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债危机中看金融危机和银行资金结构的关系

李炘桥

摘 要： 2007-09年之间的金融危机中，银行结构性的改变出现的资金模式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因此银行在业务和融资模式方面进行了重大的调整，同时调整也随后来欧元区发生的危机而增强，但欧元区的问题已经主要集中在主权债务危机和银行危机之间的相互联系上。本文探讨了，在债务危机和银行危机这两大危机的背景下，欧元区银行资金的发展，最终得出金融危机和银行资金结构之间有紧密联系的结论。

关键词： 欧债危机；银行资金结构

1.金融危机和资金的联系以及金融危机的分类

1.1危机和资金是如何相互关联的

金融危机和银行间市场资金的状况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因为银行资产负债表的资产方的弱势往往会引发资金问题。暴露出来的越来越多的资金问题使得标的资产的质量以及其销售价格的下降，对资产负债表形成进一步的压力。在这过程中，资金流动性危机加剧了对偿付能力的担忧。这种紧张的局势主要是由于银行资金结构的失衡造成的。由于银行债务的增加，使其资金往往进入到风险更高的领域，从而会降低银行资金质量，这个过程会对未来的金融危机埋下种子，并且会导致银行间资金市场的混乱。

经验表明，许多金融危机由银行资产和负债中的主要货币和资产到期时限不匹配造成，此外金融危机主要是由银行部门的表外因素造成的，大部分情况下，这些的不匹配都是些系统的因素，从而加速了危机在不同国家的蔓延，也表现出了在现有系统范围内资金风险度量的漏洞。

1.2金融危机的分类

金融危机可以分为银行危机，货币危机和主权债务危机。

货币危机的发生最常见的，其次是银行业危机和主权债务危机。银行危机中金融危机和银行间市场资金的联系是最强的。这样的危机随着日益下降的资产质量产生。在繁荣-萧条周期中银行危机往往源于信贷资产价格的下降，这时银行会增加一些特定资产的数量。在经济萧条期间，资产价格的暴跌导致不良贷款数量急剧上升，从而削弱了银行业的财务实力，产生银行危机。主权债务危机，是我们讨论的重点。主权债务风险可以通过多种渠道影响银行的资金。首先，许多银行拥有大量的国内的主权债券，这样大比例的主权债务会很容易引起其价值损失以及社会对其偿付能力的担忧。第二，主权债务在各种金融交易中可以作为抵押品，包括私人回购协议。由于更大的折扣或市场的要求，又会导致主权债务抵押价值的降低，从而降低银行融资的能力。第三，主权债务评级下调，使银行的融资以及成本都会受到影响，同时减少从对政府担保中获得的收益。

2.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

欧元区的金融危机在2010年的第一个季度就被察觉到。由于不断增加的政府赤字和希腊以及其他欧洲国家债务的增加，引起公众对市场可持续性发展的日益担心。在许多欧洲银行已经完全清除他们的资产负债表中来自于2007-09金融危机中受损的资产之前，这些漏洞和隐患就已经存在了。同时主权债务危机也影响到了银行，其影响可以在银行大额可转让存款利差和主权债务利差之间差距的增加中反映。在严峻的市场压力下，欧元区的所有银行，即使是实力最强的，也经历着资金获得途径以及获得成本方面的困难。因此，主权债务的紧张局势演变成一场银行业危机。在这样的背景下，对于欧元和其他币种如美元、英镑，银行间同业拆借成本明显上升。使事情变得更糟的是，这场危机和经济增长退步和竞争力减弱交织在一起，从而加剧了主权债务与银行危机，增加了银行资金的压力。

主权债务和银行之间的联系程度可以由各种指标的变化来衡量。一个是主权债务和银行大额可转让存款利差之间的联系。大多数的欧元区国家，随着欧元区危机的发展，各种大额可转让存款利差在90天中不断变动的关系大部分都表现比较积极的整体上升的趋势。2009年一月爱尔兰联合银行的国际化后，主权债务和银行大额可转让存款证的组合在整个欧洲区的国家范围内加强，这种趋势使得这种主权风险以更快速度和更有力的强度传播到银行。特别是在金融危机期间对于大多数的欧洲国家而言这种传播程度更加大，同时也包括各种周边的国家。如希腊，爱尔兰和葡萄牙，以及随后在危机中受到影响的意大利和西班牙。

与此同时，在他们受到的超强实力国家的支持后。主权债务和银行大额可转让存款之间的相关性开始急剧下降。这种支持包括2010年5月欧盟和IMF对希腊的联合计划，以及2012三月的第二轮的救助；2010年11月和2011年5月份欧盟和IMF对爱尔兰和葡萄牙的联合计划。以及在2012六月，为了支持西班牙银行债务重组，政府提供的有限资金。此外，在2011年8月歐洲央行对于意大利和西班牙主权债务证券市场化项目的再次启动与这些国家的主权债务和银行存贷利差之间的关联的减弱也有有一定的关系。在欧洲央行理事会2012年9月6日为执行直接货币交易形式作出决定后，国家主权债务和银行存贷利差之间的联系就减弱了，特别是对周边国家，情况更加如此。这一切似乎都表明，各种政策的实施，都是为了帮助缓和公众对主权债务和银行紧张形式之间相互作用的担忧。

银行间资金成本以及政府债券利差之间的相互关系的变动也能说明主权债务和银行存贷利差之间高度的相关性。在2011年下半年，欧债区的危机加剧，并且开始蔓延到意大利和西班牙，德国，法国和荷兰银行从而给各种资金市场包括短期银行间美元市场，增加了更大的压力。

这种结果部分是由于美元资金市场在欧元区银行规模锐减而造成的。这种紧张局势在爱尔兰、葡萄牙、意大利和西班牙市场中美元利差和主权债务利差之间90天不断变动的联系中体现。因此，欧元区银行对短期美元资金市场的依赖会引发恐慌从而使得许多主权国家可能会被迫投资于国家自己的银行，对推高主权风险溢价有潜在的压力。2011年夏季金融危机的恶化，在最初也导致在美元利差和德国主权掉期交易利差之间较高的相关性，但随着德国银行资金和主权危机的脱钩，这些相互之间的关联性又迅速朝相反方向发展。

3.欧债危机对欧元区银行资金的影响

虽然承认有许多因素如国家地区性的特点，银行规模、类型、以及资金实力，以及宏观经济等方面也会决定不同国家银行的资金结构，但这里主要对近几年欧元区银行资金更加广泛的趋势进行研究即从存款基金、短期规模性资金、长期规模性资金、欧洲央行对流动性的提供等方面展开研究。

3.1 存款基金

存款是银行所需要的更加稳定的资金来源。存款被认为比规模性资金更加有粘性，特别是存款受到存款担保的保护时情况更加如此。因此，存款只有在银行挤兑情况下才会存在风险。

欧元区的金融危机的不断恶化造成了整个欧元区对存款的增长率有着越来越大的分歧。

大多数周边国家已经看到了存款在回缩，然而核心国家仍然在增加存款资金流。2012年上半年随着资金流出希腊、葡萄牙、西班牙，并流入德国和荷兰，这种分歧不断扩大。这些周边国家的存款下降显著，而且以更加稳健的速度在行进。2010年一月以来的不断积累的变动，使得西班牙和希腊银行在2012年9月底失去了各自的1590亿欧元和800亿欧元的存款，随后是爱尔兰损失的210亿欧元。相比之下，法国，德国，意大利和荷兰银行在注册的存款资金量上有了累计的增加（分别为296欧元，265，203和57亿美元）。虽然这些可能与来自于周边国家以避险为目的的储户相关，但银行的业务模式的主要变化可能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有关资料表明：在2007–09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之后，一些大型以投资为导向的银行调整自身的资金结构转向个人储蓄以及规模性储蓄，如2012上半年存款融资利率增加在一定程度上能通过短期存款利率的发展得到反映。

3.2 短期规模性资金

银行短期规模性资金包括货币市场中的抵押和担保（或回购）取得的资金以及其他短期债务如发行的商业票据（CP）。在存在比较严重的金融压力时期，欧元区金融危机已经减少了银行间无担保的业务活动。同时这场危机也使得欧元区的回购市场在对手与合作伙伴选择上有了质的飞跃，同时对于周边国家主权债务的使用也在大幅度的下降，转而增加来自核心欧元区国家和英国提供的规模性资金的份额。危机也影响到由欧元区银行发行的短期债券，部分原因欧洲央行的流动性操作的担保标准被降低，这些标准的放松导致了在短期内欧洲债券发行量的急剧上升。此外危机还导致一些欧元区短期资金主要提供者由于对其信心不足而减少对短期资金的提供，比如美国货币市场基金的机构投資者曾经在2010年初之前是欧元区银行的短期资金的重要提供者，然而欧债危机使得美国的货币市场基金开始急剧减少对欧元区银行的美元供应，这种减少在法国银行最为明显，同时德国以及荷兰的银行也受到了影响。

3.3长期规模性资金

欧元区的金融危机也损害长期规模性融资市场，特别是在市场存在压力期间。在2011年后半年以及2012年前半年的金融危机中，一些周边国家的银行均失去了市场准入资格。尤其是在这一时期，长期资金市场根据国籍变得越来越细分化。在这一过程中，来自于希腊，爱尔兰和葡萄牙的银行几乎都从主要的债券市场撤回，同时来自意大利和西班牙的银行也经历了严重的发行长期债券发行的困难。同时，资金压力不断影响到核心国家的银行，导致非常低水平的债券，而这些债券是由德国、法国和荷兰银行在存在严重市场混乱时期发行的。总体而言，欧元区银行的债券发行总量随着危机的深化而下降。

作为金融工具所发行的债券的结构已经有了显著的变化，特别是来自于周边国家银行发行的债券。欧元区金融危机迫使资金转向更加长期的资金，特别是担保债券。由所有欧元区银行发行的债券中有担保债券的份额有所增加，从2007年前半年的26%增加到2010年的32%，然后继续增加到2012年的42%。对于许多来自周边国家特别是来自于西班牙和意大利的银行来说，由于他们通往无担保债券市场的通道已经全部或部分的被关闭，导致长期有担保的资金，成为他们长期规模性资金的主要来源。对欧元区的银行长期规模性资金的需求也促使政府担保债券发行的复兴，在2008年和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中政府有担保债券的发行成为银行长期资金的重要来源，虽然这增加了一些成本，但是也收到了大多数积极的评价。

3.4 欧债危机对欧洲央行流动性提供的影响

规模性资金市场日益紧张的局势催长了对中央银行流动性的需求。欧洲央行通过一系列的公开市场的操作满足这种需求。分别于2011年12月和2012年2月进行总计约1千亿欧元的两个三年期长期再融资的操作，代替了短期和长期的规模性资金市场。结合更加标准的再融资操作，欧洲中央银行在2012年9月底通过公开市场的操作使其资金增加到1千亿欧元。这种流动性主要被参与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联合项目的国家银行或经历了严重的主权债务压力的国家银行所吸收，这种情况进一步表明银行所属的国籍是银行资金的划分依据。欧元区金融危机增加了国家银行体系对中央银行流动性的依赖。这种情况在希腊最明显，在2012年9月底几乎有30%的银行资金得到了欧洲央行流动性的资助，爱尔兰和葡萄牙的这一比例已达到10%左右。

4.结论

欧元区最近的经验再次证明了金融危机和银行资金之间存在着较大的相互联系。在由主权压力导致的金融市场压力期间，进入短期和更长期规模性资金市场的途径有了变动，甚至对欧元区有更高评级的银行也是一样，促使银行开始寻找替代的融资来源或者缩紧资产负债表。对于仍然保留市场进入渠道的银行而言，资金变得更加珍贵，这也削弱了银行的财务实力，最终降低他们为公司和零售业客户提供融资的能力。这些困难对周边国家银行而言更加的明显，这些国家忽视银行的信用级别，面临的困难主要是主权国家成为获得资金以及其成本的仲裁者。因此银行应考虑充分利用稳定的资金来源如零售存款，长期的资金，特别是股票，作为其主要的业务模式。此外，融资结构也应在到期时限和风险方面有良好的平衡性，同时还应加强银行和主权国家之间的相互依赖性，而且谨慎的财政政策也是银行稳定的重要前提条件。（作者单位：浙江财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