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价值链下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升级研究
2014-12-21冯德连
徐 军,冯德连
(1.芜湖职业技术学院国贸学院,安徽芜湖241006;2.铜陵学院经济贸易系,安徽铜陵244000)
经济全球化的持续深化、演进,使跨国公司大型制造商和采购商变得日益强大,它们通过贸易、FDI等形式与发展中国家地方产业集群发生着各种复杂的联系,对发展中国家地方产业集群升级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此背景下,强调内部联系对产业集群升级影响的传统产业集群理论,显然已很难对发展中国家地方产业集群升级问题进行更好的研究。相形之下,于20世纪90年代产生的全球价值链(Global Commodity Chain,GVC)理论,则为研究发展中国家地方产业集群升级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
一、文献综述
全球价值链理论起源于20世纪80年代学者们提出的“价值链”理论,其中以波特教授(Porter,1985)在《竞争优势》中所推出的“价值链”理论最受学术界推崇。相对波特偏重对个体企业价值活动和竞争优势的研究,寇伽特(Kogut,1985)在《设计全球战略:比较与竞争的增值链》中定义的“价值增值链”(Value Added Chain,GAC),则将价值链研究视角从单个企业层面拓展到了区域、国家层面,并开始关注价值链在全球范围内的地理分布及其片断化的问题。进入90年代后,格里芬(Gereffi,1994)等人首次提出了“全球商品链”(Global Commodity Chain,GCC)概念,将价值链理论正式应用在了全球化生产和产业组织研究领域。直到2000年,“全球价值链”作为一个概念才被正式提出。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UNIDO,2002)综合了众多学者的研究成果,将全球价值链定义为:“在全球范围内为实现商品或服务价值而连接生产、销售、回收处理等过程的全球性跨企业网络组织,涉及从原料采集和运输、半成品和成品的生产和分销直至最终消费和回收处理的过程,它包括所有参与者和生产销售等活动的组织及其价值、利润分配。”
发展中国家的地方产业集群利用自身的比较优势嵌入GVC后,如何在开放的体系实现产业集群升级是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关注的热点问题。已有的研究结果表明,GVC的驱动机制和治理模式都是影响地方产业集群升级的重要因素。格里芬(Gereffi,1999)根据价值链上起主导作用的企业性质不同,将GVC分为了生产者驱动和购买商驱动两种类型。我国学者张辉(2006)则将价值链动力机制区分为了生产者驱动、购买商驱动和混合驱动三种类型。Kaplinsky(2000)研究指出,价值治理模式决定了GVC上的利润分配格局,领导公司凭借自身拥有强大的治理能力,可以将发展中国家地方产业集群锁定在进入壁垒低、利润低、竞争激烈的生产环节。Humphrey和Schmitz(2002)利用交易成本和企业网络理论区分了市场关系、网络关系、准等级制、等级制四种GVC治理模式,Gereffi等(2005)则根据交易复杂性、信息规范性和供应商能力三个决定性变量,将GVC治理模式分为:市场型、模块型、关系型、领导型、等级型五种模式。此外,对嵌入全球价值链的地方产业集群升级路径,Humphrey和Schmitz(2000)研究提供了工艺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供应链升级四种典型类型。张杰等(2006)研究认为国内产业集群升级路径一般为:GVC嵌入—工艺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链条升级。
关于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的研究,黄丽婉,冯德连(2012)按产业集群的发展途径,将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分成了资源依托型、产业转移型、市场驱动型、知识技术型、传统产业升级型五种产业集群,认为专业镇产业集群具有良好的发展潜力,但因产业集群大多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劳动力素质不高和缺乏自主创新能力局限了其发展。王超(2013)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研究了孙村镇服装产业集群的发展现状、升级障碍及对策。
产业集群作为一种经济现象,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日趋重要。以全球价值链视角研究产业集群升级问题,已在价值链动力机制、治理模式及产业集群升级路径等方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为进一步探索研究发展中国家地方产业集群升级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但是,学术界目前针对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升级的研究尚显不足。因此,在全球价值链主导地位日益突出的时代背景下,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对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升级研究,有着十分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二、皖江城市带产业集群专业镇发展概况
安徽省政府于2008年、2009年、2013年在全省范围内先后共认定了149个产业集群专业镇,其中仅在皖江城市带范围内就分布了82个,超过全省数量的一半以上,其产业涉及包括汽车及零部件、家电、服装纺织、电子、电线电缆、机械制造、玩具加工等众多领域。2010年1月经国务院批准,皖江城市带成了我国首个国家级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经过几年建设,示范区内产业集群专业镇,依托有利的区位条件,在政府各项优惠政策的支持下,得到了长足的发展。2013年皖江城市带各产业集群专业镇营业总收入超过了3400亿元,从规模上看,超过100亿元的专业镇有9个,50亿~100亿元的有11个,50亿元以下占62个。
表1 2013年皖江城市带产业集群专业镇整体基本情况
目前,以民营经济为主体的皖江城市带产业集群专业镇,发展步伐不断加快,产业集群集聚程度不断提高,块状经济发展持续加快,逐渐形成了各具特色的专业化、区域化的生产组织格局。其中部分产业集群已形成较大的生产规模,其市场份额也能在国内位居前列,与国内其他地区产业集群相比,具备了一定的竞争优势,已在国内形成了较大的影响。如无为高沟镇成了“全国四大电缆产业基地”之一(位列第二),电缆产品出口到中亚、南美、非洲等20多个国家和地区、芜湖县湾沚镇被认定为“国家汽车零部件出口加工基地”、巢湖市槐林镇被誉为“中国渔网第一镇”,产品已远销东南亚、欧洲、北美、非洲、俄罗斯等60个国家及地区。
表2 皖江城市带部分专业镇产业集群发展情况
三、皖江城市带产业集群专业镇发展存在的问题
1.区域差距较大,发展不平衡
从总量来看,2013年仅合肥、芜湖两市专业镇的营业收入就达到了1491.68亿元,占到整个皖江城市带各专业镇总营业收入的43%,其中合肥占22.4%,芜湖占20.6%,而最少的为铜陵,仅占到了0.35%。从专业镇分布来看,池州4个,铜陵市2个,相对其他市产业集群专业镇数量明显较少。
2.产业集群发展不均衡
整个皖江城市带范围内,营业收入超过100亿元的产业集群专业镇仅9个,50亿~100亿元间的有11个,50亿元以下的有62个,占到总量的75.6%。各专业镇产业集群虽不断发展,但能形成百亿元规模的为数较少,绝大部分产业集群规模较小。超过百亿元规模的产业主要集中于电线电缆、家电制造、汽车零部件、纺织服装、电子产品等领域,其中,仅高沟、松花、博望三个专业镇的电缆、家电、机械制造产业集群累计收入就达708.62亿元,占到了全区总营业收入的20.4%,产业集群之间发展呈现明显的不平衡。
3.龙头企业规模普遍偏小,对集群带动、支撑能力偏弱
皖江城市带专业镇有62个产业集群在50亿元规模以下,多是由中小企业集聚而形成的产业集群,集群内部普遍缺少亿元级龙头企业,对整个集群的支撑、带动能力偏弱。即便是在百亿规模的产业集群中,能达到5亿元规模的龙头企业也十分鲜见,如安徽华菱西厨与中德机床制造,作为博望镇机械制造产业集群中的两大龙头企业,2013年营业收入仅为1.66亿和1.5亿左右,合计仅占集群总营业收入的2.2%。
4.企业产品集中在中低端市场,目标市场同质化程度高
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嵌入价值链,普遍以廉价劳动力和较低的土地价格为比较优势,在技术研发、生产设计、营销运营等方面能力普遍较弱,产品规格不高,产品同质化现象严重,主要集中在中低端市场,目标市场趋同,群内企业之间竞争激烈。
四、GVC 动力机制与治理模式对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的影响
(一)GVC动力机制对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的影响
1.GVC三种动机模式
许多价值链都有一个或几个主导者,它们决定着链条整体的性质,领导厂商负责价值环节的升级并协调环节之间的相互作用(Gereffi,1994)。根据价值链上的领导企业的性质不同,Gereffi(1999)将全球价值链动力机制分为了生产者驱动(Producer-drive)和购买商驱动(Buyer-drive)两种类型。Gereffi对GVC动力机制的二分法,基本是按产业部门来划分的,而在现实世界,同一产业部门内两种动力机制是有可能共存的(张辉,2006)。张辉(2006)通过对PC机价值链实证分析,在生产者驱动和购买商驱动两种类型基础上又提出了混合型驱动模式。
在生产者驱动价值链中的主导者一般为国际大型制造商,其动力根源是产业资本,价值链核心能力为生产环节的某些关键技术和规模化生产的能力,价值链增值偏重生产环节,且价值增值率向生产环节边际递增;购买商驱动价值链中起主导作用的往往是大型的跨国零售商、采购商或品牌制造商,其动力根源为商业资本,价值链的核心能力为领导企业所拥有品牌与营销渠道等,价值链增值偏重流通环节,且价值增值率向流通环节边际递增;混合驱动模式则同时具有生产者驱动和购买者驱动的属性,价值链增值在生产环节和流通环节都有偏重,价值边际增值率从生产环节向流通环节呈先递减后递增的状态。
2.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GVC动力模式及其影响分析
根据三种GVC动力机制属性,结合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的实际情况,我们将孙村的服装纺织、槐林的渔网编织等归为购买商驱动类型;将高沟电缆、博望机床刀模具制造归为生产者驱动类型;鉴于家电行业的价值链驱动机制既有技术因素也有品牌、营销的因素,故将肥西桃花镇家电归为混合驱动类型。
不同动力驱动下GVC中地方产业集群竞争优势的建立基础是不一样的,生产者驱动型来源于生产领域,购买者驱动型来自流通领域,两者兼顾的混合型则根据具体情况决定其取向(张辉,2007)。因此正确判断价值链的动力机制,有利于地方产业集群明确核心能力的培育,选择合理的升级路径。嵌入生产者驱动的GVC,如高沟的电缆、博望的机床制造、刀模具制造就需要通过加大技术研发投入,提高创新能力,向研发环节迈进;嵌入购买商驱动的GVC,如孙村的服装纺织、秦栏的电子产品加工等则需要以加强设计、品牌营销能力的建设作为产业集群升级的方向;混合驱动的价值链则需要对具体行业市场竞争规则进行深入分析后才能作出选择,如肥西的家电产业集群,随着家电行业的知识、技术在市场中不断扩散,价值链上主导企业的核心技术优势正在被不断削弱,品牌和营销的重要性却在日益提高,因此从符合市场竞争规则的角度,应以加强品牌和营销渠道的建设为升级路径。
表3 皖江城市带部分专业镇产业集群GVC 动力机制比较
(二)GVC治理模式对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的影响
1.GVC治理模式
价值链治理是GVC理论的核心内容,Gereffi(1994)指出GVC治理结构决定了生产要素在价值链上流向,以及价值链上的利润分配格局。价值链治理是经济活动的非市场关系的协调(Humphrey、Schmitz,2000)。Gereffi等(2005)根据交易复杂性、信息规范性和供应商能力三个变量值的高低进行交叉组合后,将GVC治理分成市场型、模块型、关系型、领导型、等级型五种不同模式。
2.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GVC治理模式及其影响分析
结合五种治理模式的特征,市场型、模块型、关系型三种模式需要供应商具备较强的市场势力或供应能力,等级型通常为价值链主导企业建立的内部生产体系。本文所研究的11个产业集群,普遍是以廉价劳动力、土地等低级要素嵌入价值链,虽有极少数核心企业具有了一定的技术研发和品牌营销的能力,但绝大多数企业在这些方面的能力仍是十分薄弱,建立在低成本基础上的比较优势,只能处于价值链分工中生产、加工等低端环节,对购买商有较强的依赖性,转换成本较高。因此,认为领导型是它们目前的普遍形式,这一结论与Humphery等人(2003)给出的“发展中国家地方产业集群大多嵌入在领导型价值链”的命题正好相符。
表4 Gereffi(2005)GVC 不同治理模式决定因素比较
嵌入不同治理模式的价值链亦对集群的升级有着不同的影响。嵌入领导型价值链,为发展中国家实现工艺升级和产品升级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但它阻碍了发展中国家产业集群的功能升级(Basan&Navas,2003)。嵌入领导型价值链后产业集群功能升级的阻碍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来自领导商对GVC核心环节的控制。GVC上核心环节越来越多地集中在如品牌、营销渠道、技术研发等非生产领域,价值链的治理者为保持自己在价值链中的核心优势,会利用专利保护、制定技术标准等方式将价值链核心环节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对这类地方产业集群来说,即便有着多么强烈的升级愿望,由于无法与治理者分享那些核心能力,最后只能面对极高的进入壁垒,难以实现其功能升级。二是这些产业集群希望通过功能升级实现向价值链核心环节的延伸,不仅需要在设计、技术研发、品牌运营等方面进行大量的投入,而且还需要承担极高的失败风险,而这些对于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发展中国家地方产业集群专业镇而言,有着极大的挑战。
以孙村服装为例,该集群主要以贴牌的形式嵌入GVC,跨国购买商出于保证产品质量和一致性的动机,在技术、管理等方面给予了孙村服装许多帮助,使孙村服装集群能够快速进入工艺升级和产品升级阶段。但是,孙村服装集群内企业规模普遍较小,在品牌、营销渠道建设、研发设计等方面能力十分低下,到了功能升级阶段因缺乏这些核心能力的支撑,孙村服装始终摆脱不了对大型购买商的依赖,大型购买商凭借自身拥有的核心能力继续对其进行控制,进而使孙村服装难以逾越功能升级阶段。
表5 皖江城市带部分专业镇产业集群GVC 治理模式比较
五、全球价值链下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升级的对策
(一)正确定位政府职能,实施基于产业集群升级为导向的公共政策
经济全球化持续推进,将使我国地方产业集群发展、升级的环境变得日益复杂。皖江城市带产业集群专业镇,产业发展基础相对比较薄弱,在日益复杂的环境中,产业集群升级对政府公共政策的需求正在变得愈加强烈。
1.扶持核心企业发展,发挥核心企业对集群的支撑带动作用
在产业集群的各个阶段,依靠技术、人才和市场资源等业务要素,核心企业的主导作用构成了产业集群演化的主要驱动力(Ahokangas,1999)。构筑龙头企业,借助龙头企业在资本、技术、风险分散等方面的能力,以及龙头企业在市场中的影响力,可以有效平衡“领导型”治理模式对产业集群升级的掣肘。结合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的发展现状,群内核心企业规模目前普遍不大,对产业集群成长的组织带动能力偏弱,因此,积极扶持核心企业做大做强,应作为地方政府促进产业集群升级的一项重要战略。
当地政府应在资金、政策等方面予以核心企业大力支持,鼓励其对集群关联企业进行兼备重组,扩大企业规模,优化集群结构,积极发挥龙头企业对集群的组织、带动能力,推动整个集群核心竞争力的提升,缓解产业集群升级过程中的不利因素。政府在选择培育龙头企业时,需要关注企业的成长潜力,应注意把握三个方面的标准,一是目标企业在资本、技术、人才等方面已拥有了一定的规模实力;二是目标企业具备较强的自主创新能力,拥有一定的品牌成长空间,对集群产业链具有一定的整合能力;三是目标企业具有较高的管理水平和成熟的市场网络,能够对关联企业产生强大的带动和集聚作用。
此外,加大力度改善乡镇投资环境,提升产业发展的配套能力,吸引国内外知名企业投资,通过加强集群内的网络联系,积极发挥龙头企业知识技术的外溢效应及其对产业链的整合能力,实现产业集群集约化发展,提高产业集群生产效率,增强产业集群的升级能力。
2.塑造集群品牌,加强集群品牌推广力度
毋庸置疑,品牌对提升企业市场形象、增加产品附加值有着重要作用,但培育和塑造企业品牌需要经历一个相对长的市场周期,需要企业有足够的资本投入,承担较大的市场风险,这对许多中小型企业而言,短期内是难以做到的。产业集群发展会产生规模效应,对集群品牌的形成具有较强的推动作用,而区域品牌一旦形成,便可在与市场互动的过程中得到进一步强化,进而产生单个企业难以具备的整体影响力,如国外的瑞士手表等。因此,地方政府应立足于整合集群内的特色资源,制定区域品牌营销与推广的政策,加大财政投入力度,充分发挥行业组织的协调与引导作用,努力培育集群品牌,形成集群优势,使集群内企业能够分享品牌收益。
3.重视企业家精神培养
企业家精神作为产业集群发展中的高级要素,是实现产业集群升级的关键驱动力。优秀企业家的行为会在集群中产生示范效应,可有效降低群内其他企业创新成本,此外,优秀的企业家为降低成本还会有意识地增强与其他企业的协同性,客观上可以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中许多企业是由当年的家庭作坊演变而来的,企业家在市场经济中积累了丰富的市场经验,但却因自身文化知识水平的不高,制约了他们对现代企业经营理念的理解,绝大多数企业仍沿用着家族式管理模式,企业经营理念落后,“小富即安”思想严重,企业家普遍缺少创新精神,制约了当地产业的持续发展。为此,政府应建立有效载体,完善企业家培训制度,促进企业家经营理念的更新和市场能力的提高,将企业家培训作为一项公共产品,为地方产业集群发展提供支持。
4.积极营造有利于创新的政策环境
创新是产业集群升级的原动力,地方政府应积极营造有利于企业创新的氛围。制定相关政策,在资金、人才等方面对企业予以有力扶持,增加专项资金投入,鼓励企业在生产工艺改进、生产流程优化等方面的创新活动;通过财政补助,重点支持集群内大企业建立技术研发中心,增强大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使其在获得创新收益的同时,也能在集群内部产生适当的知识外溢,进而实现集群收益的最大化;相关政府部门立足全国范围建立行业专家数据库,为产业集群发展提供强大的智力支持;加强对本地企业知识产权相关法律的普及与教育,促进企业树立尊重、保护知识产权意识,规范其市场行为。
5.积极引导金融资本服务产业集群升级
专业镇的产业集群多以中小企业集聚为主,企业规模普遍较小,抵御外部风险能力较弱,商业银行因不愿承担过多的信贷风险,对集群企业的信贷支持力度不够,加之服务于中小企业融资的渠道建设不成熟等原因,使得许多企业在经营发展过程中面临投资不足的问题,制约了企业发展与创新能力的提升,亦对整个集群的发展与升级形成了阻碍。因此,作为公共政策一项重要内容,政府应积极搭建银企对接平台,拓宽企业融资渠道,积极引导金融信贷机构为企业提供融资服务。如无为县政府设立了全省首家县级金融工作办公室,促进金融信贷机构为本地企业提供融资服务,截至目前安徽省农行、徽行等金融单位在无为设立了二级支行,海汇等担保机构也在当地成立了子公司,为当地企业扩大投资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此外,地方政府还可以借鉴美国硅谷组织成立产业发展基金的模式,对集群中小企业进行融资服务。
6.重视行业组织建设
行业协会是规范企业市场行为的有效载体,也是增强群内企业交流学习、促进集群外向联系的媒介。政府应制定相应政策,充分发挥集群内大企业的组织带动作用,鼓励企业成立以大企业为主导的行业协会,一来行业协会可以通过制定正式的裁判机制来解决企业间纠纷,同时作为有效的交流平台,可加强群内企业间的水平联系,形成良好的企业竞合机制,提高集群治理效率,保障产业集群的健康发展。二来借助行业协会平台,充分利用集群学习机制,使知识能在集群内部形成有效流动,增强学习效应,提升产业集群的创新能力。同时,也要重视发挥行业协会外向联系的媒介作用,避免因集群封闭而导致整体创新能力不足的问题。
7.引导职业教育为地方产业发展服务
皖江城市带产业发展基础薄弱,规模偏小,加之乡镇基础设施环境不如城市,所以很难吸引具有较高素质的技术应用型人才来本地就业。当地的农村人口是目前乡镇产业集群的主要就业群体,他们文化知识水平偏低,年龄结构老化,劳动力整体素质不高,制约了企业的发展。为此,政府应正确引导中、高职院校立足服务地方经济发展,加强学校专业建设与行业发展之间的互动,完善校企合作机制,鼓励技术应用型人才去乡镇就业,并按就业年限给予一定的财政补贴。此外,政府、行业组织应积极争取利用中、高职院校的教学资源,加强对本地工人的职业技能培训,提高劳动者整体素质。
(二)重视高级要素培育,支撑产业集群升级战略
从价值链上附加值的分布来,位于价值两端的研发设计和品牌营销环节附加值最高,中间的生产加工环节附加值最低,并由此形成了一条价值链“微笑曲线”。皖江城市带专业镇产业集群普遍缺少研发设计、品牌营销等方面的能力,仅能依靠廉价的劳动力、土地、自然资源等低级要素嵌入全球价值链,这必然会导致其在价值链分工中的不利地位,被普遍“安排”在价值链低端环节,只能获取微薄的收益。改变产业集群在价值链分工中的不利地位,避免低端锁定而带来的“贫困化”增长,就必须要重视对人才、技术等高级要素的投入,为提高技术研发和品牌运营等方面能力积蓄能量,力争向价值链高端攀升。
1.加强人才队伍建设
人才资源是企业参与市场竞争的关键要素,企业在人才队伍建设方面,应着眼“引人”、“留人”、“培养人”三个重要环节。首先,企业应利用政府、行业协会等组织,广泛搜集本行业人才资源信息,建立企业人才(智力)资源数据库,以顾问的形式为企业提供技术服务、管理咨询;其次,对于规模较大企业应建立完善一套企业人才培养机制,鼓励企业员工进修学习,打造学习型团队;再次,革新“产权”模式,让优秀人才以“技术”、“管理”等要素入股,参与甚至负责企业的经营与管理。
2.重视技术研发、设计能力提升
对于拥有一定规模和资本实力的企业,应积极完善产学研合作机制,构建企业研发、设计平台,加强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培养,增强企业技术研发、设计能力。创新能力提升带动技术研发与设计水平的提高,可从三个方面推进,一是以关键环节的技术与设计为突破,推动企业整体研发水平;二是重视自主知识产权管理,对已取得的技术突破,应积极申报专利维护自身权益;三是立足企业长期发展战略,建立专项资金,用于保障企业研发投入和鼓励企业员工的创新行为。如,安徽金猴渔业发展形成规模后,便成立了渔业研究所,围绕着渔网生产中关键技术,先后与中国水产科学院、上海水产大学、南京大学等机构进行合作,共同研发了十几种具有国际水平的新产品,使其产品技术含量和国际竞争力有了大幅度提升,此外,整个槐林镇渔网产业的生产技术与工艺水平也因集群学习效应而得到了整体提高。
(三)重视市场细分,实施目标市场多元化战略
目前,专业镇中许多产业集群存在着目标市场过于集中的问题,群内企业之间为争夺客户而竞相压价的现象屡见不鲜,长此以往,整个集群必然会陷入以低价嵌入价值链的路径依赖,进而可能会重蹈部分拉美国家“贫困化增长”的悲剧。无论是在国内市场还是国外市场,市场本身都有着广阔的空间,企业在选择目标市场时应重视前期的市场调研工作,做好市场细分,不能盲目跟风进入。国内市场有东部、中部和西部广阔的缓冲空间,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都有着较大差异,企业应主动深入地研究市场需求的差异性与层次性,积极进行市场细分,开辟新的目标市场,实现目标市场的多样化,以规避潜在的市场风险。同理,在国际市场进行合理的市场细分,也同样可以为企业争取到更大的发展空间。对集群内的一些核心企业来说,选择进入一些产业竞争激烈程度偏低的海外市场,甚至还有利于企业在阻力相对较小的价值链中实现功能升级,获得逐渐迈入研发设计与品牌营销等高附加值环节的机会。
(四)拓展产业发展空间,积蓄产业集群升级的核心能力
随着劳动力、土地、环境、原材料等生产要素成本的持续提高,位于皖江城市带产业集群发展的比较优势会被渐渐削弱。因此,产业集群中规模较大的龙头企业,应立足企业长期发展战略,在国内市场积极寻找合作对象,基于不同区域企业的比较优势,进行专业化分工,即按照资源有效配置理论,将对劳动力、环境、土地等生产要素成本敏感性极高的生产制造业务转移到低成本地区,主导企业专注于研发设计、品牌运营等高附加值活动,并依托国内市场庞大的需求逐步提高研发设计、品牌营销等方面能力,促进产业集群由“生产集群”向“创新集群”的转变,为在全球价值链上实现功能升级积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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