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方言小说《何典》的狂欢化叙事
2014-02-06纪兰香
纪兰香
(嘉兴南洋职业技术学院 基础部,浙江 嘉兴 314000)
《何典》是清代乾嘉时期民间才子张南庄创作的一部诙谐荒诞而又具有深刻讽刺意义的小说。作品以吴地方言为主,大量汲取了地方方言中通俗、形象、粗鄙、逗乐的民间语言,以阴山鬼谷里的一群野鬼为描写对象,用诙谐调侃的语调,表现了鬼界的荒诞、混乱、丑陋的现实。小说写鬼界官场腐败黑暗,民间生存多艰,官员贪婪昏庸,小鬼贪婪纵欲,实则折射出作者对人间是非颠倒、黑白不分、荒诞不经的社会现实的强烈愤懑。正如鲁迅直言不讳地指出:“作者便在死的鬼画符和鬼打墙中 ,展示了活的人间相,或者也可以说是将活的人间相,都看作了死的鬼画符和鬼打墙。”[1]3纵观整部作品,小说中荒唐怪诞的小鬼形象,民间粗鄙的叙事语言,加冕脱冕的叙事结构,都暗合了前苏联文艺理论家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本文试从狂欢化叙事人物形象、狂欢化叙事语言、狂欢化叙事结构三个方面来分析《何典》的狂欢化叙事特征。
一、狂欢化叙事人物——一群野鬼
《何典》描写的是阴山鬼谷里一群野鬼的生活。而鬼形象,正是一种狂欢化形象,“在中世纪宗教神秘剧的魔鬼剧中,在诙谐的阴间景象描写中……鬼就是各种非官方观点、神圣观念反面的欢快的、双重性的体现者,物质—肉欲下部等的代表”。[2]48在巴赫金看来,物质—肉体因素的形象是民间诙谐文化的遗产,它的重要特征是降格,“即把一切高级的、精神性的、理想的和抽象的东西转移到整个不可分割的物质—肉体层面、大地和身体层面”。[2]24鬼作为物质—肉欲下部的代表,正是人类形象的降格。而鬼世界,正是人间地面生活的降格。在这个脱离常规的异度空间里,众鬼获得了极大的自由。他们纵声喧哗,纵情狂欢:活鬼求佛显灵,老年得子;庙里和尚念的是“生意经”;脱空祖师庙里,道婆帮色鬼勾引女性;奈何桥上屁精咬卵;鬼门关总兵白蒙鬼对乡下臭蛮牛弹琴,等等。在这个虚幻的鬼界里,上演了种种荒诞滑稽之事。
在封建时代,女性基本属于边缘人群,从“男女授受不亲”到“男女之大防”,无不规范和约束着古代男女之间的正常交往,而“三寸金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等观念根本无视女性的生存需要,把女性的贞洁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女性的生理需要和情感需要更是被忽视和淹没了,她们只是男权社会中逆来顺受的羔羊。而《何典》中的鬼界妇女却基本不受封建伦理的束缚,她们大胆地张扬自己的需要。在卷六中,作者写出了庙里烧香的妇女心态:“孰知那些女眷家,只为想吃野食,所以要出来烧香念佛;忽有个精胖小伙子来做他口里食,真是矮子爬楼梯,巴弗能够的,自然一拍一吻缝。”她们平时就想偷情,趁出门烧香拜佛之机,顺便勾搭和尚。而身份较为自由且又相对不构成家庭威胁的单身和尚往往是众多良家妇女的理想性伴侣。良家妇女尚且“烧香望和尚,一事两勾当”,如此钟情和尚,更何况是寡妇。活鬼妻子雌婆自从丈夫死了之后,家里十分冷清,正觉寂寞难耐,偏偏得了“肉骨肉髓的痒”的叮屄虫,据说非得和尚卵毛里的跳虱方能治好。雌鬼急忙来到庙里,感叹“三世修来难得搭和尚眠”,与和尚快活了一番,很快治好了她的难言之病。小说对寡妇荒诞病情的戏谑描写,其实隐喻了寡妇正常的性需求。此后,寡妇春心荡漾,不顾一切地要坐产招夫,期待过上朝欢暮乐的生活,乃至于把相貌虽好但却游手好闲的混混招进家中为夫,从此埋下祸根。《何典》中对于女性的欲望需求,尤其是对寡妇性需求的直露描写,虽是戏谑描写,但却大胆正视女性正常的生理需要,是对中国官方文化中严肃的“男女之大防”的男女关系以及封建贞洁观念的挖苦和讽刺。正如文中提到的民间俗话“臭寡妇不如香嫁人”,道出了中国妇女在男权社会以及封建专制社会里对于正常人欲望的呼唤,也反映出民众对于压制人性的道德制度和“三从四德”观念的否定和批判。
与女性同样属于边缘人群的男性——和尚道士,同样是被漠视的群体,他们正常的生理需要和情感需要也同样被忽视,似乎成了吃斋、念经、做道场等禁欲主义的典范。而他们的欲望一旦被张扬,他们便成了被批判的对象,其结局是不得好死的。如《水浒传》中杨雄的妻子潘巧云与和尚裴如海私通,两人最后都被处死。在《何典》这个鬼世界里,这两种边缘人群的欲望需要得到了最大的释放。《何典》中的和尚道士对于财、色、功名充满了欲望。三家村鬼庙的和尚房里,铺设整齐精致。和尚精通人情世故,念的是“生意经”,钻研的是发财道,是“色中饿鬼”,对于上门求爱的女性有求必应。而蟹壳里的仙人道士看到活死人落魄潦倒,以乞讨为生,不仅助之以仙丹,还劝他“为人在世,需要烈烈轰轰,干一番事业……将来封侯拜相”,与世人眼中戒酒气财色、看破功名、参透生死的和尚道士形象背道而驰。他们与正常人一样,有七情六欲,追求女色、富贵、功名。小说正是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欢乐闹剧中,把他们从严肃虚伪的世人错觉中解放出来,从而达到对现实中官方主流文化形象的嘲弄和讽刺。
《何典》中鬼界这个远离现实的虚幻空间里,一群野鬼的狂欢,这些“鬼人”正视自身的需要和欲望,他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敢作敢为,虽然不免粗俗鄙陋、荒诞滑稽,但却显示出自然之子的本真天然。这些狂欢化的形象正是对于官方主流意识形态和官方权威严肃形象的一种颠覆,是对几千年来压制和约束人们行为的封建伦理的一种讽刺和嘲弄,从而张扬了人——尤其是边缘化人群的正当需要和本性。
二、狂欢化叙事语言——民间广场语言
愈是官方的语言,愈是严肃正经的;愈是民间的语言,愈是粗俗狎昵的。狂欢节民间广场上的不拘形迹的自由接触,使人们脱离了平常严肃标准的礼仪束缚,各种遭到禁忌和在官方言语交往中被排斥的粗鄙语言——如脏话、粗话、赌咒骂人的话等,都应运而生。
《何典》是一部吴语方言小说,全书充斥着不拘形迹的民间话语:吴地方言、俗语、俚语、歇后语以及民间玩笑逗乐的骂人话、粗话等习惯语。作者在卷一的卷首词中写到:“词曰:不会谈天说地,不喜咬文嚼字。一味臭喷蛆,且向人前捣鬼。放屁,放屁,真正岂有此理。”作者把“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青史留名”的神圣文章看成是“逢场作戏,随口喷蛆”、“放屁”、“捣鬼”,这种变严肃高雅的官方话语为低俗调侃的民间话语,正是狂欢式的话语,它不仅不显得低俗,相反却具有十分诙谐的效果。刘复在《重印〈何典〉序》中写道:“此书中善用俚言土语,甚至极土极村的字眼,也全不避忌;在看的人却并不觉得它蠢俗讨厌,反觉得别有风趣。”[1]202
文中充斥着大量的民间广场语言。方言口语有“家婆”、“细娘”、“搭脚阿妈”、“委尿丫环”、“毛头囡”等;日常口语如“捉猪垫狗”、“八双脚跑弗及”、“要死弗得活”、“捏鼻头做梦”、“买咸鱼放生,死活弗得知”等。这些口语使得小说的语言生动形象,充满戏谑的效果。小说中粗鄙的俚俗粗话也随处可见,如 “撒屁常防屎出”、“切卵头”、“前头一张卵,后头一个屎孔”、“老屄虫”、“老屄裹”、“卵毛裹”、“买卵触屄”、“扳屄弄屎孔”等。这些民间俚俗的、不拘形迹的淫词秽语和骂人言语,既显示了民间语言的丰富性和旺盛的生命力,又使作品充满了滑稽戏谑的效果。此外,作者对传统语言还进行了大胆的破坏和创新,如形容道士“戴一顶缠头巾,生副吊蓬面孔,两只胡椒眼,一嘴仙人黄牙须, 腰里络纱搭膊上,挂几个依样画葫芦”,形容佛像“冷粥面孔”、“两道火烧眉毛上打着几个捉狗结”。这些语言风趣幽默,极尽想象夸张之能事,显示出作者高超的语言驾驭能力和运用语言的机智。正如刘复在《重印〈何典〉序》中所言:“此书能将两个或多个色彩不相同的词句,紧接在一起,开滑稽文中从来未有的新鲜局面……这种做品,不是绝顶聪明的人是弄不来的。”[1]202-203
文中最具活力和创造性的语言是那些看似低俗甚至粗鄙,但却具有诙谐、讽刺效果的语言,如“歪诗”、“狗络轿”、“梁上君子”、“怕屄和尚”、“酒肉兄弟”、“瘪嘴那谟佛”、“鏖糟弥陀佛”、“不搭班戏子”、“放屁文章总不中那试官的驴屄眼”、“蚂蚁大官”等。这些顺手拈来的插科打诨的语言,使用了各种修辞手段,如断取、返源、矛盾、双关、仿拟、借用等,此外还有其他超常用法,如拆词法、篡改法、颠倒法、重复法等,[3-4]从而使其原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如“歪诗”、“放屁文章”,在“诗”、“文章”前加了几个否定性的词语,意思便与其高雅神圣的形象完全相反;又如“君子”,很容易让人想到“正人君子”的正面形象,而作者使用的“梁上君子”,则变成了完全相反的形象。这正是狂欢化自由不拘的、谐谑的、幽默的、令人发笑的民间广场语言。这些生动活泼、令人发笑的语言,“既是欢乐的、兴奋的,同时也是讥笑的、冷嘲热讽的,它既是否定又肯定,既埋葬又再生”。[2]14它既能达到引发读者发出欢快的笑的效果,同时又是对官员、和尚、道士、寡妇、神灵等正面传统形象的嘲笑和讽刺,从而达到了对传统形象和思维方式的否定和颠覆,使《何典》产生狂欢化的效果。
这种民间广场语言不仅是对官方传统意识形态的挑战和颠覆,同时也是一种新的语言形态的创新和再生,推动了我国传统高雅文学向通俗文学迈步,同时也丰富了我国文学语言的多样性和丰富性。
三、狂欢化叙事结构——加冕与脱冕
“狂欢节上主要的仪式,是笑谑地给狂欢国王加冕和随后脱冕……国王加冕和脱冕仪式的基础,是狂欢式的世界感受的核心所在,这个核心便是交替与变更的精神、死亡与新生的精神。”[5]加冕和脱冕是相辅相成、不可分割的合二为一的双重仪式,加冕本身就意味着后面的脱冕,而脱冕也就意味着下一次的脱冕,两者互相转化,从而象征着新旧交替、颠覆一切而又更新一切。这种相互交替仪式对文学的情节和形象塑造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影响。《何典》中的叙事结构也体现了这种狂欢化的艺术思维方式。
《何典》写的是鬼界父子两代人的命运,对于两代人不同的人生命运,作者采取的是先脱冕后加冕的叙事结构。父亲活鬼是穷鬼出身,发了横财,成了暴发户财主,呼奴使婢,生活甚为丰足,只是年过半百,却无子嗣。于是他们到庙里烧香拜佛,祈求生子,不久果然如愿得子。活鬼既有钱又得子,这些都可看成是对活鬼的加冕;但是不久,活鬼的灾难便接踵而至。活鬼为感谢神灵的赐子而建庙请佛。乡亲们替他在庙前搭戏台敬神贺喜,不料却招来横祸。因戏台前有鬼被打死而受到牵连,活鬼被抓进监狱打得半死。等到终于用了大量的钱财贿赂官员被赎了出来,不料乘船回家途中又遇狂风把船掀翻,掉进浑水中,回家便一病不起,一命呜呼。这些飞来横祸显然是活鬼的脱冕。而活鬼之子活死人的命运同样体现了加冕和脱冕的结构。活死人是财主活鬼的晚来子,父母视若珍宝,出生于家财万贯的富贵之家,原本应该衣食无忧,幸福成长。可是,活死人出生后不久,父亲就死了。母亲雌鬼因坐产招夫,不久也死了。家破人亡,活鬼只能寄人篱下,住在舅舅家。偏偏舅娘心地狠毒,处处折磨他。为了脱离苦海,他四处流浪,乞讨为生。这些苦难经历都是为他后来的脱冕在作准备。后来,他遇到蟹壳里的仙人相助,又拜了神仙鬼谷先生为师,因此文韬武略,英雄盖世,在战场上立了大功,封侯拜相。又因为英雄救美,获得美满婚姻。这是对经历家庭变故、受尽人间磨难的主人公的最高加冕。小说中父子活鬼的先加冕后脱冕与儿子活死人的先脱冕后加冕,构成了整个故事的内在情节模式。这种情节结构的设置不仅使文本结构产生了跌宕起伏的艺术效果,而且具有深刻的文化意义,那就是人作为独立存在的个体,其一生可能充满着无数的偶然性和不确定性,命运中的泰和痞可能在瞬间就会发生急剧变化。
加冕和脱冕是对世界的重新认识和对价值的重新衡量。小说不仅对主人公的命运叙写采取加冕和脱冕结构,对于威严高大的官员和神圣崇高的佛主同样采取了加冕脱冕的结构。土地爷饿杀鬼,“又贪又酷,是个要财不要命的主儿,铜钱眼里翻斤斗”,“非但贪财,又极好色”,为官几年,赚得金银无数,出门则坐轿,皂隶前簇后拥,八面威风,还用银子买通了上司,升了官。这些都是对饿死鬼的加冕。饿死鬼昏庸无能,胡乱嫁祸,终于惹得一场轰轰烈烈的强盗造反,直杀到了阎王爷的眼皮底下,使得饿死鬼及一群贪官污吏连同家眷被杀个精光。这正是对饿死鬼等贪官污吏的脱冕。又如形容鬼口中的天尊、神道是“有灵有圣”、有求必应、普度众生、百姓朝拜的至高神圣的佛,形容鬼对神灵的赞美和尊重,既是对佛的加冕,也是为其脱冕在做准备。紧接着,作者以戏谑嘲讽的语言写到了五脏庙中的佛像丑陋无比,粗俗不堪。作者用了近六百字写形容鬼在庙里放屁拉屎、看老鼠偷屎吃、落坑狗嚼蛆等种种恶心卑微之事。对神佛的丑化以及形容鬼在佛前又是放屁又是拉屎等等就是对神佛的脱冕。对官员和佛主的加冕脱冕描写正是狂欢化艺术思维的体现,通过降格和反讽的手法,写出了作者对于官员作为“父母官”的传统形象和民间信仰中救苦救难的佛主形象的否定和批判,表现了作者对于贪官的厌恶,对于虚伪虚假的神灵崇拜的否定,也体现了作者关注民生的悲天悯人情怀。
通过以上分析可看出,小说中这种加冕脱冕的叙事结构具有极其深刻的象征意义:神圣庄严与猥琐丑陋并存,富贵得意与贫穷落魄更替,死亡痛苦与新生希望变更,它们总在自身中孕育其对立面;因此,等级制度、封建秩序和任何权势地位都不是永恒的,都有其相对的可笑性。这正是民间诙谐文化的智慧。
四、《何典》狂欢化叙事的文化意蕴
《何典》作为一部优秀的诙谐滑稽体方言小说,是我国古代民间诙谐文化的集大成者。在民间故事中,包含丰富想象力、承载民众理想和文化信仰的鬼故事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何典》正是取材于民间鬼故事的小说。在一个远离真实的荒诞世界里,一群自由不羁、粗野奔放的野鬼,摆脱了礼教的束缚,打破了传统的伦理,他们尽情释放自己的欲望,无所顾忌地狂欢,从而还原了人本真的欲望。这种狂欢是对正统礼教、传统道德的颠覆和否定。在语言方面,作品采用的大量方言口语、俚语俗语、粗话、脏话、骂人话等狂欢化语言都直接来源于吴地民间语言,这种语言虽然粗俗粗鄙,但却形象滑稽,达到了幽默戏谑的效果。在叙事结构方面,小说采用民间故事中因果报应的结构方式,正是一种狂欢化的脱冕加冕结构。在这个世界里,贪官虽然一时呼风唤雨,为非作歹,但最终得到应有报应;而那些有志者,虽然受尽磨难,但最终都事竟成,成就了人生理想。总之,《何典》的狂欢化叙事是我国民间诙谐文化在文学中的成功再现。 正如狂欢式所有的形象都具有双重性一样,小说在看似荒诞离奇的笑谑之后,是对现实中一切清规戒律、等级秩序、封建伦理道德的嘲讽和戏谑以及对一切神圣庄严之物的嘲弄和亵渎,进而达到对官方文化体系的颠覆和解构,也反映出民间诙谐文化中,人民大众否定一切,更新一切的的伟大精神。
《何典》的狂欢化艺术思维模式,源于作者张南庄的民间生活经验和他对于吴地文化的吸收。海上餐霞客在《何典·跋》中有言:“《何典》一书,上邑张南庄先生作也…… 当乾嘉时,邑中有十布衣,皆高才不遇者,而先生为之冠……著作等身……而咸丰初,‘红巾’据邑城,尽付一炬,独是书幸存。夫是书特先生游戏笔墨耳。”[1]193可见,张南庄是吴地地地道道的才子,但高才不遇,以布衣身份身居社会底层,因此得以广泛接触民间语言和民间文化。他充分吸收民间文化中的精华,把民间文化中的诙谐因子发挥到了极致。小说在题材、主题、艺术技巧等方面与官方意识和精英意识保持了相当的距离,也表达了一个失意文人对于时代社会的深刻思考。
参考文献:
[1]张南庄.何典[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0.
[2]巴赫金.拉伯雷研究[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3]郑庆君.近代幽默小说《何典》的修辞特色[J].古汉语研究,2002(1):5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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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M].北京:三联书店,1988:177-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