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外伤后记忆功能损害的特征

李 方 闫 斌 孙 涛 梁志中

正常人的记忆是指铭刻在其脑海中的个人经验的全部历史。虽然神经心理学和生理学对记忆的认识还不够完善，对记忆痕迹的物质性本质问题还没有肯定的建立。但是信息铭记在脑内及回想一个记忆的心理条件已被确立，即需要一足够程度的警觉，它可以是自觉努力的结果。相反，大多数回忆是作为偶然事件产生及回想起来的，由此看来，有意识及无意识的情感冲动对记忆及忘记起着决定性的作用［1］。近年来神经心理学和认知心理学研究发现，在完成一些无需被试主动回想的认知操作也能体现出对学过信息的保持现象［2］，称之为内隐记忆，而要求被试有意识地主动回想的认知操作称为外显记忆。

颅脑外伤后记忆损害是最常见、持久的症状之一［3］，本研究就脑外伤后内隐记忆和外显记忆的损害特点作一初步分析。为全面了解脑外伤患者记忆功能的损害特点，分析相关的康复意义，并从理论上为存在不同类型记忆提供进一步的神经心理学证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脑外伤患者匀取自昆明医科大学第一、第二附属医院神经外科即将出院的患者，男51名，女35名共86名;平均年龄(35.16±16.73)岁;平均受教育年数(11.67±8.44)年;伤后匀有昏迷史及不同程度颅内血肿伴脑挫裂伤，(CT示)入院时均被诊断为中－重型闭合性脑外伤，无失语及精神障碍，伤前均无慢性病史和精神病史，作为患者组。正常对照者多取自伤者的配偶及兄弟姐妹，少数取自社会正常人员。均无慢性病及精神病史。男45名，女35名共80人;平均年龄(34.66±17.82)岁，平均受教育年数(10.82±8.76)年，为正常对照组。两组性别、年龄、受教育年数组成均无显著性差异(p＞0.10)。

1.2 方法

1.2.1 应用程灶火编制的多维记忆评估量表(MMAS)，由一名专业技术人员(心理测验主管技师)统一对上述两组人员进行测量，主要测量指标:内隐记忆、外显记忆、记忆总分。内隐记忆包括自由组词、残图命名2个分测验;外显记忆包括图画再认、汉词再认、人面再认、图画回忆、汉词回忆、图形再生6个分测验。考虑到记忆与年龄的关系时，各分测验以正常时照组中20～29岁被试的相应分测验均分(¯X20)为基数进行粗分的换算，计算公式为XS(比率分)=［Xr(粗分)/¯X20］×10以比率分来进行结果的分析。记忆总分、内隐记忆和外显记忆的得分为所包括的各分测验比率分之和除以分测验数，再乘以10。

1.2.2 研究组自行设计测量工具一套，主要测量被试加工水平(组内变量)和记忆效率(组间变量)，方法是:从《现代汉语频率词典》中选出中频汉字10个，作为目标字，制做字板两张，目标字卡10张。其中一张字板为A4纸3号加粗字，印有10个目标字，排序随机;背面印有10个目标字组成的双字词组排序随机，作为学习板，另一张印有10个目标字，5个同频相关字和5个同频无关字，排序随机;背面印有10个目标字组成的双字词组，5个相关词组和5个无关词组排序随机;还有10张7.5 cm×7.5 cm加粗2号字的目标字卡，背面左上角随机标上出示序号，作为测试工具。设定四种加工(负荷)水平;有意识记、阅读、听写、组词。每名被试均接受四种加工水平的自由回忆、再认和加工时间的测试。每种加工后经1分钟倒背数干扰。对照组和患者组接受完全相同的加工顺序和加工时象，由一名专业主管技师统一完成。

2 结果

2.1 两组记忆比率分的比较

患者组总记忆和外显记忆成绩明显降低，与正常对照组有极显著性差异，内隐记忆成绩也倾向降低组，但组间比较无统计学差异。见表1.

表1 两组记忆比率分的比较

2.2 两组在不同加工水平中自由加忆成绩(%)的比较

在阅读方式中两组被试自由回忆的差异未达显著水平，其余方式均以患者组倾向或明显低于对照组。单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表明，加工水平对自由回忆的作用极为显著，对照组 F(3，48)=5.52，p＜0.001。患者组 F(3，48)=5.22，p＜0.001。两组被试自由回忆随加工水平的变化趋势显示，组词＞有意识记＞听写＞阅读。见表2。

表2 不同加工水平中两组自由回忆(%)的比较

2.3 两组在不同加工水平中再认成绩(%)的比较

由公式(击中数－虚报数)/10×100%计算出不同加工水平中两组再认成绩(%)并进行比较，见表3。

表3 两实验组再认(%)的比较

由表3可见，在阅读方试中两组被试的再认可有显著性差异，其余方式均显示患者组倾向下降或明显下降，单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显示，加工水平再认的作用极为显著:(组中比较)对照组 F(3，48)=9.07，p＜0.001。患者组F(3，48)=5.46，p＜0.001。两组被试再认随加工水平的变化趋势显示，组词＞有意识记＞听写＞阅读。

2.4 两组被试在不同加工水平中加工时间的比较

组词、听写及阅读属于任务负荷不同的三种无意识记加工。两组被试每种任务加工总时间的比较见表4。

表4显示，在组词和听写方式中患者加工时间显著尤于对照组，阅读方式中两组无显著性差异。单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表明，上述三种加工任务所需时间存在明显差异，对照组 F(2，32)=11.92，p ＜0.001;患者组 F(2，32)=43.33，p＜0.001。两组被减加工时间由长向短，随加工水平的变化趋势为:组词＞听写＞阅读。

表4 三种无意识记加工水平中两实验组加工时间(秒)的比较

3 讨论

记忆缺陷是脑外伤后患者最常见、持久的症状之一，本研究也显示患者组比较对照组具有明显的记忆缺陷(两组记忆总分有显著性差异p＜0.001)。同时显示脑外伤患者外显记忆受损而内隐记忆趋于正常，即脑外伤后记忆的损害是选择式的:它损害的是回忆和再认，而对不需要先前的经验或认知进行有意提取，仅在后来的操作中表现出来的内隐记忆作用甚微。这一结果表明，脑外伤患者外显记忆受损而内隐记忆保存。分析认为诱发记忆不同组份的这种“分离”现象的原因在于测试任务的不同，显然内隐记忆的任务操作是“第一印象”的一种体现，可以推测，当康复患者应用“第一印象”策略进行指导时，其记忆的成绩会获得提高。这一推测的可行性和有效性已得到有关研究的证实［4－5］。

在我们设定的三种无意识加工水平中，阅读是对目标单字词的词汇表征，未实现其概念表征，是表面特征的浅加工。听写不仅涉及目标单字词的词汇表征，还凸现其结构表征，是介于深浅加工之间的加工层次。组词是寻求目标单字词语义上的对应线索，是对意义特征的深加工。本研究结果显示无论对照组还是患者组，加工水平对自由回忆和再认的作用极其明显(p＜0.001)，两组被试在所有加工水平中均显示:组词＞听写或有意识记＞阅读。这表明，尽管患者组外显记忆能力受损，却表现出深加工大于浅加工的优劣序，即深加工有利于脑外伤患者的外显记忆(语义易化现象)。这一现提示，在康复脑外伤患者时注意识记材料的语义线索，有利于加强其记忆功能。我们还注意到，在阅读方式中两组被试的自由回忆和再认无明显区别，可能原因是，阅读不能形成目标字的深层线索，因此，对照组不能发挥其外显记忆的优势，而在有意识记、听写及组词能进行深层加工的条件下却可得以表达。

分级不同加工水平所需加工时间的差异有助了解各加工的效率，进而对两组被试在自由回忆和再认上的差别作出进一步的解释。本研究的两组被试在阅读、听写和组词加工中所耗时间均有显著性差异，在组词中患者组所耗时间明显长于对照组;而且，两组被试组词加工所耗时长均显著多于阅读及听写加工。这一结果表明，两组被试语义易化现象均需耗费更多的认知努力，其中脑外伤患者耗费得尤多，而效率仍不及对照组。

脑外伤患者外显记忆受损而内隐记忆正常，表现出记忆的分离现象，提示外显和内隐记忆在结构和机能上，存在明显不同，这一结果为进一步研究记忆类型及其神经学基础提供了重要依据。脑外伤患者所残存的语义易化能力，已在某些康复研究中得到利用，且其应用的必要性也受到重视［6］。而文中提到的“第一印象”策略，对于充分开发脑外伤患者的内隐记忆，利用其内隐记忆来弥补受损的外显记忆具有启发价值。

总之，本研究表明，脑外伤患者记忆功能呈损害和保存双重性，损害的是自由回忆和再认等外显记忆，以及深层加工的效率，保存的是不自觉的内隐记忆，以及深层加工强于浅层加工的语义易化能力。

［1］王 荪，蒲道学.临床神经心理学［M］.云南科技出版社，1990:114－115.

［2］程灶火，耿 铭，郑 虹，等.儿童记忆发展的横断面研究［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1，9(4):259.

［3］刘 毅，侯彩兰.颅脑损伤伴发精神障碍分析及治疗［J］.广东医学，2011，32(15):1992.

［4］王 静，张小丽，赵雅宁，等.颅脑损伤恢复期患者执行功能障碍及影响因素分析［J］.中华行为医学与脑科学杂志，2011，20(2):139.

［5］季俊霞，江忠立，贺丹军，等.基底节损伤与额叶损伤对工作记忆和学习能力的影响［J］.中华行为医学与脑科学杂志，2009，18:238－241.

［6］何巧媚，邓羡勇，阮柳红，等.早期认知功能训练对改善颅脑外伤后认知障碍的影响［J］.现代医院，2008，8(Z2):5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