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教育改革背景下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的思考
2015-01-08王晓莉肖宝华
谢 矜 王晓莉 肖宝华 汪 健
一、研究生“三助”制度的背景
我国自20 世纪80 年代建立学位制度以来,教育主管部门先是提出建立研究生兼做助教的工作制度①国家教育委员会1988 年颁布《高等学校聘用研究生担任助教工作试行办法》。,然后加入研究生兼任助研、助管的方式(合称为研究生“三助”)②国家教育委员会1989 年颁布《关于进一步做好研究生兼任教学、科研、行政管理工作的通知》。,旨在加强研究生实践能力的培养,同时发挥研究生在高校教学、科研及行政管理中的作用,并借此提高研究生的待遇。
2006 年教育部进行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试点,进一步推动研究生“三助”工作的全面实施。 经过试点的经验积累,2013 年《关于完善研究生教育投入机制的意见》和《关于深化研究生教育改革的意见》相继出台,将研究生教育改革推进到系统设计和谋划阶段[1]。 在2014 年秋季学期开始向所有纳入全国研究生招生计划的新入学研究生收取学费这一政策实施前,教育部联合有关部委出台了关于研究生学费标准、国家奖学金、国家助学金、学业奖学金等一系列完善研究生教育投入机制的指导性政策,而作为研究生奖助政策体系重要组成部分的“三助”工作目前尚未有配套政策,这就给研究生“三助”工作留下了探索管理实践的空间和在已有管理文件基础上进行系统性制度设计的研究需求。
大多数社会制度是逐渐演变的结果,而非某个突然的发明创造,但政治和经济制度常常出于有目的的设计,教育管理制度亦然,往往是在逐渐演变的基础上,进行了有目的的设计,形成相对稳定的规则和激励集合。 但当环境变迁时,制度若不能随之变迁,可能会导致制度规则以非社会最优的方式约束行为,降低制度的稳定性,相应的回应就是制度的重新设计,因此,制度设计可以理解为有目的的制度变迁。 理论上可行与有效的制度设计不仅要考虑结构的设计——构造“恰当的逻辑”引导制度及其要素,还要在结构中有意识地考虑政治、经济、社会背景和文化、意识形态等要素,以达到制度变迁的目的[2]。本文借鉴历史制度主义关于制度建立和发展过程中的路径依赖观点和制度背景的调节作用来思考研究生“三助”的制度设计。
二、路径启示——美国研究型大学研究生助教制度发展
从研究生“三助”制度的发展路径看,其起源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末美国大学出现的以研究生助教(teaching assistant,TA)工作资助其研究的方式。 经过一个多世纪的发展和完善,美国的研究生助教制度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并逐渐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助教、助研(research assistant,RA)和助管(graduate assistant,GA)体系,成为支持研究生特别是博士生完成学业的最基本经济资助方式,可见这种制度在美国社会背景下的观念合理性和现实可行性。 鉴于此,回溯美国研究生助教制度变迁过程,有助于我们在进行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时借鉴经验与教训。
1.研究生助教制度的建立初衷与基本职能——资助研究但要付出劳动
19 世纪末,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设置了以成绩为基础的研究奖学金,要求获奖的博士研究生全时从事科学研究,进而形成了美国博士生教育在组织上、经济上与科学研究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模式[3]。 哈佛大学则有创意地设立了研究生助教制度,利用在1899 年获得的一笔捐赠为研究生设立了三十个研究基金,旨在推动大学科研的发展,同时加强研究生的学术研究训练,但规定获奖的研究生要将部分时间用于承担助教义务[4]。 之后,这种资助研究生研究但要求研究生协助教授做好教学工作的助教制度在美国研究生教育中得到推广。
美国研究型大学在博士生录取时主要以学生各方面的能力为衡量标准,不考虑经济能力。为了保证每位被录取的优秀学生交得起学费,各博士生培养高校纷纷推出减免学费、提供奖学金等形式帮助有经济困难的博士生。2006~2008 年调查数据显示,有94%的博士生在被录取的同时获得了经济资助[5]。但这种无条件或者有较少限制的资助一般集中在课程学习阶段,经过资格考试后进入论文研究阶段,原有的奖学金基本已经终止,要自己申请经费以支付研究和生活成本。在这一阶段,博士生的经济压力与日俱增,很难全力从事博士论文研究,他们要花相当多时间搜索各类研究资助的信息、撰写申请书,但这类研究资助的竞争性很强,往往僧多粥少。在这种情况下,论文研究阶段的资助较为理想的机会就是担任助教。虽然助教的收入并不丰厚,但基本能维持博士生在论文研究阶段的生活费用[6]。 相对于工程学科和生命科学51%~56%的比例,有72%~81%的人文学科、社会科学、数学和物理领域的博士生报告助教工作是其完成博士学业最基本的经济来源[5]3。
2.研究生助教制度的普及与推广——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师资需求
最初的研究生助教职责仅限于帮助授课教授在本科教学中批改作业、准备上课材料等。 随着20 世纪60 年代美国高等教育走向大众化阶段,当时的师资储备远落后于高等教育的发展速度,大学不得不通过扩大班级的规模来应对日益增多的学生,为保证课程效果,在大班授课的基础上辅以小组讨论等,通过雇佣大量研究生助教来应对繁重的小组讨论等教学任务。 这种教学模式的改变使得研究生助教的职责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研究生助教开始承担越来越多原本属于教授的本科教学工作,包括组织小组讨论、坐班答疑、辅导实验、主持讲座、批改作业、给学生评分等,甚至承担整门课程的教学[7]。 美国的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不仅为研究生助教规模的扩张创造了良机,促使其长足发展,更使得研究生助教职责得以进一步扩展,越来越多地起到大学师资补充作用,研究生助教逐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助理教师[8]。这些刚踏入专业领域的研究生助教对专业的热情和新鲜的视角,使得众多大学生们认为自己在本科阶段遇到的最好的老师是研究生助教[9]。
研究生助教的工作时间一般不低于每周10 小时,也不能超过每周20 小时,所有助教的工作会按照每周每人40 小时折算成全时工作当量(full-time equivalent)或者按人头计算(Headcount)计入到大学统计年鉴中。 以加利福尼亚大学为例,2013 年其10个校区所聘用的学生助理(包括助教、助研)的全时工作当量达到14271.27[10],占到全部学术雇员全时工作当量的33.7%,是常规教师(regular teaching faculty)全时工作当量的1.6 倍,虽然没有细分助教、助研,但研究生助理在大学人力资源中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在某些大学,如果没有研究生助教,很多本科课程几乎不可能开起来[9]5。
3.研究生助教制度的超越——从关注本科教学质量到培养未来师资
经过20 世纪60 年代的高等教育大发展,公众的关注点从入学机会转到教育质量,而与教育质量最密切相关的就是教师的教学效果。 20 世纪70 年代末,美国大学开始关注与本科教学效果密切相关的教师教学适应与发展,尝试以培训的方式给予教师支持。 作为美国研究型大学本科教学中不可或缺的师资力量,研究生助教也逐步被纳入教学技能培训的范围,不仅提供研究生助教手册帮其认识工作职责,更对做好研究生助教工作提供相应的信息指导和资源支持,其中对教学技能的培训方式包括教学法讲座、专题工作坊、导师指导以及提供教学辅助资料等。 这使得那些选择毕业后到高等教育机构任教的博士生在担任研究生助教期间不仅积累了教学经验,更获得了一定的教学技巧,成为对其未来职业的一种比较直接的准备。
经过20 世纪80 年代的经验积累,到90 年代初,美国高校对研究生助教的培训逐步系统化、制度化,并于1993~2003 年开展了全国性的“未来师资培训计划(Preparing Future Faculty Program,PFF)”①Preparing Future Faculty Program,该计划由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s ,CGS)和美国大学与学院联合会(Association of America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AC&U)共同组织,在1993~2003 年期间得到了美国自然科学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皮尤慈善信托基金(The Pew Charitable Trusts)、大西洋慈善组织(The Atlantic Philanthropies)等机构的资金支持(http://www.preparing-faculty.org)。,以提升研究生助教的职业适应性。 PFF 超越了对校内研究生助教的技能性培训,将参与的高校分为两个群组:一个群组包括康奈尔大学、杜克大学等45个具有博士学位授予权的大学;另一个群组包括300多个合作伙伴——提供实践地点的综合型大学、文理学院、社区学院等。 其群组对接方式,相当于研究生助教在合作伙伴院校实习,不仅强调培养其教学能力, 更强调培养研究生对不同高教机构教学、科研、公共服务职责的适应,包括参与教师发展活动、列席教授会、学习教授治校行为等。 参与PFF 计划的研究生会有多位导师(Mentor)在教学、研究、公共服务等方面给予其指导和反馈[11]。
2003 年PFF 资助期的结束并不意味着对助教博士生作为未来师资的培训的终止,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s)至今都在为开展PFF 的院校提供行政支持,2010 年还开展了聚焦于评估学生学习(assess student learning)的针对助教博士生的未来师资培训专项计划②2010 年在提戈基金会(Teagle Foundation)和后来的斯隆基金会(Alfred P. Sloan Foundation)资助下,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s ,CGS)组织开展了聚焦于评估学生学习(Assess Student Learning)的未来师资培训专项计划(Preparing Future Faculty to Assess Student Learning)。。 生物与数学、物理、化学、历史、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等专业学会也参与到对本学科领域助教博士生的未来师资培训工作中。还有若干高校在未获资助的情况下,也开展了一些带有PFF 特征的项目,例如,爱荷华州立大学从2002 年起给研究生助教提供1 学分的系列研讨、3 学分的课程和2 学分的独立研究,为其未来从事大学教师工作进行培训;密歇根州立大学给研究生助教建立教学档案,记录并反映其教学经验,完成培训项目的研究生助教将在成绩单上获得相应记录,并获得该大学教育学院颁发的证书[12]。还有些高校将合作模式予以改良,在多所博士生培养院校之间进行合作,或者在学术界与企业界之间进行合作。
从上述回顾可以看出,经过一个多世纪的发展,美国研究生助教制度经历了制度创建、普及推广和超越三个阶段,不仅实现了资助研究生完成学业和缓解高等教育大众化过程中师资压力的功能,还在探索将研究生助教作为未来师资进行培训的功能,这是美国高等教育从精英化到大众化、普及化发展过程中不断尝试、修订、沉积下来的结果,颇有值得我们借鉴之处。
三、理论启示——美国研究生助教制度的合理性解释与我国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的视角
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是由现象驱动的实践性研究,但有价值的研究问题需要兼具理论和实践的相关性。 理论相关性是指这个研究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用现有的某些理论加以阐释,但同时现有理论又不能完全解答问题,需要研究者提出更加合适的逻辑和答案。 无论是宏观层面对于社会和人性基本规律的哲学思考和系统观点,还是微观层面对于问题的解释和推测,理论都常常起到学术研究中的通用参考框架的作用[13]。 美国研究生助教制度在发展过程中可以用经济学、管理学、教育学的有关理论进行解释,但仅仅解释是不够的,在我们对研究生“三助”制度的设计中,更需要以适合的理论视角作为参考框架,以实现制度目标。
对研究生助教制度创建的理论解释可纳入经济学领域,劳动创造价值,高校给研究生提供劳动需求,研究生考虑机会成本,在时间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进行权衡取舍,理性选择以实现其目标。这一点对实践的启示是:我们的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在经济资助功能中既要体现效率又要兼顾公平, 要考虑岗位设计多样化,针对有不同特点与社会背景的群体,绩优导向(merit-based)与需求导向(need-based)并存,让潜在生源在进行是否读研的决策时,感受到国家与高校在教育机会公平维度上的努力,忽略经济因素转而更多地考虑学术与职业发展因素。
美国高校明确将研究生助教视为大学雇员的一部分,研究生助教起到高校师资补充作用的理论解释可纳入人力资源管理领域,从职务分析与设计、人力资源规划,到招聘、考核、薪酬、助教培训等,处处体现出高校与研究生之间的双赢与互惠。 若以此作为我们研究生“三助”制度探索的理论基础之一,还需要进一步转变观念,强化大学与研究生“三助”之间的聘任关系,从公共部门人力资源管理角度做好“三助”的岗位规划、职责说明、薪酬设计等,切实发挥好研究生“三助”在大学运转中的人力资源作用;同时还要从组织行为学角度发挥管理角色和组织文化的影响,引导、控制研究生在“三助”岗位上的职业行为,在实现“三助”岗位所属组织既定目标的同时,帮助研究生在实际工作中认识到工作承诺、工作价值观、工作责任心、组织认同、组织公民行为等概念。
将助教作为未来师资进行培训可以用教师发展(faculty development)理论予以解释。 培训不仅对拟从事大学教师工作的研究生在教学技能、获取教职、尽早适应职业初期等方面有所帮助,也因为他们在职业初期主要进行本科教学,对其职业能力提升的培训间接表明了雇佣这些未来教师的大学对本科教学质量的关注。 通过“三助”制度设计提升研究生职业发展能力方面,要借鉴教育与人的发展理论,体现人才培养的理念,注重知识与能力并重,促进学业与职业衔接。主要承担研究生培养任务的高校,还要有服务于高等教育大众化的胸怀,有条件的研究型大学可以和地方本科高校、高职高专、科研机构、企业等组成合作伙伴,让研究生以“三助”形式参与到合作伙伴的工作中,既缓解伙伴院校师资压力以及科研机构、企业的人力资源短缺,又让研究生在实践中获得职业能力提升。
四、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背景下的研究生“三助”管理实践与思考
随着经济的快速增长,我国高等教育也进入了高速发展时期,21 世纪以来,正在经历着发达国家历经几十年完成的从精英化到大众化过程的转变。高等教育的高速发展呼唤配套的机制改革与制度建设:教育机会公平、教学质量保证、师资队伍建设、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学生就业能力提升等。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正是对高等教育发展需求的回应。 作为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一部分,“三助” 制度设计无疑是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中一个重要而有成效的环节,是吸引优秀生源、提升培养质量的条件保障。
在《关于完善研究生教育投入机制的意见》出台前,我们于2011 年对清华大学研究生“三助”工作进行过系统调研,共发放问卷588 份,收回有效问卷476 份,之后还走访了浙江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复旦大学、同济大学等高校,结果表明,研究生“三助”工作被视为研究生减免学费和获得生活补贴的重要方式,其资助功能得到了最多的共识,而对于研究生“三助”工作的育人功能及其在高校人力资源体系中的作用,各高校虽然都给予了积极的肯定,但多处于探索有效途径和规律的阶段。
1.强化经济资助功能,完善研究生教育投入机制
调研显示,受访研究生“三助”津贴平均占其读研期间全部经济收入的55.7%,参访高校中导师、研究生、管理部门均认为研究生“三助”制度最核心的作用是资助,是研究生减免学费和获得生活补贴的重要方式,有助于研究生更专注于学业,这与美国研究生助教制度的建立初衷与基本职能“资助研究但要付出劳动”是基本相符的。
2014 年秋季学期即将实施研究生交纳学费、合理分担培养成本的政策,是否攻读研究生就要看受教育者对于自身经济条件和机会成本的权衡。 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2004~2010 年期间实施的“博士学业完成计划”(Ph.D Completion Project)统计表明,到博士学习第7 年、第10 年,分别只有45.5%和56.6%的博士生获得学位[14],而博士生和研究者多认为制约博士生完成学业的最主要因素是经济资助[15]。 为避免类似情况发生,我们在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中要充分考虑经济资助功能。作为高校师资补充,合理的薪酬设计既可以体现受教育者以劳动创造价值、合理分担培养成本的需求,又可以体现高校在研究生教育投入中政策与经费方面的努力,同时,还可以让潜在生源感受到国家与高校在教育机会公平维度上的导向,在进行是否读研的决策时,才能减少对自身经济条件和机会成本的担心,增加学术与职业发展方面的考虑。 这样兼顾效率与公平的经济学视角有助于逐步形成“以政府投入为主、受教育者合理分担培养成本、 高等学校等研究生培养机构多渠道筹集经费的研究生教育投入机制”[16]。
2.发挥人力资源补充作用,实施“三助”岗位聘任管理
近几年,清华大学每年设研究生助教、助研、助管岗分别约1200 个、2000 个、800 个,如果按人头计算,助教和助研合计数量已超过在编教师。调研显示受访研究生平均每周工作时间接近全时工作时间的三分之一,如果用全时工作当量计算,绝对是大学中不可忽视的劳动力(work force)。 但我们的统计汇编并没有把研究生“三助”纳入到人力资源体系中。 相比美国高校对研究生“三助”在大学人力资源中的作用,我们在观念上认识还不够充分,直接导致的是在实践中没有切实发挥“三助”的作用。
研究生“三助”岗位的设置不仅是大学为了在经济上资助研究生而创造的劳动需求,更应该是大学运转的重要组成部分。 美国各高校明确视研究生助教为大学雇员的一部分,对任职资格和职责有详细要求。 哈佛大学研究生助教主要为通过博士资格考试的博士生①哈佛大学一般不接受一年级的研究生申请助教,从二年级开始才可以申请,实际从事助教工作者主要为通过博士资格考试的博士生。[17]。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②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规定:未达到硕士学位要求或未完成36 个研究生课程模块者只能担任teaching assistant;达到硕士学位要求或完成36个研究生课程模块,并且有1 年大学教学经验者可担任teaching associate;通过资格考试获得博士候选人资格且有2 年大学教学经验者可担任teaching fellow。[18]、斯坦福大学①斯坦福大学研究生助教聘任有四类岗位:course assistant、teaching assistant、graduate teaching affiliate,mentor teaching assistant,每类岗位都对应明确的岗位职责。 例如,course assistant 协助课程责任教授准备教学资料或者进行实验室运行维护,带领学生复习并且评判考试,定期坐班答疑,监控或者维护课程网页,但不包括课程教学任务;graduate teaching affiliate 可在教授的指导下负责某门课程,甚至讲授课程。[19]对不同的助教岗位提出不同的聘任条件,并对应不同的薪酬标准。 美国大学都是把研究生助教当作聘任对象来要求的,这样既有利于大学的有效运转,又有利于研究生助教在进入正式职场前认识到聘任关系中的任职条件、合同约束、岗位职责、薪酬等级等概念。
在全面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大精神与《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的大背景下,高校需要完善治理结构,探索建立符合现代大学特点的管理制度和配套政策,包括全面实行聘任制度和岗位管理制度,所以,在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中,要转变观念,不应为资助而资助,而应实施实质性聘任,从管理学视角出发,进行岗位需求分析,严格聘任形式,编写工作手册,明确研究生“三助”岗位的工作职责和相应的权利、义务,并提供相应的信息指导和资源支持,以充分发挥研究生“三助”工作在高校人力资源体系中的作用。
3.通过“三助”岗位的培训和实践,提升研究生职业发展能力
人才培养是大学的核心功能,研究生“三助”在制度设计上要纳入培养环节来思考,使得研究生通过“三助”岗位获得有益的实践机会,在一定程度上与专业学习相结合,得到教师的指导和帮助,在专业素质、工作能力上得到更大的提升。
调研显示51.3%的受访研究生认为助教工作帮助其复习巩固了已有专业知识,但在能力提升方面,只有15.3%认为教学能力和课堂组织能力有提高,38.7%认为交流表达能力有提升。 在所接受的岗前培训中,主讲教师对助教的个别指导帮助最大,其次分别为学长或同学的经验交流、之前助教的交接与指导,学校教学研究与培训中心的教学培训帮助最小。可见,我们需要进一步在帮助研究生从知识学习转向知识学习和能力培养并重方面下工夫,同时也需要进行人才培养理念和教育观念更新,针对研究生的需求设计行之有效的培训内容和途径。 在这方面,PFF 项目值得借鉴。该项目受访者用1~5 分给有所提升的方面进行赋值,5 分最有价值,42 道问题中有40 道的平均得分超过了3 分,其中有利于“形成并做好教学理念的陈述”、“教学自评”、“整理专业文档”、“教授多样化的学生”、“形成大班授课、 小班研讨、与学生交流和实验部分的差异化技巧”的得分依次是4、3.8、3.8、3.7 和3.6。此外,参与PFF 的助教博士生在“了解大学教师的角色定位和岗位职责”、“获取大学教职的简历撰写、面试和谈判技巧”、“获得大学教职最初几年的适应期”等方面也均有收获②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CGS)和美国大学与学院联合会(AAC&U)委托杜克大学的研究人员分别在1998 年和2001 年进行了问卷调查,共发放271 份问卷,回收129 份问卷。[20]。
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强调:在培养模式上从注重知识学习转向知识学习和能力培养并重,在评价方式上从注重在学培养质量转向在学期间的学业表现和毕业后的职业发展能力并重[21]。 这种转变需要通过制度设计与实施体现出来,通过教育学视角,在观念上认识到研究生“三助”是培养环节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制度设计中要考虑通过岗位培训和实践帮助研究生从知识学习转向知识学习与能力培养并重,促进其学业与职业的衔接,提升职业发展能力。
五、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目标、逻辑图与结语
与资助功能相比,我国的研究生“三助”制度所肩负的培养功能远远不够,也没有充分发挥研究生“三助”工作在高校人力资源体系中的作用。 深入推进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强调的是努力提高研究生教育的培养质量,着力提高为经济社会发展服务的能力。因此,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与管理实践要始终围绕这一主线,在强化经济资助功能的同时,兼顾多样化的制度设计目标:在资助功能中兼顾效率与公平;进一步建全管理体系,强化聘任形式,在更好发挥研究生“三助”对大学人力资源补充作用的同时,兼顾研究生职业责任感的培养;加大培训力度,使研究生通过“三助”岗位的工作锻炼,在已有的知识积累之外,加强专业素质、业务能力的培养,为未来的职业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依据上述分析的路径启示、理论相关性、背景调节与管理实践、制度目标等拟定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逻辑图如图1 所示,在强调资助为基础、聘任为形式的同时,更要重视人才培养的功能。
本文的目的并非进行理论建构,而是希望通过研究和对制度设计的思考探索管理实践的改进。 期待各研究生培养机构根据不同的组织结构、师资与生源情况,发展出各具特色的研究生“三助”工作体系,让我们的研究生“三助”工作真正做到既服务于提高研究生教育的培养质量,又服务于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
图1 我国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背景下的研究生“三助”制度设计逻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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