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改新思路

陈希琳

人民币汇改大跨步

人民币汇改从2005年至今已近9年，小幅的单边升值几乎成为主基调。然而在今年2月末到3月中旬，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波动空间明显加大，甚至出现罕见的大幅贬值情况，央行4月上旬将人民币兑美元日间波幅从围绕中间价从1%扩大到2%，意味着持续数年的人民币单边升值告一段落，双向浮动阶段已然来临。央行汇改新思路日渐清晰。

本期，《经济》杂志走进“汇率”，探究外汇政策背后的诸多推手，以及在外汇变动中，企业和个人该如何发展和获利。

如果说从2005年以后，汇率改革给人的印象就是人民币不断升值，那么今年汇率政策的调整则打破了这个习惯动作。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于2014年年初出现较大幅度的贬值，在短短3个月左右的时间里，贬值在3.5%以上。

汇率里的博弈

汇率调整是一场博弈，首先体现的是金融层面的博弈。

央行此番汇率新规无疑是将固定汇率从“不可能三角”格局中踢出。

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宗良向《经济》记者分析称，根据“不可能三角”理论，货币政策独立性、资本自由流动、固定汇率3个政策目标之间必须取其二而舍其一。“扩大人民币汇率的波动幅度，可以增强货币政策的独立性。”

而老模式已经不能适应新时期的市场。东方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邵宇对《经济》记者表示，此番汇改的意义不容小觑。

事实上，人民币单边升值，从2005年汇改之后已经达到32%以上。在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员易宪容看来，人民币汇率长期的单边升值，引发了一系列严重的经济问题。“大量热钱涌入中国，推高中国市场的资产价格和吹大房地产市场泡沫，导致中国经济的房地产化越来越严重，国际市场投资者利用人民币套利。”

跨境人民币资金确实不容忽视。“外汇储备那么多，人民币能不贬值吗？”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证券研究室副主任范建军向《经济》记者说。据统计显示，2013年全年，由非贸易顺差因素带来的外汇占款增量达到11663亿元，比2012年增加2051亿元。“这说明金融性因素导致的跨境资金流动在人民币汇率决定中已占越来越重要的份额。”

不仅在形势上有改革的必要性，宗良认为，扩大人民币汇率浮动区间的内在条件已经具备。“2013年7.7%的GDP增长率创下了近十年来的新低，直接压缩了实际汇率进一步升值的空间，当前人民币汇率已基本趋于长期的均衡水平。”

外部环境也给改革推行创造了条件。近期，美联储宣布退出QE，在刚刚结束美联储3月的议息会议上，新一轮的QE缩减如期进行，并且向市场释放了提前加息的信号，美元也或将由此步入总体升值的轨道。“这一事件正好为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告别单边升值开启了时间窗口。”宗良说。

与其说汇率调整是金融层面的博弈，倒不如说是国家间的博弈。

“在当今的情况下，汇率不仅仅是一个金融问题，还是一个政治问题。”宗良说。

不管4%这一边际区间最终会否触及，此次改革不仅打开了新思路，也引起了美国的“严重关切”。因为人民币贬值，美国坐不住了。

近日，美国财政部一位高级官员表示，如果近期人民币的下跌暗示中国政府打算放弃人民币汇率市场化的计划，则将引起美国的“严重关切”。此举明显是通过口头对人民币施压，转移美国在量化宽松政策退出效应所导致新兴市场经济体金融和经济风险上所面临的压力。

美国对汇率的关切显示了这个指标的重要性。在汇率方面，美国可以说身经百战。上世纪80年代，日元急速升值。1989年10月，当日本三菱土地公司以13.73亿美元的高价，收购位于纽约最繁华的曼哈顿中心区的洛克菲勒中心时，也不会想到5年后该中心会以净亏1000亿日元的价格卖回给美国。汇率的变动可以让财富瞬间灰飞烟灭。

而对于美国所谓的“严重关切”，在宗良看来，这不仅仅是人民币单方面的原因。“人民币的升值或者贬值体现在美元上，这就意味着两个方面都有可能发生变化，美国在近期由于退出量化宽松，在过去金融危机贬值的背景下美元目前存在升值的趋势，人民币汇率出现贬值实际上是正常现象。”

宗良进一步分析称，“美国的逻辑是发生了问题，特别是在汇率问题上，也有美元本身的问题。”

让汇率回归市场

在邵宇看来，汇率改革最重要的就是让汇率回归市场。但市场总是不可捉摸、不可预测。

从2014年年初开始，关于全球大行操控基准汇率的传闻频频传出。美联储开始调查世界几大银行的交易员是否操纵汇率，而从伦敦到华盛顿的多家监管机构也在调查交易员是否为了获利最大化，彼此分享可能让他们操纵外汇市场的信息。

到了4月，瑞士竞争委员会也加入此格局，调查各大行是否串谋操纵外汇汇率，摩根大通、花旗、巴克莱、苏格兰皇家银行等8家银行在调查之列。该委员会委员认为最重要的多种汇率都受到过影响。

尽管具体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但在范建军看来，国际投行操纵汇率的情况不太可能发生。“如果不存在信息纰漏和欺诈行为，只是完全公开的买卖行为，就不能说它操纵汇率。只要是市场就会有投机行为。”

对此，易宪容也表示认同。“当前人民币汇率的贬值或升值，并不会被国际上的一些机构预测所左右。”各国会根据国内外的市场经济形势，以国家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引导人民币汇率的走向。

那么对于体现国家利益的汇率，我国央行显然不会撒开手中对汇率的牵引线。尽管4月10日周小川在博鳌亚洲论坛谈到汇率改革时表示，中国将逐渐暂停对人民币的干预，并继续扩大人民币交易区间，但同时也提出要“逐步”退出常态式外汇干预。

央行这只放不开的手就是人民币汇率中间价。人民币汇率中间价指交易中心根据中国人民银行授权，每日计算和发布人民币对美元等主要外汇币种汇率中间价。它的形成方式为：交易中心于每日银行间外汇市场开盘前向外汇市场做市商询价，并将全部做市商报价作为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的计算样本，去掉最高和最低报价后，将剩余做市商报价加权平均，得到当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权重由交易中心根据报价方在银行间外汇市场的交易量及报价情况等指标综合确定。endprint

“中间价是我国在观测汇率时能够做到心中有数的一个重要保障。”宗良说。

在市场方面来看，这个中间价需要放开。“多年来市场已经习惯了将中间价理解为政策信号灯而非市场信号灯，如果未来中间价形成机制不变，那么市场参与者可能在短暂试探之后重新回到迷茫状态。”招商银行金融市场部高级分析师刘东亮分析称。

高盛对此也持相同看法。“如果央行基本退出常态式外汇干预，那么培育外汇价格的市场形成机制和力量将显得愈发迫切。”

但是，易宪容表示，目前无法完全通过市场的方式，来确立人民币汇率的均衡价格。“在当前以信用货币美元为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下、在货币汇率衍生工具十分盛行的情况下、在人民币不可自由兑换的条件下，决定一国货币的汇率变化因素更多、更为复杂。”他认为，如果汇率变化涉及国家之间的利益关系调整时，央行更多地会站在国家利益角度来主导人民币汇率价格的变化。

前景长期升值

多位专家都向记者表示，未来人民币汇率长期升值是一个大概率事件，但在整体上将呈现双向波动态势。

“考虑到中国经济会继续以较快的速度增长，劳动生产率也将以较快的速度提高，贸易顺差的状态也仍将持续，长期来看人民币汇率有升值前景。”但同时邵宇表示，在逐渐由市场决定汇率的条件下，汇率将会对宏观经济做出反应，假如中国经济表现出疲软信号，人民币也有可能出现阶段性贬值。

对于2014年全年的发展趋势，宗良认为，前低后高走势有望出现。“从现在的形势来看，人民币汇率未来整体上将呈现双向波动的趋势。由于近期经济下行的风险，未来数月人民币汇率可能会出现小幅贬值，但是中国的经常账户顺差优势依然存在，因此预计2014年全年人民币汇率呈现前低后高走势。”

但是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张明看来，随着中国经济在未来几年步入结构调整期，相应也会加快资本账户开放，那么未来人民币对美元贬值的可能性会加大，中国开放资本账户，要先消除国内的价格扭曲。“资本账户开放，即允许国内居民自由选择将钱留在国内或者海外，这样资本外流的风险将会高于资本流入。一旦外汇市场人民币供过于求，美元供不应求，美元汇率就会推高。”

尽管人民币汇率长期有升值趋势，但是宗良也表示，过度升值同样会给我国经济带来不好影响。“如果人民币长期单边升值所引发的严重经济问题没有化解，就让人民币重拾升轨，对中国经济会伤害更大。”在未来一个较长的时间里，人民币汇率的升值或贬值存在更多的不确定性。

然而中国经济的发展潜力依然是让人民币长远坚挺的一个关键因素。

但我国产能利用率堪忧。范建军分析称，要想化解产能，就要创造需求。“需求就意味着货币，所以应该放松货币，将货币政策调到中性即可。”

对于放松货币政策会增大房地产泡沫的担忧，范建军表示，这实际上对房地产是有好处的。“现在房地产是严重分化的局面，部分城市因为供大于求已经开始降价，而一线城市因为供不应求房价还在上涨，如果放松货币政策增加房地产投资资金，进而增加房屋供给，对于这个市场来说很显然是有利的，政府只需要不放松限购、首付比例等政策，严控投机性需求。如果一味严控房价，就会导致投资房地产的资金减少、供应量也更少，这也是以前房地产市场总是越调越高的原因。”

“总体来看，在经济学上有这么个常识，当一个国家的经济处于起飞期，那么该国家的货币就会处于增长期。”范建军说。

外汇波动下进出口企业的危与机

文/本刊记者 崔 博

2014年3月17日，在央行的监督下，银行间即期外汇市场人民币兑美元交易价浮动幅度由1%扩大至2%。但汇率波动扩大之后，人民币汇率大幅波动，忽高忽低的走势，对我国进出口企业来说是一大严峻考验。

汇率波动扩大消息一出，东南沿海以出口为主的中小企业神经一下都绷得紧紧的。在江苏南通有两家制衣厂的吴阿瑞时不时地掏出手机查下汇率，因为他正在谈一张出口大单，他对《经济》记者表示，“汇率上涨1%就会受不了，扩大波动空间后，如果人民币汇率再上升2%，跟东南亚企业比我们根本没有竞争力，生意肯定是要黄了。”吴先生说，在江浙一带，汇率波动给很多他这样的小企业主带来了挑战。

那么在外汇波动环境下，我国中小企业应该如何避险？是转型、转产，抑或转行？《经济》记者对多家沿海及内陆进出口企业进行了调研，并采访了多位专家官员，一同探讨企业应对汇率波动危机之路。

人民币汇率处于临界点 来回拉锯成常态

尽管汇率波动带来不可避免的影响，但从企业长远发展的层面来说，进行汇率调整也是必要的。

“虽然短期剧烈波动对我国进出口企业有很大的影响，但增强汇率弹性，有利于促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有升有贬、波动运行的格局。”交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连平对《经济》记者表示，汇率改革是在我国经济增速放缓、国际收支顺差减少等宏观经济条件变化下的顺势之举。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白重恩也对《经济》记者表示，汇率改革对于企业出口升级也有一定的必要性。“随着我国产业升级，中国同美国等国还会有很多冲突。中美都同意建立更好、更公平的贸易规则，现行规则对中国企业、对中国而言都太不公平，我们在WTO项下市场经济地位至今都未被认定，但我国经济在世界已经排第二了，这意味着中美要尊重贸易对手，学会共赢思维。”

白重恩说，我国出口企业在世界分工中长期处于低端产业，资本分配尚不完善，容易遭到他国贸易攻击或汇率指责，因而贸易规则、产业链布局以及汇率政策等改革是紧迫且必要的。

稳步扩大汇率波动是我国汇率市场化改革的重要一步。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是中国经济市场化的主要参考指标。

从2010年起，我国便有多家智囊机构和专家不断表示，为了给众多企业提供良好发展空间，中国应走德国的汇改之路，而不应走日本的老路。endprint

在20世纪70-80年代，美元与黄金脱钩、《广场协议》生效后，日本汇率被迫升值，日本为保护国内企业的出口，一直以超低利率向出口企业进行不间断地输血行动，但最终也没能避免经济泡沫的爆裂，在1989年利率上升后经历了“极度的大萧条”。反观同时期的德国，却在盯住CPI的同时，实行独立的货币政策，并逐步放开对汇率的管制使其逐渐市场化，德国借此实现了一次又一次的经济飞跃，德国企业也因此成功挤入世界工业领跑者的行列。

由此可见，由市场确定均衡兑换汇率应是我国汇率形成机制的最终方向。随着人民币汇率机制改革的进一步推进，特别是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提速，我国外汇市场将逐渐融入全球外汇市场。我国正走在一条允许汇率波动扩大，逐步放开，最终目标为人民币汇率由国际外汇市场决定之路。

这种已然必须进行的改革与企业的发展息息相关。海关总署统计司统计分析处副处长高继波向《经济》记者分析称，从轻工业出口来讲，以目前数据看，人民币每贬值1%，棉纺织行业营业利润将上升约12%，毛纺织行业上升约8%，服装行业上升约13%。“如果遇上人民币升值，情况则会正好相反。虽然银行间即期外汇市场人民币兑美元交易价浮动幅度由1%扩大至2%，可能导致外贸企业较之前而言难以锁定利润与风险。但长久来看，外汇管制愈发放松是更加市场化的利好表现，是必经之路。”

进出口企业无视外界唱衰

2014年4月10日，20国集团经济会议在美国华盛顿开幕，中美贸易保护和汇率问题又成为世界媒体焦点，外媒对中国仍然在罔顾事实地不断唱衰。例如，有外媒认为我国央行在扩大人民币汇率交易区间之前，通过干预压低了汇率；有外媒认为我国进出口企业倒闭大潮状态将持续，因而我国需要更低的汇率；有外媒认为中国之前筹得的资金已通过理财产品变成了中国企业的贷款，资金链断裂风险加大，大部分贷款将成为坏账。

针对外媒的第一个质疑，中国外汇研究院院长谭雅玲对记者表示，2014年一季度我国汇率走低是和供求关系有关的，并非看谁眼色、被谁操纵、受谁打压。“资本流出加大及进出口贸易逆差使得我国汇率下行，这是完全符合市场的行为。”

对于“中国经济需要更低的汇率”这一说法，谭雅玲认为，我们无需过于关注外媒的无端指责，我国政府应趁此机会加速整顿银行业并改革金融体系使其更加市场化，那么政府或企业债务就是可控的。“关键是我国政府要将改革推进到底，最好是集中精力完成一项，然后集中精力再进入下一个难题攻关。”

针对国外媒体对“我国进出口企业倒闭大潮”的判断，专家认为，这一说法比较夸张，目前我国进出口企业整体上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高继波向《经济》记者介绍了相关情况。“海关近期发布的通过对近2000家企业的网络问卷调查显示，2014年第一季度，我国汇率升值压力得到了减轻，世界上几个主要经济体市场有所好转，我国企业出口的信心因此有所恢复，且企业运营综合成本也有所下降。”2014年3月份出口经理人信心指数、出口企业综合成本指数均环比回升1.7至48.5和21.3。

此外，企业的出口信心也在增加。据海关总署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在出口信心方面，我国27.5%的企业表示“乐观”，2014年3月较2月增加1.3个百分点；34.3%的企业对未来2月-3个月出口形势表示“不乐观”，较2月减少2.4个百分点。出口成本方面，64%的企业反映出口综合成本同比增加，较2月减少2.6个百分点，且为2012年6月以来的最低点。

《经济》记者在调研Michael kors的代工企业威丝特时装（深圳）有限公司时，该公司总经理宋婉励表示，服装行业进出口企业对汇率波动十分敏感，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上升一个点，他们的利润都会下降不少，“2014年这几个月无论从订单量还是其他方面感觉还都挺好的。”

具有年吞吐及运输30万吨危险品能力的北京市欣奕博瑞化工厂厂长石静红也对《经济》记者表示，汇率波动对化工产业影响较大，其趁着汇率走低刚同韩国火箭电池公司谈成一张出口大单。石静红说，“汇率波动是叫企业头疼的大问题，进口原料时我们希望汇率高点，做出口时我们当然希望汇率跌下来。”

与企业信心同时增长的还有企业的出口订单。据高继波介绍，28.5%的企业反映新增订单金额增加，2014年3月较2月减少0.3个百分点；40.4%的企业反映新增订单金额同比减少，较2月减少0.2个百分点；31.2%的企业新增订单金额不变。

由于汇率波幅区间扩大和人民币汇率阶段性贬值，3月小企业PMI回升至近8个月以来的新高。谭雅玲认为，未来外向型居多的小型制造业PMI景气活跃度将继续回升。“我国将加大稳增长、调结构和促改革相结合的政策支持力度，这将有助于提振制造业的盈利预期，推动了小型制造业景气度的进一步改善。”

此外，高继波向记者介绍称，我国对主要贸易伙伴的进出口仍然保持增势，一般贸易进出口仍然保持良好增长态势，外贸企业自主发展能力逐步增强；手机、汽车零件等产品出口仍保持增长，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也还具有较好的基础。

汇率短期波动 企业将担更大风险

谭雅玲表示，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幅度进一步扩大，对我国外向型企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短期看汇率波动对企业进出口有影响，企业应综合运用多种金融工具，来规避人民币汇率波动带来的风险。”

对此，连平也表示认同，“2%的汇率波幅长期来看不会给企业和金融机构带来显著冲击，但会带来一些风险。”

“之前由于人民币汇率的波动幅度有限，又基本是单边升值的趋势，因此企业制定汇率避险策略较为简单易行。”连平说。但是对于企业来说，现行的汇率政策使得汇率既会贬值，也会升值，在这期间，企业应逐步学会承担风险，汇率波动有助于促使企业和金融机构提高风险意识，推进其积极运用各类工具进行汇率风险管理之能力。

对我国进出口企业在汇率大幅波动下的发展问题，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首席经济师祝宝良持比较乐观的看法。他对《经济》记者表示，“李克强总理已经反复强调2014年GDP若到不了7.5%，7%也是可接受的，对于不同行业，政府已出台了政策予以扶持，这些政策对于大多数企业而言都是很有利的。”endprint

对于风险，连平建议，企业可以利用远期结售汇、人民币期权等金融衍生工具以及多币种结算等途径来规避汇率风险。

《经济》记者调查发现，除石静红的外贸化工厂规避汇率风险主要还是依靠产业链上下游企业的帮助外，南方沿海的服装企业大多已在使用各种方式规避汇率风险。

据宋婉励介绍，他们今年正在和深圳平安银行谈签锁定汇率的定向保值合同。“定向保值的合同就是企业和银行签锁定美元兑人民币汇率为6.13的合同，不管之后美元兑人民币汇率升到6.14还是跌到6.12，银行都会按照6.13的汇率来给我们办理结汇，这样就可以让我们心理更平衡些，可以把更多精力投入到经营和企业管理中。”她还表示，身边甚至有人因为锁定汇率避免波动，最终让企业净赚500余万元人民币的案例。

谭雅玲也给我国进出口企业提出了建议。她表示，“我国部分企业面对困难时应注意，国家提出的产业转型不是要企业转产，更不是要企业转业，否则企业一切都要从零做起。”

石静红也持相同看法，我国部分企业生存得很困难，但企业不应总等政策救济，应更加自强。

汇率波动创造个人炒汇机会

文/本刊记者 崔 博

新的外汇政策将使未来的汇率波动更为剧烈，为投资者带来一些投资机会。

交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连平对《经济》记者表示，“个人投资者若能找出规律，是能够在外汇投资领域赚钱的，在汇率波动较大时期，炒汇比炒股票好挣钱，因为其更容易寻找出规律。而且投资者高抛低吸的操作，不仅可以使手中的外汇保值升值，还可以使我国汇率变得更加稳定，也有利于我国汇市更加市场化。”

在个人操作平台，以嘉盛公司的外汇交易平台为例，嘉盛个人外汇交易平台特点是3000元人民币即可开户，相比银行具有7天24小时不间断操作的平台优势，有多种交易渠道，支持各种可连接网络的移动设备，且一般都有100-200倍交易杠杆（杠杆越大利润越大，同时风险也越大）。同时，还整合了丰富的市场研究资源，包括中文汇评、道琼斯财经新闻以及来自Trading Central的技术分析报告。用户可在平台上直接查看全中文汇评、新闻或第三方交易观点。个人平台一般以收取汇率点差为主，此外没有其他手续费。

相比之下，银行平台有劣势也有优势。在银行进行外汇交易操作，也是以收取点差为主，但相较于个人炒汇要求的门槛较高，不支持杠杆交易，且如工商银行等国有银行进行账户外汇交易时，有些尚无美元选项。而且，交易时间并非7天24小时即时交易，操作也不是很灵活。但好处是用户可以随时从账户支取或转出资金，比较适合初入门的炒汇者。此外，银行业内部人士向《经济》记者透露，银行平台一般倾向于资金充足、时间有限，同时又对汇率感兴趣的群体作为目标客户群。

中国外汇研究院院长谭雅玲提醒投资者，“平台选择仅仅是炒汇的一个前端过程。不论是采用个人平台还是通过银行平台来炒汇，都要对汇率政策进行基本面分析。”

有近10年炒汇经验的个人炒汇者张沫同样认为，若无视汇率政策，那就容易陷入盲目情绪，失去理性，错失盈利机会。一个国家的汇率政策，如中美俄欧等大国的选举、战争、交往、敌对等政策，历来都是外汇市场中的重要因素，其会对汇率波动带来立竿见影的震动。从某种程度来说，汇率政策也属于政治面的内容。这再一次体现出，做外汇不能离开政治分析，好比做股票也要看政策因素一样。

“同时因为炒汇杠杆经常有100-200倍之多，所以一旦对政策预判失误，便有可能出现比较大的亏损。”连平提醒投资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