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怆的命运

李冰飞　杨东英

【摘 要】《德伯家的苔丝》和《无名的裘德》是托马斯·哈代的悲剧作品。苔丝和裘德身上有很多相似之处，最后的命运也都是以悲剧收场。本文通过对造成两位主人公悲剧命运原因相同点的分析，揭示了其走向毁灭的必然性，也反映了当时的资本主义社会对下层人民的造成的伤害。

【关键词】哈代；苔丝；裘德；悲剧命运；相同点

十九世纪的英国已完成资本主义，正处于维多利亚女王的统治下，资本主义达到了发展的顶峰时期，资本主义势力已渗透到社会的各个方面。农村经济已分崩离析，无数农民涌入城市，成为廉价劳动力，经济上受到控制，命运受到摆布。作为维多利亚时期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的小说家，哈代以其精湛的语言和作品反映了当时英国的社会现实。

哈代一生发表了进20部小说，《德伯家的苔丝》和《无名的裘德》无疑是其最优秀和最成熟的作品。这两部作品深受读者的喜爱，百年来仍在英国和世界文学史上占据重要地位。

《德伯家的苔丝》中苔丝被亚历克诱奸并怀孕，孩子出生不久就夭折，后又在结婚不久被安吉尔所抛弃。深受身体上和心灵上双重折磨的苔丝最终杀死亚历克，而自己也走上了毁灭的道路。《无名的裘德》中的裘德贫苦善良，但受阿拉贝拉的欺骗与之结婚，而后各奔东西。裘德奋发自学欲赴基督寺学习，但屡受挫折。他与表妹淑·布莱德赫相爱，但无法摆脱社会的偏见，流浪街头，他的长子同弟弟妹妹一同吊死，最后家破人亡。

苔丝和裘德的遭遇相似，拥有相同的结局，都受到了无情的摧残，最后滑向了死亡深渊，造成两人悲剧命运的原因有相同之处。

一、无法逃脱的宿命论

“德伯家的大马车传说[1]275 ”有着一个预示着凶兆的结局，“马车传说[1]276”也暗示了苔丝悲惨的结局。苔丝试穿新婚礼服时，脑子里浮现出一首民谣“它永远不会适合那曾经失洁的妻子”[1]266，洞房墙上的祖先画像让她感到不祥，种种现象都让苔丝感到命运的不幸。宿命论思想正一点一点影响着苔丝的心境，也渐渐磨灭了她的斗志。《无名的裘德》中裘德的不幸遭遇是受命运的支配。裘德的家族对婚姻有着根深蒂固的憎恶和恐惧。裘德和淑外出游玩时，不小心错过了回程的火车，淑由于未及时回到学校而受到惩罚，一系列的不幸事件随之而来。在裘德和淑开始新生活的途中，他们住到了此前裘德巧遇阿拉贝拉后一起过夜的客栈，这引起两人之间的隔阂和矛盾。宿命论是导致苔丝和裘德悲剧人生的一个因素。

二、自身的性格成为悲剧的根源

1、责任感，单纯和不谙世事。父亲喝醉了酒，苔丝提出替父亲进城送蜂蜜，结果路上出了事故，老马被撞死，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了。苔丝很内疚，就答应父母去有钱的德伯太太家攀亲，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父母使家庭摆脱困境。为了躲避同伴的嘲笑，她跳上了亚历克的马，她的单纯、不谙世事使她走向了危险，亚历克玷污她一生的清白。在新婚之夜，她认为自己有责任向丈夫坦白一切，否则就是对丈夫的不公平，却遭到丈夫的遗弃。苔丝的责任感，单纯和不谙世事，弄得她无法自救，一步步走向最后的毁灭。裘德的性格中也有这一特点：单纯，敦厚。小时候，裘德给农夫打工，帮他驱赶麦地里的白嘴鸦，“看着眼前屡屡遭挫的白嘴鸦，终于使他的内心萌发出怜悯之情”[2]8，“一种惺惺惜惜之感油然而生”[2]9，他不在晃动呱嗒板儿，而是注视着它们，欣赏着它们旺盛的食欲。这一幕被农夫乔尔姆逮个正着，裘德因此挨了一顿毒打并被解雇了。在与阿拉贝拉相处的日子里，裘德受她的欺骗而与之结婚。裘德单纯的性格使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会设局来诱使自己结婚。裘德认为自己有责任去弥补自己的错，责任感驱使他与阿拉贝拉结婚。裘德的人生计划完全被打乱，草率的结婚是其悲剧的命运的开端。

2、勇敢与软弱并存。苔丝被亚历克奸污后，她选择了离开。她不愿为世俗的观念所驱使而嫁给自己玷污了自己而自己又不爱的人，毅然选择过自己的生活。苔丝的观念是是与当时的传统相冲突的.她的勇敢和反叛也注定了不会被社会所容。她敢于反抗社会的旧传统，但却不能彻底摆脱传统道德的影响。她背井离乡，为的就是要开始新的生活，忘记自己的过去。与安吉尔的相遇和相爱使她看到了希望和幸福，可更多的是对自己不幸的悔恨和愧疚，认为自己的不纯洁配不上安吉尔的完美。被克莱抛弃后，她仍认为是自己对不起丈夫，默默地等着安吉尔的归来，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青年时期的裘德认为基督寺是“一座光辉的城市”[2]23，长有“知善恶树”[2]23。他虽出身贫下但渴望能到基督寺求學，好学深思，排除重重障碍，希望通过努力改变自身地位。他向那些学院院长写信希望得到帮助，但却被斥责为痴心妄想。裘德藐视社会传统，和表妹淑生活在一起。他勇于为崇高理想而奋斗，但性格中又有软弱的一面，无法承受命运的打击。第一次和阿拉贝拉相遇，裘德缺乏自制力，一时冲动之下偷吃禁果，狡诈的阿拉贝拉则以此欺骗他，他发现妻子的诡计却又无所作为。爱慕淑却不敢付诸行动，淑嫁人后，他只会借酒浇愁。

三、社会的压制造成了悲剧的发展

1、经济因素。老马被撞死，全家的经济来源断了之后，苔丝为了全家的生计不得不去“攀亲戚”[1]39，不幸的事正是由此而来的，苔丝被亚历克奸污。父亲去世后，家里惟一的房子也被收走，一家人的生活陷入低谷。亚历克为了再次得到苔丝，以金钱诱惑她，为了家人，苔丝不得已委身亚历克。裘德一心向往基督寺，渴望去那里求学，而他只是一个下层的贫苦人民，基督寺“只是给那些阔佬儿们准备的”[2]140，以他这样的穷人根本无法承担昂贵的学费，这也注定了他梦想的破碎。再后来其长子杀死弟弟和妹妹，最后自杀，这也与裘德经济生活有关。小时间老人认为父母无法抚养孩子就不应再把孩子生下来。他杀死弟弟和妹妹是为了减轻父母的经济负担，正是他的这一做法彻底击垮了淑，导致了家破人亡。

2、传统道德因素。苔丝是资本主义宗教和道德的牺牲品。传统观念认为妇女的贞操是丈夫的特权，妇女失去贞操就是不洁。在被亚历克侮辱之后，苔丝备受嘲笑和歧视，只得远离家乡。在新婚之夜，苔丝原谅了安吉尔以前“和一个陌生女子放荡的度过了四十八个小时”[1]289，而安吉尔却无法接受苔丝的失贞。传统道德让苔丝又一次失去了幸福，滑向了更深的深渊。裘德和淑真心相爱，可是面对传统道德观念，又因其特殊关系，两人无法真正的走到一起。他们未婚同居，生儿育女，面对着流言蜚语不得不一再搬家。他们的爱情不被世俗所认同，遭受无情的蔑视和嘲笑。两人的幸福受到打击，最后也是因为其长子不忍父母遭受社会的偏见而杀死弟弟妹妹，导致无法挽回的悲剧。

苔丝和裘德的命运是当时资本主义时期下无数下层劳动人民命运的一个缩影。苔丝和裘德身上有着劳动人民的美好品质，可是在那种特殊的历史时期，他们的生活和命运注定是悲剧的。宿命论的影响，自身的性格特点以及社会的不公平造成了一个时代的悲剧。

【参考文献】

[1]哈代.苔丝[M].郑大民，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2]哈代.无名的裘德[M].都兴东，译.海口：南方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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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成晓莉.精神荒原上的独行者：裘德人生悲剧根源新探[J].文教资料，2013（20）：10-11.

[6]谭念.试比较分析《德伯家的苔丝》和《无名的裘德》[J].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6，26（3）：9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