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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的历史考察
——以《共产党人》杂志为中心

2014-04-09孟令蓉

关键词:抗战时期共产党人话语

孟令蓉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 社会科学部,广东 广州 510665)

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的历史考察
——以《共产党人》杂志为中心

孟令蓉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 社会科学部,广东 广州 510665)

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的系统建构,是民主革命时期全党实施理论动员、开展干部教育、实现理论自觉和应对党际话语挑战的时代要求。党建理论刊物《共产党人》杂志的创办,为中国共产党通过政治领袖的话语建构、知识精英的话语诠释、核心媒体的话语推介等路径,建构中国共产党思想建设、政治建设、组织建设和作风建设话语,推进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创设了重要基础,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和重要的历史价值,并对当代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的科学建构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中国共产党;《共产党人》;党建话语;话语建构

抗战时期,《共产党人》是为“帮助建设一个全国规模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的中国共产党”[1]1而专门创办的党内理论刊物。它既是承载和推介马克思主义党建话语的革命媒介,也是推动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系统建构的关键载体,为实现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创设了重要条件。为此,实有必要以《共产党人》为典型研究个案,考察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的缘起、前提、内容与特点,以期对当代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与话语创新有所启示。

一 借助《共产党人》建构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的缘起

上世纪30年代末40年代初,是抗日战争和中国革命发展的关键时期,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借助《共产党人》建构党建话语,主要出于如下原因。

一是基于加强党的组织建设的要求。1938年3月,为解决中国革命“迫切与严重的任务”,中共中央作出“大量的十百倍的发展党员”的决定,[2]各地党员人数迅速由1937年的4万增至1940年的80万。党员数量上的急剧扩张,随即带来了质量上的隐患,党员素质亟待提高。再从党员成分及其思想倾向看,新党员主要是以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军人为主,其中农民阶级与小资产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在党内占大多数,落后的思想意识和阶级意识被带进入党的组织。党员成分及其思想意识的复杂性造成的“最本质的矛盾,就是无产阶级思想与非无产阶级思想的矛盾,其中最主要的是无产阶级思想与农民、小资产阶级思想的矛盾”。[3]327因此,当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面临上述组织建设的严峻挑战时,借助党内理论刊物《共产党人》的话语平台,建构一套马克思主义的党建话语,借以在全党范围内统一思想、统一认识和统一领导,实为现实路径之选。

二是基于加强党员干部教育的要求。抗战时期大部分党员是出身农民的新党员,理论和文化水平普遍较低。据晋冀察边区不完全统计,新党员中55%是文盲,粗通文字也只有35%。[4]由此直接造成大部分党员对真假马克思主义,对无产阶级思想和非无产阶级思想缺乏辨别能力,造成对党的认识模糊。此外,由于受到“左”倾错误路线的影响,中国共产党和红军此前遭受了重大损失;加之,抗战以来革命形势的发展、根据地的扩大、工作任务的增加,进一步凸显了党内干部教育的困境。鉴于此,中共中央提出要“加强党内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教育,阶级教育与党的教育”,[5]以此推进党的思想、政治、组织和作风建设,不断提升党员干部文化素质。因为,“几十万、几百万共产党员要领导几千万、几万万人的革命,假使没有学问,是不成的”[6]177。而借助《共产党人》建构中国特色的党建话语,实际上就成为抗战时期建构中国革命历史主体的必然选择。

三是基于实现党的理论自觉的要求。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的发展都需要构建强大的领导集体,借以应对各种思想理论和革命实践。中国共产党早年迫于形势过早投入残酷革命斗争之中,大多数领导人只接受了部分的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和话语,“今天用一些,明天用一些,渐渐告罄了”,[6]178早已不适应中国共产党建设的新问题。并且,中国共产党创建过程中缺乏系统的思想争鸣、理论论证及话语构建,更没有形成符合中国实际的党建话语和理论体系,造成中国共产党在创立初期经常受到错误路线困扰而屡遭挫折。刘少奇就曾指出:“党的极大的弱点,就是党在思想上的准备、理论上的修养不够” ,这导致指导上的失败。[8]220为此,当中国革命进入关键性的抗战时期,如何系统推进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党建话语体系,促成中国共产党领导集体的理论自觉,就成为影响中国革命发展的核心主体因素。

四是基于应对党际话语挑战的要求。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建设还遭遇到来自党外的话语挑战。1938年12月,张君劢发表《致毛泽东的公开信》,主张取消边区政府和人民军队,认为共产党既然致力于抗战,就应将马克思主义暂搁一边,并强调这是团结中国各派势力、实现以抗战建国为己任的基础。[7]1939年9月,蒋介石又发表《三民主义之体系及其实行程序》,鼓吹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上述党外话语挑战,亟需中国共产党建构科学的党建理论和话语体系,特别是中国共产党的政治领袖及其理论权威,以适应领导开展全面持久抗战,坚决反对独裁、反对内战和发展民主的党际话语斗争的需要。此外,抗战爆发还造成了中华民族历史上空前的民众动员,极大刺激了中华民族的政治觉醒,以及对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的话语需求。因此,借助《共产党人》的话语平台,建构和传布中国革命话语和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是应对党际话语挑战和满足民众话语需要的必然要求。

可以说,无论是中国共产党的建设的内生性问题,还是来自国民党的外发性话语挑战,都构成了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借助《共产党人》建构党建话语的重要历史依据和缘起,提示着我们任何话语的建构都源自于历史实践和客观实际。

二 借助《共产党人》建构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的前提

借助《共产党人》杂志的领导、编委和发行等多重主体力量,通过党的建设的理论诠释、政策发布、实践推介和经验总结四条路径,[8]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的建构具备了基本的历史前提,主要包括:

一是借助毛泽东《发刊词》奠定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的思想前提。如开篇所述,关于建设什么样的党,毛泽东在《发刊词》中开宗明义地从组织规模、阶级属性、政治基础等层面作出了回答,并强调“要建设这样一个党……不是一般党报所能胜任的,必须有专门的党报,这就是《共产党人》出版的原因”。[1]1上述作答,既奠定了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党的建设的指导思想和主体内容,又明确了《共产党人》帮助建构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的特殊使命。究其缘由,毛泽东特别指出: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一定要“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的理解,集中十八年的经验与当前的新鲜经验传达到全党,使党铁一般的巩固起来,而避免历史上曾经犯过的错误”。[1]10具体说来,就是要将马克思列宁主义党建理论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实现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同时,更是要总结党十八年来的建设经验和新鲜经验,将党的建设实践上升到理论的高度,实现中国共产党党建经验的马克思主义化。归结为一点,就是以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为基础,建构符合中国共产党实际和需要的崭新党建话语体系。毋庸置疑,毛泽东的《发刊词》为抗战时期创新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推动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提供了重要指针。

二是借助《共产党人》编委奠定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的组织前提。抗战时期,《共产党人》编委会是在毛泽东的重托和指导下,由张闻天、邓发、李富春等人组成。其中,编辑部主任李维汉负责编辑出版的实际工作,主编张闻天负责审定每期编好的稿件。[9]4441941年3月,中央决定扩大《共产党人》编委,新增为洛甫、邓发、罗迈、李富春、王首道、冯文彬、孟庆树、方强、陈正人等九人。[9]444这九人均是党、政、军、工、青、妇各部门的负责人。此举既是为了保证《共产党人》在中共中央的直接领导下宣传马克思主义党建思想,贯彻党的理论、路线、方针和政策,也是为了通过编委群体联系各级各类组织的党建实践,及时进行经验总结并推进其理论化。此外,《共产党人》还拥有强大的撰稿人群体,累计发文作者多达82人;就发文数量而言,其中张闻天8篇,李维汉7篇,毛泽东、陈云各5篇,李富春3篇,刘少奇、朱德、王稼祥、董必武、谢觉哉、艾思奇、张如心等人也都积极撰文。上述编委及撰稿人,既是《共产党人》编撰队伍的主体,也是党的政策的制定者、发布者,同时还是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的诠释者和中国共产党党建经验理论化的推动者,共同奠定了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的组织基础。

三是借助《共产党人》刊发奠定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的技术前提。《共产党人》累计编发19期183篇文章,党建类文章131篇,约占全部文章的70%,其余52篇文章是反映落实党的政策和工作的。从栏目设置看,《共产党人》设有研究性论著、党的指示和决定、乡村通讯、支部通讯、学习通讯、转载等栏目,充分发挥了党报党刊的理论诠释、政策宣传、经验总结和实践指导的政治功能,为推进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创设了技术条件。从发行范围看,《共产党人》“不仅在延安和陕甘宁边区发行,也发行到各敌后抗日根据地,包括新四军抗日根据地,以及国民党统治区的党组织。发行总数在1000份以上”[9]444。即使在发行困难的地方,中央也要求“当地党的组织可只将每期中同当地工作有重要关系的文章,采用个别油印或抄写的办法发布下去”。[10]虽然《共产党人》只限党员阅读,但其影响却非同一般,既因为它拥有多渠道的发行方式、多层次的栏目设计和丰富的党建话语内容,更是因其自身的性质使然,它不仅是党内刊物,更是当时“党内唯一的工作指导性质的重要秘密文件”,这使其成为全党开展理论学习、干部教育和政策宣传的基本材料,由此也奠定其推进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的重要基础。

不难发现,中共中央对《共产党人》杂志的领导与指导,编委会的组织与编发,实质上契合了抗战时期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的基本诉求,在创设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的思想、组织和技术前提同时,《共产党人》自身真正切实承担起了中共中央机关刊物的历史使命。[9]445

三 借助《共产党人》建构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的内容

1939年10月至1941年8月间,《共产党人》作为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的重要理论刊物,承载并建构了丰富的革命话语,尤其是马克思主义党建话语及其“中国化”的党建话语。

一是中国共产党“思想建设话语”的建构。思想建设是中国共产党全部建设的基础和首要任务,通过《共产党人》中国共产党着力建构两个核心话语:一是“着重从思想上建党”话语。这主要源于当时党员成分复杂、党内不正之风顽固,特别是资产阶级“极力影响无产阶级和共产党,力求消灭无产阶级和共产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的独立性”。[1]6就话语建构之道而言,最基本的方法是“加强并深入马列主义的教育,党的教育”,然后是“健全党内生活,审查每个党员的思想意识”。[11]二是“实事求是思想路线”话语。毛泽东在《发刊词》中以最完备的形态和最充分的论述,提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中国革命的实践相结合”[12]的思想;张闻天将其解读为“党的工作中基本问题”,就是“了解具体情况,就是马列主义的理论与实际的统一,是运用马列主义于具体环境中,同时也就是发展马列主义”的“实事求是的探讨精神”。[13]上述话语的建构,是抗战时期改造和克服党内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并将思想建设的重心放在加强干部教育工作上的根本保证。

二是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话语”的建构。党的政治建设,就是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分析社会的政治状况,制定党的纲领、路线和政策,并使之得以贯彻落实。早在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就逐步形成了结合党的政治路线建党的思想,并在《发刊词》中得到最终确立。其中,最为核心的政治建设话语就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总路线”。《共产党人》在第四、五期刊登了由毛泽东等人撰写的《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着力从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分析出发,诠释新民主主义革命总路线“就是人民大众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就是各革命阶级统一战线的革命”。并进一步得出中国革命的对象是“帝国主义与半封建势力”,革命任务是“对外推翻帝国主义的压迫,对内推翻封建残余的压迫”,革命动力是工人阶级,革命性质是“新式的特殊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革命”,革命前途是“社会主义的前途”,而中国共产党担负的革命任务是“完成中国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并准备在一切必要条件具备之时把它转变到社会主义的革命阶段上去”。[14]这是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党的政治建设话语的重要继承和创新。

三是中国共产党“组织建设话语”的建构。《共产党人》刊行期间正值中国共产党经过大发展后急需巩固的时期,如何完善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成为党的建设的关键。以李维汉为代表,中国共产党着力对“民主集中制”话语进行了深入建构。首先,确认党的组织结构应由“党的基本组织——支部”、“党的地方委员会”、“党的头脑——中央”、“党的最高机关——全国大会”和“党团”组成,依据“民主集中制”构成党的有机的不可分割的系统;其次,强调“民主集中制”包含民主和集中,既体现为组织上的集中制,表现为“少数必须服从多数”、“党员服从党的组织”、“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全党组织服从中央”、“不容许党内有小组织和派别组织的存在”;又强调集中制是民主主义的,而党内民主表现在“党员享有党内民主的权利”,以及选举、决策、监督、领导等方面的权利。[15]此外,借助《共产党人》还重点建构了“干部队伍建设”、“支部建设”、“党员队伍建设”、“秘密工作”与“公开工作”等组织建设话语,均是马克思主义组织建设理论在中国的具体化,为抗战时期健全和巩固党的组织奠定了重要话语基础。

四是中国共产党“作风建设话语”的建构。注重作风建设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也是抗战时期《共产党人》话语建构的核心。主要包括:一是“理论联系实际”话语。实践是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的出发点,诚如张如心所言,“理论与实践的一致是马列主义最主要的特点,是马列主义者最根本的作风”。[16]为树立这一正确作风,《共产党人》刊印毛泽东《农村调查》序言以及《中央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从多维度进行辩证的话语建构,强化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话语认识;二是“密切联系群众”话语。为正确处理党群关系,张闻天在《共产党人》发文,主张坚持“同群众在一起,而又领导群众;是群众的儿子,而又是群众的政治领袖”的基本原则,从党的工作作风与党群关系出发,发扬民主主义作风,清除违反群众利益现象,借此正确领导人民群众;三是“自我批评”话语。李维汉在《共产党人》刊文指出,自我批评与党的关系恰如“空气同人”的相依关系,同时自我批评还“是党更加布尔塞维克化的重要武器”。[17]此外,在全文刊发的《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中,再次强调“自我批评”是“自我改造”的武器,且要以此检视全党工作和纠正党内错误作风。可以说,借助《共产党人》建构“三大作风”话语,既是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作风建设的重要内容,更是党建话语建构的一大特点和优点。

必须指出的是,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内容远不止于此,皆因思想、政治、组织和作风等建设工作是该时期党的建设的中心,也自然构成中国共产党借助《共产党人》建构党建话语的重点,这是与中国革命和党的建设实际相契合的。

四 借助《共产党人》建构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的特点

在革命与战争的时代主题下,中国共产党借助《共产党人》建构党建话语,彰显了鲜明的时代话语风格,同时也兼具重要的历史价值与现实启示。主要体现在如下一些方面:

一是彰显了理俗兼备的话语建构风格。张闻天在《关于党的宣传鼓动工作提纲》中曾指出,在党的宣传鼓动中必须善于将“通俗化的形式”、“群众所能了解的语言”与“高级的形式”相结合,以此完成“宣传党的马列主义理论”的任务,这也正是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建构党建话语的根本要旨。[18]而《共产党人》就是中共中央立足通过严密的理论诠释和通俗的表达方式,为全党努力从思想上组织上“准备自己”而专门创办的。如前所述,一方面,中共政治精英和理论精英作为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的核心主体,为借助《共产党人》建构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奠定了学理性基础,以超过100篇的理论著述成功建构了具有“高级的形式”的党建话语,是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实现以“理”服人的关键。另一方面,《共产党人》又特别注重采用“通俗易懂,贴近生活”,“比较实在,空话、套话比较少”[19]的话语方式,实现党建话语的“通俗化的形式”,以形成“群众所能了解的语言”,即使是理论性很强的文章,也不乏精彩和通俗化的表达。在《关于审查党员成分的问题》一文中,德生就将有些党员入党动机形象地概括为“找职业”、“求爱人”、“出风头”、“抬身价”、“结拜弟兄”、“保持饭碗”等。[19]《共产党人》极少刊发深奥不易理解的文章,基本做到语言平实而通俗易懂,以利于党员在理论水平匮乏和文化水平较低的情况下,更有效掌握党的理论、政策和主张,这就为党建话语的系统建构和大众化传播奠定了“理俗兼备”的话语基础。

二是凸显了自上而下的话语建构方式。《共产党人》以政策发布、理论解读、实践推介和经验总结等方式,开辟了一条自上而下的党建话语建构路径。具体说来,中共中央党建政策内容的刊发,实质上是以中共为代表的各阶级利益的观念化、主体化、实践化的话语呈现。它既刊登宏观上具有核心指导意义的党建决议,也刊发专门为指导干部教育而制定的具有具体指导意义的指示。此类政策决议又通过党的领导人和理论工作者的学理诠释,最后进一步具体化为党建目标、原则、任务、工作方式、工作步骤和具体措施。如《创刊号》在刊发《中央政治局关于巩固党的决定》的政策话语时,特别刊发王稼祥《为中国共产党的巩固和坚强而斗争》的诠释性领袖话语,以期通过自上而下、由宏观到微观的解读和转译,确保各级党组织更好地理解掌握并化为行动指南。此外,政策实践是检验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科学性的重要标准,《共产党人》通过刊登党建实践通讯,反映各地贯彻实施党的政策的话语内容。如第12期刊登《关于各抗日根据地内党支部教育的指示》后,立即刊发魏晨旭的《加强与改进各个抗日根据地中党的支部教育工作》进行理论解释,第15期又刊登《简述大后方一个农村支部的教育工作》的通讯进行平民话语推介。这种“自上而下”的话语建构和传播方式,是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在理论话语、政策话语、领袖话语和平民话语四种话语形态之间科学转换和系统建构的关键,有效拓展了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的方式。

三是呈现了主次分明的话语建构内容。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建设工作具有明显的阶段性,党建话语建构也呈现主次分明、点面结合的特点。《共产党人》刊行的时间跨度与抗战时期党的建设的第二阶段重合,也即是从1939年8月中央作出关于巩固党的决定,到1941年5月整风运动开始准备之前,这是党的建设进入巩固和深度发展阶段,由组织上量的扩大转变到质的提升,中心工作是加强干部和党员教育。在此期间,《共产党人》先后由干部教育部和中宣部编辑出版,中心任务就是服务干部教育,它几乎占用全刊五分之一的比重建构党的干部教育话语,并着力从多个层面诠释党建话语内容。如在教育原则上,《共产党人》以大量篇幅解释和规范干部教育必须依据由浅入深、由中国到外国的原则;在教学管理上,倡导自学与辅导相结合、检查与总结相结合的管理方式;在教育内容上,宣传将马克思主义理论、策略思想、文化和军事教育作为干部教育主要内容;在教育方法上,从施教和受教两个方面进行方法总结和推介。除了干部教育相关党建重点内容,《共产党人》还积极配合党的其他各项建设,极大丰富了党的群众工作、宣传鼓动工作、秘密工作和反奸工作、干部审查工作、青年妇女工作、知识分子工作等的党建话语内容。可以说,《共产党人》在话语建构内容的设置上,既突出重点又顾及全局,在建构阶段性的核心的党建话语时,更立足构建多层次的党建话语体系。

毋庸置疑,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借助《共产党人》建构党建话语,在话语风格、建构方式、内容选择等多个层面,彰显了鲜明的时代特点,也契合了特殊时期中国革命话语建构的内在需要。更为难得的是,通过对中国共产党建构党建话语的典型个案考察,特别是对建构党建话语的缘起、前提和内容的学理分析,也对启迪着新时期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与创新。概括的说,当前中国共产党建构中国特色的党建话语,必须要以国情世情党情为依据,以党内党外面临的现实问题为中心,以新形势下党的建设实践为基础,以不断推进党建话语科学化、时代化和大众化为取向,既要符合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的基本逻辑,也要符合话语建构的自身逻辑,真正实现中国共产党党建话语建构的历史、理论与现实的逻辑统一。

[1] 毛泽东.发刊词 [J].共产党人,创刊号(1939年10月).

[2] 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1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466.

[3] 刘少奇选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4] 萧林.晋冀察边区党组织的党内教育是怎样进行的[J].共产党人,1939(3):41.

[5] 中央政治局关于巩固党的决定[J].共产党人,创刊号(1939年10月):12.

[6] 毛泽东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7] 张君劢.致毛泽东先生的一封公开信[J].再生,1938(10):2.

[8] 孟令蓉.《共产党人》与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J].理论探索,2012(4):23.

[9] 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上)[M].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

[10] 编委会启事二则[J].共产党人,1940(9):50.

[11] 李兆柄.消灭资本主义意识在留守部队中的反映[J].共产党人,1939(3):39-40.

[12] 贾松青.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第1卷)[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7.

[13] 张闻天.党的工作中的一个基本问题——了解具体情况[J].共产党人,1940(4):12.

[14] 毛泽东.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J].共产党人,1940(5):2-17.

[15] 李维汉.论党的组织结构与民主集中制[J].共产党人,1939(2):28-33.

[16] 张心如.理论与实践的统一[J].共产党人,1941(19):33.

[17] 李维汉.举起自我批评的武器[J].共产党人,1940(9):22-26.

[18] 张闻天.关于党的宣传鼓动工作提纲[J].共产党人,1941(19):22-24.

[19] 方克.中共中央党刊史稿(上卷)[M].北京:红旗出版社,1999:502-503.

[20] 德生.关于审查党员成分的问题[J].共产党人,1940(60):31.

(责任编辑:李莉)

AHistoricalSurveyofthePartyBuildingDiscourseConstructionofCCP——A Case Study ofTheCommunist

MENG Ling-rong

(DepartmentofSocialSciences,GuangdongPolytechnicNormalUniversity,Guangzhou510665,China)

The system construction of the party building discourse of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is the demand of the times to implement theoretical mobilization for all party members, to carry out education for cadres, to realize theoretical consciousness and to cope with challenges of inter-party discourse in the democratic revolution period.The start ofTheCommunist—ajournal on party building theories—has laid a vital foundation for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to construct its discourse in ideological building, political development, organizational building and work style construction as well as to advance the sinicization of Marxist party building theories by means of the discourse structure of its political leaders, the discourse annotation of its political elites, and the discourse marketing of its core media, etc. Distinguished by its distinct epochal characteristics and significant historical value, the journal is of important enlightenment for the scientific construction of the party building discourse of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t present.

TheCommunist;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party building discourse;discourse construction

2014年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前苏联经典教科书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建构研究”(项目编号:14CDJ005)阶段性研究成果

2014-06-25

孟令蓉(1981- ),女,江苏常州人,广东技术师范学院社会科学部讲师,博士,主要研究中共党史。

D61

A

1674-5310(2014)-07-007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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