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标记的语篇功能

摘 要：本文拟从语篇分析的视角出发，研究话语标记在语篇建构中行使的功能。以米歇尔·奥巴马在美国民主党代表大会上的演讲为分析文本，结合语料得出结论：在建构语篇的过程中，话语标记起到了承接、限制和预示的功能。通过对话语标记语篇功能的浅显分析，本文拟帮助人们能够在日常交流中更好地理解与运用话语标记，来达到成功交流的最终目的。

关键词：话语标记；语篇功能；米歇尔·奥巴马

作者简介：王际婷，女，1990年2月20日生，吉林人，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硕士。

[中图分类号]：H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05--02

1.引言

在传统的语言学研究中，人们对话语标记的关注度不高，直到1953年Quirk在一篇就“you see”等日常口语用语使用频率的演讲后，大量的相关研究证实话语标记的確在语篇建构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而政治演讲是被精心构建的语篇范本，本文从语篇分析的角度出发，以米歇尔·奥巴马在民主党全国大会上优秀的演讲为例，研究话语标记的语篇功能。

2.文献回顾

最早注意话语标记的是应该是Quirk，他在一篇文章中说“可以很容易证明，从语法结构的角度看，那些反复出现的修饰语在信息传递中毫无作用；但是不仅我们今天的口语里到处有它们的身影，而且在莎士比亚戏剧的普通交谈中，同样密布着这些表面上无用且毫无意义的成分”（Quirk， 1953， 转引自Svartvik， 1980： 167）。之后20世纪70年代以来，话语的生成和语篇的建构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兴趣。在基于以句子为单位的语言研究中，话语标记逐渐成为学者们研究的重点。在这些有关话语标记的定义，语义和功能的研究中，学者们逐渐形成了三种有代表性的理论。

Schiffrin将话语标记定义为“对话语单位起切分作用的顺序性依附成分”认为“在句法上必须独立于所在的句子；必须位于语句的起始位置；必须具有某些韵律特点，如有自己的重音，后面有停顿，发音有弱化现象；必须在话语的微观和宏观层面起作用；必须在话语的各个层面起作用”（Schiffrin， 1987： 328）。Blakemore是以关联理论为框架来研究话语标记语的，以话语标记语对话语关联性的影响为出发点。他指出“话语连接语是用来证明语篇成分之间的关联性是如何相互依附的” （Blakemore 1987： 141）。他还主张用概念意义和程序意义来描述话语标记语的意义。在他的观点中，单一种类的话语标记语是不存在的，因此对于话语标记语的研究不应集中在对其的分类，而是其在语用过程中所起的作用。

而Fraser（ 1999） 则将话语标记区分为两大类：一是连接信息的话语标记语，又可细分为对比标记语，推导标记语和阐发标记语。二是连接话题的话语标记语，没有子类，统称为话题转换标记语，如by the way等。然而Fraser的观点受到较大质疑，认为一方面他的定义不够精确，另一方面他没有考虑典型的常用标记语，如well，oh等。在话语标记的分类方面，夸克也将话语标记的连接作用区分为七种，即列举、总结、同位、结果、推断、对比和转折（Quirk，1985：635-636）。Schiffrin更创设性地指出：一个话语标记可能在语篇的不同层面起作用，并且几个话语标记可以在同一语篇层面起到相同的作用。

当代功能主义的代表人物Halliday认为语言有三大元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学者们基本上认为，话语标记具有三大元功能的语篇和人际功能。话语标记的语篇功能是指说/作者通过运用话语单位标记事件和话轮。因此，在语篇建构过程中，语义选择得以实现，话语标记行使功能。因此语言的语篇和人际功能是本文讨论标记语在语篇建构过程中的功能的重要依据。

3.文本分析

众所周知，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口才卓越，她于2012年9月4日在美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所做的演讲非常精彩。政治评论员安德鲁·沙利文形容这是他出席的所有大会中“最感人、振奋、谦卑，及最动听”的一次演讲；论政月刊《美国视野》的助理主编埃兹拉·克莱因则赞赏这段演讲“表达良好、构思巧妙”，并形容米歇尔“有活力、坦率及亲切”。可想而知，她的演讲对美国总统奥巴马的竞选胜利起到了一定积极的作用。仅仅20分钟的演讲，米歇尔充分使用了话语标记，包括52个“and”，11个“but”，8个“because”等。笔者截取了五例来源于新东方官方网站的中英文对照文本，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作为国内最著名的私立教育机构，于2006年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因此语料的来源是真实可靠的。下面，笔者通过对所选文本的分析，总结在建构语篇的过程中话语标记所起到的功能。

（1）M： And he reminds me that we are playing a long game here…and that change is hard， and change is slow， and it never happens all at once. But eventually we get there， we always do. （他也提醒我，我们在打一场漫长的比赛，改变是艰难的，是缓慢的，它不会一夜来临。 但最终我们会获得胜利，我们一向如此。）

（2）M： He was so proud to be sending his kids to college…and he made sure we never missed a registration deadline because his check was late. You see， for my dad， thats what it meant to be a man. （能送自己的子女去上大学，他是如此地骄傲，他从未让我们因为父亲姗姗来迟的支票而错过任何一个报到截止日期。你们瞧，对我的父亲来说，这是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3）M： And I say all of this tonight not just as First Lady…and not just as a wife. You see， at the end of the day， my most important title is still “mom-in-chief.”（ 今天，我所说的一切，不仅是出于第一夫人的立场，也不仅是出于一个妻子的立场。最终，你们会发现，我最重要的头衔仍然是“老妈总司令”。）

（4）M： Thats why Barack has fought so hard to increase student aid and keep interest rates down， because he wants every young person to fulfill their promise and be able to attend college without a mountain of debt. （這就是为什么巴拉克努力增加助学金，并保持低贷款利率的原因，因为他想让每个年轻人都能达成所愿，而不需要为了进入大学而背负山一样沉重的债务。）

（5）M： Baracks grandmother started out as a secretary at a community bank…and she moved quickly up the ranks…but like so many women， she hit a glass ceiling. （巴拉克的祖母最初在社区银行当秘书，她升职很快，但就和其他许多女性一样，她的升职最终还是受到了性别限制。）

无论是口头或是书面的语篇，若想表达完整的意义，首先在语义上必须是连贯的，而使用话语标记则是保证语篇的连贯性的一种有效手段。如例（1）使用了5个话语标记，4个“and”的使用保证了第一句中各个小句的并列关系，“but”表明了第一句和第二句的转折关系。五个话语标记的使用使两句话紧密联系在一起，并具有逻辑性。前四个小句表达了解决美国社会中现存的关于经济危机，女性歧视，枪支安全等问题的变革是艰难且缓慢的。句法上完全允许将and省略并合并为一句话，但米歇尔没有那样做，她用了四个话语标记语强调了总统奥巴马所面临的挑战的艰巨性，之后紧接着用一个“but”来表示奥巴马战胜困难的信心。很好地诠释了她和她的丈夫不但对现实有清楚的认识，更有战胜困难的决心，从另一方面也表达了对美国人民能力的认可，很好的呼应了奥巴马总统在第一任时对美国人民充满信心的“Yes，we can”。相反，例（1）中若没有使用话语标记，句子之间的承接性会大大降低，米歇尔的演讲也起不到鼓舞人心的作用。

同样，话语标记的承接功能同样体现在当说话者想赢得听话者的共鸣时。米歇尔在整篇演讲中一共使用了11个“you see”和4个“well”。如例（2），“you see”的使用表示米歇尔在描述了父亲在艰难的环境中依然乐观面对生活并重视子女教育之后，想赢得观众的共鸣。因此第二句若没有“you see”则会让后半句显得很主观且突兀。米歇尔对其父亲的描述是正面积极的，间接表达了她从小耳濡目染也具有负责和勤奋的品格。话语标记还可以在说话者暂时没有考虑好如何接续，又不想放弃话轮的情况下起到承接的作用，如例（3）中所使用的“you see”，就是米歇尔没有结束对自己身份的定位，在此处使用话语标记更好地承接下文。前三例中话语标记的使用有效承接了上文，保持了语篇的连贯性，在语篇构建中行使了承接功能。

例（4）中“because”的使用限制了接下来句中所包含的信息只能是对第一句的解释或说明，表明两句话的因果关系。因此，第三句话的结尾呼应了句首，解释了为什么奥巴马总统要努力增加助学金，并保持低贷款利率。由于美国高等教育成本高，加上就业问题日益严峻，因此占就业人群很大比例的大学生们更加关注谁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切实的利益和就业保障。而奥巴马本身在求学期间是依靠助学金和贷款完成学业的，米歇尔在无形当中创造了一个负责并体恤民情的总统形象，从而更加能够赢得那些为子女教育资金问题忧心的选民的青睐。话语标记在这样的语境中限制接下来语篇的发展，行使了限制功能。也就是说，后续话的发展范围必须符合话语标记的语义。否则，整个语篇会显得没有逻辑性和不连贯。

除了承接和限制功能，话语标记在某些语境中同样能起到预示的作用。如例（5），“but”的使用预示了后续句的发展与预期是相反的，即前面米歇尔所营造的一个聪明、勤奋、努力工作的形象并没有赢得相应的奖励与晋升，而是最终受到了性别限制，受到不平等待遇。这里“but”的使用很好地引起了有过相似遭遇的女性选民的共鸣。女性歧视的问题是2012年大选的主要议题之一，而美国《国际日报》9日甚至刊文说“妇女顶着半边天，妇女会成为2012年大选的关键因素，谁在妇女选民中胜出，谁就可以在选举中胜出”。这主要是因为就业成为这次大选的关键，而妇女团体是这次经济衰退的受害者，失业妇女占了整个失业人群的35%，因此任何讨好女性选民的因素和提案都对竞选有利。米歇尔在此处利用奥巴马总统祖母的亲身经历来拉近与女性选民的距离，间接说明奥巴马总统对此问题的深刻认知，无形中为丈夫赢得女性选民的青睐。

4.结论

语篇分析对于语篇的建构过程是非常重要的，包括话语标记在内的语言单位

相互联系彼此作用，使语篇逻辑性地流畅发展，并最终达到交流的目的。本文在回顾前人对于话语标记的研究的基础之上，从语篇分析的角度出发，以优秀的政治演讲稿为文本，分析了话语标记在语篇建构中所起到的作用与行使的功能，即承接、限制和预示。本文拟帮助人们能够在日常交流中更好地理解与运用话语标记。然而笔者通过分析发现话语标记的功能从来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交叉甚至在同一层面上同时发挥作用的。因此，关于话语标记的语篇功能，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与探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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