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成人英语课程变革的新取向

黄 骥

(海南大学 旅游学院，海南 海口570228)

作为成人教育体系中的基础课程，成人英语在多年的教学实践中虽然也力求创新，但和成人教育中的其它课程一样，由于“普教化”的模式积习日久，无论是在课程目标还是课程内容上，成人英语都没有形成自身的鲜明特色，基本上仍是以学科为中心，强调学科知识的系统与完整性，而对当代的社会生活经验关注不足，导致课程内容缺乏应有的多样性与开放性，弱化了跟时代发展的联系［1］。

为突破当前僵化的课程困局，扩大其在成人教育中的影响，成人英语必须实施积极的课程变革，着力加大课程开发力度，充分借鉴、吸收当代社会生活中与学科有关的课程资源，使成人学习者在英语学习过程中增加兴趣，学有所获。考察当前时代发展同成人英语课程的联系，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全球化以及文化多元化①文化多元化实际上包括两层涵义，既指在全球范围内，以英语为表征的国际文化与其他国家、民族的文化的多元共存与发展，也指在多民族国家内，主流的社会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的共生共荣。本文的“文化多元化”，专指第一层涵义。。这两大时代潮流深刻影响着几乎每一位成人个体的生活境遇，迫切要求成人英语课程给予深切回应，强化与此相关联的内容——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

1 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

1.1 多元识读

“多元识读(multi － literacies)”是新伦敦小组(The New London Group)于1996年提出的概念，直接反映着时代发展对当前教育以及人的文化素质所蕴含的要求，具有非常深刻的时代背景。其一，处于全球化时代，信息传媒技术的发展使得人们的交流渠道日益多样化，传统的通过文字表达意义的做法已经被一种全新的多模态(multimodal)形式所替代;也就是说，除了文字以外，图像、颜色、音响、动作等符号与方式正成为一种越来越重要的构建意义的手段，日渐深入地渗透到人们的社会生活交流之中。我们每天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信息媒介，如报纸、杂志、广告、电视、网页、彩信等，都是多模态地表达意义，使我们对某一主题或内容有更为全面直观的理解。其二，全球化的不断推进让不同民族、地域的文化越加频繁地交流碰撞，人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密集地感受到不同文化所带来的影响与触动，由此引发人们必须用平等、宽容的态度对待来自异域的语言与文化差异，从而具有容纳全球的心胸和视野。以现实生活中的情形来说，最明显的即是有越来越多的英文语汇正进入到我们日常的中文社交语境中，使我们的语言表达趋于“洋化”，如时下常见于各种媒体的PM2.5、CPI 等。

基于以上的时代背景，多元识读也就相应地包括了两方面的含义［2］:一是技术识读，即多模态识读，指当事者在不同信息环境中学习、工作并构建意义的能力，其中的一个重要衡量标准是当事者对新类型的多模态电子技术能否熟悉运用;二是文化识读，指当事者理解、尊重不同文化的差异，具备一定的外语(包括各种语言变体)阅读与沟通能力。

1.2 国际理解教育

国际理解教育(education for international understanding)是联合国在多个文件中倡导开展的重要教育议题，具有非常丰富的内涵。其实质是在教育中贯穿多元主义价值观，培养具有多元主义价值观的公民，从而加深其对不同国家、民族和文化的理解，尊重彼此之间的差异，并发展出同他者进行平等交流与合作的能力。

毫无疑问，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均是全球化和文化多元化不断发展的催生物。二者在概念界定上内容或有不同，但其内蕴很大程度上是相通的，不但都具有相当的“涉外性”，而且宣示了在全球化及文化多元化的时代背景下，为了更好地生存和发展，人们必须要“学会认知”“学会共同生活”，也就是说，每一个人都要懂得人类社会生活中的多样性与差异性，具备良好的反思与发现能力，善于与人合作和共处——这是一项终生的任务，既是普通教育的一部分，也更是成人教育及继续教育的一部分。

2 成人英语课程变革

在成人教育中遂行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关键的是选择一定的课程载体，并依据相关要求实施积极的课程变革。从当前成人教育的课程体系来看，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的“涉外性”使成人英语占据了先天的学科优势，非常有利于它们在既有的课程框架内的有效推行。为更好把握成人英语课程的变革取向，有必要首先廓清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跟英语教学的内在关联性。

2.1 多元识读与英语教学

“多元识读”概念的一个来源即是为了应对以英语为表征的国际文化的多元化发展。作为当代的国际性语言，英语早已不再是维多利亚时代下的标准女王式英语，而是通行于各地区、各民族之间的交际性语言，并因此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地方性英语”，以适应于不同文化和社会环境下的语言交流。由于不同地方的英语存在诸如发音、习惯用语和文化风格等差异，并且这些差异又随着信息传媒技术的飞跃进步在世界各地快速传播，导致当代的英语使用者和学习者在掌握基本的英语语言规则之外，还必须要学会识别不同地方和文化背景下的英语变体，从而具备在多模态的信息环境下阅读、交流和创新的能力。针对这样的变化，现今的英语教学非常强调“超文本化”，即在教学实践中积极推进基于计算机与电子网络的英语教学模式，以培养学生的多元识读能力，增强他们在全球化中的竞争力。简而言之，多元识读根植于以英语为表征的国际文化的发展，是当前英语教学着重倡导的行动方向。

2.2 国际理解教育与英语教学

从国际理解教育被确立为重要的教育议题之日起，外语学科就被赋予了承载国际理解教育的重任。由于外语学科具有让人们更易于接触异域语言与文化的特质，因此学习外语很多情况下不只是为了掌握一种语言工具，更主要的是为了深度了解和体认其他文化，为建立不同社区、国家之间的相互理解奠定基础。对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经出台过专门的指导手册(Classen － Bauer，1989)，阐明在外语教学中开展国际理解教育的重要性及途径。对于被当今大多数国家和地区视为第一外语的英语来说，其国际通用语言的地位以及本身所载荷的厚重的社会文化内涵，使英语成为了非英语国家和地区开展国际理解教育的重要课程。在当今的主流英语教学中，工具性与人文性并重，其教育目标非常强调要着力培养学习者的跨文化交际意识与世界公民意识，努力把全球化的视角融入到具体的课堂教学中［3］，使学习者触及更广阔的国际社会以及重大的全球性议题，从而提升他们的知识视野与国际理解力。

2.3 成人英语课程变革的动因及取向

一是变革的动因。所谓课程变革，系指凡课程及相应的教学在有意识的教育安排下所发生的一切变化，既包括单一学科的变化(如语文学科教学内容的改变)，也包括综合性的课程变化(如对某一年龄阶段的学生实施的综合性课程改革)，乃至学校体制的变化和课程的全面修正［4］。课程变革一般都具有主动性、计划性的特征，并且总是受到不同动因的推动。以成人英语课程来说，由于受到内外两方面因素的影响，使得成人英语课程的变革显得尤为必要和迫切。第一，全球化及文化多元化的快速发展亟须成人教育，尤其是与之相关的成人英语课程做出切实的回应。全球化及文化多元化是当代势不可挡的两股潮流，影响遍及世界几乎每一个角落。全球化令不同地区、国家正日趋紧密地联结在一起，而文化多元化则展现出不同文化之间愈加频繁的接触与碰撞。英语作为国际性的通用语言以及接触异域文化的高效媒介，其发挥的作用比以往更加凸显。从当前的研究来看，有研究者［5］不同程度地谈及了全球化及文化多元化对成人教育所构成的影响，但在如何有效应对的途径上成人教育学界似乎仍缺乏实质性的探讨，没有指明“涉外性”强烈的英语课程完全可以在成人教育有效应对全球化及文化多元化方面发挥卓著的独特作用。第二，过于强调学科式的语言工具性训练阻抑了成人英语的教学效果，成人英语课程的功效没有得到应有的发挥。因长期受普教大学英语的影响，成人英语也一直强调英语的交际性功能，非常重视传统学科式的“听、说、读、写、译”的训练，旨在发展成人学习者的语言交际能力。然而，根据多年来成人英语学习者的学习表现来看，囿于成人学习者自身英语基础的薄弱和缺乏持久稳定的学习环境，成人学习者在英语的习得上效果极其有限，往往更多的是在原有的知识框架内徘徊，加之课程内容通常都脱离现实的社会生活，使得成人学习者普遍感觉英语课单调乏味，视之为畏途。缘于这样的尴尬现实，作为基础课程的成人英语在给予成人学习者更富有效能的学习方面并没有发挥预期的显著作用。上述情况表明，成人英语课程亟待深刻变革，通过结构性的转变以赋予成人英语崭新的课程元素，从而一方面强化课程内容与当代社会生活的联系，改善成人学习者的学习效果;另一方面又能够有效应对全球化及文化多元化对成人教育所带来的影响，彰显其在成人教育中的地位与作用。

二是变革的取向。通常情况下，课程的变革牵涉到诸多的课程要素。成人英语课程的变革要取得预期的效果，就必须结合具体的实践情境在课程目标、内容、方法、组织模式等各方面进行不同程度的调整和变动，以促进教师与学生的持续成长。就当下的情势而言，为稳步推进整个课程变革，首要的是要深化对成人英语课程价值观的认识，明确课程的目标定位。从更好地发挥英语对成人学习者的教育功能出发，成人英语课程目标的焦点不在于英语这门学科能够使成人学习者习得多少语言，具备怎样的外语表达与交流能力，而在于多大程度上能够增进成人学习者对世界的了解以及丰富他们的人生体验。由此，成人英语必须摒弃以往过于强调语言工具功能的做法，注重发挥语言的文化认知功能。从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跟英语教学的内在关联性来看，在成人英语课程变革过程中强化有关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的课程内容，不仅有利于推动成人英语施行从侧重语言技能培养到以传授语言文化知识为主的功能转变，更重要的是可以大大扩充成人英语应对全球化及文化多元化的课程能量。

3 成人英语课程变革应注意的问题

审视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在成人英语课程中的推行过程，有必要把握好以下几方面的问题。

一是内容与难度。既然是在成人英语课程的框架内推行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那么向成人学习者提供适合他们英语水平与需求的知识内容则是确保他们良好学习效果的一个重要因素。为此，面向成人学习者的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的课程内容一定要紧贴成人学习者的英语“最近发展区”，以有助于他们对知识的理解与吸收。以多元识读来说，鉴于成人学习者的英语基础比较薄弱的客观存在，多元识读的相关内容就不宜选择难度较大的英文语篇，而应以简单的英文句子或语汇为主要内容，并配以多模态的课件设计给予诠释，以利于成人学习者达成意义的构建。再如对国际理解教育的开展，为便于成人学习者克服阅读中的语言障碍，完全可以根据成人学习者母语好、理解力强的特点，实行基于母语之上的“泛英语”阅读模式［6］，从而增强他们获取信息的能力，拓宽知识视野。除此而外，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在内容上很多时候可以彼此融合，相得益彰，对课程变革的实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二是教师角色。对于成功的课程变革来说，教师的角色至关重要。以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为变革取向的成人英语课程尤为需要教师发挥作为课程创生者的角色。从上文对成人英语课程变革的取向的论述来看，有关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的课程内容的取得有赖于教师自身对课程资源开发的力度，这就决定了教师在成人英语课程变革中的知识资源者地位。因而，教师必须对成人英语课程的变革有深刻的理解，积极发挥资源者的主动性、创造性，通过对各种资料信息的广泛涉猎和悉心整理，将之转化为适用的课程内容。其次，教师作为“教学层次的课程”的实际运作者，对成人学习者的学习还起着促进者与启迪者的作用。在开展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的过程中，教师有必要加强基于教师和学习者“双主体”地位之上的平等交流与互动，进而唤起成人学习者的求知欲望，使学习成为成人学习者增加自我体验的意义生成过程。

三是教学支持系统。按照美国课程理论学家施瓦布(J.J.Schhwab)的观点，课程是由教师、学生、教材与环境四要素构成的一个动态整体。其中的“环境”，从课程的微观层面理解，其功能在实际的教育情境中相当于我们常说的“教学支持系统”。它对课程的成功实施起着巨大的建设性作用。在成人英语中推行以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为取向的课程变革，其实施的效果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否得到教学支持系统的有力配合。最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的多模态展示必须依靠多媒体等电子设备的支持，才有可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四是教学评价。在一定程度上，课程实施即是教学展开的过程。因而，作为教学有机组成部分的教学评价，也是构成课程实施的重要方面。教学评价的目的在于对教学活动完成的程度或达成的效果予以描述与反馈，从而发现问题并对教学方案或方法加以改进。教学评价涉及教学活动的不同方面，形式也多种多样。对成人英语的教学评价究竟采取何种方式影响着相关教学活动的有效进行。察看成人学习者的英语学习状况，比较理想的评价方式是:一方面放宽教学评价的范围与尺度，容许成人学习者有宽松的课内课外空间来自主学习;另一方面又可以对成人学习者的英语学习效果做出合理的评价。依据这样的标准，采用期末成绩测试的传统方式不失为一种稳妥的做法。为贴切地反映出成人学习者的英语学习效果，特别是对多元识读与国际理解教育的认知程度，测试的题型必须要具有良好的效度，着重考察成人学习者对有关知识的理解与判断能力。

［1］韩钟文.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几个问题［J］.教育研究，2006(10):41 －43.

［2］胡壮麟.社会符号学研究中的多模态化［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7(1):2 －10.

［3］余卫华.国际化、全球化与外语教育［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2(5):145 －147.

［4］张 华.课程与教学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

［5］高志敏.成人教育研究的反思与前瞻［J］.教育研究，2006(9):60 －65.

［6］黄 骥，李华闽.在成人“泛英语”阅读中推进国际理解教育［J］.湖北函授大学学报，2011(10):12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