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之现实路径

林炜

(集美大学诚毅学院 管理系，福建 厦门 361021)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P57)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科学内涵，应该从改变世界的方法论层面来理解和把握，在理念上增强理论与实践的自觉性。“理论可以通过给行为指明方向来影响历史活动的联系……理论一方面研究社会实践(社会实践作为社会的综合，使认识有了可能)；另一方面，又研究政治实践。”[2](P2)“马克思主义哲学要真正发挥作用，就必须由少数人的哲学变为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武器。”[3](P41)

一、态度：亲和大众

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是辩证唯物主义的理论诉求。“马克思主义哲学只有在‘用’中才表明它是‘有用’的。割断马克思主义哲学与群众的联系，把它从实际活动和科研活动中排挤出去，就是把它变为无用之物，最多是一种‘偶像’。”[3](P41)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人民群众的现实诉求联系在一起，不仅是马克思哲学的理论诉求，也是检验我们的工作是否走进人民群众的关键所在。它要求我们将高深的理论通俗化，在态度上做到亲和大众，使其成为与民众血肉相连的精神共同体。毛泽东同志很早就强调指出，“大众化”就是我们的“思想感情”要和“大众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4](P851)并使其真正成为与人民大众的心灵世界毫无隔阂的精神存在。

从理论层面来说，哲学的大众化，需要在理论工作中扬弃狭隘的主体性，追求公共性的复归。要实现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不是依靠“头脑的激情，而是激情的头脑”[5](P11)。马克思主义哲学和人民大众一样，只有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6](P4)，才能成为现实的力量。马克思主义哲学之所以能够在理论内容和概念形态上为大众所接受，关键在于它能够抛弃狭隘的主观性，追求用典型检验道理，用事实诠证道理，用数字确证道理的方式，努力按照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中的群众路线模式，自我完善。因此，为了使大众能听得进去这些道理，并理解明白这些理论，就需要从“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5](P46)的角度出发，不断提升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理论深度。毛泽东同志强调指出：“共产党不靠吓人吃饭，而是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吃饭，靠实事求是吃饭，靠科学吃饭。”[4](P836)邓小平同志也说道：“世界上赞成马克思主义的人会多起来的，因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7](P382)我党两代领导人都从革命实践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出发，强调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现实意义。要将其上升为理论总结，就需要我们在当前的马克思主义及其哲学理论大众化的过程中，彻底摒弃以往的学院气，要求理论教育者必须与受教育者保持心理上的平等，努力开创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学风上平易近人，理论宣传上通俗易懂的良好局面。

二、形式：适合大众

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大众化，不仅要在态度上做到亲和大众，也需要在形式上适合大众。这是因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性，决定了它必须面对实际，走理论联系实际的道路”[3](P1)。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走向大众化的进程中，应该使其理论以社会大众喜闻乐见的方式传播开来，并以适当的理论形式，面向大众，面向实际。这是因为，我们的历史，不是专属于理论工作者的历史，而是全体人民的历史。“人们创造历史，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继承下来的条件下创造。”[6](P86～87)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大众化，是在理论层面的历史创造和历史实践，是一种共时态/历时态层面的文化符号和价值观念。它继承了前人在革命实践和理论探索中所获得的经验和体会，要求马克思主义哲学能够尊重客观规律，针对人民群众的现实诉求完善自身。

能否将深奥的理论以通俗化的方式表达出来，是检验马克思主义哲学能否实现大众化的重要前提。所谓通俗化的判断标准有二。第一，通俗而不媚俗。只有将抽象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用人民大众能够理解接受的方式表达出来，马克思主义哲学方能真正入民众之眼，进民众之耳，驻民众之心；马克思主义哲学也才能从理性致思的学术讲坛，进入百姓生活之中。邓小平指出，学马列理论要抓大放小，善于从实践中总结经验，但不能为了达到理论的通俗，刻意追求语言表达和表现形式的媚俗化，必须始终坚持贯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性品格。第二，通俗必须从朴实着手，将马克思主义哲学抽象化的理论表述，转化为通俗化的语言。其旨趣是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内核，通约化为普通大众易于接受的常识。“马克思主义是很朴实的东西，很朴实的道理。”[7](P382)朴实是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出发点。在此过程中，我们务必做到两点。其一，凸显针对性。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大众化，不能希冀以理论宣传形式赢得大众，必须彰显人民大众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认可。其二，以生动的方式展现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不是抽象的个体，也不是用来灌输概念的容器，而是在市民社会中“有生命的、从事实际活动的个人”[8](P11)，因此，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过程中，必须使其理论本身朝着形象化、生动化的方向转型。

三、内容：源自大众

“没有前人或今人、中国人或外国人的实践经验，怎么能概括、提出新的理论？”[9](P57)亦如尤尔根·哈贝马斯所言：“理论随着对自身形成过程中联系的反思，和对它所预期的运用过程中联系的反思，把自己理解成它所分析的那种社会生活的联系的一种必要的催化要素。”[2](P1)人民群众直接提供的智慧和思想多为感性经验，需要将其提炼升华为理论认知。寓居于具体物质生活此岸世界和文化交往实践中的人民群众，并不具备专门从事理论工作的自觉性和深度，这是因为他们并不是抽象的政治或哲学概念，而是“具有感性的、单个的、直接存在的人”[5](P46)。

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必须尊重人民群众的原创，并努力将其纳入到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化的实践建设体系中。邓小平同志明确指出：“改革开放中许许多多的东西……绝不是一个人脑筋就可以钻出什么新东西来。”[10](P153)理论形成的过程，亦是群众智慧、集体智慧经由社会实践的多次勘检、验证，而逐步上升为理论指导的过程 。“农村改革中的好多东西，都是基层创造出来，我们把它拿来加工提高作为全国的指导。”[7](P382)在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改革是大家的主意，人民的要求”[7](P118)。可见，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道路是漫长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大众化的过程中，需要不断地从广大民众创造历史的活动中，吸取思想营养。因此，党和政府必须高度重视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化的主体建设，并在改革开放新时期的历史实践中，不断将其予以完善。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又对全党同志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原理和科学精神，善于把握客观情况的变化，善于总结人民群众在实践中创造的新鲜经验，不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11](P283)

四、本质：服务大众

任何形式的理论，都必须落实到社会实践中才有现实意义，而以解放全人类为终极目标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更需要凸显它的本质——服务大众。这是因为，“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9](P314)，理论只有与社会实践相结合，满足人民群众的现实诉求，才能拥有永恒的生命力。理论服务于大众，是理论大众化最关键最核心的问题。

在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同志开拓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新境界。邓小平同志始终坚持“三个有利于”标准。其理论基质，架构在为民用权、为民系情、为民谋利的历史高度上。他始终把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我们党和国家一切工作的最高标准，并着力使改革和发展成果由全体人民共享。在新的历史时期，“我国发展进入新阶段，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12](P7)。在实现中国梦的征程中，习近平同志高瞻远瞩地指出：“中国梦是民族的梦，也是每个中国人的梦。只要我们紧密团结，万众一心，为实现共同梦想而奋斗，……我们每个人为实现自己梦想的努力就拥有广阔的空间。”[13]他们正是站在全局的高度，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社会实际相结合，谱写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新篇章，使深奥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真正成为能够指导人们生产实践的理论工具。

“社会主义变为科学，就必须首先把它置于现实的基础上。”[14](P1)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足的现实基础，就是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这也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方向标。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大众化，关涉到社会发展中的诸多实际问题。邓小平同志早就指出：“空讲社会主义不行，人民不相信。”[9]换言之，要真正发挥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价值标尺、学理范导和理论指向作用，凸显马克思主义及其哲学的理论武装性和现实观照性，就要求我们在推进马克思主义及其哲学中国化的历史际遇下，“必须同党带领人民进行的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动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同推进改革发展稳定各项工作的实际紧密结合起来，同党员、干部改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实际紧密结合起来，坚持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努力做到学以致用、用以促学、学用相长。”[15]

马克思主义哲学从其诞生之日起，已走过了近两百的风雨历程。在其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建者、建设者，根据社会发展的现实诉求，不断充实丰富了其理论内涵。事实上，这就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走向人民大众，走向社会实践的演进过程。回首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的发展过程，我们能梳理出其清晰明确的历史脉络。在20世纪初，以李大钊、陈独秀为代表的中国革命的先驱者，以其深厚的学养和对中国国情的准确把握，将马克思主义哲学译介到中国，使其成为指引中国革命发展方向的明灯。在革命战争年代，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党中央领导集体，从中国革命实际出发，将马克思理论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创造性地提出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农村包围城市”等口号。进入到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国家政治中心从阶级斗争转向经济建设，邓小平同志开创性地提出了“摸着石头过河”、“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等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历史，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不断中国化、大众化的理论发展史。因此，要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我们理所当然地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大众化道路。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德)尤尔根·哈贝马斯.理论与实践[M].郭官义，李黎，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

[3]陈先达.处在夹缝中的哲学[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4]毛泽东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邓小平文选(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8]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节选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9]邓小平文选(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1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

[11]江泽民文选(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12]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13]习近平.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3-03-18(1).

[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15]认真学习贯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不动摇[N].人民日报，1998-09-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