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专业学生调核产出特征及其对信息传递有效性的影响

杨晓春，霍亚凤

（天水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甘肃 天水 741001）

调核是英语语调的重要组成部分，从韵律上来讲，“调核是一个语调短语内部最凸显的音节”。[2]从英语语调的构成来讲，英语语调是由一个或多个语调短语构成，语调短语是由调冠、调头、调核及调尾四部分组成，“调核是语调短语中唯一必不可少的成分。语调短语可以没有调冠，调首或调尾，但不能没有调核”。[3]从信息传递的角度来讲，调核一般承载着说话者所要传递的最重要的信息。调核一般落在语调短语内部的最后一个词汇项上，位于这一位置的调核叫无标记调核，而位于其他位置的调核叫有标记调核。[4]承载调核的单词一般为具有实际意义的实词。总的来说，调核是英语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学生调核产出特征的了解有助于提高他们的交际能力。

一、实证研究

（一）研究设计

研究首先对受试的自然产出进行录音，将录音导入专门的语音分析软件Praat进行标注，标注分为三层，第一层转写了受试口语产出的所有内容，第二层标注的是受试每句所选择的调核，第三层标注的是每句本应该选择的调核。所有的句子标注完以后，再将受试的口语产出重新导入Praat软件，利用Praat呈现的语图观察受试产出的调核特征，并在此基础上研究这些特征对信息传递的影响。

（二）研究对象

西北地区某师范本科院校98名大三本科生参加了此次实验，所有受试均无在英语为本族语的国家居住的经历。

（三）录音材料

录音材料为30名受试就给定话题“毕业后你想继续读研还是想参加工作，为什么？”发表自己的观点，这一话题贴近学生生活，使得学生有话可说，从而保证了本研究充足的语料。

（四）研究工具

Cool Edit Pro(Version 2.0)软件用于录音。Excel和Praat软件用于数据分析。

（五）标注系统

根据研究目的，笔者对本研究中的录音语料进行了标注。所有的语料被转写到praat软件的界面，并分三层标注。第一层为正字层（在Praat界面上缩写为“O”，代表单词“orthographic”）。在这一层里，受试的产出被一字一字地转写出来。第二层是调核层，由于调核在声学上体现为重读，所以本研究中对调核的标注用单词“accent”（重读）的首字母“A”来表示。第三层为期望调核层（在Praat界面上缩写为“EA”，代表字母“expected accent”）期望的重音是指根据上下文应该重读的单词。

二、结果与分析

调核选择和调核的声学实现是与调核相关的两个最重要的因素。本研究主要是从这两个方面考察英语学习者调核产出特征。。

（一）调核选择特征及其对信息传递有效性的影响

对调核选择的研究主要聚焦在重读单词上，因为调核通常是通过重读某些单词来实现的。通过仔细观察和分析，发现英语学习者调核产出过程中出现了与重读有关的三个特征。

1.不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任何一个单词

与重读有关的第一个特征是有些学生不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任何一个单词。在30名受试中，16名受试的口语产出中没有能够通过听觉可以明显感知到的重读单词或通过语图可以很快观察出来的重读单词，也就是说，英语学习者没有利用重读特定单词强调重要信息的意识。不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任何一个单词从以下两个方面影响信息传递的有效性。

首先，不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任何一个单词使听话者忽略信息中心，每个语调短语包括至少一个传递新信息或对比信息的重读单词，不包含重读单词的语调短语不能告诉听话者任何新的东西，听话者也无法判断说话者传递的信息中哪些是重要的，哪些是不重要的，受试28（图1）产出的例子说明了这一点，根据上下文，这个句子应该被切分为两个语调短语，“money”和“time”应该被重读。但是，受试28并没有重读这两个单词，听话者会认为这个句子不包含任何新的信息，从而影响信息的传递。其次，不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任何一个单词不能有效地表达说话者的态度和情感，语调的重要功能之一是它的态度和情感功能，英语学习者不会利用重读某些单词来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态度和情感，受试22产出的例子（图2）能够说明重读是如何影响态度的有效表达，根据上下文，该例中的“don’t”应该被重读，以此来表达受试对给定话题的态度。然而，受试22并没有重读这个单词，因此他在这个话题上的态度和立场没有被清楚有效地传递给听话者。图4中的例子表明重读是如何影响情感的有效表达，根据上下文，“hate”应该被重读，以此来表达受试对英语学习的厌恶，然而，从图3可以看出，这个单词和其他单词几乎处在同样的音高水平上，也就是说，受试没有重读这个单词，由于受试没有通过重读来强化她的这种情绪，信息传递的有效性也就因此而被削弱了。另外，不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任何一个单词会使英语语言的节奏因为重读单词的缺失而被破坏，在连续的英语语言中，“存在大量的非重读音节和少量的重读音节”，[5]英语节奏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重读单词和非重读单词的交替，如果一个语调短语内部没有重读单词，英语语言的节奏就会被破坏，话语听起来很单调无趣。

图1 受试28产出的没有任何重读单词的句子

图2 受试22产出的没有重读单词的句子

图3 受试18产出的没有重读单词的句子

2.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每个单词

从标注过的语图中发现的与重读有关的第二个特征是有些学生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每个单词。中国英语学习者在用英语交流时总是担心听话者漏听信息，因此，他们在说话时常常将每个单词都重读。在参与本研究的30个受试中，13名受试有明显的重读语调短语内部每个单词的倾向，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每个单词从以下两个方面影响信息传递的有效性。

首先，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每个单词将会使听者无法分清哪些是重要信息，哪些是不重要的信息。根据韩里德的信息理论，重读单词通常传递新信息，听者往往对重读单词给予更多的注意力，非重读单词往往传递旧信息，听者通常不太注意非重读单词。如果说话者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每个单词，听话者将会感到非常困惑因为他无法分辨出哪些是听话者最想传递的新信息，哪些是对信息传递不重要的旧信息。其次，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每个单词将会使英语语言的节奏因为非重读单词的缺失而被破坏，英语节奏的基础是重读音节和非重读音节的交替，“这种交替并不是完全没有规律的，往往是一个弱音节后紧跟着一个强音节或者是一个强音节后紧跟着一个弱音节”。[2]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每个单词会破坏英语语言的美感，以这种方式传递的信息听起来沉重而费力。

3.没有将重读落在正确的单词上

Praat语图显示的与重读有关的第三个特征是有些学生没有将重读落在正确的单词上。根据韩里德的信息理论，说话者应该重读载有新信息和对比信息的实词，而不应该重读载有已知信息的单词。表1是受试语料中本应该重读的单词和实际重读的单词的详细记录。

表1中的数据显示：第一，本应该重读的载有新信息的单词是1472个，而受试实际重读的载有新信息的单词是878个。也就是说，受试将878个携带新信息的单词重读，而将594个载有新信息的单词没有重读，没有重读的单词几乎占所有本应该重读的单词的1/3.第二，语料中总共出现了95个载有对比信息的单词，受试重读了其中的70个，也就是说，受试没有重读25个载有对比信息的单词，没有重读的单词约占所有载有对比信息单词总数的1/4.第三，受试重读了605个载有旧信息的单词。也就是说，受试错误地将605个本该不重读的单词重读。这些数据表明：英语专业学生能够较好地分辨出载有对比信息的单词并将重音落在这类单词上，但他们不能很好地区分出载有新信息的单词和载有旧信息的单词，因而不能正确地将重音落在载有新信息的单词上。

没有将重读落在正确的单词上将会歪曲说话者的本意。图4中的例子能够说明这一点，在这个例子中，受试重读了单词“find”，暗示她回答了类似于“Whatdo youwant to do?”这样的一个问题，但是，根据上下文，受试应该回答的问题是“why do you choose to find a job rather than to pursue a postgraduate degree after you graduate from the university?”，也就是说，受试想告诉听者“why”而不是“what”。但是因为她将重音落在了不正确的单词上，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被曲解。

图4 受试18产出的没有将重读落在正确单词上的句子

（二）调核的声学实现特征及其对信息传递有效性的影响

本研究中对于调核声学实现特征的考察主要是从重读域（accent range）这一角度展开。“重读域是指调核语调的宽度和高度”。[5]通过观察语图发现，受试的重读域比本族语者的重读域窄。也就是说，英语学习者不善于利用重读这一手段来突显调核，从而更有效地传递信息。中国英语学习者产出的调核的重读域几乎和语调短语内部其他单词的重读域一样窄，或者只比其他单词的重读域稍宽。

重读域较窄削弱了重读在信息传递过程中从语调的角度提示重要信息的作用。调核是一个语调短语内部载有最重要信息的单词，说话者往往通过选择一个单词作为调核来突显他最想表达的意思，而听话者往往通过关注调核来抓住说话者的信息焦点，调核往往通过说话者重读特定单词来实现，听话者通常利用两个途径来判断话语中的哪些单词是调核，哪些不是，一是根据上下文，一是根据重读。如果调核的重读域较窄，听者就难以将它从非重读的单词中区分出来，也就无法通过语调提示抓住最主要的信息，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信息的传递。

三、结论及启示

调核的选择及调核的声学实现是影响调核产出的两个重要因素。重读是英语学习者突显调核最重要的手段。本研究从重读和重读域两个方面考察了西北地区师范院校英语专业学生调核产出特征及其对信息传递的影响。研究结果发现：英语学习者调核产出中存在着诸如不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任何一个单词、重读语调短语内部的每个单词、没有将重读落在正确的单词上、重读域窄等不足。调核产出不正确不仅会混淆新旧信息、削弱说话者想要表达的情感态度、曲解说话者本意，而且会使表达单调无趣，失去美感。调核在信息传递中的重要作用要求我们在今后的教学和学习中不仅要注重学生调核意识的培养，而且要加强学生调核运用能力的锻炼。

[1]HALLIDAY,M.A.K..Intonation and Grammar in British English[M].The Hague:Mouton,1967．

[2]COUPER-KUHLEN,E.,An introduction to English prosody[M].London:Edward Arnold Ltd,1986．

[3]李家玉,陈永培.英语语调[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

[4]CRYSTAL,D.,Prosody system and intonation in English[M].2nd ed.Lond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69.

[5]CRUTTENDEN,A.,Intonation[M].2nd ed.Lond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