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的生态环境效应研究

王艳路，高 雪

（1.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商学院，湖南长沙410004；2.广西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广西桂林541006）

中国加入WTO是湖南省加快对外开放的脚步和扩大外资引入的一个重要的契机。2007年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为32.71亿美元，同比增长了26.10%。伴随着金融危机的发生，湖南省的进出口额受到冲击，但是外商直接投资仍然保持增长的态势。2008年实际利用外资额为40.05亿美元，同比增长22.46%；2009年为45.98亿美元，同比增长14.8%；2010年为51.84亿美元，同比增长12.74%；2011年为61.50亿美元，同比增长18.63%；2012年为72.80亿美元，同比增长18.37%。外商的直接投资是否会对湖南省的生态环境产生影响？湖南省应该怎样保证外商直接投资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笔者将通过对两者的关系分析，为湖南省协调外商直接投资和生态环境问题提出相关建议。

一、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对生态环境的污染现状

1.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环境污染面较广

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对生态环境的影响覆盖面相当广泛，涉及水、大气、土壤、生态破坏等。

从河流污染的角度看，外资污染主要表现在大量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的排放。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的工业废水的排放与全省的工业废水排放量在一定程度上都呈现不断增加的趋势。在湖南省的外商直接投资的企业中，化工业、冶金业、轻工业、机械业、钢铁业等企业占了很大的比例，而这部分企业排放的废水明显有着排放量大、成分复杂、污染物超标等特点。相关统计资料显示，2011年湖南省排放的废水总量为27.88亿吨，其中生活废水和工业废水排放量分别为18.1亿吨和9.7亿吨。2006年，湖南省政府决定集中对洞庭湖区的100多家造纸厂进行整治，缓解湖区日益严重的造纸业污染。其中首批整治的企业包括泰国青山纸业集团在湖南省的分公司岳阳丰利纸业有限公司等8家企业。

从大气污染的角度看，外商直接投资产生了大量的工业废气。2011年全省工业废气排放量为16779亿立方米，其中工业烟尘、工业氮氧化物以及二氧化硫的排放量分别为35.52万吨、48.77吨和63.62吨。

从土壤污染的角度看，外资产生了固体废弃物的污染。2006年，日本雅马哈发动机株式会社的下属独资企业因电镀生产线存在环境安全隐患，被株洲市列为挂牌督办的二十家“污染大户”之一。伴随着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企业废弃物排放的增加，2012年湖南省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为8115.9万吨，综合利用量5188.3万吨(其中利用往年贮存量171.5万吨),综合利用率为62.6%。

从生态破坏看，由外资引进的一些外来物种已经对湖南原有的生态均衡形成极大的威胁，如稻水象甲、福寿螺、小飞蓬、豚草、柑橘小实蝇、假高粱、巴西龟、空心莲子草、加拿大一枝黄花、洋姜、牛蛙、水湖莲等。2011年5月出台的《湖南省外来物种管理条例》就是针对湖南来势汹汹的外来物种的入侵，建立对外来生物引进的审批、报告、分类管理和监管制度。

2.湖南省污染密集型外资产业较集中

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主要集中在污染密集型行业，其中污染密集型行业的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的工业总产值占湖南省全部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的工业总产值的64%左右。通过对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行业的整体分析发现，湖南省引进外资的领域主要集中在制造业。例如化学制品制造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等。这些行业虽然符合湖南省的资源特征，但却会耗费大量的能源和土地，同时对湖南省的生态环境造成极大的威胁。据湖南省统计局外资发展调查报告显示，截至2012年年底，湘潭市参与网上联合年检的外商直接投资企业有100家，投资总额8.83亿美元，这些企业多是技术含量低、环境污染严重的企业。而在住宿、餐饮以及食品制造等湖南省优势产业方面，外商直接投资并不多，这使得湖南省与国内的其他地区的比较优势没有体现出来。另外，在湖南省的外商直接投资的企业中，生物医药、电子信息等高新技术产业的比重很小。因此，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在行业结构上严重失衡，这将会直接影响到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的竞争力和投资绩效。

二、外商直接投资对湖南省生态环境的影响

（一）正面影响

1.外商直接投资带来了先进、清洁的生产技术和管理经验

国外先进技术的引进一方面淘汰了湖南省的一些旧的设备和仪器，减轻了环境污染的程度；另一方面又会减少资源的消耗和污染的排放,有效地弥补了湖南环保投资的不足，改善湖南的生态环境。有些外资企业在湖南环境保护中起模范带头作用，更新环保设施和环保技术，完善管理制度，提高环境管理水平。

2.外商直接投资于环保项目，促进了湖南省环境的改善

有些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直接投资于环保行业，促进了湖南省环保机制的建立与完善。借助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的先进技术、经验、资金以及管理模式，可以加快湖南省环保产业的结构优化和升级，推动湖南省环保产业的发展。并且满足了湖南省环保市场的巨大需求，促进湖南省环境的改善。例如，随着麻阳世行贷款森林恢复和发展项目转贷协议的签订和正式启动，该县首个生态外资项目——湖南森林恢复和发展项目正式落户苗乡。该项目于2013年启动，建设周期为6年，建设规模达2533公顷，项目内容包括机构能力建设和项目管理，技术支持、推广和森林监测，恢复和改造冰灾受损严重地区的林地等。

3.深化环保理念和意识

发达国家的环保意识比较高，绿色生产及绿色消费等观念已深入到了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企业中有很多具有较高的环保意识和先进的环境管理水平，这对湖南省的其他相关企业产生了积极的示范效应，有利于提高其环保意识和环境管理水平。外商直接投资的企业若加大环保力度，增强环保意识，严格采用环保措施，这在一定的程度上会对其他具有污染的企业产生巨大的影响力，为了提高自身的竞争力，湖南省的其他企业也会积极采取环保措施，引用环保技术，达到清洁生产的目的。这样会在整体上提升湖南省的环保水平。

（二）负面影响

1.破坏生态环境，损害居民身体健康

湖南省的外商直接投资的领域主要集中在环境污染严重的制造业，这些行业产生的废弃物会对环境造成严重的污染。另外，有些外商投资的产业属于技术含量低、对环境的污染严重的产业，这些外商直接投资企业污染物的排放对湖南省的水环境、大气环境以及土壤环境都产生了巨大的污染，而这些污染直接与人民的生活密切相关，不利于湖南省人民的身体健康。例如，有些外商直接投资企业为获得经济利益，从国外引进已淘汰的技术，使用液态汞生产日光灯，导致工作场所的空气中汞浓度严重超标，给工人的身体健康造成极大的危害。

2.直接投资转基因产品，对湖南省生态环境存在潜在危害

转基因技术近年来发展迅速，它的积极影响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转基因技术毕竟不是很成熟，它的使用需在特定的环境中，一旦脱离特定的环境，基因发生变异，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会对生态环境产生毁灭性的破坏，而且也会危及人民的身体健康。湖南省鼓励引进高新技术产品，但是许多转基因产品属于高新技术产品，一旦利用不当，产生的影响是人们无法预料到的，很有可能成为新的污染源，给当地的民众带来重大损失。

三、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生态环境负效应产生的原因分析

1.引进外资前对其的环境影响评估不全面

改革开放以来，在外资的作用下，湖南省的经济得到快速的发展。基于这种认识，湖南省很多地区都片面地认为要发展经济就要引进外资，把引进外资的规模作为经济发展成就的标志。这种做法显然是不科学的，要建立科学的引进外资效益评估体系，将环境评估作为整个效益评估中的一个重要因素。我国目前的法律法规和外资政策规定了高污染行业不能进入我国。但是要完全杜绝高污染企业进入湖南省是不现实的，因为一般企业的生产过程中都会不同程度的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因此，制定一系列指标体系来反映和监控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的环境效应是十分必要和迫切。通过指标体系对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的环境效应进行评估，及早发现对外商直接投资对湖南省环境的伤害，并对外商直接投资企业起到警示作用。

2.环保监管不到位

落实监管职能对于建立环境治理的长效机制至关重要。缺乏监管，就会出现偷懒敷衍的现象，就会出现奖惩不公的现象，就会挫伤积极性。监管不到位就等于没管，就永远出不了高水平、高标准。外资企业对湖南省环境产生负面影响的重要原因，就是很多外资企业无视相关的法律法规，相关部门只注重经济效益的提高，对这些外资企业存在执法不力的现象，没能发挥相关法律政策应有的作用。

3.法律法规不完善

在湖南省环境保护方面的法律法规中，并没有对外商直接投资有明确严格的规定。湖南省对外商投资引起的环境问题方面的法律法规不完善，相互之间有交叉，导致执法过程的混乱以及实际操作性差。从形式上看，各部门各司其职，相互协调，相互监督，但在实践中，各部门互相推卸责任，互相扯皮，没有约束机制，法律法规落不到实处。外商向我国转移污染以及生产过程中的污染的现状没能得到有效的控制。此外，环境执法不力，监测询问不到位，缺乏现场勘查记录，导致环保执法无据可查。

四、促进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生态环境正效应的对策建议

促进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的客观要求是吸引外商直接投资以促进生态环境建设，以良好的环境吸引外商直接投资。这两者忽视任何一者都是不利于湖南省整体的可持续发展。我们既不能单纯追求环境的保护而忽略经济的发展，也不能单纯追求引进外资促进发展而不考虑生态环境的保护，因此，必须依据湖南省的基本情况，寻求对策措施。

1.强化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的利用外资政策和制度导向

首先，从外商引进的源头进行严格把关，将污染环境的旧设备排除在外商引进的项目之外，鼓励通过利用先进的、有效节能降耗的工艺、技术和设备。其次，积极推行循环发展模式，倡导绿色技术和清洁生产，用新技术取代污染严重的落后技术。再次，严格规定外商的准入标准，制止一些高耗能、高污染的项目进入湖南境内。提高外商企业对环境的监管和执法力度。最后，积极引进外商投资的环保产业，推动重点环保项目工程的实施。利用外资进行环境保护和环境建设，从而促使湖南省加快两型社会的建设步伐。

2.建立环境有偿使用制度

通过完善生产要素市场，督促外资企业将环境成本纳入生产决策体系，实现环境污染成本内部化，积极推进环境的有偿使用制度的改革。首先，要提高排污收费的征收标准，以此来弥补污染给社会带来的损失。提高排污费用促使企业尽可能保持清洁生产，尽量减少污染以达到降低费用的目的。其次，由市场供求来决定排污权的价格，逐步实现排污权的有偿出让，可以促使企业采用先进的环保技术，走清洁生产的道路。

3.加大环保行政执法力度，奖罚并重

相关部门要依据我国的环境保护方面的法律法规严格审核与监督外商直接投资企业。不能纯粹为促发展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环境的破坏不管不顾。同时，既要制定经济激励政策，又要制定相应的处罚措施。一方面，激励保护环境的优秀外资企业，鼓励其发挥可持续发展示范作用；另一方面，要对那些给环境带来严重污染的外商直接投资企业依法给予重罚，这样才能起到警示作用，并要履行谁污染谁治理的原则。

4.矫正污染产业转移中的政府“失灵”

第一，强化政府环境保护目标责任制。目前的考核制度使得地方政府着重发展经济而会忽略环境问题，这会导致环境问题日益恶化。因此，为了弥补传统的考核制度的弊端，各级政府可以将环境保护的成果纳入到政绩考核内容之中，这样可以有效地改善环境质量。

第二，强化外商直接投资的环境管理和监督体系。首先，完善外资审批制度。严格执行环保审批的过程，杜绝“地方保护”，同时明确行政审批行使主体的责任，确保审批过程严格依法、高效办事，对于不依法办事的责任人，按照规定追究其法律责任。其次，强化外资企业环境管理。一方面，从污染的控制导向污染的预防，争取把污染从源头进行消灭。另一方面，利用外商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将污染消灭在生产的过程中，坚决防止因引进淘汰的设备而对湖南省的环境造成破坏。

5.有选择的承接东部地区转移产业

从东中西三大区域来分析，外商直接投资的环境污染问题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城市。由于东部经济发展迅速，逐渐进行产业结构调整、升级，东部的高污染行业逐渐向中西部转移，伴随着中西部的环境问题也逐渐显现，在湖南省的发展中也承接了一部分来自东部地区的外商直接投资，由于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带来了环境污染，因此无论是外商引资还是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都应该慎重选择，避免东部污染密集型企业进入湖南省，对湖南省的生态环境造成破坏。

[1]张欣.辽宁省外商直接投资的环境效应研究[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21:77-89.

[2]金秀,王正宇.我国外商直接投资的环境效应分析[J].黑龙江对外经贸,2011（09）43-50.

[3]刘颖嘉.湖南省外商直接投资流入动因的实证分析[J].经济地理,2012（04）:103-107.

[4]李惠茹,杨丽.基于提高引资质量的FDI生态环境效应分析[J].国际商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10（02）:71-76.

[5]薛伟贤,刘静.在华FDI环境污染问题研究[J].国际贸易问题,2010（05）:70-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