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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观幸福感客观影响因素的研究综述

2015-01-24徐曼杜海霞柴云刘冰

中国社会医学杂志 2015年5期
关键词:主观幸福感满意度

徐曼, 杜海霞, 柴云, 刘冰

主观幸福感是个体根据自己的主观感知对其生活质量的整体性评估。Diener等[1]认为主观幸福感包括个体的情感反应(包括积极情感反应和消极情感反应)、领域满意度以及对生活满意度的综合判断。幸福是人们共同的愿望,目前国内外学者已从主、客观方面证实了大量影响主观幸福感的因素,如:人格、经济因素、社会支持、生活事件、自尊等,在客观因素方面,研究者多关注经济收入、文化因素、社会支持和生活事件等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本文将用以“主观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分别合并“经济收入”(income)、“文化因素”(culture)、“生活事件”(life events)、“社会支持”(social support)为检索词,在中国知网、Springer、Pubmed、Elsevier Sciencedirct 4个数据库上检索2010-2014年相关文献及图书,进而着重对这4个客观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进行综述。

1 经济收入与主观幸福感

关于经济收入如何影响主观幸福感,目前研究者并没有达成一致。国外大量研究将收入转化其对数形式计算(利用曲线作用可表现经济收入对幸福感影响的边际递减效应)收入与幸福感的关系。有研究表明,在给定时间内的国家水平和个人水平,收入和幸福都呈正相关,且个人或国家水平的生活满意度随收入变化的梯度大致相同;公民的生活满意度也通常随国家经济水平的增长而提升,经济增长越多的国家生活满意度提升也越多[2]。这些结论表明了绝对收入对幸福感的影响,主观幸福感水平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而不断提升。但在发达国家,国民收入的变化和幸福水平的变化之间并非总是呈正相关,一旦人均国民收入达到一定水平,人均国民收入总体上的增加并不一定转化为主观幸福感的大幅度增加[3]。以上结论的差异除了与样本量和测量方法的不同有关外,也可能因为作为衡量国家收入水平的GDP并不一定能转化为家庭财富的平均水平。

国内外研究也表明,相对收入和收入分配不平等对幸福感有实质性的重要作用,它们解释了收入和幸福感之间的很多联系[4-6],可能因为人们往往拿自己的现有情形与周围人相比较,而生活满意度并没有绝对量上的标准。总之,收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主观幸福感,但主观幸福感与收入之间并非呈简单的线性关系,收入可通过目标、社会比较、适应与压力、周围环境等多种中介变量对主观幸福感产生影响。如有研究发现,从高贫困社区搬到较低贫困社区可导致低收入居民身体、心理健康和主观幸福感的长期10-15年改善[7],说明邻里效应可以对主观幸福感产生中介影响。

2 文化因素与主观幸福感

Hofstede[8]认为文化不是一种个体特征,而是一个环境中具有相同的教育和生活经验的许多人所共有的心理程序。他将文化差异最终修订为5个文化维度:权力距离、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不确定性规避、男性化与女性化倾向、长期导向与短期导向[9]。有学者采用Hofstede的文化维度量表和施瓦茨的价值观量表的相关研究表明,高生活满意度与个人主义、精神自由和情感自由、平等主义呈正相关,而低生活满意度与权力距离、不确定性规避、男性化倾向、保守主义、等级制度相关[10]。这些相关性表明,高度崇尚平等和个人自由的透明、公平的文化环境有利于人们保持高生活满意度。有研究探讨澳大利亚华人主观幸福感的差异是否可归因于中国文化影响产生的文化反应偏差,结果显示,文化反应偏差影响从高到低依次为中国香港人、澳大利亚移民、第二代澳大利亚人,文化反应偏差被证实为澳大利亚人和中国香港人主观幸福感差异的影响因素[11]。文化也可统分为个人主义文化和集体主义文化,有研究表明,自我中心取向是个人主义文化中个体主观幸福感的重要来源,而他人中心取向则使集体主义文化中的个体感受到较高的幸福感。这一结果充分证明了不同的文化会形成不同的个体文化取向,个体文化取向是主观幸福感的重要影响因素。

文化适应是指个体从一种文化转移到另一种与其当初生活不同的异质文化中后,个体基于对两种文化的认知和感情依附而作出的一种有意识、有倾向的行为选择和行为调整[12]。有对难民背景的年轻人(11~19岁)定居墨尔本前3年社会心理因素的研究报道,他们经历的社会包容或排斥对其主观幸福感产生重大影响,在社区中的主观社会地位、歧视和凌辱是其主观幸福感最重要的的预测因子[13]。有对德国留学生的文化适应策略、主观幸福感以及自尊之间关系的研究显示,美国、德国、亚洲留学生3种不同的文化群体在隔离、积极情感、消极情感、生活满意感上的差异显著,在整合、同化、边缘化以及自尊上并无显著差异[14]。个体文化受到价值观念、社会支持网络、歧视与偏见、评价和应对方式等多种内外因素的影响,因此,对幸福感的影响机制有很大差异。综上所述,文化是一个多维概念,不同文化中幸福感的标准与来源存在差异,文化性应激源对幸福感的影响也不尽相同,因此,未来主观幸福感的跨文化研究应该综合考虑不同文化的影响。

3 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

社会支持既可以为他人提供物质或信息的帮助,又可以在人们面临应激生活事件时阻止或缓解应激反应,增加健康的行为模式[15]。主观支持是个体体验到情感上的支持,能使老年人在社会中产生被尊重、被理解的情绪体验,从而提高生活满意度。研究表明,老年人社会支持各维度与主观幸福感及总幸福度呈显著正相关,主观支持能显著预测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16];社会支持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从效果量值上看,主观支持及其利用度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比客观支持更密切[17]。

近些年来,学者转向将社会支持结合与其他因素变量以分析它们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有研究在探讨社会联系在人格与主观幸福感之间中介作用的结果表明,社会网络特点(包括社会网络的规模、情感亲密度和新联系人的比例)主要通过被感知的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相联系[18]。也有研究在探讨社会支持、孤独、幸福感关系时发现,在情感、信息、工具性支持中,情感支持在减少孤独和增加幸福感的作用最强,孤独可以在减少社会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19]。还有研究发现,通过社会支持-自尊-孤独-主观幸福感的路径,自尊中介社会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作用,而孤独中介自尊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20]。社会支持与其他因素变量的结合研究,特别是同时分析多个中介因素,既可探讨变量间的交互作用,又可分析几个中介效应的交互作用,对未来更深入地探索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机制提供了更有效的研究思路。

4 生活事件与主观幸福感

生活事件被定义为对个体心理产生影响,伴随一个特殊事件发生和发展的一种社会经历或变化[21]。有研究表明,生活事件与负性幸福感结果相关,感知到的生活事件的影响比生活事件的个数更能预测幸福感[22],也有研究表明,对中年人来说,家庭关系、工作和生活成就是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的主要驱动因素[23]。

近些年来,国内对学生群体生活事件与幸福感的研究较多。中学生总体幸福感、生活满意度和正性情感都与生活事件呈显著负相关,但负性情感与生活事件的相关性很小[24];大学生主观幸福感与其生活事件的相关性并不显著,但受人歧视或错怪、不喜欢上学、考试不理想及家庭施加的学习压力等生活事件与他们的总体幸福感呈显著负相关[25];学习压力、人际关系、健康适应等生活事件中与女硕士生主观幸福感呈显著负相关[26]。可见,生活事件对处于不同人生阶段的人们的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不同,但根据幸福感的动力平衡理论,当生活事件的平衡被打破时,幸福感会上升或降低,重要的生活事件应该会对主观幸福感产生影响,其影响大小可能与研究对象对生活事件的适应和调节能力及其所处的背景有关。

5 总结与展望

尽管国内外学者对主观幸福感客观影响因素的研究结论各有不同,但相关研究从单一客观因素对主观幸福感影响转向将客观因素与其他因素变量结合,分析多个变量的交互作用对主观幸福感影响,研究对象逐渐特殊化,跨文化和国家水平视角的研究进一步扩展,这些对今后国内主观幸福感影响机制的本土化研究提供了很大的参考价值。提升幸福感是未来研究的核心,即力图把幸福感的学术研究成果转化为充满温暖的幸福体验。在社会转型时期,生活事件激增而产生的长期、高强度的心理应激会损害人的心身健康。为减少负性情感对幸福感的影响,个人需要学会积极的压力应对方式;同时,政府也需要在狠抓基础教育的基础上大力发展各类成人继续教育,积极营造正确社会价值取向的文化环境和促进整个社会文化思想的提升。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可以利用主观幸福感的测量结果,为政策制定、项目监测和评估寻找到线索和依据。心理学者也可联合行为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为个人和他人幸福感的提升创建最佳的“选择架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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