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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女性的叙事视角下的《倾城之恋》

2014-04-29刘明

青年文学家 2014年30期
关键词:女性视角倾城之恋

摘 要:张爱玲的小说的叙事方式往往采用“第三人称”的叙事方式,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与故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倾城之恋》在冷漠的全知叙事外,还有着一种女性独有的限知叙事。就是这种独特的叙事视角的转换让我们对《倾城之恋》以及张爱玲都有了更深的理解。

关键词:女性视角;全知叙事;限知叙事

作者简介:刘明,女,1989年9月出生,黑龙江人,哈尔滨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30-0-01

《倾城之恋》这部作品,就是张爱玲用冷漠的第三人称去叙事的代表作之一。在全知视角下,我们看到了白流苏是如何从上海到达香港,又是如何从香港回归上海。在这种大空间的自由转换下,张爱玲完成了白流苏从“摆脱婚姻”到“回归婚姻”这一心路历程。因为是全知视角,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张爱玲是如何描述出广阔的生活场景的变化。但对于作者来说,这只是一种浮于表层的全知视角。虽然全知视角的出现可以让叙述者以无所不知的叙述声音出现,但也同样使作品与现实生活存在着很大的距离,也就丧失了生活的真实性。

张爱玲一边用俯视的姿态看着芸芸众生,一边描写着普通人的爱恨情仇。她不是历史学家,她不能将自己放进“补史”的写作目的中,更不能像生活在时代前沿的男人一样去表现对时代大历史的真实叙事,作为被压制的女人(或者说女作家),她所能表达的只是“人类在一切时代之中生活过的记忆”,也许这种“记忆”仅仅是个人的。所以,她的传奇,注定了会多去描写生活的“细节”并努力让其显示出真实的一面,她在要求生活真实的同时,更希冀“感觉”的真实和“人性”的真实。这种真实,实际是一种关于女性自身心理的真实,而这种真实的限知叙事在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中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是一个受尽哥哥嫂嫂的欺凌与侮辱的女人,当她想要扑进母亲的怀里避难时,“仿佛做梦似的,满头满脸都挂着尘灰吊子,迷迷糊糊向前一扑,自己以为是枕住了她母亲的膝盖,呜呜咽咽哭了起来道:‘妈,妈,你老人家给我做主!”却发现她的母亲一味的避重就轻,甚至她在幻境中看到母亲“呆着脸,笑嘻嘻的不做声”。她“搂住她母亲的腿,使劲摇撼着,哭道:“妈!妈!”恍惚又是多年前,她还只十来岁的时候,看了戏出来,在倾盆大雨中和家里人挤散了。她独自站在人行道上,瞪着眼看人,人也瞪着眼看她,隔着雨淋淋的车窗,隔着一层无形的玻璃罩——无数的陌生人。人人都关在他们自己的小世界里,她撞破了头也撞不进去。她似乎是魔住了。忽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猜着是她母亲来了,便竭力定了一定神,不言语。她所祈求的母亲与她真正的母亲根本是两个人。”这些真实与幻想是白流苏的,亦张爱玲的。她无意识的将关于自己本然的女性世界经验带入到了白流苏的身上。张爱玲自己的世界就是残缺不全的,父亲、后母的残暴,亲生母亲的淡漠,让她本身就存在着一种孤立,被隔罩在芸芸众生之外。所以在白流苏(张爱玲)的眼里理想母亲只存在于梦中的一个幻影,只是褪色的相册上一张旧的婚前照片。母亲与女儿的关系,永远是“卖”与“被卖”的关系,当白流苏从香港回到上海,再一次接到范柳原的电报的时候,白老太太长叹一声道:“既然叫你去,你就去吧。”作為母亲的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受到的欺凌,可是却依旧将她送还给,或者说是“卖”给了有钱的范柳原。在张爱玲的女性意识中,这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世界,甚至也是一个没有母爱的世界,有的只是对于利益的忠诚和遮蔽亲情的绝对权威。

叔本华曾说:“人从来都是痛苦的,由于他的本质就是落在痛苦的手心里的。”在张爱玲的笔下,爱情从来只是世俗的、卑微的甚至不堪一击、没有丝毫幸福可言的。但是在《倾城之恋》中,她站在白流苏的身边,以白流苏的视角来看人世分合,而男主人公——范柳原则只是通过外人的描述,白流苏所见所想来设定的男主人公形象。这或许可以看出白流苏的原型大概就是张爱玲自己本身,或者说是她对爱情期许的本源。张爱玲看着这个卑微的女人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希求的生活。这篇唯一获得圆满的小说体现的不仅仅是作者对于人的自私性的失望,也同样体现了张爱玲作为女人,在未经历爱情时,对爱情或多或少的一丝期许与希冀。张爱玲几乎所有的小说基调都是“无爱”、“荒凉”的,致使许多人以为张爱玲消极避世,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我向来喜欢不把窗帘拉上,一睁眼就可以看见白天。即使明知道这一天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这堂堂的开头也可爱。”“多少总受了点伤,可是不太严重,不够使我感到剧烈的憎恶,或是使我激越起来,超过这一切;只够使我生活比较切实,有个写实的底子;使我对于眼前所有格外知道珍惜,使这世界显得更丰富。”“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诸如等等都背离“无爱”,或者是另一种可能性:对爱的需要。这是这种需要在这部作品中突破了全知叙述视角的表层假象,而转入限制视角,这种充满了女性细腻的,感性的视角为张爱玲的死都、镜城罩上了一层正在逝去的“古代的”、阴暗而又明亮的光照,以一种创楚、悲哀而诚挚的美的话语执着于人类的重生,爱情的重生。

参考文献:

[1]张爱玲.倾城之恋[M].花城出版社.1997.

[2]孟悦 戴锦华.浮出历史的地表[M].中国人大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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