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资产利得税分析及美资产利得税对中国启示

张智玮

摘要：本文分别阐述了美国资本利得税的发展历程，并列举了其税法改革中对资本利得税采取的优惠政策。同时，针对中国当前资本市场的发展状况，笔者分析了中国现阶段征收资本利得税的可能性与必要性。同时作者针对中国资本利得税所涉及的两个重要领域——证券交易市场和房地产交易市场对在中国课征资产利得税具体情况进行分析，结合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特殊性，借鉴美国资本利得税经验，从中得到启示，提出中国开征资本利得税的建议。

关键词：资本利得税 资本市场 税收优惠

一、资本利得税概念形式及功能

资本利得是指资本商品，如股票、债券、房产、土地或土地使用权等，在出售或交易时发生收入大于支出而取得的收益，及资产增值。资本利得税是对资本利得所征得税。计税依据是投资额与卖出投资品收入之间的差额。形式上国际上学者将资本利得税分为三种：一种是独立税种模式，即将资本利得从正常所得中分离出来单独计征资本利得税；二是按照所得税种征收的模式，即将资本利得收入纳入正常所得征收；三是对特定项目征税的模式，即除对资本利得并入正常所得征收外，再征收一定数量的特别附加税。在功能上，资本利得税兼具帮组政府筹集财政收入以及作为宏观调控的工具对收入分配状况进行调节的功能，后者也成为资本利得税有别与其它所得税的显著功能特征。

二、美国资本利得税

（一）美国资本利得税政策历史变革

资本利得税作为个人所得税的一部分于1913年引入美国，1913-1921年，资本利得被纳入一般所得征税，税率在7%～77%之间。1921年之后，经过第一次变革，资本利得开始适用于优惠税率。从1922年-1986年，政府对长期资本利得实施税率扣除制度，按普通所得税最高税率的50%征收资本利得税，从1942-1986年，仅仅对持有大于6个月或12个月的资本资产增益的一部分征税，1981-1986年税率降到20%。1986年税收改革以后，资本利得的优惠逐渐被取消，资本利得税税率扣除的规定被取消，税率提高到28%。1997年资本利得税税率降到20%，2003年长期资本利得税率被调到15%。在2011年，所有被调降的资本利得税率将恢复到2003年的水平，即20%。

（二）美国资本利得税的征税机制

在美国资本利得作为一种所得构成公司以及个人所得税的组成部分，并且遵循按照所得税种征税的模式进行征税。

1、净资本利得和亏损

资本利得计算的是净值，并采用“实现原则”，即在资本商品出售时才确认资本利得。纳税人需要计算在一个纳税年度中发生的全部资本利得和亏损。对于资本利得与损失，纳税人通过处置持有期限超过一年所产生的资本利得与损失称之为长期资本利得损失，而称处置持有期限少于一年的资产所产生的利得与损失称为短期资本利得损失。纳税人需合并全部的长期资本利得和损失来计算净长期资本利得和损失，合并全部的短期资本利得和损失来计算净短期资本利得和损失，并最终合并长期与短期净利得与损失余额来得出该年的净利得和亏损。资本损失只能用来抵减资产利得所得而非一般所得收入，如果损失超过利得，超过利得部分损失可向后递延3年，向前递延5年用以抵减以往以后年度的资本利得。

2、商业用途的个人财产与房地产资本利得处理（Section 123，1245 and 1250Assets）

对于用于个商业活动并且持有期限大于1年的个人可折旧财产，其所得将按照实际确认利得与累计折旧的较小者确认一般所得收入，若该利得在减除一般所得收入后还有剩余，那么余额将被确认为长期资本利得课征资本利得税。但对于资本亏损将全部做一般亏损进行处理。

（三）美国资本利得税的豁免，减免与抵扣

为了加强本国资本利得税的竞争性，从而给企业的发展提供更加优惠的条件，美国针对资本利得税提出了相应的豁免，减免与抵扣措施。以下是美国针对针对资本利得税所提出的主要几条优惠措施：

税收豁免。纳税人对出售其在出售前5年中的2年的主要住所所产生的利得可获得250，000（单身）或500，000美元（已婚夫妇）的资本利得豁免额。

税收抵扣。对于纳税人个人，若其资本损失超过其资本利得，每年每个纳税人可以申报3000美元的资本亏损用以抵减当年的一般所得。剩余的资本损失将递延到下一年用来计算其当年的净资本利得净值。

税收减免。企业在换购新的经营用资产时，可将出售的资产利得从新购置的资产原价种扣除，从而延缓档期缴税的滚动减免措施。

在提出相应优惠措施的同时，为了避免纳税人利用税收优惠便利，蓄意通过出售亏损资产产生的资本亏损抵减资本利得。美国政府制定了相应的法规来限制这种不正当避税措施的发生。例如：禁止虚假交易亏损，关联方交易交易亏损税收扣除等。

三、中国资本利得税

在我国新的企业所得税法并没有引进“资本利得”的概念，并且我国没有开征独立的资本利得税，但是同样在企业所得税法和个人所得税法中都有了相关课税的内容，它早已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被纳税人计入所得从而被征税。2013年3月1日国务院出台的条规，规定对个人出售住房所得征收资本利得税，这也是我国要征收资本利得税的一个信号。但要不要征收资本利得税、如何课税，我国学术界并未对这一问题达成共识。但随着我国资本市场的国际化，并伴随着发展过程中产生的为题，为了更好的与国际税收制度接轨。笔者认为，我国有必要建立统一的法规征收资本利得税。但同时，必须结合我国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借鉴美国的经验，制定符合我国国情的资本利得税征收法案。

（一）我国征收资本利得税的必要性与可能性

伴随着我国资本市场的不断的壮大，资本利得在整个居民收入的中的比重上升，目前我国经济发展保持着稳定增长的态势，宏观经济整体上得到极大的改善。同时，正如笔者在上文强调，资本利得税实际上已在我国部分存在。各种经济信号显示，我国已初具开征资本利得税的基础，也有必要建立完善的资本利得税收体系对发展中的资本市场进行管理规划。endprint

1、功能上的可能性与必要性

上文提到，资本利得税具有两大功能：一可帮助政府筹集财政收入，二可作为国家宏观调控的工具可有效的对收入状况进行调节，进行资源的优化配置，促进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这在我国主要体现在如下：

随着资本市场的不断壮大，我国来自股票交易市场、房地产市场等资本交易市场的资本利得日益增加，这为我国资本利得税的课税提供了大量的税源，建立了一个较大的课税基础，可以很好的发挥其筹集财政收入的功能。

资本利得税是对交易的盈亏而非交易本身进行征税。也就是说多获利者多纳税，这有效的发挥了其调节功能，有助于拉小我国的贫富悬殊，降低两级分化。

虽然我国的资本市场正不断的壮大，但对与发达的美国资本市场相比，我国仍处于欠发达的地位。例如：据资料统计，我国A股年均换手率高达200%，最高为350.64%，这对于50%-100%的成熟交易市场的换手率来讲，无疑它清晰的显现出我国股票市场投机行为的普遍，这给我国股票市场带来了波动。而资本利得税作为宏观调控的有效工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这种过热的投机行为，减少因为信息的失真而引起的股市的过度增长。

2、国际化接轨的必要性与可能性

国际上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资本市场已建立完善的资本利得税课税制度，这为我国提供了在此基础上发展的可能性。同时伴随着我国资本市场与金融体系对外的开放，如果不建立合理的资本利得税征收体质，那将会吸引大量以套利为目的的海外投资者进入我国的资本市场，这将不利于保护我国的资本，也不利于我国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此点已在我国2006-2007年股票与房地产市场的波动中有所体现。

（二）我国征收资本利得税关注的焦点

1、证券交易市场

（1）征收资本利得税对证券交易市场的影响

1994年，我国开征证券交易税的消息在股市引起轩然大波。同期，我国台湾地区股票交易市场也因拟开资本利得税而造成股指大跌。因此，时至今日，投资者仍对证券市场是否征收资本利得税有着极大的恐慌。有观点认为，资本利得税的开征，使得投资者的交易成本增加，从而导致投资者对未来投资回报里的预期有所降低，这种情况下，投资者对股票的需求量下降，从而导致股票价格的下跌。同时，也有美国学者以美国降低资本利得税为研究背景，表明美国降低资本利得税使得估计升高证实了该观点。[5]因此，大量学者认为，在我国证券交易市场发展还比较脆弱时，我国还不适宜征收资本利得税。与之相反，也有美国学Stigliz （1983）通过构建动态均和模型，得出资本利得会增加股价的波动性，导致不交易行为，同时降低股票投资的吸引力.

（2）我国证券交易市场现状分析

笔者在上文我国开征资本利得税的可能性与必要性中已经提到，虽然我国的资本交易市场日益的壮大，但是相对于发达的资本市场而言却相对落后。在我国股票交易活动中存在着大量的追求短期利益的投机者，较高的A股换手率会促使资本市场产生股市良好势头的虚假信息，导致股市的非良性过热。征收资本利得税，增加投机者的交易成本，挤出投机需求，能够维护经济发展的稳定性，这正是我国现阶段不完善的资本市场发展过程中亟待解决的问题。因此，理论上资本利得税对股市的负效应，实际上对我国资本市场而言却可作为政府有效地经济调节工具，对市场的健康发展产生良性的指导。与此同时，借鉴美国资本利得税更多关注宏观经济发展的经验，我国也应适当将关注点放到宏观经济的发展上，放眼未来考虑资本利得税带来的宏观利益。另外，股价的涨跌，我们也应从公司的自身价值上加以考量。

2、房地产市场

（1）征收资本利得税对房地产市场的影响

如同证券交易市场，学术界对资本利得税对房地产市场的影响分为两派。有学者认为，资本利得税增加了投资者的交易成本，降低资本收益率，从而降低投资需求，进而导致引起房地产价格下降的“资本化效应”； 另一方面，有学者认为，课征资产利得税，会使得资产持有者推迟出售资产减少房地产的供给，或将税收负担转嫁给买方，进而产生导致房价上升的“锁定效应”。为了抑制我国房地产市场的过度膨胀抑制房地产泡沫，国内许多研究已经注意到资本利得税收对房地产调控起到到的关键性的作用。

（2）我国房地产市场的现状分析

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陈杰，运用标准的经济学分析，结合资本利得的特点和我国房地产的特殊性，分析了资本利得税的开征对我国房地产市场产生的影响。他指出由于我国近年来严厉控制政策的出台，已大大降低了我国二手房市场的投机性需求，市场上大多数需求为“刚性需求”，且我国房地产供给方弹性较强，因此对房地产市场征收资本利得税推高整体房价的可能性更大。而资本利得税对美国房地产市场具有较强的“资本效应”，恰与中国市场反应状况相反，但美国也同时通过税收豁免政策，（例如上文提到的出售住房收入250，000美元或500，000美元的免税额）来增加刚性需求，保证住房的自有率。若我国对房地产市场开征资本利得税，可以借鉴美国在征收方面采取的优惠措施，利用资本利得税减免抵扣的方式。例如：陈杰提出，可鼓励住房持有者出租闲置用房，同时业主可用其租房收益抵消出售住房时产生的资本利得税。此举一方面可增加政府的保障性租赁住房，同时也缓解了资本利得税征收带来的负面影响。

四、美国资本利得税对中国启示

借鉴美国资本利得税发展的经验，我国开征资本利得税应从中得到如下启示：

第一，明确资本利得的定义，区分长短期资本利得，计算其资本利得与亏损。对长期资本利得采取税收优惠政策，抑制资产频繁交易获取短期利益的投机行为，稳定资本市场的发展。

第二，采用美国将资本利得收入计入所得的纳税模式，同时提供税收抵减豁免等优惠政策，促进资本利得税的征收与发展，逐步扩大税基，发挥其为政府筹集财政收入的功能。

第三，结合我国资本市场发展的现状，将资本利得这一税收工具与政府宏观调控手段相结合，在给投资者相应资本利得税收优惠政策的前提下，稳健并谨慎的课征资本利得税，保证我国资本市场中两大重要领域，证券交易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的健康稳健的发展。

参考文献：

[1]梁燚. 我国资本利得税的建立与完善[J].合作经济与科技，2010

[2]http：//www.treasury.gov/officers/tax-policy/library 2014-8-27.

[3]叶薇.中外资本利得税比较及对中国资本利得设计的借鉴[J].商情，2008

[4]江晓东，朱小斌.中国股市换手率成因[J].经济导刊，2006

[5]SINAI， T & GYOURKO. The Asset Price Incidence of Capital Gains Taxes： Evidence from the Taxpayer Relief Act of 1997 and Publicly Traded Real Estate Firms [J]. 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

[6]陈杰，任飞.全面开征资本利得税须慎重—资本利得税对我国房地产市场的影响[J].经济改革，201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