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研究*——基于与江苏和浙江的比较分析
2014-04-23华南理工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徐淑芳彭馨漫
华南理工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 徐淑芳 彭馨漫
广东是改革开放的先行省份,也是国内经济最发达、最具市场活力和投资吸引力的地区之一,但近年来省内金融发展深度和存贷比开始下降,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也被发展水平相近的浙江和江苏超越。本文重点研究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并将其与发展水平相近的江苏和浙江进行比较分析。
一、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贡献的实证分析:与江苏和浙江的比较
为了探讨广东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重点研究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在考虑数据可得性的基础上,我们采用广东1996~2012年期间的年度数据进行实证分析。首先采用因子分析法提取广东金融发展的综合指标,然后通过VAR模型研究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动态关系。同时,我们采用同样的方法测算江苏和浙江在此时间区间的相关指标,与广东作横向对比分析。在变量方面,我们选取人均地区生产总值(GDP)作为经济增长变量。对于金融发展变量,我们采用五个反映金融发展水平的常用指标,即贷款总额占GDP的比重、存贷比、金融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股票筹资额占GDP比重以及保险深度。
(一)广东、江苏、浙江三省相关数据对比分析。
这里,我们根据广东、江苏和浙江历年的统计年鉴、《新中国60年统计资料汇编》以及历年的《中国金融年鉴》的数据,对广东、江苏和浙江三省在1996~2012年间的经济和金融发展状况进行对比分析。
1.经济增长变量:人均GDP。1996~2006年,广东的人均GDP虽然高于江苏,但一直被江苏不断逼近,差距逐渐缩小。2007~2012年江苏经济发展势头强劲,人均GDP均高于广东。其中,2012年江苏的人均GDP为68 347元,比广东高出14 252元。浙江的人均GDP在1996~2012年都显著、持续高于广东,且差距不断扩大。2012年浙江人均GDP达到63 374元,超过广东9279元。自2009年起,浙江的人均GDP也开始被江苏超越。
2.金融发展变量。我们选取的金融发展变量为贷款总额占GDP比重、存贷比、金融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股票筹资额占GDP比重及保险深度。
贷款总额占GDP比重是衡量金融深度的主要指标,分析广东1996~2012年的相关数据可知,广东的贷款总额占GDP之比在1998~2008年期间呈明显的下降趋势,2008年后有所回升;江苏的贷款总额占GDP比重自2007年起和广东基本持平,呈渐进上升趋势;浙江的贷款总额占GDP之比则呈现出快速的阶梯式攀升的态势,2003年以后已显著高于广东和江苏。2012年,粤、苏、浙三省贷款总额与GDP之比分别为1.0258、1.0065和1.6438。
存贷比方面,1996~2012年粤、苏、浙三省中广东历年来的存贷比最低,江苏居中,浙江最高,表明广东的金融机构将存款资金转化为贷款运用的效率较低。而浙江的存贷比在2003年后均在80%以上,反映浙江的金融机构对存款资金的运用效率较高。2012年,粤、苏、浙三省存贷比分别为0.6006、0.7209和0.8782。
1996~2004年,广东和江苏的金融业增加值占GDP比重都呈现下降趋势,2004年后均开始上升。浙江的金融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在1996~2012年间波动上升,自2001年起显著、持续高于广东和江苏,表明浙江的金融业在经济中的地位明显高于广东和江苏。粤、苏、浙三省2012年金融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分别为5.56%、5.80%和7.97%。
证券市场方面,三省的股票筹资额占GDP比重在1996~2012年间均有所波动,浙江和广东的股票筹资额占GDP比重在此期间基本高于江苏。2012年,粤、苏、浙三省股票筹资额占 GDP比重分别为1.15%、0.64%和0.68%。
保险深度方面,1996~2012年间粤、苏、浙三省总体上差异不大。在此期间,广东和浙江的保险深度呈波动上升趋势。2006~2012年广东的保险深度在三省中最高,江苏最低。2012年,粤、苏、浙三省保险深度分别为0.0297、0.0241 和0.0284。
(二)模型和实证分析结果。
1.模型设定。我们运用VAR模型,对广东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动态关系进行研究,并将该结果与江苏和浙江的相关指标研究结果进行比较。由于不考虑外生变量,我们将模型设定为:
其中,Yt为 k维内生变量向量;A1,A2,…,Ap是待估系数矩阵;p是自回归滞后阶数;μt是扰动向量。
在进行VAR模型估计之前,我们创新性地运用因子分析法提取金融发展的综合指标F,该指标能够从银行、证券、保险等多个方面综合反映广东的金融发展状况。在提取该指标后,我们将金融发展综合变量F和经济增长变量GDP纳入VAR模型进行双变量动态分析。随后,我们采取同样的方法对江苏和浙江的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数据进行分析。由于篇幅限制,这里只重点列出广东的金融经济数据分析过程。
2.数据因子分析过程。在进行因子分析之前,我们对广东1996~2012年的数据进行预处理,对变量先取ln对数再进行标准化。接着运用SPSS软件对广东的贷款总额/GDP、存贷比、金融业增加值/GDP、股票筹资额/GDP及保险深度这五个变量进行因子分析,表1列出了具体的因子分析结果。
表1显示广东金融发展综合指标F能解释总方差的83.679%,效果较好。这里,我们提取了F1和F2这两个因子,金融发展综合指标 F的表达式可写为:F=(0.44242×F1+0.39437×F2)/0.83679,最终求出1996~2012年广东金融发展综合指标F的数值。
3.VAR模型及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在对VAR模型估计之前,我们首先对广东经济增长变量GDP和提取的金融发展综合变量F进行单位根检验。样本年限为17年,可以将最大滞后期数确定为3。我们利用EVIEWS软件,对GDP和F进行ADF检验,结果显示GDP和F均可以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假设,数据是平稳的,无须进行差分。
接下来对VAR模型进行稳定性检验,根据SC准则和AIC准则,选取了最优滞后期数为3,图1为VAR模型的AR根图。
由图1可以看出,根模倒数都在单位圆内,VAR模型是稳定的。接着我们对VAR模型中的变量GDP和F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表2中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显示,广东的金融发展变量F和GDP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
鉴于我们主要研究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接下来仅对广东经济增长变量GDP进行方差分解分析。样本年份为17年,我们选取方差分解分析的期数为17期,表3列出了广东GDP方差分解分析的结果。
表1 解释的总方差
图1 VAR模型的AR根图
表2 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
表3 广东GDP方差分解分析结果
表3的第一列是预测期,第二列是经济增长变量GDP各期预测值的标准差(S.E.)。由方差分解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较低,近些年始终在3%左右徘徊。
4.与江苏、浙江分析结果的对比。依照上述步骤,我们分别对江苏和浙江的相关数据进行因子分析、格兰杰因果检验和VAR模型的方差分解分析。结果显示江苏的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而浙江则仅存在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单向因果关系。此外,在进行单位根检验时,浙江的变量数据都是平稳的,而江苏的金融发展综合变量F要一阶差分后才平稳,因此对江苏的后续分析都使用一阶差分后的数据,最后的方差分解分析期数选择16期。江苏和浙江的方差分解分析结果分别参见表4和表5。
表4 江苏GDP方差分解分析结果
表5 浙江GDP方差分解分析结果
续表
综合表3、表4和表5可以看出,三个省份中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最低,仅为3%左右;江苏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明显高于广东,自第7期以后基本稳定在14%左右,贡献度总体呈上升趋势;浙江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则大大高于广东和江苏,在17年间呈阶梯式的迅速上升态势,从第2期的3%左右持续快速上升到第17期的51.847%,反映浙江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和支持力度不断提升。
三、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贡献度偏低的原因分析
广东作为我国改革开放的先行地区,已进入经济结构转型和发展方式转变的关键时期,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发现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较低,主要原因有以下几方面:
岳西县位于皖西南边陲,大别山腹地,地跨长江、淮河两大流域,属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区,是大别山暴雨中心,年降水量1 490 mm,无霜期213天,小气候差异大,垂直差异明显。全县土地总面积2 398km2,总人口40.1万人,森林覆盖率72.8%。
(一)省内区域发展差异大。
广东共有四大发展区域,分别是珠三角地区、东翼、西翼和粤北山区,四大区域的发展严重不平衡,珠三角地区的经济金融发展都显著领先于其他三个区域。表6显示了2012年广东省内各区域一些经济金融指标的差异情况。
从表6中可以看出,与其他三个地区相比,珠三角地区的金融和经济发展在广东省内占据了绝对优势。2012年,珠三角地区生产总值达47 779.56亿元,占广东的83.72%,而东西两翼及粤北山区生产总值之和仅为广东的16.28%,大约为珠三角地区的1/5。粤东、粤西和粤北山区的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也远远低于珠三角地区。在金融机构的存贷款方面,2012年珠三角地区的中外资金融机构本外币存款总额占广东的87.14%,贷款总额占广东的90.30%,珠三角地区的金融规模和其他三个区域之间也存在巨大差距。粤东、粤西和粤北山区的金融发展滞后,经济实力较弱,未能实现金融经济良性互动发展。
(二)新型农村金融机构发展滞后。
根据央行2014年《农村金融发展报告》的数据,广东农村地区家庭的信贷需求很强烈,其中低收入农户有农业生产信贷需求的比例达到52%。然而农村家庭的正规信贷可得性却不高,仅为27.6%,低于40.5%的全国平均水平。在粤东、粤西和粤北山区地区,正规银行业金融机构对农村地区金融服务的覆盖面极为有限,新型农村金融机构如村镇银行、小额贷款公司等在满足农村人口资金需求、促进农村金融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是相比浙江、江苏等,广东新型农村金融机构的发展较为滞后,农村地区的有效金融需求满足程度较低,进一步拉大了区域经济发展差距。
2012年年末,全国共有村镇银行765家,其中广东共组建村镇银行24家,江苏成立村镇银行52家,浙江的村镇银行数量为50家,广东省内村镇银行的数量明显少于江苏和浙江。小额贷款公司方面,从表7可以看出,截至2012年年底,广东有350家小额贷款公司,与浙江的322家相近,但远低于江苏的607家;同期广东小额贷款公司的从业人员数为江苏的1.2倍、浙江的近2倍,但广东小额贷款公司的贷款余额却仅为江苏的41.2%、浙江的52.4%,实收资本数额也显著低于江苏和浙江,显示广东小额贷款公司的运营效率不高,资本实力和贷款规模明显落后于江苏和浙江。
表6 2012年广东各区域的一些经济金融指标 亿元
表7 2012年广东、江苏、浙江三省小额贷款公司发展情况表
(三)经济结构有待优化,金融创新不足。
在产业结构方面,2012年广东的三大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分别为4.99%、48.54%和46.47%,第二产业比重偏大而第三产业占比不到50%,意味着金融业等第三产业未得到充分发展。广东的金融产业创新不足,过度依赖信贷中介等传统业务,投资银行、融资租赁、信息咨询等现代金融业务发展不足,影响了金融对实体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的发挥。
(四)信用体系等金融基础设施建设较为滞后,信用环境亟须改善。
金融交易以信用为基础,良好的信用环境是发挥金融有效配置市场资源的重要前提,也是金融机构降低风险以及鼓励民间资本进入融资体系的重要保障。《中国金融发展报告(2011)》对2010年度全国各省市的金融生态环境的综合评价结果显示,排名前三的分别是上海、浙江、北京,作为金融大省的广东金融生态环境欠佳。目前,广东的企业征信体系和个人征信体系建设较为滞后,小额贷款公司无法接入银行业的征信系统,一些信用中介机构的运作不规范,区域的整体信用环境亟须改善。
四、提升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贡献度的策略建议
针对广东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贡献度偏低的现状和原因,我们提出以下几点对策建议:
(一)优化区域金融产业发展布局和金融资源配置,加强珠三角地区辐射带动粤东西北地区金融发展能力。
长期以来广东区域发展的不平衡是由于历史、地理、经济和政策等因素造成的,政府相关部门应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区域优惠政策,对东西两翼和粤北山区地区实施金融机构准入政策倾斜和信贷资源倾斜。鼓励和引导金融机构增加对两翼和山区地区的信贷投放,重点支持这些地区的基础设施和重大交通项目建设,增强两翼和山区地区对资本、产业和劳动力的吸引力。在对两翼和山区地区实行优惠政策的同时,充分发挥珠三角地区的辐射和带动作用,将东西两翼和山区地区发展成为珠三角的产业协作配套基地,缩小区域发展差距,实现区域合作和共赢。
(二)大力推进新型农村金融机构的发展。
针对广东新型农村金融机构发展滞后的现状,政府应完善支持新型农村金融机构发展的配套政策。鼓励和引导小额贷款公司、村镇银行等新型农村金融机构在广东省内欠发达地区设立营业网点,拓宽经营范围,扩大农村金融服务的覆盖面。着力加强对“三农”和小微企业发展的金融支持,强化对涉农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与小微企业的信贷投入,对支农支小贷款占比高的县域银行业法人机构实行弹性存贷比。对新型农村金融机构实行差异化的税收减免优惠政策,同时,从市场定位、公司治理和风险处置等方面加强对新型农村金融机构的监管。完善涉农贷款财政奖励制度和农村信贷损失补偿机制,建立地方财政出资的涉农信贷风险补偿基金。
(三)优化金融结构,鼓励金融创新。
完善直接融资环境,加快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积极引导金融机构优化信贷结构,加大对现代产业体系、战略性新兴产业、外贸出口、扩大内需、绿色经济等领域的信贷支持,推动产业转型升级。鼓励以市场为导向的金融创新,激励银行业等金融机构进行产品、渠道、服务方式和担保方式上的创新,推进金融创新与科技创新的融合发展。
(四)加大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力度,优化区域金融生态环境。
完善企业信用体系,建立健全失信主体惩戒机制。扩大企业和个人信用信息基础数据库在县域、农村地区的信息采集和使用范围。建立区域金融生态环境评价和考核机制,可考虑将其纳入地方政府工作绩效的考核范围。制定和完善有关信用管理、金融债权保护等方面的地方性法规,加强金融债权保护和投资者权益保护。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