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精神分析批评理论剖析《欲望号街车》中的女主人公
2013-12-12钟桢
钟桢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是奥地利精神病学学家,于1896年创造并使用 “心理分析”(psychoanalysis)一词,接着他对“精神”进行界定,产生了著名的精神结构说。他的精神分析法在诊断和治疗精神疾病方面虽一直颇受争议,但将之运用于文学研究中却一直受到文学家的偏爱,从而形成了精神分析批评理论。精神分析批评,它是用精神分析学理论对文学艺术及其各种文艺现象进行研究所采用的一种批评模式。这种批评模式的最基本的美学主张,就是强调人的无意识和本能冲动在艺术创造和审美活动中的决定作用。[1]此理论认为人的心理活动中占主导地位、起支配作用的是无意识,性欲的内驱力是一切精神活动的能量来源,也是文艺创作的源泉——文艺本质上是被压抑的性本能冲动的一种“升华”。[2]因此,我们在运用精神分析批评理论分析作品中人物时,要深入分析人物潜在的性心理,以及此种心理对其行为造成的影响,并关注人的本能欲望,对人物的心灵进行进一步的探讨,从而能够对作品中人物的精神世界进行挖掘和理解。
田纳西·威廉斯是美国著名的剧作家,统观他的所有作品,读者会发现无论是《欲望号街车》、《玻璃动物园》,还是《热铁皮屋顶上的猫》,在田纳西的作品中充满了欲望和压抑这两种元素。[3]因此运用精神分析批评理论来解读剧中的女主人公的心理矛盾以及其行为是非常合适的。细读《欲望号街车》剧本,读者会发现此剧不仅反映了当时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最重要的是对女主人公的精神世界进行了深入的考察。
整个故事的场景是设置在新奥尔良的一处贫民区简陋的民房内。在故事的开端,女主人公布兰奇盛装打扮出现在人们面前。她与所处场景格格不入的打扮宣示了即将到来的矛盾。随着情节发展,我们逐渐了解到布兰奇出身于美国南方没落的贵族家庭,她从小的生长环境让她自命清高、孤芳自赏,她还沉浸在原来的富足和高贵之中,而现实只能带给她贫寒与潦倒。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由于女性的命运只能依附于男性,所以当她的丈夫同性恋身份揭晓时,她由于太年轻和单纯,无法给予其帮助,自己也不知所措,让丈夫自己去面对这个问题。当最后她的丈夫选择自杀来解脱时,她所剩下的只有负疚和绝望,于是她为了逃避现实对她的伤害,以性放纵的方式来获取身体上的刺激以麻醉自己受伤的心。这是性爱的缺乏带给她的最直接的影响,同时她的不当行为又是受到性欲的驱使。更糟的是,她还与一位学生——一名16岁男孩发生不正当关系,这直接导致了她被学校开除。这都是她企图通过用放荡的方式对自己进行责备和惩罚,导致她进一步的堕落。所以她只能投奔自己的妹妹,期望在新的环境中开始新的生活。从布兰奇的过去经历中,读者会发现性和欲望所起的决定性的作用。她的悲剧首先来源于她丈夫心理上对性别选择的失误,接着由于丈夫自杀后对自己精神上的刺激和自身性欲望的压抑,她自甘堕落。由此可见,她的行为都是受到了性欲的内驱力的影响。尽管她内心也深知自己的行为为伦理所不容,然而被压抑的欲望不断促使她越陷越深。
另一方面,剧中的男主角斯坦利——布兰奇的妹夫,是一位行为粗野而充满男性魅力的人。在布兰奇眼里,他就是一个没受过教育、只会喝酒打牌的粗俗之辈,将他描述成一个“石器时代的遗存者”,是“低于人类,还没有发展到人性的”的“猿人”,由此两人之间产生了矛盾。斯坦利痛恨布兰奇的优越感,也看不起她做作的高雅,意识到她将是自己生活方式的一种威胁。因此他暗中打听到布兰奇不光彩的过去,并告诉了布兰奇的情人米奇。斯坦利知道布兰奇心理的问题本来是可以通过与米奇的婚姻解决的,但他不仅拆散了他们还强暴了她,意图通过这种粗暴的方式让两性达到一种平等,这样做对布兰奇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是致命的一击。
其实早在两位男女主角见面时,两性的冲突就已经展开。布兰奇鄙视斯坦利的粗鲁,但同时又被他的性感所吸引,这种感受实际上都是自己被压抑的欲望在心理活动中占主导地位后所支配主体的行为所造成的。所以布兰奇排斥斯坦利的同时又被他吸引。而她与米奇的交往实际上是对斯坦利的逃避。然而斯坦利感觉到了布兰奇的性压抑,他意识到只有性才能帮助他在这场两性的交锋中赢得胜利。正是性爱的缺乏和布兰奇对性爱的沉迷导致她身心都受到伤害,在两性战争中惨败。
许多读者都认为实际上是斯坦利毁了布兰奇的后半生,如果他不去揭穿她的过去,她和米奇终成眷属,也许布兰奇的生活也会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但是如果运用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对布兰奇的心理状态进行深入分析后,读者会发现虽然有外界因素的刺激,但布兰奇悲剧的根源还是在于性欲的内驱力起支配作用,她在无意识中受到这种心理活动的驱使,而做出有悖伦理的行为。布兰奇的悲剧来源于男性,而当她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来开始新的生活时,她却向男性寻求帮助,然而布兰奇在寻求庇护或渴望保护时,没有找到另一半的超我,于是只有降级到满足本我的需求,和陌生人发生性关系,从士兵到推销员最后到自己的学生。这些性行为,使她不但没有得到自己渴望的灵魂伴侣,而且注定了她更进一步的堕落,把自己推向社会的边缘,[4]最后她被男性毁掉。
[1]http://wenku.baidu.com/view/e3173482e53a580216fc fe0b.html.
[2]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436049548.html.
[3]http://baike.baidu.com/view/362079.htm.
[4]吴琼.从弗洛伊德心理学角度分析《欲望号街车》中的女主人公布兰奇[J].美与时代(下半月),2008(12):153-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