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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上之维:王蒙诗学话语的本体论意味

2014-04-06李御娇

关键词:神性本体论王蒙

李御娇

(湖北民族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湖北恩施445000)

无论是新时期中国文学领军人物[1]的称许,还是文学终身成就奖①在2004年9月25日举办的“北京文学节”上,王蒙获颁“终身成就奖”。“北京文学节”是中国内地举办的第一个“文学节”,其目的是为了给热爱文学、献身于文学及在文学领域里常年耕耘的作家提供一个自我展示、相互交流的平台,以期在社会中重塑文学的神圣感。中国作家网.首届“北京文学节”本月19日开幕.http://www.chinawriter.com.cn,2004:09月16日。的荣耀,对作为文化研究个案的王蒙及其文本来说均显得多余。令人折服的是,以“中国文学常青树”著称的王蒙,能够在政治和文化两个场域出入自由,演绎文学家、理论家和思想家多重角色,在思想文化领域开疆辟土,书写诗学的炎日辉煌,成为中国文化的特有景观。从二十世纪50年代不动声色的介入文坛,到60年代出走新疆,再到八九十年代在小说创作和文学理论的卓著建树,一种神秘得有点可怕的智慧和才情令世人仰止。“王蒙对于诗学本体论的思考在中国诗学理论界独树一帜,成为我国20世纪末期重要的文化现象之一”[2]。“王蒙从生活中所体悟出来的对语言的深刻理解,浸润着强烈的现代意识乃至后现代意识”[3]。当代学者郭宝亮的一番话指明了蕴涵文化哲学意味的语言对于王蒙的根本意义。毋庸置疑,王蒙正是凭借形式本体论立场和形而上思想路径,对中国汉字和语言的本体地位、语言的功能机制和语言的神性等方面作出的极具深度的阐释,成为诗学本体论的重要维度。

“我的语言的界限就是我的世界的界限”,20世纪20年代以后,随着语言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们对语言研究的持续深入,“语言论转向”问题已不可避免地成为文化哲学的应有之义,在俄国形式主义、法国结构主义、存在主义、解释学、现象学等哲学思潮的共同努力下,语言形式本体论和人本主义立场得以确立,从而深化了人们对语言问题的认知和“语言论转向”内涵的阐释。20世纪80年代初,在西方“语言论转向”的启示下,中国当代诗学从形式本体论视角,以“怎么写”的追问,将语言的生成与转换推向了核心位置,以语言中心取代理性中心,对中国传统诗学对语言的轻慢做出了深度消解,他们以重写中国诗学为使命,力图在西方文论和中国古典文论的夹缝中探索一套独特的当代诗学话语系统,从而重建中国诗学。“所谓文学,在其本体意义上,首先是文学语言的创作,然后才可能带来其他别的什么。由于文学语言之于文学的这种本质性,形式结构的构成也就具有了本体性的意义”[4],学者李劫在《试论文学形式的本体论意味》一文中的这一言说,概括了作为最新理论形态的形式本体论。学者们在“语言系统不再是表意的媒介,而是意义和目的本身”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学者黄子平在《意思和意义》一文中对中国传统文论形态做出了尖锐的反省和批评,强化了“语言是诗的生命”,“诗到语言为止”的口号”[5]“语言不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手段,应该提到内容的高度来认识……语言不是外部的东西。它是和内容(思想)同时存在,不可剥离……语言是小说的本体,不是附加的,可有可无的”[6]。兼有作家和理论家身份的汪曾祺结合亲身经验传说布道,进一步强化了语言本体论的群体能量。而置身于这一文化哲学情境为世人广泛认可的诗学理论主角王蒙在分析“汉字性、书写性、文言性价值取向”的汉字本位和汉字多样精神文化生态的基础上,对字本位与音本位、汉字和拼音文字在抑制与宽容方言文化、思维方式及现代化等方面做出了独到阐释,提出了语言的神性、本源,语言的超验性和先验性,语言先于人生经验并限定人的思维等语言哲学见解,从而确立了其诗学语言本体论立场,进一步深化拓展了中国当代诗学语言研究,为重建中国当代诗学提供了独到的视角。

“文字可以塑造一些绝对的价值,成为人的终极目标,人的信仰,宇宙的来源和归宿”[7]122。王蒙在《汉语的功能与陷阱》关于“文字”本源性的这一论断,道出了文字的普世价值和本源意义,同时也启动了王蒙对文字本体论的思辨之舟。众所周知,虽然直到17世纪,本体论(Ontology)一词才由德国经院学者郭克兰纽提出,但作为人类文化思想重要理论支撑的本体论哲学,早在古希腊罗马时期就已成显学。时至今日,尽管人们持以永恒地围绕文字展开了生物学意义上的神经语言分析和文化考古论证,但对文字的产生本源的分析依然困难重重。文字何以产生?文字在人类认知物质层面的宇宙万物和精神层面的价值信仰的路径如何?对于这些问题,王蒙清晰地表明了立场,在他看来,文字是宇宙的本源,是人的终极目标和信仰,正是文字本体,正是文字建构了宇宙、价值、信仰的某种秩序和意义,人类才得以清晰认知世界万物和精神。

“汉字有一种追求事物最纯粹的本源的特性”[7]303。王蒙通过论述汉字的本源性来深化阐释文字本体论,而汉字的“最纯粹的本源特性”正是构建文字本体论的核心基质。这不仅是王蒙对汉字、汉语、语言的本体论思考,更是王蒙本体论诗学话语基本蕴涵。众所周知,表意性是汉字的根本特征,汉字的形态衍化是中国文化建构发展的基础。在进一步论述中,王蒙结合中国传统文化的衍化来论证汉字的本体意味。“他认为汉字的哲学、伦理、戏剧、诗、道、义等等观念,是本然、本体存在的,它衍化了社会文化中的纷繁现象,这些本体概念的具体化,构成了人类存在的价值基础和精神自由的深度,而这些字,是本位、本质、纲,其余则是派生出来的目。“如哲学里的天、地、乾、坤、有、无、阴、阳、道、理、器、一、元、真、否、泰……伦理里的仁、义、德、道、礼、和、合、诚、信、廉、耻、勇……戏曲主题则讲忠、孝、节、义,读诗(经)则讲兴、观、群、怨。然后是自然、主义、理论、原则……”[8]47有了汉字的某些观念,才衍化出多种文化现象,譬如,因为有“仁”观念,才有“仁政”现象,因为有“道”观念,才区分出王道与霸道,认知“有道”的重要性,因为有“义”观念,才有孟子“舍生取义”的主张,有了“眼”,才有“眼光”等派生义和“慧眼”等延伸义,如此等等。

王蒙从汉字与表音文字的比较中,凸显汉字本体意味。在汉字“是”和“牛”的分析中同样道出了王蒙的字本位立场。王蒙认为,汉字的本体意味较表音文字鲜明,这是汉字的特性所在。汉字“牛”是本体,是概念,“再分乳牛母牛公牛,黄牛水牛牦牛野牛,牛奶牛肉牛油牛皮牛角。”而英语里的cattle (牛)、calf(小牛)、beef(牛肉)、veal(小牛肉)则不是“牛”字本位的,不具有本体意味。而汉字“是”,在英语中也以“am”、“was”、“were”、“have been”、“hasbeen”和“used to be”等多种方式表现。他认为,在“Democracy(民主)”等外来词的汉语翻译中,人们都是按照汉字意味去理解,“望文生义”地将其理解为事事由民做主,一切归大伙。而汉词“可口可乐”比英文中的Cocacola表达的涵义还要丰富并更富创造性,“可口”的口腹之欲的满足感和“可乐”的精神愉悦性同时呈现出来,如此等等。汉字对外来词的中国化理解,丰富了语言与思想,拓展了人们的思维。学者林琴南对“逻辑”、“幽默”的分析,也表达了同样的文化立场。他认为,英文“Logic”翻译成汉词“逻辑”就具有了中国化的意味,包涵了“逻”的“铺开”和“辑”的“归纳”意义,汉词“幽默”同样如此[7]303。那么,同是文字何以有如此差别?在王蒙看来,汉字的形、音、义是统一的整体,而英文字母在一定条件下它有形有音但是没义。而更深层的原因则是表意文字与拼音文字所持的不同文化理路。按照王蒙的说法便是“汉字本位的整体主义、本质主义、概念崇拜与推演法(如从正心诚意推演到治国平天下),与西方的实证主义和实用主义,理性主义和神本或者人本主义大相径庭”[8]46。

王蒙还在对汉语文言文与汉语白话文的比较中,探究文言文的字本位意味。众所周知,文言文是汉字文化发展的特殊形态,它在构建中国文化形态、确立中国文化价值、体现人本体精神等方面具有根本作用。由于汉语特殊的造型、押韵、声音和由此构成的语义、语法等,形成了语言使用中的特殊个案,它是与人、人伦,与人的精神高度相关的。他从“高下相成,前后相随”和“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的字本位来分析汉语的本体意味。“‘高下相成,前后相随……’如果不是字本位,哪有这么说话的?这种精炼、这种美妙、这种合辙押韵!《孝经》一上来就是‘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它的合辙押韵非常整齐,非常简洁,它把人的天性中很普通的事情,就是孝敬父母,提高到治国平天下、人生观、价值观的高度,全都给概括了”[7]351。在分析汉字与中国诗词的关系时,王蒙持有同样立场。汉字的整齐性、丰富性、简练性与音乐性是汉字内生的,也是汉字本位的表现形式,形成了中国古典诗词。王蒙认为文言文里的优雅是与古人的高雅与“得气”相关,古人作文,一种得气状态形成了精神气质的高雅,这一观点得到了学者孟华的认同。“文言文是漂浮在口语之上的一种独立的精神符号世界。它是表意汉字的超语音、超方言性的产物。它代表了一种精英文化或雅文化”[7]352。而白话文运动是在西方文化“语言学转向”和中国文化的现代转型双重潮流的影响下推动的,包孕着一种新型文化形态,它的进步和民主是毋庸置疑的。但由于白话文的随意性和开放性,消解了文言文字本位立场,使文言文“神气的、优雅的、精英化的”韵味大打折扣。在这样的文化语境中,如何捍卫文言文的字本位立场?王蒙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即“继承字本位的那种神性、灵性和良好的自我感觉。”

王蒙进一步通过对汉语内部音与义的分析来强化字本体立场。字本位与音本位代表两种不同的形态,但汉语音本位是向字本位转化的。“本来应该是音本位的口语,写下来以后它往字本位上发展。”他在分析北京俗语“丫挺的”一词时,把话说得十分透彻。他认为,“丫挺的”是“丫头养的”义化的结果,本是音本位的“丫头养的”由于“头”和“养”反切,从而形成了义本位的“挺”,从而使其更具耐人寻味的意蕴。汉字对音的义化,对意义世界的构建,是汉语文化的自身规律和基本特征,是汉字的字本位的基本维度。王蒙还通过分析《红楼梦》的汉字使用来论证字本位内涵。“作为中国一位有才气的文人来说,他文学的技巧、语言的技巧用尽了。谐音、双声、叠韵、谜语、对联、双关、字谜、影射、暗示、各种文字游戏,他把汉语汉字的使用推向了极致。……离了汉字就没有《红楼梦》”[9]。在对《红楼梦》别开生面的研究中,王蒙认为曹雪芹深得汉字神韵,达到语言音义运用的最高水平,正是汉语的本体意味成就了文学巨擘曹雪芹,他充分利用汉字表意、对仗、同声等各种功能形态,将中国古典文字的音义表达推向了极致。王蒙的言说向我们一再表明:汉字本身具有的文化意义是拼音文字难以企及的,在汉字符号的排列组合中,生发出纷繁的语言现象和话语方式。学者孟华对王蒙的这一观点给予了同样理解,“汉字喜欢参与汉语意义世界的构成。这是拼音文字文化中所没有的现象。在记录语言单位的时候,汉字总喜欢自己出场,用自己的意思来解释语言。汉字这种对语言的积极参与意识确实是一种字本位性”[7]351。在他看来,汉字本身的某种意义,推动着语言意义世界的构建。

不但如此,王蒙还基于字本位思辨,以语言超验性和先验性阐释语言本体论立场。“语言和文字不但有经验性,而且有‘超验性’和‘先验性’,超出你的经验。……它们有一种超越,对人生经验的一种超越,是对人生经验的一种升华”[10]。在王蒙看来,语言是超验性和先验性的,语言先于人生经验而存在,并能提升人生经验,人生的经验是有限的,而语言在人生的经验之外,可以创造出超验的无限。因而,语言不仅催生了神学基本概念,而且超越和限定了人的思维,具有了与柏拉图“理式”性质,汉字被创造出来以后,便有自身内在规律,成为世界的本源,具有了神学观念。在汉语中,“一”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论断突出了“一”的核心要义,而且正是隐涵在“一”之中的观念形态建构了世界秩序。因而,王蒙认为汉字“一”即是一种神性观念的言说无疑是知者之言。“我们是崇尚‘一’的,从我们的古代文化中,我们认为一个人掌握‘一’就无所不通,这是带有神性的一种观念”[7]304。“神学最根本的概念是语言的产物,是一种语言”[11]247。王蒙的这番言说无疑表明了这样的立场:语言先于神学而存在,语言本身的神性建构了神学,神学的实质是语言。王蒙认为汉语中具有无限涵盖力的词语,具有‘准’或是‘亚’神学的意味。在对中国古典哲学范畴“道”的分析中,王蒙认为“道”是本体,不能具体化理解,它是不可轻译的,是不可说的。在对中国文化中“无”的分析中,同样可见王蒙汉字神性观点。“譬如说‘无’,其实我想来想去这个‘无’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你看到的摸到的都是‘有’而不是‘无’,但是看不见的摸不着的东西,就是说你经验以外的东西,语言和文字可以创造”[11]247。

事实早已表明,在宗教哲学领域,“神性”是神的本体特质和宗教信徒的精神文化体验,是人自身人性和人格神化的产物。当宗教信徒把众神中的某一神明作为主要的崇拜对象时,他们也就把某种“终极性”赋予了该神明,从而影响信众的思维方式、心理模式和价值观念。宗教哲学神性论最主要和最基本的方面就是世界本源或神的“终极性”,它们构成神性结构的基础。在中国,道教成为影响人们文化心理和生活习惯的第一大宗教,道教的神性有别于其他宗教的神性。道教的多神论与神职论、人神同质同神和互化论,建构了一个庞大的神真谱系,更具开放性特点。道家文化在本质上是一种具有东方智慧的生命哲学,其核心价值是对生命价值和意义的独特体认。“我喜欢庄子的原因是他的洒脱和语言上的造诣,包括他的那些比喻特别吸引人”[11]247。王蒙对庄子和道教文化的认同,是从认同其语言开始的。

许多年前,著名哲学家本雅明认为:“语言存在不仅和人类精神表达的所有领域共存,而且绝对性地与一切存在物共存,因为在人类的精神表达中,语言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与生俱来的。在有生命的或者无生命的自然界,没有任何事实或者事物不以某种方式参与语言,因为任何一种事物在本质上就是其思想内容的传达”[12]314。王蒙对语言神性的理解与本雅明异曲同工,“自古以来就有一种把语言神圣化尤其是把文字神圣化的这样一种倾向,世界上各个民族都在寻找一种具有神性的语言”。他以“芝麻开门”、“仓颉造字”的故事和《推背图》、《圣经》的预言来衍化语言的神性。在王蒙看来,芝麻开门是一种咒语,各民族都在寻找这样的语言。而《推背图》里面的“河出图,洛出书”,是一种神秘的语言,西方的《圣经》是一种密码,仓颉造字时“天雨粟,鬼夜哭”更是大智慧,是超人间的、超经验的。通达神性的路数无疑是体验,而走向神秘的方法只能是认知。王蒙指明了理解语言神秘的唯一理路:钻研、体会与探索。但对语言钻研、体会与探索又必须在语言的限定中进行。哲学家本雅明最懂得语言的这一悖论了:“语言既是创造性的又是完成了的创造;它是词语和名称。在上帝那里,名称是创造性的,因为它是词语;上帝的词语是认知性的,因为它是名称”[12]323。本雅明的这句话无疑旨在说明语言是先于世界存在的,上帝通过语言创造了世界,又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人,赋予人以语言能力,人通过语言来命名世界。因而上帝在语言中完成了对世界的创造,通过人完成了对世界万物的命名。对本雅明的这些言说,王蒙早已心有灵犀。“语言规定了人的思维……已有的语言已经规定了你的思维,使你的思维不能解放,不可能有别的新鲜的想法”[11]247,而持有这一观点的还有索绪尔和后结构主义哲学家罗兰·巴尔特等人。索绪尔的语言独立自足和实体意义的研究成为其“语言中心”论的重要理论支持,罗兰·巴尔特关于语言先在性符号学的论述,则成为语言本体论立场的有力佐证。在西方文化哲学界颇负盛名的本雅明、索绪尔、罗兰·巴尔特等人,对语言终极性、神性,语言中心的观点,成为我们理解王蒙的神性语言、语言超验性和先验性、语言终极性的观点提供了充分的理由,而在在中国当代诗学界,坚持语言神超验性与先验性立场,对语言展开形而上追问并透彻理解语言神性、神学和宗教蕴涵的,非王蒙莫属。

[1] 赵玫.旗手王蒙[J].文学自由谈,2003(5):67.

[2] 李家军,李御娇.故事的形而上:王蒙本体论诗学奥蕴[J].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5):85.

[3] 郭宝亮.王蒙文艺美学思想散论[J].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3):118.

[4] 李劫.试论文学形式的本体论意味[J].上海文学,1987(3): 38.

[5] 张婷婷.中国20世纪文艺学学术史[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3):259.

[6] 汪曾祺.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汪曾祺全集[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218.

[7] 王蒙.王蒙新世纪讲稿[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5.

[8] 王蒙.为了汉字文化的伟大复兴[J].汉字文化,2005(1).

[9] 王蒙.王蒙文存[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121.

[10] 王蒙.语言的功能与陷阱[J].中国海洋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6):47.

[11] 王蒙.庄子的享受[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

[12] WalterBenjami.Reflections:Aphorisms,Essays and Autobiolographical Writings,ed.[M].NewYork:peterDemetz,trans.,JePheott,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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