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境界 两种智慧
2014-08-15高秀芳
高秀芳
高秀芳,教师,现居辽宁瓦房店。
语文课本中选取了一些孔子庄子的文章,这两位儒家道家的先哲,学派不同,思想迥异,但阐述的都是人生真谛,孔子的“知其不可而为之”让我们体味到的是悲壮之美、气节之美;庄子的“顺其自然”让我们体会的是淡定之美、从容之美。
“知其不可而为之”“顺其自然”,看似两种不同的观念,但在人生旅途中却是我们都要具备的心态,都要具备的人生智慧。
1.“知其不可而为之”,让生命之花怒放
“知其不可而为之”是别人对孔子的评价,看似奚落,其实也是对孔子这位理想主义者的形象刻画,孔子身处“礼崩乐坏”的时代,政治动乱,时局动荡,可他依然竭尽全力改变世界,他周游各地,像苏格拉底那样,逢人必谈,在多次碰壁之后,孔子知道自己的主张不能实现,但他仍然为之奋斗。他明知“克己复礼”任重而道远,却周游列国,一心一意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毫不气馁,纵使被隐者嘲笑依旧痴心不改。晚年时孔子退居讲学,仍然以礼乐文化为核心内容,为推行“仁道”而贡献力量,正如曾子所说“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己,不亦远乎”,这种气概,如同夸父追日、精卫填海、愚公移山,又像西西弗斯把石头推向山坡,是一种不计结果的付出,是儒家积极入世的表现。
孔子“知其不可而为之”的人生态度,是一种社会责任感,是建功立业、名垂千古的人生追求,是对从政的强烈自信,是道德勇气,是担当情怀,具有积极意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使生不逢时,也可以努力有所作为的。战国时的屈原,唐朝的杜甫,宋代的范仲淹,清晚期的林则徐,都是这种责任意识的践行者。历史上还有无数仁人志士用热血与生命谱写了“知其不可而为之”的一曲曲赞歌,文天祥兴兵救亡,以死报国,“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一身浩然正气;史可法抗清,“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吾誓与城为殉”的凛然正气,飒飒风采;还有清朝末年的谭嗣同鼓动光绪帝开展戊戌变法,失败后慷慨赴死,留下“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豪言;近代秋瑾、李大钊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铮铮铁骨。这些人为千秋万世人景仰,正是孔子这种思想的实践者,孔子的这份执著精神贯穿了中华几千年的历史文化,它是儒家思想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
2.“顺其自然”,花落坦然
“知其不可而为之”是勇气,是信念,是行为;“顺其自然”则是心态,是境界,是活出滋味。庄子的思想博大精深,“顺其自然”是其思想的核心内容,他认为做一切事情都要遵循客观世界的规律,他把物质生活的需求降到最低限度,而致力于提升精神生活,他潇洒地将一系列能使自己显达的机会拒于门外,坚决地抛开了沽名钓誉的机会,以“庄周梦蝶”的寓言来破除自我执迷,使人与外在的自然界融为和谐的存在体。庄子并不是消极待世,而是等待时机,在尘网之中,以悠游的心怀,不为名利所动,引领我们进入忘我的境界,以解决人生的痛苦,毋需固执。
撑一支长篙,向历史纵深处漫溯,我们会发现,许多古人对这一点把握得相当到位。看惯了官场的丑恶,陶渊明便开始了“采菊南山下”的隐居生活;明白了“古来圣贤皆寂寞”,李白便有了“且放白鹿青崖间”“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潇洒;宦海沉沉浮浮,苏轼与客共适“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即使是当代文人,也有许多心态淡定,处事超然的思索者,罗兰,史铁生,周国平,这些世事洞明的作家,以他们禅意的文笔讲述了生活的艺术,得之淡然是境界,淡然是智慧,世之资源有限,人之欲望无尽,保持清醒的头脑是得之的基本条件,忘乎所以必然所持不会长久。失之坦然是心态,人活在物质世界,有需求,有欲望,希望走得更高实属正常,但应取之有度,努力了依然无功而返,也应以平常心对待,不能怨天尤人,钻入牛角尖,“顺其自然”,坦然对待是生活的艺术,不是不上进和放弃,而是活得豁达活得开阔。
争之必然是心志,不是放不下和狭隘;顺其自然是智慧,不是无作为和退让。“知其不可而为之”“顺其自然”可以作为人生的两种智慧并存,我们并不能单纯的肯定谁或否定谁,无论孔子还是庄子,他们忧国忧民的思想是一致的,所不同的只是做法,我们可以灵活把握,活得绚烂,活得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