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泰两国农产品贸易的竞争性与互补性研究

○尹晓波 钟小英

(华侨大学1．泰国研究所，福建 厦门361021;2．经济与金融学院 福建 泉州362021)

一 引言

2006年中国已经成为泰国的第三大农产品出口国，同样，泰国也已经是中国农产品的第五大进口国。中国与泰国的经贸往来历史悠久，作为友好邻邦，中泰交往已有两千年历史。近年来，中泰两国农业高层互访交往不断加强，农业经贸合作呈快速增长态势。为了使中泰农产品国际贸易得到更大的发展，使两国都能通过农产品贸易得到最大的收益，增加两国人民世代友好和长远的幸福，中国和泰国根据2003年6月份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与泰王国政府关于在〈中国—东盟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早期收获”方案下加速取消关税的协议》，中泰两国自2003年10月1日起提前实现中泰两国之间蔬菜和水果零关税。中泰农产品在国际市场上是否存在竞争性和互补性的关系?［1］ 56－68双方农产品有什么比较优势?双方在国际农产品分工格局中是否存在较强的竞争性?这些都是两国政府和学者共同关注的问题。

从古典到现代的国际贸易理论均提供了贸易互补性与竞争性的分析思路。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不同，资源禀赋不同的国家互补性大，从而贸易可能性大，反之则竞争性大。由于比较优势理论在于解释两个要素禀赋结构差别不大的国家之间的贸易以及行业内贸易现象，所以，本研究的探讨主要以H－O理论作为分析的出发点，分析中国与泰国农产品贸易的竞争性与互补性，并利用竞争优势理论为扩大中泰两国农产品贸易提供政策建议。

二 中泰农产品贸易的现状与特点

(一)中泰农产品双边贸易关系

中国和泰国均为传统农业国家，两国地理位置比邻，双边的贸易关系有着悠久的历史，1975年7月1日中、泰建立外交关系，两国的贸易步入正常发展轨道，双方农产品的生产和贸易活动日渐活跃。近年来，随着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立，中泰农产品贸易发展的速度很快，从两国贸易规模的发展趋势看，2003年至2011年，中泰农产品贸易额一直保持增长势头，2006及2009年两国农产品贸易同比增长更是达到了35%及16．29%，见表1。

表1 中国对泰国农产品进出口额及同比增长 单位:百万美元

根据农产品进出口月度统计数据计算得出，2010年中泰农产品贸易额已经达到了36.8亿美元，比2000年增加了4.8倍，年平均增长21.5%。当前泰国已成为中国农产品第九大进口来源地和第十大出口市场。泰国生产的大米、热带水果受到中国消费者的青睐。这显示了两国在农产品贸易中的地位日益重要。中国是亚洲最大的农产品出口国，泰国是亚洲第二大农产品出口国，2011年泰国对中国的水果出口额已达到4.65亿美元，较前一年度增长117%。这种态势完全受惠于自由贸易协定以及多元化的出口渠道。值得重视的是，2011年中国和泰国的双边贸易总值已达到586.35亿美元，泰国对中国主要出口类型仍然为大宗农产品和农工业产品。为鼓励更多泰国水果商开发中国市场，2011年泰国国家农业部建立了泰国水果出口中国促进网站，以泰语、中文、英语三种语言不断发布泰国水果获准出口中国的各种综合信息。

(二)中泰农产品贸易特点分析

1．中泰农产品出口市场结构相近

尽管中国是亚洲最大的农产品出口国，但是无论在出口总量还是人均水平上，泰国都表现出了非常强的出口能力。从出口市场来看，中国与泰国农产品出口市场分布相当接近，联合国粮农组织统计年鉴统计了各国最重要的农业商品进出口伙伴，在中泰排名前五的世界出口市场中，除了中国作为泰国的第三大出口市场外，剩余的四个出口市场，中国与泰国是一致的，分别是日本、美国、韩国、马来西亚。从农产品出口贸易产品结构来看，中泰两国农产品出口结构相当接近。2009年在中泰两国各自排名前十五位的农产品类别出口中，存在高度一致性的共有十类产品。

在中泰双边农产品贸易不断增长的同时，由于中国在科技水平、工艺技术、生产传统、出口市场、基础设施等方面与泰国均存在一定的相似之处，中泰两国在农产品结构及市场结构上反映出较大的相似性，也就意味着两国在产品和市场上存在着较高的竞争。

2．中泰农产品存在气候及资源禀赋差异

泰国地处东南亚地区，濒临安达曼海和泰国湾，属于热带季风气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与气候条件为农业生产提供了优越的自然条件。中部肥沃的湄南河流域是大米之乡，狭长的南部集中种植了全国87.5%的橡胶，长达2600km的海岸线，为海洋渔业和近海养殖业提供了辽阔的海域和滩涂。除此以外，龙眼、榴莲、芒果等热带水果，木薯、黄麻、篦麻油都成为其享誉世界的产品，因此在这些产品上泰国的比较优势明显，与中国形成互补性贸易关系，并且两国表现出产业间贸易的特征。而在苹果、梨等温带水果、水产品、食用肉类以及棉花等传统劳动密集型农产品上中国具有竞争优势，从而对泰国出口，形成贸易互补。中国由于地域广阔适宜耕种的农产品出口方面表现出多元化水平较高、贸易风险程度较小的特点;而泰国则由于其长期以来的出口导向型农业政策使得其产品的多元化水平较低，农产品对外依存度偏高，存在较大的贸易风险。

三 中泰农产品贸易的竞争性分析

贸易关系基本上可以分为贸易竞争关系和贸易互补关系两大类。比较两国间的生产要素的差异性，应从贸易结构分析入手，度量两个国家之间的贸易关系，最基本的方法就是从贸易产品入手，分析两国间生产产品结构差别及其产品的市场构成差别，从而间接确定两国间的贸易关系。

(一)分析方法

本文主要运用出口相似度指数对中国与泰国农产品贸易竞争关系进行分析，出口相似度指数包括产品相似度指数和市场相似度指数，［4］ 98－101［5］ 25－28［6］ 1－4因此，将从产品和市场两个角度，利用这两个指数来计算并做出分析。

1．产品相似度指数

它用于衡量两国或两组国家在第三市场或国际市场上出口产品的相似程度。其计算方法如下:

式中SP(ij，K)表示i国和j国出口到市场k的产品相似度指数，i和j表示所要比较的任意两个国家，k表示第三市场或国际市场，X表示出口，/Xik代表i国出口到k市场中第l种产品所占的份额，/Xjk代表j国出口到k市场的产品中第l种产品所占的份额。该指数的变动范围在0－100之间。指数为100时，表明两国出口产品结构完全相同;相反，指数为0时，则两国对第三市场或国际市场的产品结构完全不同。

两国出口相似度指数越低，则意味着两国出口专业化程度越高，出口产品重合度越小，从而两国在第三市场或国际市场上出口产品的竞争程度就越低。

2．市场相似度指数

与产品相似度指数十分相似，市场相似度指数是用来衡量任意两国或两组国家出口市场分布的相似程度。为了调整国家规模相差过大带来的问题，Glick、Rose用出口份额代替出口额，计算方法如下:

式中Sm(ij，l)表示出口市场相似度指数，i和j表示需要比较的任意两国，/Xjk表示对于某种l产品来说，出口到k市场占所有出口到该市场的l产品的比重，/Xjk表示j国的某种l产品出口到k市场占l产品总出口的比重。该指数的变动范围在0－100之间。指数为100时，表明两国出口市场结构完全相同;相反，指数为0时，则两国的出口市场分布完全不同。

两国出口市场相似度指数越高，意味着其出口市场分布越相似或接近，同时也意味着两国在国际市场上的出口产品的竞争程度越高。如果与产品相似度指数结合起来，可以进一步衡量两国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程度。如果两国的出口产品相似度与出口市场相似度都很高，则意味着两国在第三市场或国际市场上出口产品的竞争程度将越激烈。

(二)中泰两国农产品出口竞争性分析

中国是亚洲最大的农产品出口国，泰国位居亚洲农产品出口第二的位置。［7］根据FAO(联合国粮食与农业组织)的统计，在世界农产品出口份额中，中国占到0.23%，泰国占到0.13%。由于两国处于相近的发展水平，生产传统、技术水平、基础设施、出口市场等方面存在相似，在农产品产品结构及市场结构上可能出现较大的相似性，意味着两国在产品和市场上存在较高的竞争。［8］ 65－66计算出来的出口相似度指数，从产品结构和国际市场两个维度来定量分析中国和泰国农产品贸易竞争程度的大小。

1．中泰农产品在世界市场的产品相似性程度的比较

表2 中国与泰国农产品在世界市场的产品相似度指数

从表2可以看出，在世界市场上，中国与泰国的农产品相似度指数较高，除了2005年两国农产品相似度指数较低外，2003年、2004年、2006年、2009年分别达到了71.08、62.67、67.21、67.28，这说明在农产品出口上，中国与泰国在世界市场上的竞争比较激烈。从两国农产品在世界市场的竞争趋势来看，2003年至2009年，这种趋势的波动性较大，2006年后两国竞争趋势趋于平稳。而2003年至2009年，中泰两国农产品在世界市场的产品相似程度变化比率呈现负增长。

分产品类别来看，中泰两国在03类(鱼及海鲜制品、甲壳动物、软体动物与其他水生无脊椎动物)、16类(肉、鱼及海鲜制品、甲壳动物、软体动物及其他水生无脊椎动物的制品)、20类(蔬菜、水果、坚果或植物其他部分的制品)这3类的农产品类别竞争较激烈。［9］

2．中泰两国农产品市场相似性程度的比较

中泰两国地理位置上的相近性，以及资源禀赋如劳动力成本的相似性决定了两国可能存在出口市场的相同性，因此，在出口的第三方市场也将存在较为激烈的竞争。由于市场相似度指数的计算与产品相似度指数的计算相似，为了避免造成认识上的偏差，本文选取了在中泰两国农产品贸易中占有重要份额的蔬菜产品及水果产品为研究对象，从市场分布角度来分析中泰两国具体产品的市场相似性程度的高低。

(1)中泰两国水果产品市场相似性程度的比较分析

表3 中国与泰国水果出口市场相似度指数

从表3计算结果可以看出，中泰水果市场相似度指数呈现上升趋势，但值得注意的是，比较产品相似度指数和市场相似度指数，可以看出中国与泰国农产品贸易市场的相似度指数的变化率要高于产品相似度指数的变化率，也就是说中泰两国农产品贸易的市场趋同度要大于产品的趋同度。中泰两国排名前五的出口市场中，有四个是相同的，两国出口主要集中于相同的几个市场，但是中国与泰国自然条件以及气候的差异使得两国农产品种类存在巨大差别。

(2)中泰两国蔬菜产品市场相似性程度的比较分析

表4 中国与泰国蔬菜市场相似度指数

如表4所示，近年来，中国与泰国蔬菜出口市场相似度指数呈不断上升趋势，说明中泰两国在蔬菜产品出口国际市场上竞争程度十分激烈。主要原因是:中泰两国都重视蔬菜产品的出口。蔬菜产品是泰国出口的重要农产品之一，泰国靠农产品出口创汇的比重较大，因此，对蔬菜产品的出口十分重视。蔬菜属于劳动密集型产品，我国劳动力资源丰富，发展蔬菜贸易对推动我国农业发展有着重要意义，蔬菜出口重视程度也很高。两国都重视蔬菜产品的出口，从产品角度出发，都希望能发展本国特色蔬菜产品占领国际市场，从而导致了较高的出口产品相似度指数。

(三)中泰农产品贸易的互补性分析

1．分析方法

进出口市场上的份额体现了一个国家出口的现实竞争优势，而构成现实竞争优势最深厚的基础在于出口产品的比较优势或者资源比较优势，农产品属于典型的资源型产品，当然更是符合这个规律。因此，可以运用贸易互补性指数来衡量出口国结构与目标市场进口结构的相关程度。贸易互补性指数的计算方法如下:

其中:

2．中泰两国农产品贸易互补性分析

(1)中泰两国农产品贸易互补性指数

表5 中国与泰国进出口农产品贸易互补性指数

根据表5显示，中国出口与泰国进口农产品贸易互补性指数在呈下降趋势，说明中泰两国在不断发展的双边农产品贸易中，中国出口泰国进口的农产品贸易互补性有所减弱，中国对泰国农产品出口持续增涨。相反，中国进口与泰国出口贸易互补性指数呈现上升的趋势，中国的进口与泰国的出口互补性增强，反映出了中泰双边农产品贸易中，中国对泰国的较大依存。从表6的数据变化说明了在中泰双边农产品贸易中，中国的比较优势在减少，也可观察到，泰国拥有比较优势的产品是中国的两倍，中国将面临对泰国的出口压力，而从泰国进口则表现出依赖加强的趋势，数据显示，中泰双边的农产品贸易中，中国每年都处于逆差状态，且逆差的趋势逐年增大，从这点也可验证中国对泰国农产品贸易的依赖程度加大。也可以说，泰国农产品市场对于中国的重要性要大于中国对泰国的重要性。由于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对农产品原料的需求也在逐日提高，泰国作为中国的近邻，地理位置上的优势及区域经济的推进，因此把泰国作为中国的进口来源地是比较好的选择，如棕榈油、天然橡胶、原木、锯材、纸浆等，中国在这些产品上几乎不生产或比较优势不明显，这对于弥补我国在经济增长过程可能出现的农业资源匮乏起着重要作用。

(2)中泰两国互补农产品类别

表6 中国与泰国互补农产品类别

表6所列出的64种农产品类别，是利用前面的方法，计算了中国与泰国各类农产品的贸易互补值，从而根据数值及实际情况判断双边农产品贸易互补的农产品类别。

表7 中国与泰国互补及互竞农产品类别简单统计

资料来源:联合国统计署UN comtrade yearbook 2005－2009数据。

从表7可以看出，中国与泰国至少有一国具有比较优势的农产品类别为29个，占计算的农产品类别总数的45%，在中国与泰国具有比较优势的农产品类别中，互补农产品类别有23个，所占的比重为79%，而互竞农产品类别只有6个，仅占两国有比较优势的农产品类别的21%。因而中泰两国互补农产品占了绝大多数。

四 结论及政策建议

从分析中我们可以获知，中泰两国在农产品贸易方面有着极佳的贸易互补性、这些优势因素必然会带动中国与泰国农产品贸易的进一步增加，双边农产品贸易存在巨大的潜力。从中泰两国农产品在世界市场上的贸易关系来看，虽然中泰两国的出口市场有很大的相似性且泰国整体农产品较中国有很大的竞争优势，但中泰两国农产品在世界市场上以互补关系为主，竞争关系为辅。中泰两国竞争较激烈的产品主要表现在CA指数均高的肉制成品、鱼制成品、其他类谷物和水果制成品。其余的农产品表现出了很强的互补关系，尤其是大米、茶叶、花生、天然橡胶、丝绸。中泰农产品贸易市场相似度要大于产品相似度，两国农产品的差异性削弱了中泰两国农产品贸易的竞争程度。中国农产品比较优势在减少，泰国的农产品比较优势高于中国且比较优势明显。中国出口泰国进口的农产品贸易互补性指数逐年下降，而中国进口泰国出口的农产品贸易互补性指数呈现上升的趋势。中泰双边农产品贸易中，中国一直处于逆差状态。中国对泰国的农产品进口依赖上升。计算结果得出，中国与泰国互补农产品种类占79%，竞争性农产品仅占21%，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中泰双边农产品贸易互补性较强。农产品属于资源性产品，两国农产品贸易互补关系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为两国资源禀赋各有所长，泰国土地资源较为丰富，土地密集型大宗农产品出口见优，而中国劳动力丰富，劳动密集型的农产品出口有其优势，两国气候差异的原因是造成中泰农产品贸易互补的主要因素。中泰两国农业生产和进出口结构都存在较大差异，表现在其双边贸易呈现产业间贸易和产业内贸易并存在的局面。泰国政府十分重视农业的基础地位，把农业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的重点，实施“两个轮子一起转”的发展战略，大力发展农产品加工业。相比之下，我国长期以来对农业处于负保护状态，尤其在我国工业化的过程中，农业处于被征税的境地，农业发展受到资金、政策等一系列瓶颈的制约，这就使得我国劳动力资源型的农产品优势长期以来得不到替代和升级，使得农产品竞争优势日益下降，从而使我国对泰国的农产品贸易逆差将有可能进一步扩大。

基于以上的分析结论，本文就促进中国和泰国的农产品双边贸易提出如下几点建议:

(一)根据比较优势原则，加快调整农产品出口结构。［6］ 1－4［10］ 11－14我国劳动力资源优势明显，具有出口优势的农产品主要是劳动密集型产品，泰国土地密集型农产品具有较强的比较优势，因此我国应重点发展水果、蔬菜、动物养殖等劳动密集型产业，同时要注重发挥规模效应，将农业生产向适度规模经营、集约型经营转变，建立优势农业产区，加大对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的扶持力度，培育我国具有较强竞争力的产品。另外，要加大现有农产品的深加工，进一步提高农产品自身的附加值，不断增加各种加工类农产品的出口份额。

(二)继续充分利用两国农产品生产和需求上的互补性，促进两国农产品的优势和需求互补。泰国在谷物、热带水果及蔬菜等产品上显示出了较强的出口实力，而中国在温带果蔬产品上有优势，对于我国地处温带的果蔬生产省份来说，要充分利用时机，积极扩大对泰国温带果蔬的出口。中泰两国间的农产品贸易要充分利用“中泰果蔬零关税”的有利贸易条件，在强化各自的专业分工优势的同时深化专业分工不显著的产品的产业链，使产品朝精细化方面发展，从而形成专业化产品，降低竞争程度。［11］ 35－36

(三)中泰两国存在着一些相互竞争的农产品，针对这些农产品，激烈的竞争有可能导致双方利益受损，中泰两国应当从各自的比较优势出发，重点培育那些具有较强竞争力的产品，规避那些没有竞争力或竞争力较弱的产品，扩展产业内的贸易分工。此外，为加强两国农产品贸易互补关系，促进两国贸易发展，两国都应使出口市场多元化，开拓新市场，而不应只集中在欧美等发达国家。在出口市场相同的情况下应努力使出口产品多元化，这就要求对目标市场消费者偏好有充分了解，提供差异性产品。两国应该加强产品的专业化分工，在一些共同的出口市场上加强产品的细分，变竞争为互补。

［1］ ［美］ 迈克尔．波特．国家竞争优势［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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