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魏则西事件”看“细胞免疫疗法”行业发展状况

杜道琛

[摘 要]“魏则西事件”使为其提供“细胞免疫疗法”的上海柯莱逊及CIK、NK等细胞免疫治疗技术面临来自各方的质疑，这实际上造成了细胞免疫治疗行业的集体信任危机。到2016年，“细胞免疫治疗”市场规模预计将达88亿美元。“魏则西事件”暴露了我国“细胞免疫疗法”行业发展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细胞免疫疗法”在资本市场上的不确定性。

[关键词]细胞免疫疗法；柯莱逊；资本市场

[DOI]10.13939/j.cnki.zgsc.2016.32.280

2014年4月，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学生魏则西被查出得了滑膜肉瘤，这是一种软组织恶性肿瘤，生存率极低，目前尚无有效的治疗手段。2016年3月30日，大学生魏则西在知乎网上发帖记录了自己四年来的求医经历，魏则西生前在武警二院接受的“细胞免疫疗法”以及该疗法背后的资本方，也受到了各方面的关注。

为魏则西提供“细胞免疫疗法”的上海柯莱逊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柯莱逊）处于事件的舆论漩涡之中，上市公司中源协和（600645，SH）因计划对柯莱逊公司进行收购，也遭到了来自多方面的质疑。随着事件的持续发酵，资本市场也遭到了连环震动。中源协和紧急停牌，并于2016年5月4日收到上交所问询函，一季度共有12只公募基金持有该股票，如他们当时尚未抛售，则都将受到本次事件的冲击。

该事件爆发后，CIK、NK等细胞免疫治疗技术面临来自各方的质疑，这实际上造成了细胞免疫治疗行业的集体信任危机。

1 DC-CIK技术的理论基础

随着分子生物学及基因工程组学的迅猛发展，近几年来，对肿瘤的生物治疗受到了人们日益的重视。人们将这种疗法作为肿瘤综合治疗方式的一部分，即可单独应用，又可与手术、放疗、化疗等方法联合应用以治疗恶性肿瘤，疗效得到了肯定。过继免疫细胞治疗是免疫治疗中发展较成熟的一种治疗方式，它具有特异性强，不良反应轻等优点，因此在临床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1]过继免疫细胞治疗在对抗恶性肿瘤过程中的不断发展成熟也使得多细胞免疫治疗的治疗效果得到人们的广泛肯定。

“魏则西事件”中出现的细胞免疫疗法就是DC-CIK疗法。DC是机体内唯一能刺激初始性T淋巴的专职抗原提成细胞，随着DC的分化成熟，其摄取功能下降，但其抗原提成能力将增强至可达到巨噬细胞的数百倍至数千倍，并且，它能在机体内对特定肿瘤的特异性免疫反应进行持久的诱导，因此可以实现对恶性肿瘤的治疗。CIK具有强大和直接的肿瘤细胞杀伤作用，它不需要其他辅助细胞和因子即可发挥对肿瘤细胞的杀伤作用，并且其杀伤性可以针对多种肿瘤细胞，包括对放、化疗已经产生耐药的肿瘤以及一些不敏感的恶性肿瘤。DC-CIK就是将肿瘤抗原致敏后的DC加入CIK中共同培养，理论上讲，可以提高晚期实体瘤患者的生活质量和延长其生存期。

2 “细胞免疫疗法”的市场现状及前景

目前，全球的死亡事件中，癌症占主因的达到13%，世界卫生组织在2008年世界卫生统计报告中预测，到2030年，癌症年死亡率将达到1180万。在中国，癌症在国民死亡原因中位列首位，每四个死亡者中，就有一个是因为癌症而死的。此外，我国每年新发癌症病例约220万，因癌死亡人数达160万。[2]

2013年，肿瘤免疫疗法的临床实验取得令人振奋的成果，当年美国《科学》杂志讲这种疗法评为“2013年十大科学突破之首”。肿瘤免疫疗法主要可以分为免疫激活因子、抗体、细胞免疫和肿瘤疫苗四大类。花旗银行分析师估计肿瘤免疫治疗有望在10年内形成一个350亿美元的市场。

国内外企业纷纷加码“肿瘤免疫治疗”产业布局，在我国，已经建立起了一些产业化基地，产业链条也已经实现了上、中、下游商业模式的区分。市场调研数据显示，到2016年，“细胞免疫治疗”市场规模预计将达88亿美元。

2012年12月，国务院关于印发生物产业发展规划的通知，明确将抗肿瘤药物、治疗性疫苗、细胞治疗等列为重要发展和重点支持的产业。2013—2015年，生物产业产值年均增速保持在20%以上。到2015年，生物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比2010年翻一番，工业增加值率显著提升。

根据《创家》数据，2012年中国“肿瘤免疫疗法”的市场规模为10亿～15亿元。

本次涉事的上海柯莱逊是目前国内肿瘤免疫细胞治疗龙头企业，2013年收入过4亿元。主要是以第三类医疗技术审批，与三甲医院合作成立符合GMP规范的生物治疗实验室，上海柯莱逊目前有30余家合作治疗中心。

海欣股份、香雪制药、中珠控股、冠昊生物、姚记扑克、开能环保及康恩贝等上市公司均涉足肿瘤免疫治疗。姚记扑克2014年6月宣布，拟以1.3亿元增资上海细胞治疗工程技术研究中心获得其22%的股权。开能环保于2014年7月出资1亿元设立上海原能细胞科技有限公司，建设免疫细胞储存项目，并计划在5年到10年内合作投资12亿～15亿元，对免疫细胞进行长期的研究，最终将免疫细胞应用到治疗肿瘤等方面。

3 “魏则西事件”促成对“细胞免疫疗法”行业的反思

“魏则西事件”，虽不好定性为“细胞免疫疗法”造成的悲剧，但确实暴露了我国“细胞免疫疗法”行业发展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细胞免疫疗法”在资本市场上的不确定性。

归结起来有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作为一种新的医疗技术手段，我国在相关方面的立法还比较欠缺，行业内部存在诸多法律灰色地带。同肿瘤细胞免疫疗法在美国被作为一种药物手段需要接受的FDA监管相比，中国的肿瘤细胞免疫疗法仅仅被看作一种医疗方法，不须审批只须报备。2015年7月2日，国家卫计委医政医管局发布《取消第三类医疗技术临床应用准入审批的通知》，进一步放开细胞免疫治疗的准入门槛；此前一个月，国家卫计委取消了细胞免疫治疗的三甲医院（比如“魏则西事件”中的武警北京总队第二医院）限制，县级医院从此也可开展此项治疗方法。[3]遍地开花的现象以及国家相关监管部门在这个方面职的缺位或交叉，都对监管工作构成了灾难。“魏则西事件”中政府监管的乏力充分体现了这种灾难。

第二，技术平台的局限性。肿瘤细胞免疫治疗主要通过两种方法运作：“一种是医院单独开展，即从患者细胞标本的采集到细胞加工都由医院或通过‘院中院合作方式在医院内完成；另一种是医院将采集的样本送到合作的第三方实验室中心进行处理后再送回医院。”目前，国内具备自己进行免疫细胞加工条件的医院数量并不多，大多数医院还是要和从事细胞免疫疗法的企业合作。如本次事件中的上海柯莱逊，就是通过与三甲医院合作成立符合GMP规范的生物治疗实验室。由于不同公司的资金状况、技术水平各不相同，再加上这个行业监管的缺失，相关行业的医疗产品质量良莠不齐，患者接受治疗的效果无法得到保证。长期来看，这会造成整个行业陷入恶性竞争。

第三，资本的过热与科研的不足。中源协和此前在信披中曾强调，成功收购柯莱逊将成为公司新的利润增长点。柯莱逊公司具有高成长性，体现在财务报表上就是收入的直线上升，2008年公司成立，2015年就实现了营业收入2.96亿元，净利润4000万元。暴利之下，“细胞免疫治疗”概念也成为资本市场竞相追捧的对象。[4]但大多上市公司的相关产业并没有实现暴富，而是处于亏损之中，这其中的重要原因就在于“细胞免疫疗法”作为新的医疗技术，前期的科研需要大量的成本，而我国相关知识、技术基础薄弱，相关科研能力有待提升，这些都加重了技术的研发和推广成本。

参考文献：

[1]程文霞.多细胞免疫治疗在III～IV期消化道恶性肿瘤中的疗效研究[D].乌鲁木齐：新疆医科大学，2015.

[2]吕振宇.肿瘤生物治疗企业营销策略研究[D].北京：北京交通大学，2012.

[3]陆宇.肿瘤免疫疗法“中外有别” 行业标准亟待完善[N].21世纪经济报道，2015-07-09（024）.

[4]鄢银婵.细胞免疫治疗稳赚不赔？A 股公司业务频现亏损[N].每日经济新闻，2016-05-05（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