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的政治文化视角
——意义、目标与过程
2014-03-11辛勤
辛勤
(徐州工程学院思政部,江苏徐州,221000)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的政治文化视角
——意义、目标与过程
辛勤
(徐州工程学院思政部,江苏徐州,221000)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生成于多元政治文化相互激荡的背景之下,集中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文化的精髓,从传统政治文化中剥离出现代价值,并适应了世界民主化政治气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在国家意识形态安全、公共治理和公民教育方面意义卓越,勾勒出“参与型”政治文化为其工程蓝图,最后在政治文化创新中超越意识形态范畴,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制度自信。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政治文化;意识形态;制度
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指出:“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1]。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植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在“中西马”政治文化交融的背景中生成。毋庸置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主要内容与政治文化发展相互契合,符合政治价值的现代化趋势。从政治文化的视角看待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宏观上把握了其历史任务和发展脉络,也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纳入到政治文明建设中,从观念上层建筑的多层空间型构中国特色政治文化体系。
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的政治文化意义
(一)国家维度:维护全球竞争下的意识形态安全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是社会主义国家价值的集中概括。凝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引领方向,凝聚力量的重要举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体现着意识诸形式的变迁和发展,有着深刻的政治文化意蕴。诚然,随着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冷战状态结束,但并非福山所谓的意识形态终结,新的意识形态的较量已蔚然成行。西方敌对势力的意识形态攻击已经从最初的封锁围堵到当前的和平演变,集中于西方政治模式的推广和文化侵蚀。因此,在全球化愈演愈烈和我国对外开放脚步的加快的今天,意识形态的安全成为国家和社会共同关注的内容。
“从世界历史的发展看,价值观的竞争,不只是思想观念之争,而且是谁引领历史发展趋势,谁掌握文化前进方向的话语权,谁占领文化软实力和道德制高点的争夺。”[2]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正是为有效应对西方政治文化的侵蚀而提出的,其有着鲜明的民族特征和意识形态象征。民族性表现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精神支柱,是“中国梦”的灵魂,它在内容上横跨现在与过去,体现马克思主义政治文化对儒家政治文化的改造。
(二)社会维度:优化公共治理中的政治制度设计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是社会主义政治价值的集中概括。近年来,多中心治理理论成为分析公共治理的重要视角和理论基础,其主张的治理主体多元化和治理结构的民主化成功地转化为治理红利。当前,公共治理在治理理念、治理机制和治理手段上面临众多而复杂的挑战,而政治体制改革的停滞不前将这种风险深度酝酿。
“每一制度的具体安排都要受一定的伦理观念的支配,制度不过是一定伦理观念的具体化,是结构化、程式化的伦理精神。”[3]诺斯曾指出,“制度是一系列被制定出来的规则、守法程序和行为的道德伦理规范”[4]。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观念上层建筑,必须为经济基础服务,它为社会制度评判提供了合理性标准。良好的社会制度绝非头脑风暴的产物,而必须植根于制度的执行,这就需要为制度注入精神,即政治文化力量,显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将公共治理的机体分解,并在合法性的基础上重新凝结为制度精神,为治理主体注入了强心剂,有效整合社会资源参与社会建设。
(三)个人维度:加速公民教育中的政治素养培育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是社会主义个体价值的集中概括。政治文化不是简单的形象对比,国家间的政治文化差异只有在公民个体上才得以显现。“国家形态的外在民主制度与公民理念、公民意识的内在民主自觉必须同步发展,它们是推进政治现代化的两个轮子。”[5]改革开放后,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等民主制度趋于完善。然而,市场经济的发展在带来物质生活提高的同时,却熏陶了一大批政治冷漠的公民。公民的民主自觉远远没有达到制度设计的预期程度,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制度优势的发挥。集体主义在与利己主义的斗争中已处于守势,道德水准的滑坡不仅体现在社会公德的缺失,还体现为个人修养的亟待提升。部分学者将这种现状归结为政府形象的个体化表现,这显然并未摆脱传统的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还在将公民“臣民化”。公民的政治素养应当在与政府互动过程中得到培育和生成,公民意识的功效必然在对等地位上凸显。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首先将政治人作为社会人看待,这也符合传统儒家“八条目”的道德训诫。合格的公民不仅在政治态度和政治能力上合格,而且必然是道德水准符合或高于社会道德要求。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是公民意识的应有之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强调以人为本,从现实的人出发凝练具有生活气息的价值标准。
二、参与型政治文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的目标
(一)包容性的政治意识形态
自阿尔蒙德提出政治文化概念以降,关于政治文化的要素组成及其结构成为学术界争论的话题。政治心理作为深层次的个体政治文化广为接受,但政治思想学说是否作为政治文化的一部分备受争议。不可否认,政治文化有其浓厚的意识形态特征,而意识形态必然通过语言载体表述,政治思想学说自然成为政治文化的核心要素。
以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潮为代表的非官方意识形态在全球化过程中成为政治文化交流的重要元素。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以其自诞生之日起就具有的包容性,将这些意识形态的合理内核有效整合,在证伪过程中充分完善自身,深度发掘马克思经典作家的思想资源,从理论自觉走向理论自信。中国的政治实践表明,封闭的政治文化极易带来国家和社会的专制,多元开放的政治文化环境有利于去伪存真,为人民群众打造“思想的武器”。社会主义之所以区别于西方资本主义,不在于经济上是否采取计划经济,也不在于政治上是否实行威权统治,而在于是否有高于资本主义的自由价值观,这在马克思的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转变集中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和谐的国家号角,正是多元意识形态百舸争流的话语。
(二)理性化的政治认知
政治认知是公民有效参与政治生活的知识基础。公民对政治关系的认识构成了政治认知,理性化的政治认知能够从认识论的角度论证政治的合法性,从而作为政治价值评判的标准。马克思·韦伯将政治权威分成了三类,它虽然从政治主体的角度说明权威来源的变化,但也反映公民政治认知的程度。随着改革开放拉开帷幕,毛泽东时代对个人权威的崇拜逐渐衰退,市场经济催生理性经济人的同时,同样造就了理性政治人。长期以来,我国公民的政治认知被权威左右,集体的决策代替了个人的理性思考。因而,在“政治是第一要务”的时代,表面上热情高涨的政治参与背后其实都掩藏着“运动群众”的权力思维,当时的政治文化仅仅是“依附型”政治文化,集聚着太多的民主泡沫。
长期以来,我国政治认知在“左”与“右”的博弈中抉择。“左”代表着理想主义的情怀,但却容易走向情绪化的极端。“右”代表着现实主义的忧虑,却总是被批评成过于理性,而丧失了主观能动性。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建设过程中难以避免对其内容的左与右的解读,“参与型”政治文化正是在“左”与“右”的平衡中生成的,它强调个体思考的独立性,只有这样的政治认知才能指导适合情势的政治实践。
(三)客观化的政治态度
政治态度是政治心理的外化,直接影响政治行动的开展。传统的政治文化是“臣民型”政治文化,公民的政治参与并不对政治决策起决定性作用,政治文化的主观性在这段时期走向极致。“清官”思想作为人治思想的典型,深刻地体现当时民众追求天人合一的政治态度。现代政治文化强调制度的作用,因此政治文化在社会进步过程中表现为客观理性的形象。
客观化的政治态度是“参与型”政治文化的深层含蕴。传统儒家的积极入世思想带极强的权威色彩,而改革开放后的公民态度已然相对剥离了人治思想,在权利意识和法律意识表现颇为明显。新时期,民众意识到权利并非政府赋予,而是自己赋予的,人民主权通过法律的形式将权利赋予公民,公民为维护自己的权利而参与政治活动。在权利意识提高的同时,民众将政治过程视为法律过程,只有符合法律程序的政治决策才是应当被遵守的,这就相对克服了传统的人治模式弊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提到的法治便是以法律的客观方式实现社会善治。民主法制的健全推动依法治国的进程,并保证了全社会的自由、平等、公正价值的实现。
(四)现代化的政治价值
政治价值是政治文化选择和评价的重要依据,政治价值在政治认知的基础上形成并促成政治态度的转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政治价值的联系最为紧密,充分体现了“参与型”政治文化的精髓和要旨。集体主义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内容,在时代变迁中生成新的内涵,在集体与个人的关系阐述上显然更加具有现代性。现代化的政治价值在文化系统中扮演新鲜血液的角色,是政治文化发展的合理尺度。
“参与型”政治文化区别于“臣民型”政治文化,前者强调个人基础上的集体,而后者将集体置于个人价值之上。传统政治文化中,个人从未拥有平等资格面对民族以及国家,这样的集体观压抑了个人的主义价值和个性追求。马克思主义政治文化也强调集体主义,但是在实践过程中逐渐改变了集体吞噬个体的取向,而是承认个人利益,将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国家利益相结合。西方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第三条道路等等都是对极端个人主义的批判。显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爱国、敬业的内容强调了国家和集体的重要价值,具有鲜明的现代性。
三、在政治文化创新中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一)坚持马克思主义政治文化,高扬社会主义价值的合法性
按照《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的解释,“意识形态是具有符号意义的信仰和观点的表达形式,它以表现、解释和评价现实世界的方法来形成、动员、指导、组织和证明一定的行为模式和方式,并否定其他一些行为模式和方式”。[6]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属于观念上层建筑的范畴,其内容决定了它的意识形态属性。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区别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就在于它不是用“虚假的意识”批判“虚假的意识”,而是从实践出发,将唯心主义哲学思维与存在头足倒置的关系重新颠倒过来。因此,新时期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政治文化的主导地位。首先,必须从经济基础的变化出发了解马克思主义政治文化的嬗变,通过社会存在的正确反映归纳其演变轨迹;其次,必须继承阶级分析方法,分清主导政治文化和非主导政治文化,从而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始终围绕在无产阶级政党周围;最后,必须从历史的角度科学对待马克思主义政治文化的时代特点,在历史逻辑中坚持马克主义政治文化在历史观上的进步思想。
政治价值的内涵在不同时期有其特殊的政治取向。社会主义价值也不是停滞不前的,它随着制度建设不断丰富。马克思主义不是封闭的政治文化,其理论纵深应足以容纳多元文化,其理论科学性也应足以坚守社会主义阵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设必须高扬社会主义价值的合法性,在多元文化中凝聚改革共识,引领旗帜。
(二)发展多元治理型政治文化,实现核心价值观的制度转换
通过公共政策来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价值通过合法与社会系统结构联系的主要参照基点是制度化。”[7]公共治理的改革需要依托体制机制,而制度优势的发挥集中体现在公共政策的制定和实施过程,政治文化影响政治过程。公共政策以利益分配为基本内容,针对公共治理的突出问题提出解决策略。当前,我国改革已进入攻坚阶段,难啃的骨头呈现在治理者面前。人口红利的逐渐丧失以及经济结构的失衡导致社会整体经济预期较低,经济领域的低迷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集中表现为风险社会的生成。经济全球化和城镇化加快了政府职能的转变,后现代主义冲击传统的“中心—边缘”管理思维,而互联网的兴起则掀起了一场自下而上的治理变革。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观念,必须在制度中发挥效用。第一,制度设计上要充分体现社会公平正义,以制度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体现制度的人文关怀。第二,在制度执行上充分体现法治,坚持依法治国,以法律进行利益分配。第三,在制度评价上充分体现平等,虚心接受群众的制度批评。第四,在制度反馈上要充分体现自由,减少对信息搜集的诸多限制。
(三)创新全民参与型政治文化,尊重自主践履的个体性价值
通过大众文化来渗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党的十八大报告则进一步强调指出:“要深入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学习教育,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凝聚社会共识。”[8]政治文化的现代化有其深刻的个体价值,每个公民都呼吸着文化的空气,政治文化为他们参与社会生活提供了养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本身就是政治参与的产物,体现着社会主义政治体系所支撑的广泛的政治参与。全民参与型政治文化与文革时期非理性的政治文化不同,它在法律秩序下实现对公共生活的决策而非“被运动”,理性化的政治认知和政治态度保障了这种政治文化的可持续性。从雷锋精神到孔繁森精神,从长征精神到航天精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将个人梦想与社会梦想紧密相连,为公民的政治文明践履提供不竭动力。
全民参与型的政治文化创新需要依托社会主义公民社会的培育。首先,通过政府培育社会组织,提升社会组织政治能力;其次,以社会组织文化建设培育公民意识;再次,以社会组织活动提升公民政治效能感。个体性价值的发掘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中国共产党作为先锋力量,应发挥组织优势,为个体践履提供实践空间和平台。全民参与型政治文化还必须发挥新媒体的作用,利用新兴传播媒介宣传主导政治文化,通过政治信息传播激发人们的政治兴趣。
[1]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31-32.
[2]韩震.如何凝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N].北京:光明日报,2011-02-14(11).
[3]杨清荣.制度的伦理与伦理的制度——兼论我国当前道德建设的基本途径[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2:90.
[4]道格拉斯·C·诺斯.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M].陈郁,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
[5]张华青.公民文化对政治现代化的意义[J].社会主义研究,2004,(6):124-127.
[6][英]戴维·米勒,韦农·波格丹诺.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M].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2:345.
[7][美]帕森斯.现代社会的结构与过程[M].梁向阳,译.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88:144.
[8]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A].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C].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9.
(责任编辑 高云)
D616
A
1671-0681(2014)05-0060-03
辛勤(1973-),男,江苏沛县人,徐州工程学院思政部讲师。
2014-03-15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九十年学术史撮要”(08BKS011)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