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概念整合理论来看“临时工”新创意义的生成

邱艳萍

(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四川成都610041)

从概念整合理论来看“临时工”新创意义的生成

邱艳萍

(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四川成都610041)

“临时工”本是表示人的职业身份的词，被很多领域使用后成为一个新词——“替罪羊”的代名词。认知语言学中的概念整合理论，可以用来解析这一新词的意义是如何生成的。

概念整合;临时工;替罪羊

一 概念整合理论及其认知原理

近几年，国内陆续出现了一系列介绍概念整合理论的文章。不少研究者把该理论和汉语的研究相结合取得了新的研究成果，比如武仲波的《概念整合理论与汉语俗语的意义构建》和《概念整合理论对熟语隐喻意义理解的阐释力》，焦明环的硕士论文《概念整合视角下对中国古典诗词中山水意象的阐释》，田臻的硕士论文《汉语复合词的概念整合理论审视》，付平平的《概念整合理论对汉语谚语的解读》等等。这些汉语中的常见问题重新在概念整合理论中找到问题的生长点并进行了合理的阐释。可见概念整合是继概念隐喻后在认知语言学上又一个具有独特视角和解释力的新的认识人类语言的科学方法和途径。

概念整合概念的创始人是美国认知语言学Fauconnier，之后大批学者纷纷撰文支持这一观点。概念整合理论提出的主要目的就是试图揭示“言语意义在线构建(on-line construction)背后的那座认知冰山”。概念的理论基础是概念隐喻理论，更具体地说是在概念隐喻理论基础上形成的“心理空间理论”的延续和发展。什么是心理空间?“心理空间是人们在进行思考、交谈时为了达到局部理解与行动之目的而构建的小概念包(conceptual packet)。”［1］在心理空间里人们的思维可以“建立起一系列的概念，如时间、信念、愿望、可能性、虚拟(counterfactual)、位置、现实等。”［2］这些概念是一个个独立的、虚拟的小空间。概念整合理论，就是人们运用大脑的思维和认知能力，有选择从不同认知领域的两个输入空间中提取其部分意义整合起来进而组织成一个新的结构和概念的一系列认知活动。

概念整合理论认为，在概念整合的过程中一般有四个心理空间在起作用，它们是:两个输入空间(input I，input II)，第三空间即类属空间(generic space)，第四空间即复合空间(blend)。“第三空间是包含两个输入空间的共有的结构以及抽象信息的大空间，并决定了跨空间映射的核心内容。而这两个输入心理空间，要通过跨空间的匹配并有选择地投射到第四个空间，即复合空间。复合空间的形成是从两个输入空间中提取部分结构，形成一个层创结构(the emergent structure)。这样，这四个空间通过投射链一环扣一环彼此连接起来，构成一个完整的概念整合网”。［3］

概念整合的网状链接形式是不可见的。四个空间都在我们的网状思维和认知能力中无形存在着。不可见并不能视为不存在，认知语言学认为正是人类的特有思维特质决定着我们可以把认知的过程以四个空间的虚拟形式表达出思维的结果。把概念整合理论引入汉语的研究，确实为现代汉语研究带来了全新的体验和方法，在对现代汉语的具体问题的解释上有了新颖的阐释视角，为认知语言学的优势之所在提供了有力的证明。

二 概念整合理论对现代汉语新的意义生成的解释力——以“临时工”为例

(一)“临时工”一词产生的社会语境

吕叔湘先生早在《语文常谈》里就已指出:“语言的表达意义，一部分是显示，一部分是暗示，有点像打仗，占据一点，控制一片。”［4］从这一点看来，既点明了汉语从外在形式上看是简约的，同时也意味着在简单形式背后要注意理解潜藏的复杂的意义。下文我们从概念整合理论的角度对现代汉语中的一个中性词“临时工”进行分析，由认知语言学的角度，理解“临时工”的基本意义是如何衍生出“替罪羊”这一新涵义的。

古汉语中有“更夫”或者“更人”的叫法，意思是“旧时打更巡夜的人”。至今在粤语方言词中还依然保留着“抄更”一词，该词是由“更夫”“更人”的意义引用而来的。“抄更”是指“早上正职，晚上兼职的人”。现代汉语已经不用粤语词“抄更”或“更人”一词了，而出现了与之意义相近的“临时工”的称呼。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石秀印表示，“临时工”曾是我国计划经济体制下，区别于当时的长期固定工而言的一种用工形式，一般是指企事业单位临时聘用的短期工人，也包含事业单位、国有企业里的非在编人员。

自1995年1月1日起施行《劳动法》后，“临时工”一词本来应该逐渐淡出，不再使用的。但是在实际生活中，甚至在此后相当长的时间里，“临时工”的用工形式存在，“临时工”一词就仍然合理地存在。今天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个“临时工”的时代，到处都是“临时工”。

《现代汉语词典》中并没有收入“临时工”一词。据百度百科的解释:①临时招聘的工人，与正式工相对;②临时工就是暂时在单位工作的人员，临时工指单位使用期限不超过一年的临时性、季节性用工。

从上述定义可以看出其清晰的关键义项:①临时招聘的，与正式工相对;②工作任务需要而临时招收、有使用期限。

我们无意关注社会学意义上临时工的生存状态，而主要讨论的是目前流行于网络上的临时工的新增的一个义项义，我们暂且称之为“临时工”的第三个义项:③在中国，又可理解为专门被官方或企业对每次事故用于顶罪的员工统称，被网友调侃为“万能的替罪羊”。

伴随着中国在经济上的快速发展，企业在生产过程中为节约人力和资源成本，需要招聘大量的临时性、季节性岗位的“临时工”(或称短工)，这些工人劳动力廉价(工资低、无升职、无年假和奖金)，辞退方便。因此不仅在工期紧的企业，而且在某些长期需要的岗位上也仍然选择使用大量的临时工。

例如:

1．招聘国庆临时工。(《人力资源报》，2009年11月5日)

2．成都哪里可以打临时工?(《人力资源报》，2007年06月22日)

3．都是临时工惹的祸?

4．工程院院士曝铁路停工逾1万公里临时工7个月未领工资。(谢雪琳《第一财经日报》，2011年10月18日)

5．晚清军队:陕西千里有营无兵看城门雇临时工。(《文汇读书周报》，2010年3月26)

例1-5里的临时工都是基本义，这样的例子还很多，因为不是本文重点，故不一一列举。

下面的例子:

6．姚明连说八场自称临时工，表扬男篮已认识到困难。(《华西都市报》，2011年09月15日)

7．这位旅行社高管说，大部分导游为“临时工”。(郭超《新京报》，2011年10月10日)

8．“临时工”撑着中国的半边天，耐力有多久? (网易论坛，2011年10月9日)

例6是说姚明虽然来到了赛场，但他不是以球员的身份，而是作为央视特约解说员的身份，以另一种方式和男篮队员们并肩作战。在此语境中，“临时工”是“非正式上场的球员”的意思。

例7高管要表达的意思是，因为现在市场竞争很大，北京的旅行社为节省成本，不再请长期的导游，导游面临四处流动的状态，也不会在哪一家保有固定的底薪、保险等待遇。此例句中的“临时工”可以理解为导游的工作、收入和保障都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这个基本义在一定的语境下和新出现的网络新义有部分重合之处。

例8中可以理解临时工的重要性，是符合事实的基本义，也可以另作它解。其意义也是动态的。

6-8例，“临时工”的基本义已经开始在一定的话语条件下，衍生出新的意义。

9．陕西交警持砍刀执法，交警队称其系已辞退协管员。(《法制日报》，2010年07月8日)

10．上海静安区一正在进行外立面墙壁施工的20多层住宅脚手架突发大火。大火已致58人遇难，70余人受伤。大火发生后不到24小时，上海警方公开了事故初步原因:由无证电焊工违章操作引起。4名相关责任人已被刑拘。(《南方周末》，2010年12月2日)

11．深圳回应299名公务员申请买保障房:都是临时工。(《广州日报》，2010年4月12日)

12．今年9月，江西修水一位户籍女警因不满前来上户人员的问询，没来由地发飙耍横，并且还动手殴打市民。事后，派出所对外宣称，该女警是临时工。(网易论坛，2011年10月9日)

13．云南民族大学的后勤工作人员充当皮条客拉拢女学生卖淫，被警方查实后，校领导称这位皮条客是“临时工”。(新华网重庆频道综合，2011年11月22日)

14．江西多个政府部门工作人员上班时间聚众玩牌赌博被记者现场捕捉，后经领导澄清，这些人都是“临时工”。(《环球网》，2011年10月9日)

15．今年8月，温州红十字会被审计发现有800万余元的善物遗失不见，再经领导证明，也是临时雇用的出纳干的。(新华网，2011年11月22日)

16．更叫人啼笑皆非的是，政府部门宣称加冕倪萍等名人为“中华脊梁”的文告，居然是一位临时工伪造的。(网易论坛，2011年10月9日)

以上例句源自百度由网友整理的2011年“临时工事件大盘点”。事件涉及面非常宽泛，涉事“临时工”更是遍及各行各业。9-16句中的“临时工”似乎另有所指，话中有话。

那么，“临时工”的隐含的意义是如何转换为人们真正想要表达的“替罪羊”的意义的?“替罪羊”的意义是怎么经过人们思维运作推理、合成而来的?“替罪羊”的意义与“临时工”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概念合成理论可以对此做出合理的解释。

(二)“临时工”新创意义生成的理论依据

首先，从语言习惯来说，我们在用到“临时工”这个复合词时，应该有一个与之相对应的词才能做到对称、自然，合乎语义表达需要。人们常常把“临时工”和“正式工”作对比使用。在这组词中，“临时”是和“正式”相对的。在人们的认知心理中，正式、长久、稳定等都是积极的词汇，如“正式工”、“永久居留证”、“长长久久”、“安居乐业”等词语中可窥见一斑。人们多用这些词汇表达褒义。而与之对立的如“临时、临工、零工、短时、临时演员、临时身份证、临时教师”等都给人不稳定、非正式的、流动性大的认知心理，因此使用起来多表达中性或贬义色彩。临时工没有固定单位、流动性大、工作的不稳定、待遇的低下等等概念，在人们思维的“范畴归类”的促成作用下，相应地把临时工的语素意义理解为消极意义一类。这种认知心理不仅是人类认知的普遍性的表现，而且在汉语中，跟汉民族崇尚长久、自足、稳定的社会文化认知心理有关。

其次，世界上的人群，不论是个体或者集体，也不论是物体或者事件，全都有固定的身份(identity)。因此，人、事、物的存在要依靠其身份来证明。在社会关系中，身份关系是不可缺少的关系。常言所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依据就在此。人存在于社会中往往是按照身份来定的。身份的背后是身份概念在起支配作用。语言学中的“身份”概念是社会属性。“临时工”和“正式工”的身份都是“工人”，有相同的社会属性，他们之间是在线同类身份的连通的关系。

身份概念的属性相同处于同一个认知域中，那么在概念整合时很容易理解。而且越是具有象似性、类推性身份的连通在概念整合中越是很清晰的。但是，概念整合并不都是同域身份概念的连通整合，既有跨域的，也有跨空间的身份概念连通整合。

例如:“58岁”、“教师”、“老张”、“祖父”每个词语表达的是不同域空间的概念。有年龄域、职业域、朋友域、家庭辈分域，我们之所以可以把“58岁、教师、老张、祖父”不同域的词语理解成指同一个人:“58岁的老张是一位教师，也是祖父”，是因为不同域之间内在的身份相同，都指向“人”这个身份，这样就可以被身份连接(identity connector)跨空间连通起来。跨域的身份连通是一种条件连通，跨域的身份概念的连通是复杂的。由于身份连通并不是一对一的跨域输入，在网络中，一个输入空间的输入概念在另一个空间要有呼应物，呼应物与前一个输入概念保持着身份概念的连通性，第二个输入空间是第一个输入空间中身份的呼应物，这是一种典型的身份连通。我们用王正元在他的《概念整合理论及其应用研究》中，借用福柯尼耶(Fauconnier，2002)曾经的举例来说明:

17．In France，the president is elected for a term of seven years，while in the US he is elected for a term of four years．

这里有两个空间，一个是法国，另一个是美国，两个空间角色都是“president”，句中用了“he”，这中间是身份的连通性将“president”和“he”连接起来。其实，在两个不同的空间里，两个“president”肯定是不同的，但身份连通可以出现在不具体的成员之间:在一个“leader”的空间和另一个“reader”空间之间，一个原因空间和另一个原因空间之间。

第三，基于以上概念整合的理论基础，“临时工”和“替罪羊”是两个不同的空间，一个是人类空间，一个是动物空间。从“人类空间”到另一个空间，即源域——到目标意象图式的获得过程中，以身份性或类推性关系实现跨空间(域)的连通，在跨空间连通时，意象图式在人的心智空间以一种动态方式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更具体地分析，当我们听到“临时工”一词，从“人类”的空间出发，通过象似类推、身份类推，就得到和“临时工”相关的相似性的想象产品。如:工作环境、工种不好、短期、工资低、无升职、辞退方便、流动性大……以及隐形关系有:领导和工人、雇佣关系、上下级关系、职责关系、劳资关系、权利义务关系等，甚至想到弱小、可怜、不被重视、甚至任人摆布等等。这些概念意义都是基于已知的“临时工”的意象图式来激活我们的大脑存在的知识，虽然此激活我们看不见但确实是存在的，是以映射的方式来实现的。

临时工和替罪羊之间本来是毫无关联，网络上却赋予“临时工”是“替罪羊”之意。那么，动物“替罪羊”又是如何和人类搭上关系的呢?“替罪羊”是个外来词。英语里专门有“scapegoat”。如果从认知语义学的角度看，认知语义学认为不能用真值条件来解释语义(“替罪羊”一词如果从真值条件来理解语义，也只能理解为“一种动物”)，也反对用成分分析法来认识语义。语义是与人类的知识密切相关，应该用百科式语义分析方法。Langacker(1987)就认为:“语义不等于真值条件，但等于认知的操作。”在认知语义学看来，解释语义不能仅在语言系统内部组合和聚合关系中进行，只有在认知中才能被完全理解，要从语言使用者的认知结构、背景知识、社会文化等多角度描写。

概念整合理论十分重视人的认知能力和基于已经具有的社会文化知识。我们知道:“替罪羊”的概念源自宗教(源自古犹太教)，指“代人受过者”，世界各地都惯于用“替罪羊”一词比喻代人受过的人。透过“羊”这个语素，在人们思维“概念库”的作用下，将“温顺、软弱、老实、任人宰割”等意象图式激发出来。再和语义透明词“替罪”结合起来使用后，用来表示弱者和承担罪责和痛苦的人，符合汉名族的造词心理和中西方文化的习惯。虽然欧洲人说“狮子是森林之王”。中国人说“老虎是百兽之王”。但是东西方人都用家禽比喻“不重要，可以牺牲的”，相应地出现了“温顺得像头绵羊(猫)”的表达等等。由此从人的认知心理和思维来看，概念隐喻是没有民族性的，是人类认识事物的基本思维方法。

沈家煊(2006)提出“糅合型整合”，就是把两个相似而不相关的概念整合，糅合整合的基础是象似性，由象似性将两个不相关的概念域中的象似性成员的性质整合在一起而产生新概念意义。糅合型整合具有隐喻结构。

因此，“临时工”和“替罪羊”这两个空间域，一个空间域是“人类”——“临时工”，另一个空间域是“动物”——“替罪羊”，两者之间相似之处是“没有地位、弱者、任人处置”，但不相关，临时工是人，而替罪羊是动物。之所以把“临时工”和“替罪羊”两个不相关的概念范畴相关联在一起，就是基于对象似性的成员性质进行比较整合，产生新创意义:“临时工像替罪羊一样，承担全部罪过。”“替罪羊”这一动物概念空间中的属性，激活我们对相似却不相关的另一个概念域成员性质整合在一起而产生新概念意义。“临时工”与“替罪羊”两个概念属性范畴中同质核心都是属性关联的成员。由源域——身份领域(临时工，人)和目标域——(动物)“替罪羊”，“构成两个输入空间，形成跨空间映射，即两空间之间的对应成分存在部分映射关系”［5］。源域中的“临时工”含有的性质和目标域“替罪羊”含有的性质一起投射到合成空间，最后形成了新的意义:“临时工是可以任人主宰，承担过错的人”。一个新的话语意义“临时工是替罪羊”就产生了。该句子既包含了“临时工”一词的基本语义特性，又具有“替罪羊”的部分语义特性。在此基础上，认知模式将兼有两个组合结构关联或者相似的部分完善，并不断扩展形成一个高度抽象的复合空间。

透过复合空间或者结构，我们可以挖掘语言形式背后的意义或者概念。此外，我们还可以根据复合空间的层创逻辑来对这一概念进行完善、扩展。在思维的扩展中把具有类似的社会地位不高、报酬低、弱势群体的人都称之为“替罪羊”。从概念整合理论的角度来看“临时工”一词，它已不再等同于原来的“临时性或季节性工作任务需要而临时招收、规定使用期限(不超过一年)的非在册职工”的意义了。“临时工”在社会事件频发，莫名其妙被媒体和大众频繁消费使用后，在社会大众认知心理的解读的基础上、经过概念合成和层创结构之后，意义已经转变为“为专门被官方或企业对每次事故用于顶罪的员工”的统称，所以被网友调侃为“万能的替罪羊”。

三 结语

“临时工”目前被网络上赋予新的词义，尤其是大量的网络新闻和媒体频繁用于社会公共事件中，对新意义的传播具有极大的影响力。新义的出现是社会生活中矛盾的镜像化反映。其新义能否在当代汉语词汇中具有长久生命力?使用频率如何以及存活时间的长短情况怎样?我们认为:“临时工”的基本义在历时词汇的发展中会保留下来，最后成为历史词，而网络新义的去留取决于社会的公平正义，渎职和腐败的消除、健全劳动用工制度等。因此可以推测，“临时工”所指的比喻义“替罪羊”在一定的时间内仍然会被使用。

［1］Fauconnier，G．Mental Spaces:Aspects of Meaning Construction in Natural Language［M］．Cambridge:MID Press，1985．p133．

［2］转引自王津．心理空间论与语篇的构架［J］．黑龙江大学学报，2009(8)，43．

［3］任丽花．从概念合成理论看新词的意义建构［J］．安徽工业大学学报2011(4)，75．

［4］吕叔湘．语文常谈［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65-66．

［5］朱明．由概念合成理论看新词“下课”［J］．疯狂英语(教师版)，2008(8)，49．

H03

A

1004-342(2014)02-98-05

2013-11-21

邱艳萍(1970-)，女，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讲师，四川大学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