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新时代编辑的价值导向与文化选择
2014-06-11游俊雷丹
游俊 雷丹
摘要文章针对现实出版中文化品位不高、价值导向偏差和文化理想缺失等现象,探讨编辑如何在编辑出版实践中坚持主流的价值导向,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承和弘扬中华文明。在全媒体出版时代,编辑要有坚定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不断提升出版文化理性,开阔编辑文化视野,才能坚持正确的文化选择和秉承先进的创新理念,发挥专业文化生产者与传播者的核心主导作用,建构社会价值体系,促进文化全方位多元创新,切实推进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全媒体出版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编辑价值导向
在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元化的当今时代,出版受到来自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出现一些经济压力之下的精神滑坡、粗制滥造现象,出版物的文化品位和内在价值降低,更有甚者使出版文化堕落为印刷经济。在功利主义的现实环境下,大有只讲“市场导向”而放弃“价值导向”的倾向,出版产业趋于实务,且偏离学术理想越来越远。[1]劣质出版中的文化和价值缺失已成为不容忽视的问题。出版编辑在面对这些文化理想缺失导致的文化生态危机现象时,会感到困惑和迷茫,特别是那些出版学术水平不高、出版文化理性不够的编辑,更容易在商业利益的冲撞和裹挟下,将个体生存置于首位,追逐经济利益胜过追求文化价值,自觉或不自觉地丧失了对文化理想的追求。如何能在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新时代,坚持正确的编辑导向,传承和弘扬中华文明,促进科技文化事业的大力传播、发展和创新?如何在注重文化产业经济发展的同时,又能兼顾社会效益,丰满出版文化的“学术”理想?应当怎样来把握“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的正确方向,杜绝急功近利的行业风气?这是值得每个编辑深入研究的重要课题。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是时代重任,当代编辑如何深刻认识并发挥主观能动性,充分展现编辑出版活动在社会文化建构及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中的功能和作用,坚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国家价值目标,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社会价值取向,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公民价值准则,有着深远的现实意义。
一、全媒体出版新时代编辑要坚持主流的价值导向
价值观是人们基于生存、发展和享受的需要,在社会生活实践中形成的价值信念、信仰、理想、标准和具体价值取向的综合体系;价值观一旦形成, 就会渗入人们的一切价值活动, 发挥目标选择、情感激发、评价标准和行为导向的作用。[2]在不同社会发展时期,人与人之间价值观的差异与多样化是一种普遍的客观现实。坚持和弘扬代表根本利益的价值观,与维护民族、宗教、阶级、国家的立场和地位、前途和命运密切相关。历史和现实反复证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没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就没有赖以维系的精神纽带,就没有统一的意志和共同的行动。
当今世界正处在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不同文化和价值观体系的比较和冲突表现得越来越明显,文化价值观的变革和转型已成为一种时代性、世界性的思想文化现象。当代中国,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深刻调整,人们在思想认识上的独立性、选择性、多变性、差异性日益增强,价值观变革、转型的广度和深度尤为突出。面对互相竞争的多元价值观以及日益普遍的价值矛盾和冲突,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中国梦,必须要有强大的主流价值导向来引领社会、凝聚人心、推动发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当代中国最能代表先进生产力发展要求、代表先进文化发展方向和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先进价值观,是最富有生命力的主流价值观,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精髓,是我们信仰和精神的强大支撑,是我们必胜的信心与不竭的力量。
早在2011年,《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就系统阐释了文化体制改革和当代文化建设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意义。编辑出版是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且在文化系统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这早已成为共识。出版业是特殊的文化行业,虽然其产品和服务兼具文化价值与商品特征双重属性,但其与生俱来的本质属性,是传承社会文化、建构价值体系,所以价值理念对出版文化具有深层的制约作用。所有的出版活动和事件都是在特定的价值理念指导下完成的,出版从业者的价值认识、价值选择和价值评判,决定了文化生产、传播和创新的方向和路径。
全媒体传播时代,文字、图形、图像、声音、动画、视频等多种媒体表现手段相互渗透,传统纸媒、电视媒体、广播媒体、网络媒体、手机媒体、阅读器等媒介形态相互融合,真实信息与虚假信息共生,信息生产者与消费者身份重叠,大众与小众共存,旧技术与新技术交叉,本土化与全球化混杂,文化同一性与多样性并存,等等,客观上要求编辑应具有出版文化理性(核心层主要包括文学的感性、艺术的灵性、哲学的悟性、史学的智性、科学的理性、伦理的德性)和多重跨界意识(包括跨媒体、跨文本、跨种族、跨语言、跨文化、跨学科、跨身份等多元思维意识),[3]只有达到这些基本要求,才能坚持正确的价值导向,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能更好地承担促进社会进步、民族振兴和国家发展的出版重任。
强调出版的文化追求和价值导向,并未否定出版的市场取向。在中外近现代出版史上,凡是有影响、有作为的出版企业,无一不是出版文化理性的倡导者和践行者。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三联书店等历久不衰的成功秘诀,就在于它们把对文化理性的追求与对商业利益的追求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以文化理性为体,商业利益为用。德国的苏尔坎普出版社规模并不大,但因“彩虹出版计划”而闻名于世,其社长翁泽尔德博士2002年辞世时,德国总统和欧洲政要纷纷前去送行,媒体还将翁泽尔德的名字与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并列。“彩虹出版计划”为战后德意志民族重建自己的信仰及精神支柱,持续地提供了2300多种优秀出版物,不仅创造了一个日不落的“图书帝国”,也创造了一个日不落的“思想文化帝国”。[4]一切有利于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社会和谐的精神追求和文化梦想,是我们编辑出版的重要价值导向。
二、编辑要有坚定的文化自觉和开阔的文化视野
从整个文化生產的过程和传播方式来看,编辑是当代文化大生产中的组织者与设计者、优秀文化传播的引导者与选择者、文化传承积累中的呵护者与发现者。[5]编辑一定要有坚定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才能肩负起时代所赋予的文化使命:具有广阔开放的文化视野,在纵向上立足民族,穿越时间,弘扬民族文化和文明;在横向上胸怀世界,穿越空间,译介世界文化和文明。[6]编辑活动既是选择、优化文化成果的行为,又是整合和建构社会文化体系的活动。
“文化自觉”是1997年费孝通先生在北京大学举办的第二届社会文化人类学高级研讨班上首先提出的,主要论述了多元文化发展中的文化转型、文化自主和文化融合等。[7] 文化自觉,“是指编辑对于文化发展繁荣的自觉认识和责任意识,对自己所处的文化地位、所担负的历史责任以及文化发展规律有透彻体悟和准确把握”;文化自信,“是指编辑对于自己在文化发展繁荣中的历史地位和现实担当有充分的信心”。[8]文化既是民族的凝聚力,也是参与国际竞争的软实力。坚持“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是编辑在文化多元化时代的一种积极应对和响应,也是加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重要途径。努力传播当代中国主流价值观念,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当代编辑责无旁贷的文化担当和文化自觉,也是当代编辑无可替代的文化角色和文化自信。
编辑的价值导向和文化自觉,决定了他的文化视野和文化使命。人类文明发展的历程表明,一个社会的大发展与大繁荣,必然伴随着文化的大发展与大繁荣,而中国编辑正处于这样一个伟大的变革时代。对于自觉承担着传播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使命的编辑来说,就是要将坚持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实践于具体的编辑活动当中,生产出健康丰富的精神文化产品,更好地为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服务。首先,编辑要自觉促进中华优秀文化的传承,使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新时代鼓舞人民前进的精神力量。其次,编辑要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增强中华文化在世界上的感召力和影响力,共同维护文化多样性。然后,编辑要注重学习借鉴国外优秀文化成果,兼收并蓄、博采众长,与时俱进、开拓创新。
编辑活动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各朝各代无不以文献记载、编著、修订等方式实现着文化的积累和传承。孔子是我国古代伟大的教育家、思想家,也是我国最早的大编辑家,他删《诗》《书》,订《礼》《乐》,赞《周易》,修《春秋》,加工整理当时的各类文献典籍,自觉肩负了传播文化的使命和责任。陈独秀创办《新青年》《每周评论》等,举起新文化运动大旗,倡导思想解放;鲁迅创办未名社,出版《新生》《语丝》等,改造和提升国民精神;邹韬奋担任《生活》周刊主编,力主正义舆论,抨击黑暗势力:他们用自觉的文化意识倡导新文化,批判旧文化,对人生进行启蒙和改造,唤醒民众,推进民族解放。还有《学桴》《清华学报》《北京大学月刊》等高校学报的编辑出版,也表明中国近现代的文化先驱以他们的文化自觉,为中国社会的现代转型作出了重要贡献。科学出版社编辑出版的优秀学术书刊、人民出版社编辑出版的经典政治理论书籍、高等教育出版社编辑出版的精品教育图书等都主动参与了当代文化建设。出版进步书刊,传播先进思想,是出版社的文化使命,更是出版编辑的文化理想追求。
综观古今中外的编辑出版史,编辑只有具备开阔的文化视野,才能更好地履行编辑的文化使命,才能更好地传承人类优秀文化,传播人类先进文明。一个真正的出版精英必然具有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这种文化自信从根本上来自于对中华文明的充分自信。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能流传至今,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凝聚着无数代编辑出版工作者的心血和努力:东汉刘向父子收集整理《战国策》,西汉司马迁编著《史记》,元代马端临撰写《文献通考》,明代解缙编著《永乐大典》,清代纪晓岚主持修订《四库全书》;近代的编辑大家周振甫校对《辞通》、协助编辑《二十五史》,张元济主持编校、辑印《四部丛刊》等,赵家璧主编《中国新文学大系(1917—1927)》、编辑出版《四世同堂》《围城》;当代京城文坛“四大名编”崔道怡、龙世辉、章仲锷、张守仁编辑出版刘心武《班主任》、 杨沫《青春之歌》、张贤亮《土牢情话》、李存葆《高山下的花环》等一大批当代文学精品。[9]以上这些例证中提到的编辑大师、出版大家,都是中华优秀文化的传播者和建设者,都是以丰盈的文化理想和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卓然于世的。
三、编辑要注重正确的文化选择和多方位文化创新
编辑出版是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文化选择、文化积累、文化传播与文化创新等途径,担负着文化传承的重要使命。[10]编辑的文化选择,指编辑主体为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在对各种文化样式和文化产品进行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的基础上,明确自身文化的发展道路,完善自身文化体系的行为与过程。编辑主体对社会精神文化的选择,是一种文化创新,更是一种文化增值,目的在于实现社会文化结构的最优化。[11]编辑的文化选择,首先表现在其价值取向上,其次表现在对各种文化的批判与借鉴上,其最终目的是进行文化创新。
要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关键是增强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创新型文化建设早已作为我国创新型国家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编辑出版作为知识传播的重要环节以及创新系统建设的重要内容,在当今出版新时代被赋予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的地位和作用。一方面,编辑出版要全面、真实、快速地展现科技文化创新成果,积极传播科技文化创新知识,努力促进文化创新。另一方面,创新型国家建设也为我国出版业的发展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数字出版新技术使知识内容以更丰富和更容易传播的方式呈现,出版新业态不断涌现,出版的形式和外延得到广泛拓展。因此,编辑出版工作者应顺应时代发展,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自觉自律地为创新型文化建设做出贡献。在中华文明悠久的发展历史中,正是因为先贤大师们的编辑出版活动,才为后人留下了无数令世人赞叹的科技文化宝典;《论语》《孙子兵法》《黄帝内经》《天工开物》等重要典籍的出版和传播,不仅记载和展现了中国辉煌灿烂的历史文化和巨大的科技成就,同样也说明了编辑和出版工作对于推动人类文化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巨大作用。在出版题材、体裁、形式、手段充分发展的新时代,推动出版理念、内容、风格、流派等多元创新,对编辑来说是十分重要和紧迫的任务。
在当今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时期,出版文化有了更多新趋向和新选择,内容集成、媒介融合、复合出版、品牌化经营、市场化战略、职业化团队、精细化管理等代表着新的时代诉求。随着多媒体技术的发展与网络时代的到来,出版也进入了边界消融的“大文化、大出版、大媒体、大传播、大编辑”时代。不管环境如何变化、时代如何演进,出版的内涵和本质都没有改变,仍然保持着传播信息、引领文化、教育人民、服务社会、推动发展的宗旨。在新时代,人们的阅读兴趣也不会因传播媒介的改变而发生变化,“受众本位”“内容为王”的出版核心理念,内在地要求编辑提高出版执行力,按需出版、个性化服务,引领读者进入一个崭新、高尚而又具有丰富文化价值的阅读境界。[12]提高编辑执行力,强化文化创新,可通过大力推进思想创新、体制机制创新、内容创新、管理模式创新、业态创新以及文化走出去创新等途径来实现,只有将创新贯彻到出版的每一个过程和方面,因势而谋、应势而动、顺势而为,才能最终实现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和大创新。[13]
随着出版进入全新的大发展时代,编辑的文化选择和文化促进作用也越来越大,对编辑的素质要求也越来越高。文化选择的专业性体现于锐利的编辑思想和独特的编辑视角、新颖的文化重构和创造性的文化再现之中。一个称职的出版编辑绝不应是简单的“文字匠”,要求其具有深厚的学养、敏锐的触觉、创新的精神和勤奋的态度。新闻出版总署署长柳斌杰在首届中国编辑高层论坛上的报告中指出,编辑要“勇于挑战创新,并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充满敬畏”,除经常讲到的编辑职业所需要的基本条件外,他特别强调大文化、大媒体时代的大编辑应具备“开阔视野、崇尚科学、追求真理、坚持创新、包容多样”这5个方面的新素养。
出版业肩负着文化创造及传播人类思想文化、建构主流价值理念的使命,内在地蕴涵着精神指向和价值维度,每一项具体的出版活动都在潜移默化地积累和沉淀着思想传播、知识接受和价值渗透;出版编辑发挥着专业化文化生产者与传播者的核心主导作用,编辑的道德水准、知识结构、文化涵养、价值理念和创新精神等对出版产品的选择有着很大的影响。[14]当代编辑要成为优秀文化的生产者和传播者,须加强自身修养,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弘扬科学精神和职业道德,爱岗敬业、淡泊名利、锐意进取,坚决抵制学术不端、情趣低俗、急功近利等不良出版风气。多读书、读好书是提升编辑职业境界和成就编辑个性魅力的重要途径,也是奠定编辑对话平台、确证编辑文化身份的最佳方式。编辑作为文化角色,其职业定位即文化的选择、传承、重构与创造,编辑读书除修身养性的个体意义外,更从根本上凸显出编辑的主体力量与编辑的文化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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