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发展与代价理论对当代中国社会转型的重要启示

2015-01-30中共郑州市委党校哲学科社教研部河南郑州450042

中共郑州市委党校学报 2015年6期

黄　敏（中共郑州市委党校哲学科社教研部，河南郑州450042）

黄敏
（中共郑州市委党校哲学科社教研部，河南郑州450042）

摘要：马克思恩格斯的发展与代价理论深刻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二重性。当代中国社会既处于黄金发展期，又处于矛盾凸显期，社会风险增大，进入高风险社会阶段。虽然马克思恩格斯的发展与代价学说主要是关于特定社会发展的二重性理论，但它对一般社会发展的二重性也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当代中国应充分利用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发展与代价这一理论成果，趋利避害，努力建构制约人为性代价的社会运行机制，力求达到发展成果的最大化和付出成本的最小化，以便实现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的成功转型。

关键词：马克思恩格斯；发展与代价理论；当代中国；社会转型；启示

马克思主义不仅是指导中国革命胜利的精神武器，而且也是引领中国科学发展和社会成功转型的精神武器。同西方其他发展理论相比，马克思恩格斯的发展与代价理论展示了独特的洞察力，指引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取得更大的成功。虽然马克思恩格斯的发展与代价学说主要是关于特定社会发展的二重性理论，但它对一般社会发展的二重性也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在西方遭遇“发展危机”“现代化陷阱”的今天，研究当代中国如何发展、怎样转型，已成为中国马克思主义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和迫切的历史任务。针对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诉求，西方社会总结了两类（发展主体论、发展客体论）和三种（现代化理论、依附理论、世界体系论）社会发展理论。借鉴西方社会发展理论，反思当代中国改革开放实践，我们理应结合新的形势，坚持和发展马克思恩格斯的发展与代价思想，充分利用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发展与代价这一理论成果，趋利避害，努力建构制约人为性代价的社会运行机制，力求达到发展成果的最大化和付出成本的最小化，以便实现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的成功转型。

一、马克思恩格斯发展与代价理论的基本内涵

马克思恩格斯的发展与代价理论是在批判资本主义的过程中形成的，它深刻地剖析了现实的资本主义。在解剖资本主义时，马克思恩格斯富有远见地指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地位，即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二重性。换而言之，马克思恩格斯在高度称赞资本主义伟大创造成就的同时，也揭露了资本主义发展所付出的巨大代价及造成的非人恶果。

1.资本主义对世界历史的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资本主义不但创造了惊人的社会生产力、积累了财富、提高了生产技术和人的能力，建立了人们的普遍联系，而且引发了人的多方面需求，改造了人的需求结构。第一，资本主义极大地发展了社会生产力、积累了财富、提高了生产技术和人的能力。一是资本主义创造了历史上空前惊人的生产力，而这种生产力正是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资产阶级在它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所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资本主义工业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展现，是人的能力的创造性发挥的成果。马克思说：“工业的历史和工业的已经产生的对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开了的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是感性地摆在我们面前的人的心理学。”［2］二是资本主义不仅为未来的社会积累了物质财富，而且为人的能力发挥提供了历史舞台。三是资本主义社会大工业的发展以及在此基础上的世界交往的初步形成，不但使人类的技术文明得以传承，而且为新社会积累了物质资料。在资本的驱动下，资本主义的生产技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第二，资本主义建立了人们的普遍联系。在资本主义社会，一切产品和活动都转化为交换价值。那么，获取交换价值就成为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的终极目的。“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使货币交换成为人们之间进行联系的唯一手段，一切自然形成的关系和纽带都荡然无存了”［3］。在资本主义社会建立起来的“这种物的联系比单个人之间没有联系要好，或者比只是以自然血缘关系和统治从属关系为基础的地方性联系要好”［4］。毫无疑问，这种物的联系为人类走向世界历史和形成世界交往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第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引发了人的多方面需求，改造了人的需求结构。“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在这种形态下，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5］。然而，由于资本逻辑下生产的绝对过剩，消费主义思潮和生存方式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甚至在发展中国家蔓延。人们的需求被引向不合理、非理性的方面，被引向欲望与幻想的深渊，人们的需求结构发生畸变。这一点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2.资本主义的发展付出了巨大代价，造成了非人恶果。资本主义的发展充满着血与火，对外是建立在掠夺殖民地和杀戮殖民地人民之上的，对内是以牺牲工人阶级和个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为代价的。《资本论》中这样写道：“他们（荷兰人）走到哪里，哪里就变得一片荒芜，人烟稀少。爪哇岛巴纽旺宜省在1750年有8万多居民，而到1811年只有8000人了。”［6］资本主义的发展造成严重的异化，导致只有少数人的发展和多数人的片面、畸形发展，是以牺牲工人阶级和个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为代价的。第一，资本主义的发展仅仅使统治集团和特权集团得到了发展。“一些人（少数）得到了发展的垄断权；而另一些人（多数）经常地为满足最迫切的需要而进行斗争，因而暂时（即在新的革命的生产力产生以前）失去了任何发展的可能性”［7］。第二，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导致绝大多数人片面、畸形地发展。也就是说，人为物所操纵，资本占有劳动，机器支配人，分工限制人。“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就变成廉价的商品。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正是由于分工限制人、压迫人、控制人，所以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说要通过消灭私有制来消灭旧式分工。

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发展与代价的理论揭示了资本主义发展的二重性，即资本主义对人类文明既有积极贡献，又对人类犯下了滔天罪行且造成巨大损失。新形势下，我国学者对马克思恩格斯的发展与代价理论进行了认真探讨，形成了一定的共识。无论是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发展与代价理论的真知灼见，还是我国学者对发展与代价理论的有益探索，都为当代中国从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的转型供了理论启迪和行动指导。

二、当代中国社会转型凸显的主要问题

目前，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在取得伟大成就的同时也累积了不少问题，我国社会已进入高风险社会阶段。当下的中国机遇与挑战并存，既是黄金发展期，又是矛盾凸显期。因此，我们必须充分利用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发展与代价这一先进理论武器来指导中国社会从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成功转型。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在风险社会中，当代中国的发展成果与成本代价之间的关系更为复杂。为了把握中国从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转型的脉络，我们必须弄清当代中国的历史方位和现实国情，掌握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发展的基本成就和面临的主要问题。当前的基本成就是经济实力显著增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初步建立，人民生活总体上达到小康水平，协调发展取得显著成绩，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不断发展、依法治国基本方略扎实贯彻，社会主义文化更加繁荣；社会活力显著增强，对外开放日益扩大。主要问题是社会风险增大，基尼系数达到4.7，已进入高风险社会［8］。为了推动从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的成功转型，我们特别需要关注以下风险问题。

1.社会方面的风险。社会结构断裂，社会权力失衡，社会矛盾多发，利益冲突加剧，具体表现为：农村、城市结构断裂，东部、中部、西部结构断裂，底层社会被抛出社会结构之外；既得利益集团基本形成，收入差距进一步拉大；群体性事件、恶性犯罪事件频发；等等。近几年来，群体性事件如浙江瑞安事件、贵州瓮安事件、海南感城事件等等，让人忧心、惊心；恶性犯罪案件如杭州飙车案、通化杀人案等等，令人揪心、痛心。

2.政治方面的风险。有的领导沉湎于个人的利益得失，说“有权就应有钱、做官就是为了吃和穿、当官不发财，请都请不来”［9］。有的领导大搞“权钱工程”“关系工程”，结果“一座座大厦建起来，一批批干部倒下去”。有的干部根本不把群众放在心上，“视自己如神圣，老虎屁股摸不得；视群众如草芥，可以任意摆布；工作中惯于强迫命令、压制民主、唯我独尊、打击报复、主观主义、个人专断”［10］。甚至，有的官员还做出了泯灭人性、天人共怒的事情。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造成了极为严重的负面效应，使得干群矛盾尖锐，以致社会发展付出了沉重的人为性代价。国外著名学者托尼赛奇指出：“腐败行为削弱政权的合法性。如果没有表达不满的充分渠道，那么就有可能爆发代价高昂的社会动荡。”［11］腐败造成了政治风险，也造成了高额的社会成本。为此，党中央一直高度重视反腐。因为只有防腐拒变，练好内功，才能增强自身的免疫力，才能不断提升执政的合法性和合理性，才能降低政治风险。

除以上两方面的风险外，其他方面也存在着不同程度的风险问题。在经济上，劳资矛盾增多，旧的经济增长方式难以为继；在文化上，消费文化、庸俗文化影响；在教育上，新的“读书无用论”兴起，青少年违法犯罪事件时有发生；在医疗上，医疗事故频发，医患矛盾激增；等等。这些矛盾和问题导致了两类代价，一类是必然性代价，一类是人为性代价。而社会转型时期的权力腐败、行业不正之风、体制的不和谐等因素导致社会问题纷繁复杂，以致人为性代价空前地被放大。

三、马克思恩格斯发展与代价理论对当代中国社会转型的重要启示

当前，中国的社会风险使得发展与代价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为了使中国从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成功转型，我们必须不断地弥补自己的缺陷，趋利避害，使“发展成果与成本代价的差额最大化”［12］。而消解权力和减少资本的负面效应是当代中国从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成功转型的关键所在。马克思恩格斯说：“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13］同样，我们必须把消解权力和减少资本的负面效应当作一次次现实的运动，也就是要把不断降低权力和资本的消极后果这个现实的运动进行到底。

1.规避权力的不良影响是当代中国科学发展和社会转型的着力点。权力具有不平等性和可交换性，权力一旦不受约束，必然走向异化，而权力腐败乃是权力异化的极端形式。在理论上，我们可以用义务、权利和制度制约权力［14］。通过改造社会层级结构以建立“三维制衡”的社会结构，即建立市场、政府和公民社会三种力量横向沟通且相互制约的“分权型”社会结构，使中国社会能够有效地制约和监督权力［15］。在实践上，我们党历来重视消解权力所带来的负面效应。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更加强调“权为民所赋，权为民所用，权为民所督”。《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必须以规范和约束公权力为重点，加大监督力度，做到有权必有责、用权受监督、违法必追究”，“推行政府权力清单制度，坚决消除权力设租寻租空间”。这些论断实质上就是要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无论从现实上还是从理论上对权力的控制和监督都已成为当代中国的焦点问题，规范权力、规避权力的不良影响已成为当代中国从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转型的迫切需要和现实途径。

2.减少资本的负面效应是当代中国科学发展和社会转型的关键点。中国现代化建设的伟大成就与资本的联系极为密切。一方面，资本在当代中国发挥着巨大的推动作用，显现着积极的效应。另一方面，资本引起人们盲目地崇拜，在中国的负面影响愈演愈烈。资本追求利益最大化，在资本的逻辑下消费主义和技术的反自然属性一度前所未有地被放大，“三观”扭曲与“四风”泛滥，拜金主义与极端个人主义在一些人中盛行。因此，减少资本的负面效应是当代中国从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成功转型的当务之急。为了规避资本的负面后果，我们必须充分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完善体制，加强法治，注重教育。

当代中国从风险社会向和谐社会的转型是一个系统工程，完成这个工程的重点在于不断地消解权力和减少资本的负面效应。与此同时，还要有制度、法律、技术、管理、文化、教育等方面的通力配合。

参考文献

［1］［1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77，87.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96.

［3］杨春贵.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史教程［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3.87.

［4］［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1，107.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861-862.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507.

［8］苏国勋.社会理论（第4辑）［Z］.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

［9］林喆等.腐败犯罪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150.

［10］罗忠敏.腐败成因与防治对策——北京市典型案例分析［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19.

［11］荣敬本，高新军.政党比较研究资料［Z］.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