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历史”的选择与革命的建构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学习《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探因
2014-04-09许冲
许 冲
(华南师范大学 政治与行政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 历史”的选择与革命的建构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学习《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探因
许 冲
(华南师范大学 政治与行政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在20世纪中国革命历史进程中,中国共产党注重借助俄国革命的历史、理论和文本等方面的资源,获取中国革命的路径参照、理论指导和方法启示。1938年9月,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的召开与《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的出版“不期而遇”。前者强调要将研究马、恩、列、斯的理论作为“时代任务”,借以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并最终开创中国革命的“新阶段”;后者提供了马列主义基础知识的“百科全书”和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经验的“百年总结”,恰与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的现实需要相互契合。基于四个方面的革命需要,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掀起了以《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为“中心材料”的学习运动,为中国革命及其要素的系统建构创设了重要前提,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中国共产党;革命建构;延安时期
1938年出版的《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下称“《党史》”),被共产国际和联共(布)誉为“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知识的百科全书”。[1]毛泽东也评价它是“百年来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最高的综合和总结”。[2]803这主要源于《党史》对联共(布)领导的俄国十月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历史经验的高度概括,尤其是对俄国马克思主义、联共(布)党的建设理论的系统总结,以及其“有史有论、以论为主、文字简明、利于普及”的文本特点。[3]毋庸置疑,对20世纪各国共产主义运动来说,《党史》的出版无疑为落后国家及其政党学习俄国革命经验、掌握和普及马列主义基础知识提供了范本。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之后,《党史》也在中国共产党内进行了系统推介和深入学习,此举既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作为共产国际支部的国际义务,也因应了中国共产党加强自身建设和推进革命发展的现实需要。可以说,正是基于建构中国革命及其要素的划时代历史任务,中国共产党“历史”地选择了《党史》,《党史》也现实地推动了中国革命“历史”的建构。究其详由,主要原因反映在如下四个方面。
一 通过《党史》示范中国革命的发展路径和历史趋势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亟需消解一系列现实的革命难题:一是如何建立巩固的统一战线以团结抗日的问题,二是如何补充和丰富自身的理论以适应党的建设新形势的需要,三是如何借鉴一切国家成功的革命经验以促进中国革命发展的问题。上述三个任务,促使中国共产党迫切地寻求一种成功的历史参照和革命路径,而“走俄国人的道路”一直以来就是中国共产党人遵循的基本政治逻辑和革命思维,这也就为借助《党史》来示范中国革命发展趋势奠定了认识基础。
1938年3月12日,中国共产党中央理论刊物《群众》周刊刊发了一篇理论文章,具体介绍了苏联国内六十多个民族如何“和谐地携手前进”,以取得“昭然耀人耳目”的成绩的革命“事实”。这篇文章特别指出:“正在争取民族解放的中国,在这个艰苦的过程中,应当学习这个我们的‘良师益友’之怎样击退外国之干涉,同时,亦应当学习这个‘自由的共和国大联合’之怎样把那些在沙皇时代互相仇恨的许多民族团结得比铁更坚比钢还固的经验。”[4]不难发现,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刊物所发出的学习号召,不仅凸显了中国革命主体对于学习联共(布)关于民族和殖民地理论的热切期待,借以配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系统建构,更为迫切的是希望通过学习俄国革命的成功经验,借以实现联合中国各个民族团结抗日,并最终取得抗日战争和中国民主革命的胜利。
正是基于上述期待,当《党史》于1939年5月由解放社出版之际,中共中央另一个理论刊物《解放》周刊高度评价其出版的意义,认为:“(这)是苏联共产党(布)党史委员会最近编成的一部最忠实、最完善、最成功的、充满着马克思列宁主义精神的、对全人类有伟大贡献的一部光辉灿烂的党史,这同时是一部俄国革命胜利及苏联社会主义建设成功的历史。它的内容非常广袤、丰富,它的经验非常值得珍惜宝贵;在我们今日争取民族解放的抗日战争中,想要得到最后的胜利,我们应该知道俄国革命的胜利,是经过怎样艰苦的路程,是怎样的战胜了困难才得到的。”[5]从随后的实际传播情况来看,在中国出版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党史》确实在国内各界引起极大反响,以至于“自《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研究资料》在本刊陆续发表,译者曾接到许多读者的来信,都表示对于俄国的历史认识甚少,并询问有无最好的俄国历史和苏联历史的书籍,能帮助我们正确地了解俄国史”。[6]为此,《群众》周刊特别翻译并刊发了谢斯他科夫教授主编的《苏联史简明教程》,提供给学习研究《党史》的读者作为参考书籍来使用。从上述报刊的译介话语不难发现,中国共产党对《党史》在中国的传播、推介和学习充满了深切的革命期待,《党史》也俨然成为认知俄国革命客观规律和历史经验,并借以建构中国革命及其发展路径的重要参照。
而对联共(布)革命实践的直接的历史比照,在中共七大预备会议上也得到了具体体现。毛泽东在会上形象地指出:“十月革命一声炮响,比飞机飞的还快”,其直接的后果是“一九一九年中国人民的精神面貌就不同了”。而由此开创的由“简”而“巨”的历史进程和革命发展道路,恰如“《联共党史》开卷第一页第一行说,苏联共产党是由马克思主义的小组发展成为领导苏维埃联邦的党”。当前革命现实是,“我们也是由小组到建立党,经过根据地发展到全国,现在还是在根据地,还没有到全国。我们开始的时候,也是很小的小组”。[2]290-291
不难发现,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乐于通过《党史》与中国共产党的历史轨迹的现实比照,积极寻求中国共产党与联共(布)两党革命历史、发展路径的契合点,期待着以俄国十月革命开创的道路为蓝本,由此形成对中国革命发展趋势的规律性认识。为此,《党史》给予20世纪中国革命发展的路径参照意义值得肯定。
二 借助《党史》丰富中国革命的域外经验和理论指导
斯大林认为,《党史》的出版、推介和学习能给予世界无产阶级革命中的各国以“马克思主义基础知识”的指导。从实际出发,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对《党史》的推介与学习主要是源于双重因素,一是共产国际和联共(布)的推介和规范,二是自身理论建设的需要。前者是国际义务的要求使然,后者是中国共产党现实需要的体现,在延安时期这二者达成了“历史”的契合。这一点早在《党史》出版之初就为中国共产党内人士所充分认知。
1938年秋,任弼时在帮助苏联外文出版局翻译出版《党史》中文译本时,就意识到《党史》出版的重要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在翻译过程中,任弼时将译稿寄回国内征求党内意见,帮助国内党内同志及时了解联共(布)的革命斗争经验。[7]184同时,任弼时还告诉在苏联的同志,目前中共中央正在准备加强全党的理论学习,《党史》必将是重要的学习材料,同志们应该结合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认真读好。[8]48任弼时似乎早有先见,并确认《党史》必将深刻地影响中国共产党的理论教育和学习运动。
事实恰如任弼时所料,《党史》特别是其“结束语”部分在延安干部教育和整风运动中得到了特别重视。1939年《党史》各种译本在中国出版后,中国共产党理论界高度肯定其历史意义和国际意义。凯丰就曾最早撰文指出:《党史》的出版是苏联布尔什维克党、国际无产阶级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在理论生活上一个伟大的事件”,它是“一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基本知识的百科全书”,是“解决精通布尔塞维主义任务的最重要的工具”。由于“俄国革命和苏联社会主义的建设具有一种国际的意义”,所以《党史》翻译成各国文字将“帮助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共产主义者获得俄国布尔塞维克党的历史经验,帮助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劳动者在为自身解放的斗争中,为民族解放的斗争中,为社会解放的斗争中,为共产主义胜利的斗争中,武装着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9]
如果说上述内容只是从一般意义上来阐明《党史》出版的价值,那从具体层面来考察,《党史》之于中国革命则具有更为直接和现实的意义。凯丰在上文中特别强调:一方面,《党史》可以帮助抗战中的中国人民,认识苏联人民取得反对外国武装干涉者和内部反革命的胜利的历史经验,获得长期艰苦斗争的理论武器和信心;另一方面,《党史》能够帮助中国无产阶级和共产主义者提高理论水准和对社会发展和政治斗争知识的认识,尤其是对于目前国际形势的判断。[9]这更为贴近中国共产党对《党史》的政治期待。
不仅如此,延安时期《党史》就被中共中央和毛泽东视为领导中国革命的“学问”,并被要求必须“学到底”,而且中央还将其指定为干部必读的“五本理论书”之一。[10]176-184毛泽东还特别指出,全党要“不偷、不装、不吹”,认真“读五本马列主义的书”,尤其是《党史》。因为它既“是历史的,又是理论的,又有历史,又有理论”,并且“如果有五千人到一万人读过了,并且有大体的了解,那就很好,很有益处”。[2]417即便到了新中国成立前夕,毛泽东在强调全党要提高理论水平、准备占领全国后所需的各方面工作干部时,仍强调“我们在理论上要提高,还要普及”,至少要读包括《党史》在内的五本理论书籍。[11]137-138
由此可见,延安时期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将《党史》定位为一本“学以致用”的政治理论书籍,而非单纯的联共(布)党史教科书。就其对《党史》文本的价值追求而言,意在探求俄国马克思主义的“学问”和“理论”,并以此指导中国革命实践;就其学习的主体而言,主要是党的高级干部,也即是为了培育领导中国革命的骨干力量,这在延安时期的干部教育和整风运动中都有明确的规范。
三 依据《党史》明晰中国革命的基本逻辑和核心方法
延安时期,在高度肯定《党史》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意义的同时,中国共产党人还从方法论层面诠释了《党史》的时代价值。众所周知,联共(布)中央和斯大林希望通过编撰、推介和学习《党史》,来普及俄国十月革命道路的理论精髓,以帮助“精通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就是说要善于把这些理论运用到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中各种不同的条件下去,就是说善于用阶级斗争的新的经验来丰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善于把它发展,善于把它推向前进。精通内容丰富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就是说善于用适合新的历史条件之新的结论和新的论点来代替个别的已过时的结论和论点”[9]。这一点,也正是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亟需学习的革命逻辑和科学的革命方法论。
从上文凯丰的相关论述中我们可以明确,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学习《党史》的关键,就是要把握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联系实际的科学方法论,这是中国共产党人对于俄国革命经验精髓的准确把握和由衷期待。因为如果没有“本土化”的认识,且没有经过“本土化”的发展创新过程,中国共产党所认识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及从《党史》所汲取的俄国革命的理论、经验和方法,都将是“片面的,畸形的,呆板的学说”。[9]因为,这既不利于推进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更不利于十月革命经验的“本土化”。简而言之,中国共产党之所以推介和学习《党史》,是为了发展和创新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而其首要的前提就是要掌握理论联系实际这个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方法论。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毛泽东有着更为清醒的认识。早在1941年5月19日,毛泽东就向党的高级干部提出,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应以《党史》为“中心材料”,因为它“是理论和实际结合的典型,在全世界还只有这一个完全的典型”。[2]802-803但在毛泽东看来,学习《党史》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看列宁、斯大林他们是如何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和苏联革命的具体实践互相结合又从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就可以知道我们在中国是应该如何地工作了。”[2]803不难发现,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着眼点,不仅在于学习和借鉴联共(布)的革命经验和革命理论,更强调对俄国革命经验和理论的总结、概括和建构方法的借鉴,即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具体实际相结合的一般性方法论的借鉴。
如果说上文毛泽东对《党史》的态度,是强调方法论上的为我所用的话,那么,1942年3月30日他在强调研究历史“应该以中国做中心,把屁股坐在中国身上”,[10]407就是对该方法论更为准确的把握。毛泽东指出:“我们读过《党史》,它告诉我们,布尔什维主义以马克思主义作为理论和方法,创造了苏联这个社会主义国家。这个布尔什维主义,这个社会主义国家,从前没有过,这是列宁所领导的党在俄国创造的。列宁把马克思主义的立场、方法与俄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创造了一个布尔什维主义,用这个理论和策略搞了二月革命、十月革命,斯大林接着又搞了三个五年计划,创造了社会主义的苏联。我们要按照同样的精神去做。我们要把马、恩、列、斯的方法用到中国来,在中国创造出一些新的东西。只有一半的理论,适用于中国的实际,打不得敌人。但如果把理论用到实践上去,这样就用得了。”[10]407-408也就是说,基于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的革命任务,之所以系统推介和学习《党史》,实际上既是为了祛除党内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学风、党风和文风,规范党的建设以展开思想动员和理论动员,又在根本上借助《党史》丰富的理论内容和革命话语,撷取俄国革命成功经验的一般性方法论。
四 参考《党史》建构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和领袖权威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们都曾高度肯定革命领袖及其权威建构的政治价值。正如列宁所言,所谓领袖就是一个社会集团内最有威信、最有影响、最有经验、被选出来担任最重要职务的个人和群体。[11]21遵义会议以来,中国共产党逐渐形成了以毛泽东为中心的领导集体。但是,当面对如何彻底清算抗战以来党内王明、张国焘等人对党的领袖权威的戕害,应对蒋介石在《中国之命运》中对领导民族战争、民主革命的领袖权威的争夺,以及引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伟大旗帜等现实问题时,中国共产党就亟需树立和巩固以毛泽东为中心的中国革命领导核心和领袖权威。
那么应如何消解上述难题并具体操作呢?斯大林主持编撰的《党史》,实际上提供了一个典型的示范。概括地说,《党史》以列宁和斯大林的革命活动为主线,以联共(布)历次重要会议为副线,以两位党的领导人的论著为中心内容,从革命历史、政治理论和组织活动等多个层面,树立了前期以列宁为主体,后期以斯大林为主体的领导核心及其领袖权威。此举虽有潜在的个人崇拜弊端,但却为推动俄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的顺利发展奠定了重要的历史主体条件。而在革命与战争时代主题下,该文本则成为中国革命领导核心和树立领袖权威建构的政治技术参照样本。
具体说来,延安时期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借助《党史》,着力从三个层面来建构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和领袖权威:一是通过中共六届六中全会,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命题,赋予中国共产党革命领导核心与领袖权威建构以学理的合法性。一直以来,毛泽东比较认同斯大林在《党史》中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灵活态度,以及斯大林推进马克思主义民族化、本土化即“俄国化”的方式。由此,毛泽东强调在借鉴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同时,要学习《党史》如何使用简洁、生动、明了的语言方式,推动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化、通俗化和大众化,以形成一系列理论联系实际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崭新概念,并最终归纳为“毛泽东思想”理论体系,这是奠定毛泽东等中国共产党领袖在中国革命中的理论地位和理论权威的重要方式。二是通过重新收集、筛选和整理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并借助自上而下组织动员和学习运动,奠定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国革命领袖权威的历史合法性。在延安整风运动中,毛泽东和中共中央依据《党史》的党史编撰逻辑,以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正反两方面的革命经验教训为经纬,系统整理并编制了《六大以来》、《六大以前》和《关于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等几部重要“党书”,并细心整合了一套整风“必读文献”,意在通过历史经验的总结与革命历史的学习,在开放和比较当中增进全党对中国革命核心主体的认知,在批评和斗争当中确立毛泽东的领袖地位,并在革命历史的研究和斗争实践当中强化中国革命领袖的权威。三是借鉴《党史》中斯大林和联共(布)开展党内斗争的经验与策略,从组织层面完成中国革命领袖及其权威的政治建构。在一定程度上,毛泽东将《党史》中斯大林用来批判“反对派”的政治概念,系统地演化为延安整风中对“教条主义”、“经验主义”、“机会主义”等一系列错误观念的斗争,并经过整风、审干、肃反、抢救等系列化的政治实践过程,将延安整风变成一场有组织、有步骤、有计划的政治运动。最后,再通过中共六届七中全会和中共“七大”两次高规格的会议,进一步以中国共产党的决议和文件的形式总结历史问题,并借此重新构建以毛泽东为中心的领导机构,进而将“毛泽东思想”确立为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和行动指南,真正完成以毛泽东为中心的党的最高领袖及其权威的历史建构。
可以说,延安时期《党史》为中国共产党领导核心和领袖权威的建构提供了直接的经验借鉴和技术支持,并在极大程度上帮助解决了中国共产党“从前许多同志都苦于中国没有马、恩、列、斯那样的革命领袖”的现实之“需”。[2]284但必须明确的是,《党史》中有关领袖权威建构的理论、观点、政策、策略,特别是某些非科学化的斗争方式与手段,是存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的,特别是由此导致的个人崇拜、过火斗争、路线斗争等问题,这是任何时候中国共产党建构革命领导核心和领袖权威都必须加以警惕和戒免的。
综上可见,民主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寄予《党史》的革命期待是丰富而美好的,《党史》在中国的推介确也契合了中国革命的现实需要。言其“丰富”,因为中国共产党既要参照《党史》来“走俄国人的道路”,又要获取联共(布)发展的、创新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还要学会理论联系实际的科学方法论以推进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并建构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和领袖权威;言其“美好”,意指中国共产党在革命的历史、理论、方法、策略等多维层面,对《党史》在中国的推介充满了期待,可谓“‘鱼’我所欲也,‘渔’亦我所欲也”,就其核心的旨归而言,是为了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革命理论和革命方法。归结为一点,在20世纪的中国革命历史进程中,中国共产党“历史”地选择了联共(布)革命的历史作为革命镜鉴参考的资源,而俄国革命“历史”也成功地帮助了中国共产党系统建构中国革命。
[1] 本社.联共(布)关于报刊书籍的决议[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4:270.
[2]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3] 廖盖隆,等.《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对中共党史教学和研究的影响[J].中共党史研究,1989(1):7.
[4] 斯大林.论联共党史课本[J].群众,1938(13增刊):1.
[5] 匿名.《联共(布)党史》书讯[J].解放,1939(70):5.
[6] 匿名.《联共(布)党史》书讯[J].群众,1939(18、19合刊):428.
[7]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任弼时研究文集[M].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9:184.
[8] 胡华.中共党史人物传:第8卷[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3:48.
[9] 凯丰.《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的历史意义和国际意义[J].群众,1939(16):669.
[10] 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11] 列宁.列宁全集:第3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21.
(责任编辑:李莉)
OntheCauseforCCP’sLearningAConciseCourseontheHistoryoftheSovietUnionCommunistParty(Bolshevik)intheYan’anPeriod
XU Chong
(SchoolofPoliticalScienceandAdministration,SouthChinaNormalUniversity,Guangzhou510631,China)
In the historical process of Chinese revolution in the 20thcentury,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has paid much attention to the acquisition of its revolutionary path, theoretical directions and method enlightenment by drawing on the Russian revolution’s resources in history, theory and texts, etc. The convening of the sixth plenary session of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nd the publication ofAConciseCourseontheHistoryoftheSovietUnionCommunistParty(Bolshevik) in Sept. 1938 was a “coincidence”, for the former considered the study of theories by Marx, Engels, Lenin and Starlin as an “epochal task” so as to facilitate the “sinicization” of Marxism and to ultimately initiate a “new stage” for Chinese revolution while the latter could provide an “encyclopedia” on basic knowledge of Marxism-Leninism and a “centennial summary” of the global socialist revolution experience. Based on revolutionary needs in four aspects,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carried out a campaign of learning withAConciseCourseontheHistoryoftheSovietUnionCommunistParty(Bolshevik) as the “core material” in the Yan’an period, thereby having established a significant premise for the system construction of Chinese revolution elements and having acquired some important historical value .
AConciseCourseontheHistoryoftheSovietUnionCommunistParty(Bolshevik);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revolutionary construction; Yan’an period
2013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与中国共产党革命话语建构研究”(项目编号:13YJC770059)成果之一
收稿日期:2014-06-02
许冲(1980- ),男,安徽五河人,华南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苏关系史、中国近现代史研究。
D61
A
1674-5310(2014)-07-007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