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人口结构、人口素质与经济发展的实证研究
2014-08-08陈振涛
陈振涛,王 雪
(武汉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00)
武汉人口结构、人口素质与经济发展的实证研究
陈振涛,王 雪
(武汉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00)
本文在对五普与六普武汉市人口结构、人口素质进行比较分析的基础上,用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贡献因子回归分析,评价了它们各自对武汉经济发展的贡献程度。数据表明,目前武汉市的经济增长主要依赖人口结构优势,而这一优势将随着时间的推移由强转弱。要实现武汉经济的中长期可持续发展,需将政策重心转移到提高人口素质的贡献率上来。协调好即将面临的人口结构变化与经济发展的相互作用关系将成为未来一段时间的经济重心。
人口结构;人口素质;经济发展
一、引言
(一)对人口结构与经济发展关系的认识
经济发展与人口之间的关系是研究经济问题的重要出发点之一。人口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当出生率和死亡率变化不同步时,人口的结构就会发生变化,这也会影响到经济的发展。从人口的年龄分布来看,人口红利期表现为适龄劳动人口占比较高,或人口抚养比例相对较低,因此经济体将获得大量的劳动力供给。在人口结构的指标上,劳动力人口占比是考察经济发展与人口结构的关键指标。[1]
(二)对人口素质与经济发展关系的认识
人口素质代表了一定历史背景下人口组合和结构状态所展现的各种社会功能和影响力。[3]三要素理论认为,人口素质包含身体素质、科学文化素质与思想道德素质,身体素质是人口素质的自然条件与基础,科学文化素质和思想道德素质则是人口素质的中心。很多经济学研究者在研究经济增长与地区差异问题时,发现人口素质与人力资本是十分关键的因素,特别是经济学家舒尔茨认为经济发展的核心在于加大人力资本的投入[4]。一些学者从不同角度,定量和定性地分析了经济发展与人口素质间的关系;一些学者在研究区域经济差异时,发现人口素质差异是导致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重要原因。可见,研究人口素质变化与经济可持续发展间的关系具有重要的意义[5]。
(三)对本文研究武汉市人口结构变化、人口素质与经济发展意义的认识
近年来武汉的社会经济发展迅速,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了中部第一,被国务院批准为中部地区的中心城市。由于历史原因和教育资源的禀赋,武汉市人口结构和人口素质在武汉的经济发展中起了重要作用。所以,科学合理的认识与评价武汉的人口结构、人口素质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武汉人口红利与经济发展
(一)数据来源与分析说明
文中数据来源于武汉市第五次、第六次人口普查及《武汉统计年鉴》。对这些数据,本文做了三项处理:第一,将武汉市第六次人口普查1%随机抽样数据作为本文的基本数据,并分析了武汉人口结构特征、受教育情况与人口迁移情况等;第二,用武汉市第五次人口普查5‰的数据作为对照,与第六次普查期间做对比分析;第三,采用2005~2012年《武汉统计年鉴》数据,对武汉市经济增长与年龄结构和受教育程度做贡献因子分析。需要说明的是,由于武汉市的行政区域在原来地理范围基础上进行过重新划分,因而两次普查中区级别的统计范围不尽相同。鉴于此,文中主要侧重于比较武汉市整体人口结构和素质变化。同时,六普采用的是登记地登记,而五普则仅登记了常住人口。因此,文中删除了第六次人口普查中非常驻人口数据,使之与五普的统计范围一致。
(二)武汉人口结构与人口红利分析
武汉市六普抽样数据表明(如图1),20~30岁之间的人口占比突然增加,他们占总人口比的突然增加,明显地影响了武汉的人口年龄结构分布图。30~65岁的人口分布整体稳定,构成了年龄结构中的基本部分。65岁以上和15岁以下人口则占比较少。值得注意的是,虽说20~30岁年轻人口突然快速增加,但是0~20岁年龄段和20岁以上年龄段人口之间出现了较大的断层。若不考虑外来流入人口,未来十几年新进入武汉市的劳动力将远不及当下水平。可见,从整体而言,武汉人口年龄结构偏向年轻。
图1:武汉市第六次人口普查抽样数据所年龄结构图
在20~30岁人口中,大部分的人属于外来人口,其在武汉的居住时间并不长,显示出了较大的流动性。比如,这群体人中,在武汉4年及4年以下的人数居多,占到了46.27%,相比之下,常住武汉的人口仅占33.87%;在武汉5年至7年的人口比例较低,仅占到10.4%。可见,武汉市20~30岁年龄段的人口对外流动性较大。
从武汉六普的统计可知,武汉人口平均年龄处于最具劳动能力的37.7岁,方差只有18.87;而2000年的五普中,武汉市抽样的平均人口年龄为35.2,年龄的方差为19.5。这说明这期间,武汉市人口的年龄结构保持在较为年轻水平。另外,从抚养人口占总人口比例来看,武汉为20.1%,低于全国平均水平5.4个百分点,说明其抚养老人小孩的压力相对全国来说较小。可见,在这期间,武汉市人口年龄结构既保持在较为年轻的阶段,抚养压力又相对较小,因而可能获得大量人口红利。
(三)武汉人口素质与人口红利分析
在六普时,武汉40岁年龄段人群中,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和高中的比例占到了约60%,教育程度为小学、大学本科和研究生比例则低得多,仅占10%;30岁年龄段人群中,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和高中的比例同样占到了约60%,但达到大专、本科及本科以上的比例已达到约20%;20岁年龄段的人群中,绝大多数人的教育水平都达到了初中以上,为92%,并且教育程度为大专和本科学历的人口占有更高的比例,为36%。可见,随着低年龄段人口的逐渐高学历化,武汉市人口的平均受教育程度正在逐渐提高,城市人口素质逐年变好。
在六普时,武汉60岁年龄段人口中,平均受教育水平是3.22(初中偏上),标准差为1.16;50岁年龄段中,平均受教育水平是3.22,标准差为1;40岁年龄段中,平均受教育水平为3.84(接近高中),标准差为1.15;30岁年龄段中,平均受教育水平为3.84(接近大学专科),方差为1.28;而20岁年龄段的达到了4.93(大学本科),方差为1.2。可见,未来劳动力主力(20~40岁)的整体教育程度将会稳中有进,武汉可能获得人口素质优势带来地红利。
(四)武汉市人口结构、人口素质和经济增长因果分析
令Y代表经济的总产值,X1代表总人口,X2代表年龄中位数,X3代表每万人中普通高等学生数,X4代表被抚养人口,Ki代表 Xi对 Y的贡献率,i=1,2,3,4。假设它们间有 Y= AX1a1X2a2X3a3X4a4,其中A为常数,(1)式。两边取对数,有lnY= lnA+a1lnX1+a2lnX2+a3lnX3+a4lnX4。对(1)式两边对X1求导,有MPX1=a1AX1a1-1X2a2X3a3X4a4。两边同时除以Y,有MPX1*X1/Y=a1同理,有MPXi*Xi/Y=ai,其中i=1,2,3,4。因此,有Ki=ai/(a1+a2+ a3+a4),其中i=1,2,3,4。用武汉市2004年至2011年的数据,进行逐步回归分析(6%显著性水平),得到a1=10.5850,a2=4.7438,a3=1.0776,a4=2.8557,K1=55.95%,K2=24.63%,K3=5.59%,K4= 14.83%。人口结构在经济增长中的贡献达到了94.41%,而人口素质贡献率则低得多,仅5.59%。
三、武汉未来经济发展应重点转向依赖人口素质优势
武汉市第五、六次人口普查虽然表明武汉存在较为明显的人口结构优势,但其隐忧也逐渐显现。首先,武汉市人口老龄化程度正在逐年加重,比如2004年到2011年间,武汉人口中位年龄 (将人口按年龄大小排位,位于中点人的年龄)从35.70逐渐增加到了38.59;其次,武汉市20岁以下人口出现骤降趋势,比如,六普中,10~20岁的人口分别占20~30岁和30~40岁人口的35.8%和55.1%,相比之下,五普时则为51.6%和67.3%;再次,武汉人口结构对武汉经济增长率的贡献率已超过90%,武汉人口总数、年龄中位数以及抚养压力对经济增长贡献率已分别达到了55.95%、24.63%和14.83%,考虑到人口增长速度放缓、年龄中位数和抚养系数将逐年增加,目前人口结构对经济增长这样大的贡献率很难持续保持,可以说已接近增长的天花板。因此,武汉在未来的经济发展中,除克服上述隐忧以继续发挥武汉人口结构优势外,更应该将经济增长的重心放到人口素质优势的增进与发挥上。
按理说,武汉市存在着较好的人才优势。第一,武汉市高校集中,有85所高等院校,列全国第二;在校大学生数超过百万,居全国首位。第二,武汉高科技人才多,科研力强,是国家创新型试点城市,东湖高新区(光谷)是继北京中关村之后第二个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被称为“中国硅谷”。第三,从武汉人口受教育程度来看,20~40岁人口平均受教育程度从五普的3.81增加到了六普的4.29。但值得注意的是,武汉市这些人口素质优势并未充分发挥其对经济增长贡献的应有作用。从人口普查数据可知,武汉人口素质在武汉经济发展中的贡献率仅为5.59%,远低于人口结构优势的贡献率。深究其原因,在于武汉市人口素质与经济发展之间的一个明显矛盾:首先,年轻人口(15~35岁)不仅从数量上占比高,而且他们受教育程度也远高于其他群体,但是这样的结构优势并不能够在近十年经济增长贡献率中体现出来。其次,即使武汉年轻群体受教育程度是处在比较高水平,武汉能具备拥有人口素质优势的基本条件,但是这一群体中,却也表现出较高的流动性。可见,要解决这一矛盾,提高武汉人口素质优势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突破点在于解决如何增加武汉对人才的吸引力这一问题上。基于本文对人口结构和人口素质与武汉经济发展关系的研究,笔者提出以下建议。
首先,注重发挥武汉现有的人口素质优势,以达到人口结构变化与经济发展的相互均衡。要加大力度,促进高校与企业的合作,做到高校负责研发,企业做生产和市场推广的紧密连接。也可以利用人才聚集的优势,集中力量发展新的资本密集型产业,以此和发达地区竞争。政府也可以加快成立创业基金和完善风险投资政策,增加相关支持政策,鼓励优秀人才在武汉创业。
其次,政府应该重视如何留住高校人才。武汉市本身对青年人才缺乏吸引力,且已非一朝一夕。可行的对策有两个方面:一是改善生活环境,二是新增就业机会。加快完善和优化武汉城市的基础设施条件,以增加对青年人的吸引力。同时,借助武汉高校聚集,高素质年轻人多的优势,加大力度建立科创基地,增加政策倾斜,吸引人才留在武汉,以此不断提高人口素质在武汉经济发展中的贡献率,做到在中长期的可持续发展。
[1]孙晓芳.人口红利理论研究与扩展[J].云南财经大学学报,2012.5.
[2]杨光辉.论深圳人口红利与经济发展[J].深圳大学学报,2012.5.
[3]周明.中国区域人口素质变迁与经济增长研究[M].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4]邬沧萍.人口学学科体系研究[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266.
[5]许燕、屈云龙.人口素质评价体系的构建及应用——以江苏省为例[J].人口与发展,2011.1.
[6]西奥多·舒尔茨.教育与经济增长[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