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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时期爱伦堡文学作品的翻译研究

2014-03-25李丽

关键词:希特勒延安文学

李丽

(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重庆400715)

延安时期爱伦堡文学作品的翻译研究

李丽

(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重庆400715)

随着延安时期文学翻译作品的大量涌入,苏联著名战地记者、文学大家——伊里亚·爱伦堡也逐渐为人们所熟知。他不仅在投笔间瞄准了战时的真境况,创作了一系列揭露法西斯恶行和激励人民抗战的作品,更以自身与法西斯进行肉搏战书写了一部杜丽的篇译。然而,针对目前在延安时期爱伦堡文学作品翻译研究甚少的现状,本文将借助翔实的资料重新解读爱伦堡文学作品的翻译价值,并借此重新审视延安时期文学翻译的总体特征。

延安时期;爱伦堡;文学翻译

延安时期的文学是我国文学发展历程中极为特殊的时期,在这硝烟弥漫的战争年代,延安时期的文学体态并没有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繁荣景象,而是带有鲜明政治色彩与意识形态的文学发展的高峰期。当战争的飓风将过去因为思想、倾向、修养,甚至所在地域的不同成为非常疏隔的作家吹拢到一起的时候,文学创作的素材便也在那一刻融汇到抗战主题上来。然而,在条件极为贫瘠的延安地区开展应势的文学创作和传播却是相当不易的事情。由于抗日战争对文学的强烈要求,投身于民族解放斗争的异国文学译介自然首先得到广泛重视,甚至成为一种自发的行动。至此,在延安地区掀起了翻译文学作品的热潮。在这繁多的外国作家与作品充斥着延安时期翻译文坛的时候,苏联著名战地记者、文学大家——伊里亚·爱伦堡,不仅在投笔间瞄准了战时的真境况创作了一系列揭露法西斯恶行和鼓舞人民参战动力的作品,更以自身与法西斯主义进行的肉搏战书写了一部壮丽的篇章。本文亦将重新梳理延安时期对爱伦堡战地报告与通讯的翻译与介绍情况,以便于更好地认识爱伦堡的文学创作对延安时期文学发展整体风貌的影响,借以重新审视延安时期文学翻译的总体特征。

伊里亚·格里戈罗维奇·爱伦堡1891年1月14日出生于基辅的一个犹太家庭。爱伦堡一生都在革命的道路上以自己的方式战斗着,他的革命意识和争取世界和平的理念早在年幼时就已萌生。年少时他酷爱阅读托尔斯泰的作品,对作品中所阐述的追求和平的理念、控诉战争的罪恶和穷苦大众的同情深有感触,这也燃起了他个人的革命热情。1907年,年仅16岁的他在莫斯科第一中学念书时,加入了布尔什维克地下组织并参与了一些革命工作。1908年,由于他为地下党服务而被沙皇警察逮捕。1910年爱伦堡出狱后,开始流亡巴黎,最初还参加俄国的政治流亡者的集会,同国外的布尔什维克组织保持一些联系,甚至有过重返祖国参加革命斗争的想法。但是他同革命运动的联系是很表面的,后来他逐渐脱离政治活动,开始同巴黎文艺界的现代派文人接近,并醉心于“为艺术而艺术”。直到一战爆发,又促使爱伦堡从理想的艺术的世界回到残缺的现实中来。战争对他的社会政治思想产生了强烈的影响,在目睹了资本主义世界的欺压和抢夺之后,他在思想上同资产阶级的现实发生了尖锐的冲突。自1915年起,他开启了战地新闻记者的生涯,先后担任了莫斯科《俄国晨报》和彼得堡《市场新闻》的军事记者,首次参与到法、德前线去采访。1931年,他周游西班牙、德国及欧洲其他国家,亲眼目击了法西斯分子的灭绝人性的猖狂活动,现实世界此刻在他面前展现了两个完全对立的阵营,他深感两者之间激烈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了。1936年-1939年西班牙内战时期,爱伦堡作为《消息报》通讯记者不断到西班牙去访问,并于1935年和1937年作为苏联的反法西斯作家的代表两度出席国际保卫文化大会。这个时期在他的创作中,爱伦堡终于将自己对于欧洲精神复兴的希望同反法西斯主义和国际主义的感情结合了起来,从而开始以坚定的信念和必胜的决心投身于战斗中,开始进行一系列关于反抗法西斯侵略和激励人们参战的创作。1941年6月22日,苏联人民开始了历时4年的艰苦卓绝的卫国战争,爱伦堡也踏上了炮火中的记者之路,光荣地担任了苏联《红星报》的一名战地记者。在这场关系人类命运的殊死搏斗中,爱伦堡同负责报道的苏联报业和许多战地记者都经受了严酷的洗礼和考验。“面对生死,爱伦堡无所畏惧,他同大多数肩挎莱卡相机、手拿纸笔的军事记者们一起,不论情况是何等的危险,依旧坚持不分昼夜地在避弹坑里采访编写新闻。”[1]在战争过程中,将士们用一杆枪打响了一个真实的战场,而爱伦堡运用手中的一杆笔,向全世界人民真实地再现了战场中的一切,“3000余篇作品中深刻地揭露了希特勒惨绝人寰的侵略罪行,讴歌了苏联人民气壮山河的爱国主义精神”[2]。其中代表作有《英勇的塞瓦斯托波尔》、《刽子手和他的走卒们》、《列宁格勒永远是我们的》、《他们将被迫偿还》等等。正是有了他的这些鼓舞人心的报道,才更坚定了苏联乃至整个反法西斯战线人民胜利的信心,激发了他们奋战的斗志。

爱伦堡的报道在苏联和世界各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他的名字传遍全球,尤其是在中国特殊的抗战时期,爱伦堡的名声更是响彻大江南北。在延安时期的文学翻译中,我们看到的所占比例最大的翻译作品便是出自这位本身彰显着反抗精神的伟大作家之手。

从1935年到1948年的13年延安时期,正是中国国际、国内局势最为敏感、最为紧张的时期,外有日寇侵略、内有政权纷争。在这硝烟四起的混乱之中如何将中华人民的力量凝聚在一起,成为当时领导者的第一要任。因此,文化教育作用便在这一特殊语境下显得尤为必要,然而这一期的国内作家的文学创作却满足不了政治的需求,文学翻译便应时而兴,不仅弥补了这一时期文学的空白,更为这一时期的文学创作提供了灵感和素材。而这一时期最为人们所传诵的要属苏联著名战地记者、文学大家爱伦堡的政论通讯报告了。

延安时期的主要期刊上都有篇目不少的有关爱伦堡的译文,如在1939年刊印的《文艺战线》的4篇翻译作品中,有2篇出自爱伦堡,即由克夫翻译的《在法西斯蒂西班牙》和《真理》;在1938年《文艺突击》刊登的2篇译文中,有1篇由柳青翻译的西班牙报告文学《意大利的悲剧》;在延安于1941年创刊至1947年停刊的《解放日报》中,刊载着200余篇的翻译作品,其中就有25篇出自爱伦堡,这些作品或是言辞犀利的批判法西斯灭绝人性的侵略行为,或是真实再现沦陷国家和地区人民暗无天日的悲惨生活,或是鼓动人民奋战反抗法西斯侵略与暴政的英雄事迹。尽管内容涉及领域之多、涉及题材之广,但都能清晰地窥探出爱伦堡作品中蕴藏着的无穷无尽且无法抗拒的感染力。

爱伦堡不顾个人安危,驰骋于战场的前线,投笔之间将侵略者的惨绝人寰、反法西斯人民的浴血奋战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的报导中。在他的作品中明确地展现了三个层面的内容。一是从正面揭露希特勒的丑陋嘴脸和叛国者的无耻行径。“希特勒施行了手术,他切实地把德国人意识中底廉耻心消除了。在这个截去之后,使德国士兵同时变得既强又弱,他们之所以强,是因为失掉了道德底止动器;他们之所以弱,是因为丧失了人类底品质。”[3]在这最为露骨和犀利的言语中直击希特勒伪善的真面目,这个世界人民最大的敌人,让德国军士变得无比的丑陋与肮脏,他们是从内而外的污秽,就如同虱子一般,令人厌恶与作呕,他们从不思考,只是一味地服从命令。在《刽子手底工厂》一文中,爱伦堡批判了希特勒更为荒唐的婚恋观,即希特勒将男女的结合视为赤裸裸的生物繁殖,而他的造人计划只是为了筹划1961年的大屠杀和掠夺做的准备。他狂妄地幻想、兽性地虐待妇女和囚犯,没有良知,没有人性,甚至完全不会为自己的恶行感到羞耻。[4]与他们同样令人憎恨的是这帮刽子手的走卒们,最为有名的当属法国元帅贝当。他把自己的国家出卖给了希特勒,他把自己和他的将军们变成了维希政府柔顺的仆人,“他们忘了光荣,忘记了法军的旗帜,他们忘记了曾经是法国人”。[5]贝当不以自己的卖国求荣感到羞愧,反而把这种行为说成是“与德国合作乃是一种有利生意”[6]。面对这帮毫无血性的侵略者,爱伦堡毫不吝啬地用刽子手、禽兽、虱子等形容他们。在他看来,这帮没有良知的抢匪是十恶不赦的、是不容宽恕的,他们所犯下的滔天大罪是必定会得到最沉重的报应的。在《他们将被迫偿还》一文中,爱伦堡以反讽的语气嘲笑“伪善”的希特勒党派,他强调德国人的罪行是无法用言语改变的,他们忙于寻找看似合理的借口却在自己的司令部肆无忌惮地射杀被俘虏的、受伤的红军,岂不知这种对手无寸铁的俘虏的虐杀行为是用任何借口都无法掩饰的,“希特勒底军官们心里却是没有人性的”[7]。更为可笑的是即便如此,他们还能信誓旦旦地说“俄国违反了日内瓦条约,刽子手冒充人道主义者”“俄国人虏待俘虏!儿童底谋杀者,暴行者,绞刑吏,竟无耻的冒充高尚的武士”[8]。面对“一千个德国士兵当中,只有一个当他命令去杀死一个伤兵的时候会感到羞耻”[9]的德国人,还用再次用语言澄清他们的谎言吗?他们如同冷血的刽子手,他们的罪行是有目共睹的,他们逃脱不了正义的惩罚,他们终将以自己的鲜血偿还自己所欠下的债。到那时,我们会真的信誓旦旦地说:“他们违反了日内瓦盟约——因为和畜生打交道怎么还能有什么盟约好谈呢?我们只能说一件事,他们是养了千百万人样的畜生,用坦克和自动武器将他们武装起来,强赶了他们来反对我们人民。那时希特勒和他底线的将军们就要偿还一切了——那些被暗杀的儿童和被折磨致死的囚犯,那一切的血和一切的泪。”[10]

二是从沦陷国和地区人民的悲惨生活方面控诉以希特勒为首的法西斯集团的罪恶。《在法西斯蒂西班牙》是这一主题的鲜明的画像。在法西斯侵占了整个西班牙之后,西班牙国内的货币贬值了而人们的收入还降低了;物品越来越稀缺了可侵略者掠夺的力度却越来越大了;街道上的人群稀少了但‘劳动营’中罚苦工的犯人增多了;供温饱的物资少了但强征的捐款多了……“意大利人在饭店里不付钱,坐公共汽车不买票,抢劫市集上的小买卖。”[11]“德国人在其旅馆、饭店、俱乐部、咖啡店里是不高兴准许西班牙人进去的。他们好像中非洲什么地方的欧洲殖民地主人似的生活着,极力避免和土人接触。”遭受歧视和压迫的西班牙人时刻被法西斯蒂的傲慢和强蛮激怒着,每天都上演着硝烟弥漫的暴力冲突。面包与安宁成为西班牙人民遥不可及的梦幻,但罚款与枪声却是真实的永不间断。在这血与火的笼罩中,唯一能看得见的就是法西斯狰狞的面孔和锋利的獠牙。

三是从记叙苏联卫国战争胜利的事件和法西斯必败的征兆等方面来鼓动人民继续奋勇抗战。如在《意大利的悲剧》所预示的法西斯注定失败的悲剧性命运;《列宁格勒永远是我们的》所表现出的苏联人民抵御外敌、浴血奋战、坚持到底的顽强精神;《顿河在召唤》所表述的胜利的曙光永远属于正义的人民;《红军走到哪里,自由就带到哪里》的坚信不疑和必胜的信念。尽管希特勒将士们是没有人性的禽兽,是最为疯狂和可怕的敌人,但红军却有足够的胆量和力量与之抗衡。“法国战争结束后,希特勒以为他深悉胜利的秘诀了。德国采用的战术是建筑在从心理上威嚇敌人的基础上。”[12]他们本以为这一招会帮助他们畅行无阻,击退所有的敌人,但是他们却忽略了苏联红军的胆量。拿破仑曾说:“光知道地形是不够的,必须知道你敌人的胆量。”[13]面对希特勒的强攻与威胁,苏联红军突围了。更令希特勒意想不到的是,在他的重压下彰显苏维埃英雄主义、鼓舞人们斗志的事经常发生。如,“为敌坦克所围陷的政治指导员伊斯吉尔斯基、上尉科马尔夫及红军战士斯特芬切夫,经过奋勇的拼战,又回到本队来……他们只是三个人呢?在许多倍优势的敌人面前,三个俄罗斯人做了些什么呢?德国上校阵亡了,秘密文件被缴到了,三个怪杰在一辆虏获的汽车中驶出阵地来。”[14]这种常事是希特勒所没料想到的,却是世界反法西斯主义发展的必然常态,这向全世界敲响了胜利的钟声,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抗战年代的文学总不免染有鲜明的政治色彩与意识形态,除了是出于政治宣传的需要之外,更重要的是它也是这一时期作家们共同的期许。当刀光剑影的战场逼近现实生活的时候,作家们那按捺不住的动乱心情已无法再潜心纯文学的创作了,而且在战乱频频的时期,更没有闲情逸致的读者了。大众读者早已从理想的文学世界跨入了现实的战场上,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每一个战事上。就连出版社在战时采取的应急中,也排除了长篇巨制的文学作品,而是频频出版与战争有关的各种报道。因而,熔铸强烈爱国热情的战地记者爱伦堡的作品传入中国,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首先,战争年代需要的文学作品是具有强烈现实性的。这种现实是指蕴藏在现象后面的真实,并不是缥缈的幻想。“作家要捕捉的现实,是由自己的经验的事实与社会的价值判断而认识的——就是时代的主潮与中心的信仰。”[15]对翻译的作品的选择也是出于这一点考虑的。俞佳乐曾提到“在文艺社会学看来,翻译活动在本质上是一种社会文化形式,是整个社会文化体系中的亚体系,翻译价值的实现,必须以社会的需求作为最重要的参照系统”[16]。而爱伦堡在文学创作时总能结合自己在战壕中的亲身感受从整个战略形势上着眼,“凭借事实本身的逻辑力量,通过正反、内外、新旧、情景等种种材料的巧妙组合(对比、呼应、递进、衬托……),揭示出现象与本质、偶然与必然、原因与结果等辩证关系,从而预示了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17]。爱伦堡用他的笔,化平凡为神奇,化无情为有情,化习以为常为振奋人心,在波澜与激情中,真实地为世界人民再现了法西斯侵略者非人道的肆虐和他们肮脏的灵魂,给予了法西斯主义以最强劲的打击。

其次,满足战争需要的文学作品必须具有强烈的鼓动性。这一特殊的时代背景是决定中国抗战时期译文选择的关键。爱伦堡的战时报导与新闻通讯虽不及他的纯文学作品的文学价值高,但在抗战这一特殊的社会语境下,对他的文学作品更为看重的是它们所蕴含的社会意义。战时,人们寄托于文学的功能莫过于能在言语中触动内心的爱国情绪,激发自己的战斗意识,而爱伦堡在他的著作中以精准的措辞、真实的内容,不仅再现了世界人民对法西斯主义的无比痛恨,更表现了反法西斯势力的坚不可摧。

“说吧,写吧,战斗吧——不要失去一分时间……不论在什么地方一听到战争贩子的声音,马上用真理和希望的声音来打断它。”[18]

这是爱伦堡呼唤全世界有良心的人们起来保卫和平的时候说的,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巴乌斯托夫斯基也曾说过:“爱伦堡作为一个作家、记者的命运之所以令人羡慕,是因为经过多年的排除任何次要影响的独立劳动之后,现在的他有权同全世界说话。他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他所写的和所说的一切都在亿万人的心中引起反响……”读着他的通讯,不由得使人热血沸腾、灵魂震荡、勇气倍增。爱伦堡确实是卓越的灵魂工程师,他没有拿着冲锋枪率领人民冲向法西斯战场的最前线,却拿着笔向世界人民奏响了最嘹亮的冲锋号。爱伦堡不仅用他的笔书写一幕幕真实的战斗,更用他的生命谱写了文人反抗战争的英勇与无畏,而这一切传输给世界各国人民的是不可抗拒的感染力,这颗勇敢的心激起的是反法西斯同盟的撼天地的气势,这个坚定的信念见证的是正义的必然胜利。

最后,对战时文学作品的要求除了考虑到文本的社会价值外,还要受其他众多因素的影响。比如,从接受群体来讲,战争中文化的受众更多的是知识素质偏低的工农大众。鉴于战争人力物力的需要,广大工农们是中国能够取得战争最后胜利的重要基础。要想通过文化教育宣传团结民众,就必须让传送文本接近民众,而民众整体的受教育水平是不高的,文学性较强的作品不适合宣传使用,而篇幅较短的政论报导却完全符合这一环境的需要。从语言层面考虑,语言精准简短且通俗易懂的更便于文化教育,这与受众群体的接受能力也有关。从赞助人系统考虑,出版商鉴于战时的特殊需要,能够吸引更多读者的文本才会被频频印刷、出版。当然,还可从其他角度分析,但无论考虑到哪个方面,大的时代背景是决定这一时期文化传播的关键。爱伦堡的政论通讯,语言精简,篇幅简短,内容真实,并且能够把客观的观察与主观的感受揉合在一起,把见、闻、情、理揉合在一起,形成血与火的呼喊、刀与剑的宣誓,引起读者情感上强烈的共鸣,具有很强的鼓动性与感染力。[19]

总之,延安时期,这个全民投身于抗战的特殊时期,使曾经从事各种不同文学派别的文艺作家摒弃了旧的标帜,拆去了名望与地位所筑的城墙,架起了世界反法西斯国家文学建构的桥梁。战时中国与各国间的文化交流是立足于“需要知道每个国家当前的苦恼,问题和向往”[20],以及世界战争所折射出的人类基本情感,使中外文学交流有可能进入一种更宏大也更具有本体性的空间。因此,战时文学翻译活动在不同的地缘政治地区都得到了开展。不同的地缘政治文化对翻译作品的需求自然不同,这显然有利于多元汲取外国文学营养格局的形成。而文化的吸收与融合对于本国的文化再创造是极为重要的。抗战使中国作家不再沉溺于自己的小宇宙里,但却把他们带进了一个专属的领域。在这片领域里,他们笔下所呈现的必定要为他们的政治环境服务,顿时文学题材的限制令整个延安地区的文化传播扩散出一种窒息的气息,而优秀文学翻译作品的涌入,再次给延安时期文学注入了新的活力、新的空气。“爱伦堡写得最好,要向他学习。”周恩来同志在20世纪40年代对爱伦堡的政论通讯简单的几个字评价,再次道明了延安时期爱伦堡文学作品翻译的必然性与必要性。爱伦堡作为战时最具感染力的作家,他的作品所呈现的希特勒之流的野蛮、残暴令全世界人们为之震怒,更令德国人自己怀疑自己的领导人;所呈现的苏联红军的胆量、毅力使全世界人民为之鼓舞,更坚定取胜的决心。

[1]陈冰夷:《爱伦堡的生平和创作活动》,《国外文学》,1982年,第1期。

[2]张淼淼:《一个特殊时代的伟大证人——记著名战地记者爱伦堡》,2007年,第3期。

[3]爱伦堡:《希特勒匪徒底兽性》(邵天侄译),《解放日报》,1942年5月14日,第3版。

[4][6][8][9][10]爱伦堡:《刽子手底工厂》(高中一译),《解放日报》,1942年3月9日,第2版。

[5]爱伦堡:《刽子手和他的走卒们》(纪坚博译),《解放日报》,1942年1月19日,第2版。

[7]爱伦堡:《他们将被迫偿还》(山屋译自《莫斯科新闻》),《解放日报》,1942年4月30日,第4版。

[11][13][14]爱伦堡:《在法西斯蒂西班牙》(克夫译),《文艺战线》,1939年2月16日,创刊号。

[12]爱伦堡:《红军知道怎样粉碎敌人的包围》(沈宏璋译),《解放日报》,1942年2月7日,第2版。

[15]王平陵:《新狂飙时代》,北京:商务印书馆,(选自《抗战文献类编》文艺卷,第四卷)。

[16]俞佳乐:《翻译的社会性研究》,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第78页。

[17]谭启泰:《爱伦堡通讯的政治色彩》,《新闻大学》,1985年,第9期。

[18]张孟恢:《光辉的和平斗士——作家爱伦堡》,《世界知识》,1953年,第2期。

[19]谭启泰:《爱伦堡通讯的政治色彩》,《新闻大学》,1985年,第9期。

[20]黄万华:《战时中国文学呈现的中外文学交流》,《社会科学辑刊》,2005年,第6期。

I206.6

A

1004-342(2014)02-83-05

2014-01-02

李丽(1987-),女,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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