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度青春电影的多样化叙事风格透析

摘 要：2013年4月到7月上映的三部青春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下称《致青春》）《中国合伙人》、《小时代》，以一种集体向青春致敬的方式，吸引了观众的广泛关注，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票房奇迹。虽然三部影片都是讲述“青春”主题，但在叙事方式和选题角度上却迥然不同。本文主要通过对三部影片的多样化叙事风格的探讨，来呈现影片各自不同的青春故事。

关键词：青春 叙事风格 多样化

“青春电影”，顾名思义，就是以青年人为题材和表现对象，主要观众对象以年轻人为主，同时具有鲜明的青年文化性的电影；从狭义上说甚至全部是由青年人编、导、演的电影作品。每个人都会经历属于自己的青春时代，在电影的世界里，电影创作者们也喜欢运用“青春”这个主题来展现不同的电影内容。在中国电影史上，不乏“青春”题材影片，如《青红》中的残酷青春，《北京杂种》中的迷茫青春，《阳光灿烂的日子》中的个性青春。可以说“青春”一直是备受导演和观众关注的主题。今年，热映的三部青春电影在叙事风格上表现出多样化的发展趋势，赵薇、郭敬明与陈可辛尝试着用不同的青春元素和叙事风格来表现不同时代的青春故事，试图在胶片中谱写一代又一代人对青春的追忆和超脱。

一、用传统的线性结构缅怀青春

《致青春》用“怀旧”唤起了观众的青春记忆，引发了观众对青春的集体怀旧热潮。“怀旧”是一种无家可归的主观体验，是一种在精神上重返家园的感受。双卡录音机、BP机、小霸王、回力鞋和苦咖啡等青春符号在影片中大量堆砌，营造出90年代的大学校园生活。观众被这种细腻深沉的氛围所感染，现实的压力在怀旧氛围中被释放，“遁入”过去的审美体验极大缓冲了生存“断裂”带来的震痛，心灵得以重返荒芜的“故乡”。诸多怀旧与感伤元素交织融合，触动着观众的心灵，这正是影片获得成功的奥秘。

为了使观众融入剧情，赵薇以事件发生的时间顺序进行叙事，采用传统的线性结构展开剧情。影片将镜头聚焦于“70后”和“80后”这一群体，精选了许多最能代表校园生活的符号以体现出那个年代所特有的人文情怀。影片叙事以时代的变迁为分水岭，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是有关青春校园的叙事，以郑微与陈孝正的爱情为主线，穿插着郑微与阮莞、朱小北的友谊，是一段典型的青春化叙事。关于爱情、友谊的叙述已经为后面人物的命运与情感结局埋下伏笔，青春的残酷物语也被刻画得淋漓尽致。陈孝正为了实现出国梦想，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他和郑微的爱情，而阮莞则陷入爱情甚至失去自我。总之，她们的爱情遗弃在上世纪90年代浮躁而动荡不安的时光中。影片后半部分讲述这群大学生走上工作岗位以后的生活，充满辛酸和无奈：老张迫于生活压力为死人写传记、黎维娟为了过上有钱的生活嫁给离异带子的老男人等等。在经历过生活磨砺后的郑微已不再是那个任性执着的小姑娘，俨然成长为一个游刃有余的职场女性。除了郑微，每个人对待爱情、生活的态度也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归来已非梦中人，青春叙述也开始变得支离破碎。此时，郑微、陈孝正、林静的三角关系成为主线，继续着背叛与忠诚的老套故事，但后半部分的叙事显得有些匆忙，故事的节奏也变得有些混乱。但这并不影响影片的质量。影片烘托出来的浓浓的感伤与怀旧氛围，把观众拉入了撕心裂肺的怀旧情境中不能自拔。

二、用多线性的叙事彰显青春

在这个商业化时代，多元价值的追求被认为是合情合理的，于是，《小时代》以一种毅然决然的姿态抛弃了传统价值观。与《致青春》表现青春的美好与现实的残酷不同，《小时代》导演郭敬明在访谈中毫不掩饰自己在电影中对“物质生活”的表现。为了迎合青年观众的口味，郭敬明不再专注于唯美纯情的校园爱情，而是聚焦于骄奢淫逸的上海贵族世界。他用浮华的奢侈品牌、浮于表面的商战阴谋以及浪漫爱情元素的相互叠加营造了一个虚拟的社会和时代。正是影片中折射出的温情与冷漠、友谊与爱情、梦想与失落，甚至是光彩亮丽的豪华场面，迎合了观众的审美需求和心理需求。

为了在不到两个小时的影片中表现四姐妹各自的性格特点、人物关系以及他们所经历的爱情、友情、人生的巨大转变，导演将四姐妹的青春故事用平行剪辑的方式相交织重叠，这种多线性的叙事显得有些支离破碎。唯一有力的主线就是林萧应聘《ME》时尚杂志后的工作，但是这一主线又偏离了校园生活与爱情叙事，似乎转化成了杜拉拉式的职场故事，叙事重心开始倾向于林萧与老板宫洺之间的交集。只有影片最后的那场时装秀，串联起了四姐妹的青春梦想。在准备的过程与最后的演出中，四人的情感才逐渐调动起来，尤其在秀场的高潮，南湘的一段质朴表述诠释了青春的含义以及梦想的价值。此时，四姐妹同台亮相，她们平凡、冷艳、自卑、贫穷，但这阻挡不了因青春、因梦想而散发的无穷光芒。

自影片上映以来，外界对它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它的票房成绩却让我们看到了青春电影的巨大潜力。有评论把《小时代》看成是一场华丽的时尚秀，认为这是在“炫青春”，然而恰恰是这种“炫青春”迎合了“90后”年青人追逐梦想、追逐财富与追逐自我的特殊心理。对于其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他们想象中的青春，导演正是通过电影为观众编织了一个华丽的“梦青春”，从而让观众暂时忘记了现实生活中的困顿与烦恼，在观影中获得心灵的慰藉，而这正发扬了电影的特质。

三、用交叉剪辑见证成长与蜕变

如果说《致青春》是对逝去青春的一种缅怀；《小时代》是对于正青春的一种炫耀；那么《中国合伙人》则向我们展示了青春的过往与蜕变，用现实记录着一代人的中国梦。影片以新东方三位创始人为原形，讲述了成东青、孟晓骏、王阳三人通过创业实现中国梦的故事。无疑这样一部现实题材的青春电影折射出改革开放30年巨大的社会变迁和时代变化，各个年龄层的观众都可以从中找到让他们颇有感触的东西。三位大学同学30年的成长历程，从追逐美国梦的失败到实现中国梦的变迁，略带一丝伤感的叙事基调，不同时代鲜明的视觉烙印，都在触动着当下的人们怀旧的内心情感。endprint

为了展示三个主人公在几十年中各自成长与蜕变的过程，陈可辛选择了交叉剪辑的方式将影片融入现在与过去相互交错的叙述时空里。那些青涩的、激情的或荒唐的青春不时闪现于三个主人公的脑海里，不断变换的三位叙述者的旁白，彼此印证着青春的过往与蜕变。成东青、孟晓骏、王阳与同时代的很多人一样，他们在学校里怀揣“美国梦”，也满怀爱情憧憬。但命运变幻无常，孟晓骏如愿以偿去了美国，但美国梦破碎了，青春与爱情似乎也被扼杀在异国他乡；王阳则像一件衣服被外国女友丢弃，他的梦想也被彻底击碎了；成东青则成为了一名大学老师，他的课堂上永远是一片死寂，而女友苏梅也在他最艰难的时刻离他而去，接着又因为私办补习班被学校开除。无奈之下，他选择下海，初步完成了由知识分子向文化商人的蜕变。教中国人学英语、圆出国梦的“新梦想”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起步，之后，三兄弟合伙，事业日益壮大，与此同时“海归”孟晓骏和“土鳖”成东青之间却逐渐产生了分歧。在矛盾难以调和之际，更棘手的问题出现了，“新梦想”受到美国“EES”起诉，生死存亡时刻，三兄弟再次走到一起。此时故事回归现在，那些青春、奋斗的日子，都以这个现在时为基点向前回溯，青年与中年、失落与梦想、忠诚与背叛、尊严与耻辱，都在现在与过去两种叙述时空的交叉剪辑中被展现出来。导演在对故事片段的驾驭与场面调度的灵活处理中，将青春时的苦涩彷徨与中年时的成熟稳重剪接到一个相对复杂的时间序列里，友谊、爱情、事业在交叉叙事的对比中，呈现出现实生活的真实面貌。

青春电影本身不是一个固定的、统一的范畴，不同的时代都有不同的青春符号。从缅怀青春的《致青春》到桀骜不驯的《小时代》再到洗尽铅华的《中国合伙人》，导演们运用独具特色的叙事风格为观众精心营造出了不同时代的青春记忆。在怀旧氛围中身临其境，青春故事娓娓道来，叩击着观影者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与观影者在爱情观、价值观、事业观上有所呼应，产生共鸣，释放焦虑。此外，“青春”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从目前青春电影的票房影响力来看，“青春”仍然是众多导演热衷探索的主题，因为青春属于每个人青春年代的记忆，记录着我们成长足迹的点点滴滴。但从文艺和商业上的契合度来看，国产青春电影仍然是个很不成熟的类型，在选题角度和叙事风格上有待突破，需要更多的人为之探索。

参考文献：

[1]郭艳.多元状态下的青春文学写作与可能性[J].当代文坛，2008，（06）.

[2]范丽珍.《小时代》现象分析[J].中国电影市场，2013，（09）.

[3]赵正.《中国合伙人》：类型片如何触动你的“青春”记忆[N].中国经营报，2013，（05）.

（孙晓雯 山东省曲阜师范大学日照校区 27682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