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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的追忆与寂寞的低吟:论《竹雨松风》与《少年的心愿》自然意象的差异性

2013-11-14

世界文学评论 2013年3期
关键词:弗罗斯特山水意象

袁 循

热烈的追忆与寂寞的低吟:论《竹雨松风》与《少年的心愿》自然意象的差异性

袁 循

《竹雨松风》和《少年的心愿》在思想艺术上取得很高的成就,然而在自然意象的创造上却存在很大的差异性,这种差异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抒写视角上的二元融合与单向凝视的不同,二是抒情情感和内容上的热烈的追忆与寂寞的低吟的差异。邹惟山 弗罗斯特 自然意象 差异

Author:

Yuan xun is a master student in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430079,China).He majors in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World Literature. His research interest is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Brit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 Email:yx19881208@163.com

邹惟山先生倡导当代中国诗歌的自然山水写作,因而自然山水成为诗人笔下重要内容。弗罗斯特是美国重要的田园诗人,在美国现代派流行之外,独树旗帜,继承传统,因而常常被人们划作以山水自然诗歌写作而闻名的华兹华斯一类,自然山水的写作也是其诗歌的重要内容。《竹雨松风》是邹惟山先生的十四行组诗代表之作,诗人置身异国他乡,在经历了人生风雨的多年以后怀想童年与少年的经历,这当中有着过去与现在的交融,也许更有东方与西方的对话碰撞,是一种怀乡的书写。而《少年的心愿》是弗罗斯特第一部诗集,诗中歌咏的也多是新英格兰地区的风土人情和自然景色,然而这时候的诗人默默无闻,生活艰辛,常常为寂寞和感伤的情绪所包围,是寂寞的体悟自然与人生的歌者。在《竹雨松风》与《少年的心愿》中,自然山水的歌咏,呈现多个方面的不同。

一、抒写视角上的二元融合与单向凝视

《竹雨松风》围绕故乡山水的抒写而展开,然而诗中的自然意象无论是当中的“竹雨”,还是“松风”,还是“梧月”,还是“琴韵”等等似乎并非仅仅只是诗人眼中的客观对象,而是别具自己的生命力,富于灵性,由此形成了人与自然相互对视与对话、相互融合的格局。

之二:松风

春天以眼神在蓝空望向了永远

春天的神情在红土露出了笑颜

春天以风韵在圆山上峰回路转

岩上的青松它见证了她的高远

树上的青叶又见证了她的鲜艳

枝间的松针已见证了她的精湛

有一双眼睛穿越了时间的烟尘

有一阵松涛就是她心中的风景

全身上下站满了橘红色的精灵

有一位仙女悄悄来到了他身边

以深度的柔情发出一声声呼唤

天天开心时时快乐不回返人间(邹惟山 5)

在这里,显然春天是有着自己的独特的生命的,她以痴迷的眼神张望蓝天,以喜悦的情绪在红土上路出笑脸,以迷人的风韵和身姿在圆山上盘旋扭动。“风”同样如此,她有着高远的境界,鲜艳的色彩,精湛的技艺。不仅如此,诗人笔下的“枝枝楠竹”,有着自己的风华与情感,在生命的长河中,静静流淌,“潇潇雪花”有着自己的想象,让竹林五光十色,美丽的“茶树”,一片片青芽全是温柔的情感,梧桐叶间的彩云将月亮追逐,月亮将自我追逐。我们可见诗人笔下的大自然一草一木、一事一物都是活泼的,有生命的,有自己的情感的。

诗人以热情的笔调歌颂了自然之美,而自然呢?似乎也要馈赠这来自人间的赞美。“一双眼睛”,“心中的风景,”“橘红色的精灵”,围绕着“她”而展开,而“她”指的是春天,是风,还是大自然?于是一位仙女悄悄到来,是春天幻化而来,是风邀请而来,还是自然出访而来?“她”热烈地呼唤与邀请“他”在这自然天地间徜徉。这里“他”指的是谁呢?恐怕是诗人自己。春天邀请年轻的诗人“我”来到大自然间,哺育我以生命、馈赠我以欢乐。于是便有了下面的:其三:琴韵之中,“有一位神仙不知何年来到人间/ 满山的花朵原来就是思想境界/ 一位人间女子以相思每日为伴”(邹惟山 5),来自远方的神仙,带来满目玲琅的高远思想境界,令少年如“我”在西蜀山水间发出悠扬激越的歌唱,怀中满是纯洁的理想;之四:茶烟,中“原本她本就是一位的神秘天仙/ 当她过来的时候就像一阵春风/ 当她离去的时候犹如一缕青烟”(邹惟山 7),一位神秘、美丽而飘逸的神仙,带给人间的满是温暖,是情感,是香甜,令诗人如“我”在山海之间感受着天地之间的温柔与梦幻;之五:梧月中,“樟树林的枝叶间原来如此温馨/ 一只神鸟坚定执着发出了邀请/ 又悄悄告诉我要与君相伴天庭”(邹惟山 7),一只神鸟带给人间的是卓越才气,是高飞蓝天的凌云壮志,是执着坚定的理想抱负,令鸿鹄如“我”将自我追逐,将梦想追逐,“才不关心会不会将神仙吵醒”(邹惟山 8)。不仅如此,诗人放佛将自己作为自然之子,无论其成长、还是其朗朗书声、还是其神秘想象、还是其人生体悟,诗人似乎总是喜欢将这一切自然的活动也好、还是人类的活动也罢放在自然山水的背景之下,放佛这一切全部来自于自然,归属于自然。

唐诗中李白有诗云“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李白185),姑且不管诗中李白处于怎样的心境,然而“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确实达到了物我对视与交融、物我两忘与合一的艺术效果,传达了某种人生滋味和人生意趣。同样,《竹雨松风》中的大自然同样与诗人展开了对话。我们知道,古今中外许多诗人坚信“泛神论”,如郭沫若、如华兹华斯,他们认为天地万物都拥有着灵魂,山川海岳、风雨雷电,均有着神性。在易卜生的诗歌笔下,水有水妖,树有树精,山有山妖,高原里有美女精,黑夜里有精灵,使得他的诗歌富于神秘色彩。《竹雨松风》十四行诗中,“神仙”、“仙女”、“神鸟”是一系列的神性意象,都是来自于大自然的意象,象征着山川之灵秀,日月之精华,是自然之精魂,是自然之生命,是诗人对大自然一种独特的认识。诗歌中,正是这些富于灵性的意象,以故乡山水之钟灵毓秀,开启“我”之智慧,予“我”以神思,蕴“我”以朗朗书声,到而今悠游于自足天地。可见在诗人笔下,自然不但是有生命的,更是富于灵魂的,富于神性的,人只有在自然的孕育、保护和引导中,才能灵秀与俊杰。也许这正是古老中国所讲究的天人合一,风水中所讲究的“地灵人杰”,“钟灵毓秀”的在现代诗歌中的继承和发展。

《少年的心愿》包含弗罗斯特早期的一些诗歌,是他的第一部诗集。弗罗斯特常常被划归到华兹华斯一类,但是华兹华斯信仰“泛神论”,相信万物有灵,所以其笔下的大自然如《竹雨松风》一样常常富于灵性和神性,形成自然和人的对话和交融。与此不同的是,弗罗斯特观察自然是单向凝视的,自然万物是作为他笔下的客观对象而存在的,他是在对自然的观察中,领悟和思考人生。在《少年的心愿》这本诗集中出现了众多的自然意象。如《害怕风暴》一诗:“当风暴在黑暗中与我们作对,/当这头野兽挟着雪/ 不停地撞击着矮屋的东窗/ 并用一种压低的声音/ 吠叫:/‘出来!出来!’——这时要出去非得经过内心的挣扎,/啊,的确!/我计算我们的力量,/ 两个成人和一个孩子,/ 不眠的我们正忍住不去注意/ 炉火熄灭后寒冷爬得多近——/外面的积雪堆有多高,/ 门前庭院和未铺平的路,/ 甚至连给人安慰的谷仓都变得遥远,/ 于是我心中生出一种疑惑:/是否我们有力量随日出而起/ 并自己拯救自己。”(弗罗斯特 24)诗歌写风暴之夜,“我”的所见所感。自然界之风暴突然到来,令人恐惧和担忧,诗人将其比喻为野兽,接着又联想到明日的大雪封门,路途难行,提供食粮的谷仓都变得遥远,然后生发出一种人生的艰难和孤独无助的况味。诗人认为写作诗歌应该“始于快乐,终于智慧”(转引自杨春梅,82)。在这首并不见得怎么快乐的诗歌中,诗人确实是在对自然的观察和思考中,在自然意象中体味到了某种人生的感受和智慧。自然的意象作为诗人单向凝视的对象存在,是诗人写作灵感的来源。又如《风与窗台上的花》一诗,写风和窗台上的玻璃内的一束花的爱情故事。风执迷地爱恋着室内的一束花,从白天到夜间执着地在窗台上叹息求爱,而花儿因为羞怯,不知怎样自处,可是风“关心的是白雪与坚冰,/ 关心的是枯草与野鸟,/但却几乎不懂爱情。”(弗罗斯特25)于是在黎明前便离开了。这是一篇有趣味的诗歌,诗人利用大自然风和花的意象,创作了这样一个阴错阳差的故事,也许意在说明人与人之间某种交往关系的形态,或者意在感叹自己的某段与此类似的经历。这里仍然也是对自然的单向观察中所寻找到的诗意和体味到的人生滋味。自然意象在弗罗斯特的诗歌中十分常见,如写泥土和草木的气息,野花的芬芳,蚂蚁的洞穴,小河、田野等等;如以野花比喻少女的脸庞,以树林比喻人生的迷途,以山上的座座坟墓,比喻人的生生死死。弗罗斯特的这些诗歌,可以说是起于对自然的描摹和抒写,终于余味悠长的人生思考。

二、则是热烈的追忆与寂寞的低吟

2011年的初秋,在哲学的故乡和文学的热土德国法兰克福,诗人徜徉于漫天的秋之金黄,然而故乡的山水记忆却总在不经意片片闪过脑海之间,这有些恼人又有些温馨的愁绪,令诗人平静,令诗人轻盈,如置身于梦中与云间。于是有了《竹雨松风》的诞生,诗人以亲切热烈、温婉抒情的笔调追忆家乡自然山水的一花一草,一事一物,充满温情、想象与梦幻,似乎故乡山水所有的一切都溢满着浓浓的诗意和梦幻。诗人将自己的追忆放置在自然山水背景之下,诗人的记忆是深刻的、追忆是热切的,因而对于自然山水的书写也是热烈而真诚的。无论是诗人笔下的“竹雨”,“松风”,“琴韵”、“茶烟”、“梧月”、还是“书声”等等意象,诗人都以热情对它们做整体而细致的观照,浓烈而饱满的抒写,含蓄而隽永的赞美。例如《之六:书声》中,朗朗的书声回荡东西南北的天空,蕴藏着绿色的希望、青色的青春、紫色的高贵、红色的热烈、蓝色的轻盈、粉色的温情,书声中有未知的神秘与开阔、有求知中的痴迷与执着、有略有所思后的声声叹息。诗人用想象将这些声音放置于一片自然山水的背景之间,放佛书声来自于天地自然,令其成为一种自然意象。又如《之二:琴韵》中,诗人想象左边是桐子树的一树繁花,右边是茫茫东海,在这广阔的空间,西蜀少年端坐期间,高声吟唱,诗人又以沙丘、琵琶来形容歌声的悲切悠扬,又以北冰洋上的雪花形容理想的高洁,又以蔡琰胡笳、冼星海黄河大合唱、阿炳二泉映月来衬托歌声之激越开阔,之低沉雄浑,然而正是自然山水令西蜀少年的歌声超越了一切。可见对于孕育自己成长的家乡山水,对于自我的成长中每一步、每一个角落,诗人都饱含着热情予以赞美。许多诗人回忆以往经历,往往带着往日不可追,逝者如斯夫的悲伤情调,总是在往日之快乐美好中映衬今日之垂垂老矣、盛年不再。然而邹惟山先生这组年近五十所写的带有回忆性的诗歌,却没有为一丝悲伤所浸染,诗人是热情的,是带着光与热追忆昨日、诗化昨天的。

追忆之余再一次将诗歌提升到另一个生命哲思的高度。“有了梧一个人就是自足的人间/ 有了月一个人就有快乐的旅伴/ 有了梧月就有了一种至高境界//有了茶一个人就成了快乐神仙/ 有了烟一个人就有了人生彼岸/ 有了茶烟就有了一个天上人间。”(邹惟山 9)有了自足的人间,就拥有了自我;拥有了快乐旅伴,就拥有了归属;成了快乐神仙,就拥有了生命的热度与情感;有了人生彼岸,就拥有了人生的信仰与超越。由此我们看到的是诗人对生命的赞美与投入,对生命的热情与信仰,诗人是让自己在自然中徜徉,在自然中追寻和构建生命的诗化的。

《少年的心愿》是弗罗斯特第一部诗集,然而这时期的诗人默默无闻,生活艰辛,常常为寂寞和感伤的情绪所包围,是寂寞的体悟自然与人生的歌者。这种情况类似于中国抗战时期的西南联大那一批“沉潜”中诗人,他们在封锁困顿的环境,更加能够从喧哗浮世中解脱出来,于是自然的真实、宇宙的真实、生命的真实,纷至沓来,诗歌便蜂拥而来。

寂寞的诗人总是寂寞的眼光来看待周遭的一切,包括大自然。在《梦中的痛苦》里,诗人写到,“我早已躲进森林,而我的歌/ 也总让被风吹走的树叶吞没;/有一天你来到森林的边缘/(这是梦)并长久地张望思索,/你很想进入森林,但没进来/ 你忧虑地摇头,似乎是想说:/‘我不敢——他的足迹太偏——/ 他若迷途知返,定会来找我。”(弗罗斯特 32)“我”的歌声显然象征的是我的理想,在世俗社会中早已被湮没,只好躲进了森林寻找庇护,继续“我”的追梦。而当“你”的到来,似乎为“我”带来希望、理解“我”的梦时,也只是在森林的外面,久久张望徘徊,也只是在摇头叹息“我”的梦太过偏离世俗,太过虚幻,反倒期待“我”迷途知返。接下来的诗歌,诗人“我”躲在森林之中,将“你”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内感受到的是一阵阵痛苦。这里面“森林”是一个重要意象,既象征着诗人的寻梦的庇护所,也象征着坚持理想所带来的与世俗隔绝的寂寞的痛苦。然而诗人在最后写道:“但我这样离群索居并非真实,/ 因森林会醒来,你就在这里。”(弗罗斯特 32)诗人并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坚定相信森林终会有一天在沉睡中醒来,而“我”也会得到大家的承认和接纳,而“你”则会成为“我”实现梦想的见证。而这里的“森林”能带来诗人理想之光的象征。整首诗中“森林”是核心的意象,既带给诗人庇护、又带给诗人痛苦、更带给诗人希望和力量,正是这个自然意象,反映出早期诗人那种坚持理想的孤独和坚定的心理状态。又如《在一条山谷里》,诗人回忆自己年轻时在一片美丽山谷的美好时光,那里有美丽的少女以及少女们所讲述的动听故事,有野花的芬芳吐艳,也有百鸟的振翅蹁跹,诗人为此而沉迷,久久在山谷中幽居,知晓了那里的一切。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回忆而已,与如今鲜明的对比。实际上,这里诗人仍然是用幽幽山谷比喻往日的美好梦幻和如今现实的差距。寂寞中的诗人对自然界有着更为细致深入的观察,自然界的一草一木总能触动诗人的心弦。通过自然意象的书写,诗人对人类世界的爱情、人与人之关系以及人与生死之关系做了形象生动的写照。例如《风与窗台上的花》,这样一个风与花阴错阳差的爱情故事,因为风和花所关心和关注的事物不一样,导致了风的匆匆离开,带来了一场爱情的失败。这里诗人正是通过风和花这样两个自然意象,反思在爱情中因为价值观念和人生追求的不一致,所带来的分歧。又如《花丛》这样一首耐人寻味的小诗,“我”到草场翻晒牧草,发现有人早已经将牧草割倒,“我”在恍惚中寻找“他”的背影,可是徒然留下“我”孤孤单单,感受着人世的孤独。一只蝴蝶吸引“我”的眼光,穿越草场和小河,寻找到了“他”,而“我”感受到了“他”与“我”同宗同源的精神,从此以后不再孑然一身。“我”为何回去追寻“他”的足迹,为何感到孤孤单单,为何有同宗同源的感觉,为何不再孤独?这些问题诗人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也许是诗人在蝴蝶的牵引中领悟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在自然面前,在上帝面前的别无二致。又如《在阔叶林中》,诗人眼看树叶一片片飘落,腐烂的叶子埋进土壤与黑暗之中,也必将被花籽的萌芽顶穿,埋在花的根下面,由此而联想到人类世界也同样如此。

由此可见,在自然意象的书写上,《竹雨松风》是一种热烈的生命态度和追求,表现为对自然的赞美,呈现一种浪漫温婉而又热情似火的情调。而《少年的心愿》是孤独的诗人,其自然意象的书写,隐含的是一种理想的失落情绪,以及通过自然反思人生和生命的情怀。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差别呢?这是不同的自然观念和不同的生命态度所造成的。邹惟山先生诗歌中体现出来的是对自然的尊重和热爱,将自然看做是灵性和神性的独立生命体,人只有在自然中才能获得生命的成长和圆满,获得灵秀和智慧。另一方面,惟山先生对人生抱着旺盛的热情和卓越的追求,希望在凡尘俗世中获得人生的超越和诗意。两者相互作用,因而外化在自然意象的书写中,一种强烈的赞美的感情和浓郁的理想和想象的氛围自然而然呈现在诗人笔下,在诗人的眼中,自然山水是灵动的、美好的、神秘的、梦幻的,是人生的理想的高歌和梦幻的低语。在弗罗斯特的诗歌中则呈现另一番风景。诗人也许并没有像华兹华斯那样相信“泛神论”,诗人眼中的自然也许仍然是独立于人类之外的客体,对自然的观察也仍然是单向的凝视。另外,诗人对人生不可谓不热爱和追求,然而现实的处境:爱情的起伏,理想的遥远,钟爱的诗歌事业的迂回曲折,在诗人的内心世界都留下了深刻的暗影。在一种的孤独的处境中,诗人更加能够理性的沉静下来观察自然,思考人生,所以他的诗歌的自然意象多是原生态的,很少经过浪漫的想象和艺术的变形,又蕴含着某种似影似现的人生与自然的感悟,是一种浅浅的絮语和低低的吟唱,是一种沉静的观察与考量和理性的思索与感叹。

比较文学的目的在于研究差异性,承认差异性应该是不同文化和不同族群得以存在和和谐共处的前提。那么分析《竹雨松风》和《少年的心愿》的自然意象的差异是有助于分析来自于不同文化背景下和不同身份的诗人与歌者惟山先生和大诗人弗罗斯特他们自然观念的不同和人生态度与取向的不同。作为一个学者的诗人,惟山先生有着自己独到的自然观念和热烈的人生追求,二者结合起来,便是在自然中构建生命的诗意和诗化。在这样一个诗歌与艺术越来越远离我们而去,信仰显得越来越来举无轻重,想象力、灵性和神性越来越匮乏的年代,生活的河面上处处漂浮的是物质与享乐的杂碎与零乱,理想的书页蒙上后后的尘埃的年代。惟山先生的此种情怀,是我们确实应当承认和尊重的。弗罗斯特的诗歌体现的是在孤独的处境中对人生的思考,是一种生命的“沉潜”状态,因而这种思考,显得尤为深刻,尤为独到,有着独特的价值。

注解【Notes】

[1] 参见方平:《磨灭不了的诗篇》,载《一条未走的路:弗罗斯特诗歌欣赏》,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年版。

杨春梅:《解读罗伯特·弗罗斯特自然诗中的生态智慧》,载广西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2期,第82—87页。

[美]弗罗斯特:《弗罗斯特集:诗全集、散文和戏剧作品》,曹明伦译,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李白:《独坐敬亭山》,载《李白诗选评》,赵昌平撰,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

邹惟山:《邹惟山十四行抒情诗集》,长江出版社2013年版。

Title:

Fervent Remembrance and Lonely Crooning: on the Difference of Natural Images in Seven Sonnets of Raindrops on Bamboo Leaves and Wind through Pine Woods and A Boy’s WillSeven Sonnets of Raindrops on Bamboo Leaves and Wind through Pine Winds and A Boy’s Will obtain high ideological and artistic achievement, but there is a big difference in the natural image creation, which is mainly ref ected in the following two aspects: f rst, the difference of viewing angle between binary mixing and one-way gaze, second, the difference of emotion and content between fervent remembrance and lonely crooning.Zou Weishan Robert Frost natural Image difference袁循,华中师范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研究生,主要研究英美文学与比较文学。

作品【Works Ci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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