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和RT整合结构下幽默语言的解读策略*
2013-12-10张玉亮
张玉亮,李 蕾
(山东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青岛266510)
引言
幽默是具有制笑功能的人际交际形式。幽默话语即能够产生幽默的语言。该语言因其独特的艺术效果和交际价值而倍受青睐。诸多学者从不同的角度运用不同的理论试图对幽默进行解读。在语言学领域,陈春华,蒋澄生用合作原则进行分析,张迎春从语境假设的角度出发着手研究,王勇,徐庆利,王福祥则用关联理论或者概念整合理论进行解读,近几年更有学者如王文斌、林波、方碧月将关联理论和概念整合理论结合,探索出一个新的认知语用工作模型。在实践中看来,前者的局部优化与后者的整体优化使其互补有极大的可行性,笔者在本文中先分析了这几种理论在解读幽默话语的不足之处,继而对先前学者的研究成果进行探讨,并整合出一个新型的认知语用模式供学者们探讨。
一、合作原则与幽默
妈妈:玛丽,你手上、脸上怎么这样脏? 你见过我穿这么脏的衣服或者把手弄得这么脏吗?
女儿:我怎么能看见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这段幽默中妈妈试图现身说法,以己为例,教育孩子要保持清洁,女儿并没有按照常规回答“没见过。”而是另辟奇径,进行反驳,这违背了合作原则中的“关系准则”(Relevant Maxim),故而爆出笑料。
而合作原则在解读幽默时有自身的局限性,合作原则主要是针对会话进行分析,对于非对话性幽默语篇,分析时缺乏必要的依据。在分析非对话性幽默时,就让人无从下手,例如在双关语幽默中“Your brain has two parts,the left part and the right part.Your right part has nothing left and your left part has nothing right.”这两句话就无法用合作原则进行分析。
其次,四准则并不能分析所有的会话性幽默语篇,在分析很多常规的幽默片段时,也会让人无所适从。例如:《人在囧途》的对话中,大伟解手完毕却走错房间,被当作奸夫时说了一句话:“我说我走错房间了,你们信吗?”这可谓是电影中的一个经典台词,其幽默效果不言而喻,但用四准则来分析,这句话并没有违背其中任何一条准则。首先是问题夫妻盯着他看,一言不发,三个人心情复杂。对话模式可以这样表示:
问题夫妻: ……* &&%!!
河流和陆上融化的冰川给北冰洋带来的源源不断的淡水加剧了这一区域的脆弱性,因为淡水更难中和二氧化碳酸化效应。有研究者指出,北欧的海洋酸化范围非常广,其表层的海水酸化最快,深层的海水则更慢一些。科学家表示,流入北冰洋地区的大型河流因其流量大会形成巨大的集水区域。由于淡水和海水的混合较慢,因此在一些地方产生了淡水覆盖在海水上层的情况。淡水降低了能够缓和PH值变化的离子的浓度。海洋冰川相当于是北冰洋面的一个盖子,所以冰的融化将加速海水吸收二氧化碳。
大 伟: 我说我走错房间了,你们信吗?
我们都能大体领会”问题夫妻”的潜台词:
女:你是谁? 怎么会在这里?
男:果然没猜错,你这奸夫!
大伟面临尴尬局面,无从回答,自知真相也无人相信,无奈之余说出了上面的话。从合作原则的关系角度,略有违背,但让人发笑的并不是其对关系原则的违背,而是整个局面的巧合和这句无奈的真心话。再分析一个幽默对话:
主考官:当你看到一只狗和一个人在车前,你轧狗还是轧人?
学车者:当然是轧狗了。
主考官:你下次再来吧!
学车者:我不轧狗难道还轧人不成?
主考官:你应该刹车!
笑料出现在最后,但是如果硬生生的套用合作原则四准则,说其违背任何一关系准则,都过于牵强。
二、关联理论与幽默
关联理论是一种和言语交际有关的理论。该理论将交际看作是一种有目的、有意图的人类活动,是一个明示-推理的认知过程。在该过程中,说话人出于不同的交际意图,会在不同场合能动地选择从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到最具有创造性的修辞表达之间任何等级的言语来传递最佳的相关假定和期待。在常规的交际语境中,说话人普遍倾向于使用直接、明了的表达方式,从而使受话人可以用最小的认知努力来建立双边信息的最佳关联,继而获取最大的语境效果。
从关联理论(RT)的角度出发,说话人为营造某一特殊交际效果,就会选择具有独特创意的言语策略,故意在表达形式中引入貌似不相关联的信息,使自己的交际行为在受话人看来背离了双方普遍认同的共有知识和假定,使表达形式与当前会话语境的相关性产生间离,从而给受话人瞬间的突兀感和不协调感。故而RT 的核心在于“信息意图的互显与假设”。当受话人试图识别言语意图时,就会进入到“明示-推理”的交际过程。这和合作原则相比,最大的优势在于更明显的融入了心理因素来加深对幽默的理解。这在解读《人在囧途》中的幽默效果,显得更有说服力:
问题夫妻:……* &&%!!
大 伟: 我说我走错房间了,你们信吗?
运用关联理论来解读,大伟通过两位看客的眼神,得到他们意图的明示,大伟也不知先跟谁解释是好,自知即使解释也是白费力气。无望之余,说出了那句话。(明示& 互显)继而,对方从“走错房间”这个原因判断,这是谎言!(推理)结果是动手打了大伟一顿。
RT 在分析任何的语篇中似乎都站得住脚。在分析言语现象时,可谓是“万能理论”。但是“明示——互显——推理”过于笼统,理论中涉及的言语交际中的意图识别和推理在很大程度上是同一回事。总体来说,“RT 只提供了语用推理的总体原则……没有具体演示概念的映射和复合过程,仅停留于阐释抽象的语用推理原则和规律上,未能给出一套具体分析概念聚合的理论方法。”(蒋勇,2003)
三、SB 与RT 的整合性研究
鉴于合作原则和关联理论的局限性,有些学者整合了空间复合理论和关联理论来进行探讨。王文斌教授认为:CB 与RT 这两个理论既有相似之处又互为补充。RT 试图为语用推理提供一条普遍性的指导原则,即言语交际的前提是关联。无论是明示还是推理,都是交际双方在关联指导下的普遍心理过程,而互显则是寻求最佳关联的心理过程。但是这对言语交际的解释似乎过于笼统和简单,无法揭示交际方在语用推理过程中概念整合和意义析出的具体心理操作过程。而CB 对于心理空间的构建包括新显结构的生成,似乎缺乏一种有力的规律性的东西作为其指导原则。关于这一点,我们认为RT恰好能弥补其不足。(王文斌,林 波,2003)他绘制了一个幽默语言的解读工作图,图示如下:
该图示以关联为统领,三个输入空间分别为幽默语言,语境和推理,继而整合概念,推导出新显结构。该工作图简易明了,从幽默话语的接收开始,受话者即通过“关联”将话语和语境结合,然后进行推理、整合,最终明确幽默话语的涵义。不过对该图示亦有学者进行了质疑,主要方面包括:
1.图示中只体现出幽默解读过程中几个起作用的因素,并未演示其解读过程,而各空间互动关系也没有体现出来,因此显得机械化、静态化,没能体现出概念整合理论的优势所在。
2.虽然“推理”过程重要,但在RT 理论观照下,认知语境已然包括了词汇、百科和逻辑知识(即已经包括了推理知识),没必要再次列出推理。
3.新显结构应产生于整合空间,而并非是从输入空间中直接复制而来。即新显结构作为整合空间重要组成的部分,它可以产生输入空间原本没有的关系,也就是整合的结果。故而整合空间与新显结构涵义上发生重叠,似乎有背于经济原则。
在此基础上,方碧月教授对该工作图进行了修改,设计了如下的解读工作图:
注:R=relevance;IP =input space;B = blending space;C=cognitive context;c=cognitive context in prominence;CI =communicative intention
较之王文斌教授的工作图,该模式最大的优势在于将整个话语理解过程动态的展现了出来,受话人在输入空间明示下以关联为导向,在认知语境中提取各种不同的参数,继而整合说话人的交际意图,并通过箭头和虚线体现心智的付出过程。
但在细节上,笔者认为尚有可以改观的地方,语篇理解应是一个“受话-分析-整合-明示”的动态过程。以平面图示解构该过程略显混乱,在显示心智努力的阶段性过程中略显乏力。故而笔者吸收了上列工作图的优势,设计了一个新的认知语用工作图:
R = Relevance;RF = Relevance Field;B = Conceptual BlendingCI = Communication Intention;1-6 Vital Parameters of Cognitive Competence,including:1:Vocabulary Knowledge;2:Encyclopedic Knowledge;3:Social Context;4:Logical relation judgment;5:Analysis Competence;6.Creative competencePhase1-3:the cognition processes
幽默被接收后,受话者就在其关联域内发生复杂的解析过程(第一阶段),意图解析在关联过程中主要包括以下几个参数:词汇知识、百科知识、社会背景知识、逻辑关系判断能力、分析能力以及创造能力。受话者从以上的知识和能力中提取有价值的信息,进行概念整合,进入认知过程的第二阶段,受话者通过其创造能力,可以整合出新的概念,实现1 +1 ﹥2 的效果,从而实现意图识别的目的。
小结
关联理论和空间复合理论具有很大的互补性,在分析语篇过程中,关联理论能为空间复合理论提供运作机制的总原则,而空间复合理论局部优化的优势则能为关联理论提供一定的可操作性。在解读幽默话语的过程中,笔者借鉴了前人的研究成果,对其解读模式进行了再加工,鉴于笔者水平有限,理论知识缺乏,希望能得到同行专家的批评和雅正。
[1]Bergson,H.Laughter—An Essay on the Meaning of the Comic[M].New York:Macmillan,1917.
[2]Coulson,S.What’s So funny:Conceptual Blending in Humorous Examples[A].In V.Herman (ed.)The Poetics of Cognition:Studies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and the Verbal Arts[C].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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