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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罕·帕慕克《雪》中的文化身份研究

2013-11-14

世界文学评论 2013年3期
关键词:尔罕帕慕克头巾

裴 蓓

奥尔罕·帕慕克《雪》中的文化身份研究

裴 蓓

本文以200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发表于2002年的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政治小说《雪》为研究对象,以小说中流亡诗人卡在卡尔斯小镇所创作的颇具隐喻意义的“书中书”和其亲身经历的“戏中戏”为两个解读重点,并在此基础之上,进一步阐述帕慕克小说中普遍存在的一种关于文化身份问题的诉求。奥尔罕·帕慕克 《雪》 文化身份

Author:

Pei Bei is postgraduate student both at the School of Humanities of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and the Department of Anthropology of the 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specializing in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Cultural Studies.

2002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雪》是奥尔罕·帕慕克(以下简称“帕慕克”)的第七部小说,也是他创作的唯一一部政治小说。《雪》的故事背景是1992年的土耳其边陲小镇卡尔斯,它讲述了一个情节简单却内容复杂的故事:已经在德国流亡了12年的土耳其诗人卡为了参加母亲的葬礼返回故乡伊斯坦布尔,并应《共和国报》朋友的邀请以记者的身份去卡尔斯采访当地即将进行的大选以及女学生的自杀事件。军事政变、恐怖暗杀、信仰冲突、历史疮疤全都汇集在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镇卡尔斯,而诗人卡也无可避免地陷入了当地混乱的时局中。从法兰克福到伊斯坦布尔再到卡尔斯,一趟为期四天的短暂旅行演变成主人公卡的一场死亡之旅。

一、《雪》中的“书中书”

在分析《雪》这部长篇小说之初,首先应该注意到的就是“雪”这一内涵丰富的象征。莫言在《好大一场雪——<雪>赏析》中说道:“雪,无处不在的雪,变幻不定的雪,是这部小说中最大的象征符号……他(帕慕克)没用故弄玄虚的方式来赋予雪以象征意义,他在书中数百处写了雪,但每一笔都很朴实,每一笔写的都是雪……他的雪就具有了生命,象征也就因此而产生。”(帕慕克、陈众议等 131)诚如莫言所说,“雪”这个象征是复杂矛盾的:①它是洁白无瑕的、纯粹的,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而被雪所覆盖的世界,也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②它却有着复杂的六角星结构。大雪覆盖的世界并非真的就是浑然一体、庄严、肃穆,而是暗藏着冲突、杀戮。正是这种矛盾复杂的统一性,使“雪”这个意象具有了极其复杂而又丰富的意蕴。由于连日的大雪,卡尔斯与外界的交通彻底被阻断了,成为了一个“孤岛”。大雪掩盖了颓败、贫困、不幸的“孤岛”卡尔斯,给它盖上了美丽的伪装,但在平静之下又蕴藏着激烈的革命风暴。卡渴望游离于土耳其社会的政治、宗教纷争之外,但是却又不可避免地陷身其中。他渴望做一个局外人,却被他所钟情的“雪”禁锢在了局内。这种情形,逼迫着卡不得不正视卡尔斯内部各种尖锐复杂的政治、宗教和文化身份冲突,并使他最终认识到卡尔斯表层那层纯粹的、平静的大雪只是一个假象,大雪掩盖的是混乱的时局和尖锐的矛盾冲突。

在卡尔斯的四天,卡完成了以“雪”为名的诗集。“雪”作为诗集的名字无不具有矛盾的含义。卡是一个纯粹的诗人,“他在德国度过了十二年的政治流放生活,然而他对政治从来都没有丝毫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诗,脑子里想的也都是诗”。他虽然是政治流放者,有着复杂的政治、文化身份,但是卡关心的只有诗歌创作,他自觉地、甚至是刻意地回避土耳其的时事、政治、文化以及宗教冲突。诗人所追求的是一种超越了具体历史时空的、与个体经验无关的纯粹之诗,与此同时,这种纯粹之诗必然是以剥夺和牺牲诗人自身的文化身份为代价换来的。因此,对于土耳其以及小镇卡尔斯,卡是一个纯粹的局外人。卡所追求的这样一种纯粹的诗,有着雪的洁白无瑕和纯粹,却缺少了雪六角星一般的复杂性内核。也正因为此,常年流亡在国外的诗人时常面临着灵感的干涸,一直感觉自己写不出好的诗歌。

直到诗人来到卡尔斯,从卡尔斯纯洁、美丽的雪的外衣下看到了隐藏其中的各种冲突之后,诗歌创作的灵感才一如泉涌般向他袭来。“卡感到一种深深的呼唤,这种呼唤是那些只有在灵感降临时才感到幸福的真正的诗人才能感觉到的。四年来第一次有了写诗的冲动”(89)。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灵感的洗礼之后,诗人卡完成了一生中最为出色的诗集,这个诗集被命名为“雪”,卡称其为“自己最好的诗歌”。之所以卡能在这里找到灵感、创作出“自己最好的诗歌”,原因就在于他有意无意之间,终于发现雪除了洁白无瑕和纯粹性之外,还有着如同六角星一般的内在复杂性,雪是纯粹性和复杂性二者的统一。卡尔斯现实中所潜藏的矛盾、愤怒、阴谋以及谋杀为诗歌的创作提供了某种契机,而以“雪”命名的诗集正是这样一种复杂认识与情感的产物,它一如雪一般的纯净,同时却也具复杂的结构。朱光潜先生曾就诗中的哲学和宗教等主题进行了一番品评,他认为“诗虽不是讨论哲学和宣传宗教的工具,但是它的后面如果没有哲学和宗教,就不易达到深广的境界。诗好比一株花,哲学和宗教好比土壤,土壤不肥沃,根就不能深,花就不能茂”(朱光潜 78—79)。

同时必须看到,在流亡国外期间,诗人之所以时常面临灵感的枯竭,正是因为他为了追求诗的纯粹性而牺牲了自身的政治、文化身份,而之所以来到卡尔斯之后又找到了源源不断的灵感,也正是因为他在这里重新体验了文化身份的重要性与复杂性。因此,雪的这种复杂性除了体现在诗人的诗歌创作上面之外,还体现在它所充当的“面具”这一角色上面。“面具”是极具迷惑性的,是单一凝固的,然而它背后所蕴藏的真实面孔却是复杂而多面的。雪让诗人在初回伊斯坦布尔时“感到无比幸福,比多年后见到伊斯坦布尔更幸福”(2),但同时又“使人感到疲惫、厌烦和恐惧”(7)。雪在小说中充当了“面具”的角色,轻易地掩盖了卡尔斯的现实世界。但是在这层凝固的、单一的“面具”下面,却是一个颓败、贫困和不幸的小镇,其中蕴藏着政治、宗教和文化身份的尖锐冲突,蕴藏着激烈的革命风暴。被雪的“面具”所覆盖的卡尔斯,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矛盾的统一体。正是由于这种丰富性和复杂性,激起了诗人卡对于曾被他主动忽略、剥夺的文化身份问题的重新关注,进而激发了他源源不断的灵感,创作出了“他自己最好的诗集”。

如果说“雪”的纯洁外衣与卡尔斯的真实状况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反差。那个如雪一样“纯粹”的诗人是真实的卡吗?诗人那因政治流亡而具有的复杂政治、文化身份真的可以完全被忽略或抹除吗?这一系列问题的解答需要我们回归到文本中去探究卡尔斯“雪”的外衣是如何被撕破,而我们的主人公卡又如何从一个旁观的局外人一步步转变成一名局内人。

二、《雪》中的“戏中戏”

在小说的开场,主人公卡是以一个典型的局外人形象出现在读者的视野中的。他常年流亡国外,生活在德国的法兰克福,穿的是从法兰克福百货商场买来的高级大衣,他在回到伊斯坦布尔之前并未打算在土耳其多做停留。然而,机缘巧合之下,他接受了朋友的邀请以一名记者的身份只身前往遥远的卡尔斯。进而一场短暂的旅行改变了诗人整个人生的轨迹。

20世纪20年代,德国小说家弗兰茨·卡夫卡完成了内容荒诞夸张,寓意一如梦境迷宫般的长篇小说《城堡》,描写了主人公K为了进入城堡而徒劳努力的故事。一如莫言所说:“卡夫卡让他的K始终在城堡外徘徊,帕慕克却让他的卡轻而易举地闯入了这座城市,而且是迅速地置身于这座城市的矛盾冲突中,由一个外来者迅速地变成矛盾的焦点。读者跟随着卡,一步步深入迷宫,先是像卡一样迷茫,继而像卡一样惊悚,然后伴随着他,体验着幸福、痛苦、期盼、焦虑、犹豫、嫉妒等感受,直到离开这座城市”(帕慕克、陈众议等 130)。

主人公卡一直渴望游离于土耳其社会的政治宗教纷争之外,但是却又不可避免地陷身其中。卡来卡尔斯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采访当地女学生的自杀事件。在卡尔斯,女人们戴不戴头巾是一个重大的问题,也是各方矛盾冲突的焦点。本来头巾只是一种宗教的标志和文化身份的象征,戴不戴头巾只是一个宗教的、文化身份的问题。但是,追求西化、现代化的卡尔斯教育机构强令女学生们摘掉头巾,不摘头巾的女学生禁止进入学校。原教旨主义的拥护者们极力反对这一政策,提倡摘掉头巾的院长甚至遭到了暗杀。在这两股极端势力的互相撕扯中,身处两难境地中的女学生只有选择自杀。于是,在卡尔斯头巾成为了伊斯兰正教徒的标志,而戴不戴头巾在卡尔斯则演变成了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小说中,卡尔斯人民党原市长穆扎菲尔先生在与卡的交流中谈到:“现在卡尔斯大街上到处都有穿黑袍的,披盖头的,戴包头巾的。因为戴在她们头上的是伊斯兰政治力量的标志,是一面面旗帜,所以不让她们进课堂,她们就自杀。”(19—20)因此,政治革命的意义也就不仅仅在于斗争双方追求自身政治、经济利益的最大化,更重要的是它关系到传统性的文化身份问题。因此,在初来卡尔斯之际,诗人卡就被卷入到当地核心的矛盾问题中,并被女学生们极端的自杀行为深深地震撼,其局外人的身份也受到了强烈冲击。

而由苏纳伊·扎伊姆在卡尔斯民族剧院一手导演的两出“戏中戏”则是将主人公卡由局外人变为一名局内人的重要媒介,并且将小说的故事推向了高潮。初到卡尔斯的卡在民族剧院的舞台上专注而安静地朗诵了诗歌《没有安拉的地方》。在他朗诵完后,民族剧院上演了第一场压轴戏《祖国还是头巾》。卡所朗诵的诗歌,间接地肯定了“祖国还是头巾”所要表达的政治主题。女主角冯妲·艾塞尔在表演中有段经典的独白,明确地表明了革命者的政治立场:“不仅是个人,整个民族的宝贵品质不在于衣着而在于灵魂,现在我们应该从这些使我们灵魂受到玷污及落后的标志——黑袍、头巾、费斯帽和缠头中解放出来,奔向文明和现代的民族,奔向欧洲。”(156—157)在《祖国还是头巾》的表演中,宗教狂们的丑陋、恶劣以及漫画一般的夸张行径引起了当地宗教学校学生们的愤怒,而男主角苏纳伊·扎伊姆的登场却将一场虚拟世界中的戏剧表现变成了一场现实中的暴力革命——舞台上的士兵对准观众开枪了。卡尔斯潜藏的尖锐矛盾被彻底地激化了,原来隐蔽于紧张气氛中的愤怒与不满演变成了暴力与杀戮。亲身经历这场暴力军事——宗教革命的诗人难掩心中萌生的一种复杂情感,虽然作家帕慕克在小说中并未明确说明这种情感为何,或者是诗人在这场暴力革命中所持有的政治立场。然而,当诗人在停尸房看到在这场暴力革命中被打死的青年学生奈吉普时,“当他看清楚了死者白皙的面孔后,他内心中有一些东西彻底崩溃了”(192)。

在卡尔斯短暂的四天中,卡还结识了伊斯兰狂热分子“神蓝”并且与其有过数次短暂却深入的交谈。在与“神蓝”一起被捕之后,卡在牢房中与“神蓝”进行了最后一次交谈,其间“伊斯兰的间谍”、“西方的间谍”和“中间人/调停人”这三个词反复出现。“神蓝”称卡为“西方的间谍”,而卡则认为自己是一个中立的调停人。“你是西方的间谍,你是欧洲人的奴隶,你是不愿意被解放的奴隶,你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和那些真正的奴隶一样也是个奴隶……学会了歧视人民群众的宗教和传统……在你看来,这个国家要想做一个好人……不是通过宗教,不是通过真主,也不是通过分担国家的命运,而是要通过模仿西方……不过你的内心深处还是在暗暗地支持军事政变”(340)。在第二出戏中戏上演之前,作者就提早为故事的发展暗自进行了铺垫。主人公卡究竟会选择怎样的政治立场?卡究竟会选择怎么样的文化身份?是一如“神蓝”所指责的那样做一名“西方的间谍”还是一如卡自己说的那样做一名“中间人”,还是故事的主人公另有打算?这一系列谜题的答案,将在第二场戏中得以揭开。

继民族剧院上演了亦真亦幻的暴力革命后,在卡来到卡尔斯的第四天,民族剧院上演了根据英国作家齐德作品《西班牙悲剧》改编的戏剧《卡尔斯的悲剧》。在表演开始之前,卡尔斯当地媒体声称“让社会生活和精神世界陷入瘫痪的悲剧将画上句号……卡尔斯人一直拒绝现代化,拒绝男女平等,而今晚的演出将彻底改编他们的观念”(383)。《卡尔斯的悲剧》是卡尔斯现状的隐喻,现代化与传统的抉择在虚构的戏剧中集中到了由卡迪菲扮演的女孩是自杀还是摘头巾的抉择中,而苏纳伊·扎伊姆则以一个殉道者的形象,在剧中依据早已预定好的脚本被卡迪菲枪杀,这一行为被帕慕克称为“生命和戏剧、艺术和政治之间的交易”(《黑书》第36章节副标题)。具有象征意味的是,当《卡尔斯的悲剧》正在人民剧院如火如荼地上演时,卡却已经坐上火车离开了卡尔斯前往法兰克福。在卡离去之前已经完成了所谓的“使命”:卡在民族剧院劝说卡迪菲不要摘掉头巾(却未成功),并在离开了民族剧院之后诗人找到革命者,将“神蓝”的藏身处泄露给了他们。这一行动到直接导致了卡迪菲在表演中成功摘掉了头巾,“神蓝”被革命者暗杀,以及多年之后卡在法兰克福被宗教极端分子暗杀。无论是有心亦或是无意,卡的行为模糊地表现出其价值取向应该是支持卡尔斯西化、现代化,他对于自身文化身份的定义是东方与西方世界(文化)之间矛盾的“调停人”。仔细阅读文本,我们不难发现这种看似模糊的、不经意的选择,实则却是有意识的。《雪》中就多次暗示性地提到了卡紧紧裹在身上的法兰克福灰色大衣。这件时髦的西方外套紧紧裹在主人公的身上,看似无心其实有意,它暗示了主人公已经被逐渐西化(至少是外在被西化)的事实。卡渴望游离于卡尔斯的极端宗教矛盾之外,但是又难以幸免地陷身其中。在卡尔斯一个接一个的生死抉择中,诗人重新审视着自己作为一个土耳其人的文化身份以及关于自我文化身份的抉择。

三、《雪》与文化身份

常年身处异国他乡的卡渴望创作出一种纯粹的诗歌,但灵感迟迟未有降临,但当他回到了自己的祖国土耳其,置身于贫穷落后的卡尔斯小镇,灵感却悄然而至,频频向他袭来。他设计出了一种新的诗歌结构并且完成了自己最好的诗集,直到回到法兰克福卡都“并不觉得他在卡尔斯写的诗是他自己写的,他认为这些诗来自于某个神秘的地方”(396)。卡尔斯之旅,是一个不期而至的契机,其中既有希望、出路又暗藏着流血、杀戮与死亡。这一契机就像卡不曾预料的灵感一样,猛然闯入诗人的生活中,让主人公不得不去面对渴望逃避的诸多问题并做出自己的抉择。

帕慕克小说中的一场不期而遇的旅行是一个契机更是一场冒险。小说的主人公们经由这一契机踏上了寻找的旅程,他们寻找的或是新的人生、自我的人生价值,亦或是个体的文化身份。在这趟冒险的旅程中充斥着阴谋、暴力、谋杀、流血甚至死亡。小说主人公们踏上旅程,先是迷茫,继而体验着各种复杂的情感,幸福的、痛苦的、焦虑的、期盼的,他们执着地探寻着自身的价值甚至是个体文化身份,直到旅程结束。《雪》中,经由一趟短暂的旅行,诗人卡从西方世界进入到土耳其政治、宗教矛盾最为尖锐的小镇卡尔斯。借由这一偶然且短暂的行程,诗人迎来了人生中的一个契机,并在这一契机中完成了自己诗歌创作的巅峰之作——诗集《雪》。卡尔斯之旅,充斥着暴力革命、流血暗杀,但是诗人却在文化身份问题的归属上从一个旁观的局外人逐渐转变成一个土耳其的局内人,并在卡尔斯的诸多矛盾、冲突之中重新审视自己的文化身份。

2006年,瑞典皇家学院在颁奖公告中说明,授予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诺贝尔文学奖的理由是:“在追求他故乡忧郁的灵魂时发现了文明之间的冲突和交错的新象征。”实际上,东西方文化关系一直是帕慕克小说所追问的一个核心论题。在萨义德看来,文化舞台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各种势力与力量在这个舞台上竞相角逐、一争高下。由于占据着独特的地理位置,东方与西方世界的文化冲突与融合在帕慕克的祖国土耳其表现得尤为突出。在帕慕克的故乡伊斯坦布尔,虽然博斯普鲁斯海峡连接着东方与西方世界,但是土耳其人在文化身份这一问题上一直在传统性与现代性之间徘徊、踟蹰。因此,我们在《雪》中看到了迷茫的诗人卡,以及浸透在这一形象身上的复杂性、矛盾性以及不确定性。透过《雪》这部政治小说,帕慕克对于文化身份问题进行了深刻地思考与追问,并且给出了颇具个性化色彩的相对答案。

注解【Notes】

[1] [土耳其]奥尔罕·帕慕克:《雪》,沈志兴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2页。(后文只括注对应页码)。

[2] 注:《祖国还是头巾》:讲述了一个裹着黑袍子的女人脱去了黑袍宣告获得自由。而其家人们却极力反对这种自由,让她重新穿上黑袍。女人一气之下烧了黑袍并招来宗教狂热分子毒打,共和国的军人们在紧要关头救了她。

[3] 瑞典皇家科学院宣布,将2006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Orhan Pamuk),评审委员会认为,“who in the quest for the melancholic soul of his native city has discovered new symbols for the clash and interlacing of cultures”(引自:http:// nobelprize.org/nobel_prizes/literature/laureates/2006/ index.html)。

[土耳其]奥尔罕·帕慕克:《雪》,沈志兴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美]爱德华·W·萨义德:《文化与帝国主义》,李琨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版。

蹇昌槐:《西方小说与文化帝国》,武汉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英]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文化的价值》,钱发平编译,重庆出版社2006年版。

[土耳其]奥尔罕·帕慕克、陈众议等:《帕慕克在十字路口》,上海三联书店2009版。

[美]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周琪等译,新华出版社1998年版。

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三卷,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

Title:

Study on Cultural Identity in Orhan Pamuk's SnowOrhan Pamuk, the winner of 2006 Nobel Prize in Literature, is a renowned international Turkish author. Taking Orhan Pamuk's f rst and only one political novel—Snow which was published in 2002 as the research subject,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following two factors in Snow: the book within a book, and the play within a play.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above-mentioned two issues, we acknowledge that there is a widespread demand for pondering the cultural identity in Orhan Pamuk's novels which is both implicit and ubiquitous.Orhan Pamuk Snow Cultural Identity裴蓓,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香港中文大学人类学专业文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比较文学和文化研究。

作品【Works Ci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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