现代化背景下的少数民族发展

廉 睿

（中央民族大学，北京 100081）

现代化背景下的少数民族发展

廉 睿

（中央民族大学，北京 100081）

作为世界性的历史潮流，现代化不可避免地冲击着各个民族的思想体系和生活方式，也日益成为我国民族地区发展的新变量。在现代化进程中，我国民族地区出现了一些新状况，如居住格局改变使民族矛盾增多、“我”族意识凸显、少数民族传统文化日渐式微等。因此，为了促进少数民族科学发展，必须加强民族间的交往，增进民族间的认同；构建超越民族的共同体，建立增强各民族间情感的纽带；完善制度设计，为民族地区发展提供制度保障。

现代化；少数民族；思想体系；生活方式；多民族共同体

我国幅员辽阔，民族众多，而且少数民族主要分布在西南、西北、东北等边疆地区，因此，如何实现少数民族地区的良性发展，促进民族团结和政治局势稳定，是我们必须认真思考并加以解决的问题。当前我国正处于现代化进程中，现代化与民族发展之间的关系成为一个绕不开的课题，为此，笔者从此角度入手来研究民族问题，以期抛砖引玉，促进学界更深入的思考。

一、促进少数民族发展是现代化的必然要求

作为世界性的历史潮流，现代化不可避免地冲击着各个民族的思想体系和生活方式。所有国家和民族都渴望在现代化进程中重塑自己，探索出一条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现代化进程中。作为一柄双刃剑，一方面，现代化、市场化促进了各个地区经济、科技、文化的发展，为各个民族物质生活的极大富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另一方面，现代化也给少数民族发展带来了新的挑战。长期以来，出于统筹安排的考虑，我国实际上实施的是不平衡发展战略，再加上历史、地理等客观原因，少数民族地区在社会、经济等方面发展较慢，于是在现代化体系中，在各个地区都被愈发紧密地联系到一起，并受到市场化、工业化冲击的大背景下，少数民族地区群众明显感受到了生活和发展的压力。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民族地区的经济发展始终落后于沿海地区，经济发展的滞后性直接导致了少数民族地区社会问题的出现，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探索出一条中国特色的少数民族现代化发展道路，以便解决矛盾，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社会、文化、科技的全面发展。

二、现代化进程中少数民族地区出现的新状况

（一）居住格局改变使民族矛盾增多、“我”族意识凸显

民族散居化是现代化进程中少数民族居住格局出现的一个重要现象。这主要是由于在现代市场经济的要求下，少数民族纷纷走出原居住地，以便获得更多发展机会；或者是内地汉族积极主动地进入少数民族地区，因此少数民族聚居的居住方式被打破，逐渐由传统的民族聚居转变为多民族散居，少数民族开始零散地分布于各个城市的各个社区。居住格局的改变使得各民族间接触交往的概率大幅度提升，根据“接触理论”，少数民族这一居住格局上的变化使得他们能够更好地融入主流群体中，这对消除城市人对少数民族的“刻板印象”，消减民族偏见和歧视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在民族交往过程中，基于权益的竞争、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的不同而产生的摩擦和矛盾还会继续存在。城市人与少数民族群众如果不能够尊重彼此的风俗习惯，就会引发许多矛盾。因此，在现代化进程中，日益散居化的接触和交往频率的增多，同时意味着民族矛盾、冲突发生几率的增加。

在现代化体系的驱动下，各民族之间的交往日益增多，各民族人民对彼此的认识进一步加深，但与此同时，由于客观上民族文化差别、经济地位差别、宗教差别、语言差别等因素的存在，以及主观上人们的情感和心理归属不同等原因，各民族在与“他者”的交往中更凸显了“我”族意识。加之在相互交往过程中，少数民族的民族特点和正当权利容易被忽视，因此难免产生碰撞、摩擦，也使得民族意识在潜移默化的过程中增强。正如中国社会科学院王希恩研究员所提到的，“全球化时代民族过程的基本特征是族性张扬，表现为族性认同的增强、文化个性的彰显和民族利益的强调，而这些都是通过族际人口流迁反映、激发出来的”〔1〕。

（二）少数民族传统文化日渐式微

面对理性的、工具性强的现代化体系，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生存、发展空间日渐狭窄，在现代化面前，少数民族文化的实用性小、工具性弱，难以逃脱日渐式微的命运。但不容忽视的是，传统文化是少数民族同胞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精神家园，是其心理安全感的重要来源。我们会困惑为什么当政府让鄂伦春族从恶劣的森林条件下搬出，将他们安置于新建的楼房时，他们有的会选择自杀，有的则选择回到过去居住的环境。从鄂伦春族的案例中我们可以深深感受到传统文化对于少数民族精神生存的重要意义。民族语言的消失、传统技艺的失传是我国少数民族传统文化日渐式微的主要表征。

（三）资源有限性和利益主体多元化并存

马克思指出：“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2〕可以想见，利益关系是我们人类社会核心关系之一，因此，民族利益是各民族所追求的主要目标之一。以理性主义为标榜的现代化体系之所以吸人眼球也是基于利益关系的牵引，各少数民族更关注的是本民族这一利益群体在其所居住城市中所处的地位，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少数民族同胞进入城市后容易抱团。随着现代化如火如荼地发展，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涌入沿海发达城市，或者越来越多的内地人涌入边疆少数民族居住地，以求在资源开发中分得一杯羹，这就使得城市中民族利益愈发多元化、敏感化。资源的有限性和利益的多样性使得民族间的竞争性增加。“资源竞争理论认为，族群符号是社会竞争的工具之一，在一定的社会条件下，人们会以族群为单位组织起来在社会系统内争夺各种资源，从而建构起族群之间的社会边界”〔3〕。在现代化进程中，人们逐渐趋于“理性算计”，在人口流动规模加大、速度加快的今天，民族矛盾和摩擦在所难免，各民族都会精于谋划本民族利益，他们往往将自己与想象的“他者”区别开来，以期达到自己的利益需求。

三、促进少数民族科学发展的建议

（一）加强民族间的交往，增进民族间的认同

从表中可以看出，关键词“武术”、“武术文化”、“传统武术”、“民族传统体育”、“中国武术”、“竞技武术”、“武术教育”、“非物质文化遗产”、“武术传播”是出现频率与中心性最高的几个节点，图中各关键词节点相互联结又层层发散。为了更准确地挖掘武术文化研究动态，本文在此基础上又基于关键词构建了知识网络聚类分析图谱，如图6所示。

首先，开展民族团结主题活动。以各地区的村委和居委为单位开展多民族团结活动，努力在各地组织的民族团结活动中促进各民族之间的相互了解，消除民族偏见。促进各民族间的互帮互助，增进各民族同胞之间的感情。例如，农忙时节可以让各民族同胞互帮互助，帮忙种植或采摘，开展一对一的帮助活动，从而达到良性互动、深入理解的目的。

其次，宣传普及各民族文化，增进民族间的理解和沟通。政府可以举办多种形式的文化展示会，或举办大型民族节日庆典，在文化展示会和民族节日庆典中对各民族文化、风俗习惯进行详细介绍，采用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使人们能够切实感受、理解、尊重其他民族的风俗习惯。

再次，以人为本，增加人文关怀。以人为本，关注每个人的自身价值，这是现代化所带来的新的思维转变。我们必须意识到，现代化在促进物质文明高度发展的同时，也将人们置于发展不均衡、不科学所带来的窘境中。在某种意义上，现代化发展体系将我们置于高度同质化的空间中，使我们朝着均质化的方向前进，这样虽然会给我们带来物质上的极大丰富，但人与人之间更多地变成理性算计关系，人类有可能变得冷漠、无情。所以，在现代化发展进程中，我们尤其要谨记以人为本，注重对人性、人类情感的关怀。

（二）构建超越民族的共同体，建立增强各民族间情感的纽带

在现代化背景下，如何协调现代性与多元文化之间的关系？如何应对各个民族之间的利益多元化？笔者认为应该进行大胆的思维创新，即构建超民族的共同体，加强各民族间的共同情感联系。超民族共同体并不意味着民族性、民族文化的丧失，而是在各民族的基础上形成地域性的而不是民族性的个体，同时共同体并不以某种文化扼杀限制文化多样性，而是致力于文化的共存共荣，消除族群间的边界，实现各民族以及民族与国家间的共赢。

关于民族认同，波士顿大学的魏乐博教授在《多元主义再思考：仪式、经验与不确定性》一书中提到：在当代社会，人们的认同常常是不明确的，然而共同的生活经历、宗教仪式则能够模糊不同群体间的边界意识，在不同的人群中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基于此种理论，笔者认为仪式和共同的生活经验也是和谐民族社会构建的一种有效途径，即可以通过开展活动、参与仪式、共度节日以及相互间共同的生活经验来建立跨民族性共同体。我们应该建立能够加强边疆地区各族人民之间情感联系的纽带，例如共同的节日、庆典，以消除不同群体之间的隔阂，加强了解，增进不同群体间的情感。云南孟连的“宾农赛嗨”式的民族团结和谐机制就是一个范例，傣语“宾农赛嗨”即比亲娘舅还亲的亲人，它倡导不同群体之间成为亲人，促使人们在春耕秋收的农忙时节彼此帮助。傣族朋友评价：“宾农赛嗨让我们都成为了朋友，例如我们香蕉成熟时，家里二三十亩的香蕉园根本忙不过来，这附近的佤族、拉祜族朋友便会过来帮忙，收割完我们大家会组织娱乐活动，大家都很开心。”〔4〕在共同的生活经验和仪式中，人们可以获得对彼此的认同，这有利于构建不同群体之间的情感网络，有利于增进彼此间的信任与感情。

（三）完善制度设计，为民族地区发展提供制度保障

首先，完善民族立法制度，落实民族区域自治权。用法律调整民族关系，已经成为当代各个民族国家调整民族关系的根本手段，通过法律手段，可以有效保障各民族的平等权利，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区域自治法》是规定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基本法律，其基本法的性质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它对各民族地方享有的自治权及优惠政策只能作出原则性规定。但是在具体实施过程中，需要相关法律、法规对其进行细化，解决操作性问题，以便使民族自治权的行使落到实处。我们有必要尽快颁布各项单行法，包括《散居少数民族权益保护法》、《民族自治地方自然资源开放与保护法》、《民族传统文化保护法》等，有必要构建包括单行法、自治条例、单行条例在内的完整的法律体系。

再次，改革现有扶贫制度，发展民族地方经济。在现代化进程中，我国贫困问题具有民族性特点。虽然就全国范围来看，贫困程度已经大幅度减轻，但在广大民族地区，贫困问题仍然十分严重。中央政府历来重视对少数民族地区的经济扶持和帮助，主要思路就是在民族地区加大基础工程建设力度。可以说，国家重点工程项目的布局调整和投入选择，已经成为促进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手段，体现着国家对少数民族地区的政治关怀。但是长期以来，由于民族地区资金、技术、人才不足，建好的工程没有很好地发挥功能，运行效率低下，不能有效促进民族地区经济又好又快发展。所以，我们必须改革现有扶贫制度，使其有助于发挥重点工程的预期效益。

〔1〕王希恩.全球化中的民族过程〔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340.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87.

〔3〕关凯.社会竞争与族群建构：反思西方资源竞争理论〔J〕.民族研究，2012（5）.

〔4〕刘军.“宾弄赛嗨”：族际互助传统的当代价值〔N〕.中国民族报，2012-06-15.

〔5〕关凯.族群政治〔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9：92-93.

责任编辑 梁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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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1203（2015）03-0054-03

2015-04-26

廉睿（1987-），男，山西临汾人，中央民族大学管理学院民族政治学专业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