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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话语的牺牲品——论《克拉丽莎》的异化主题

2013-08-15

关键词:雷斯拉夫丽莎

廖 晖

(湘潭大学 大学英语教学部,湖南 湘潭411105)

《克拉丽莎》(Clarissa or the History of a Young Lady,1741)是18世纪英国作家塞缪尔·理查逊继《帕梅拉》之后创作的第二部书信体小说,作品由五百四十七封信组成,长达百万字,堪称英国小说之最。在这部卷帙浩繁、规模宏大的小说中,作者“创造了一种集叙述样式、情节、人物和道德主题于一体的文学结构”,[1]236采用多位通信者对同一事件进行交叠但视角不同的叙述,从而达到一种立体感效果。小说“以空前的广度、深度和强度展示了18世纪中期英国社会、历史世界的一个片段”,[2]99是理查逊对资产阶级社会道德和人性的深入观察和思考。小说主人公克拉丽莎美丽高洁、崇尚民主,为摆脱家庭的包办婚姻,在贵族青年拉夫雷斯的诱导下出逃,不料却落入后者圈套,失去贞洁,最终在家庭与社会的双重压力下走向死亡。书信体创作形式使理查逊能够淋漓尽致地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冲突,法国启蒙思想家狄德罗专门撰文《赞理查逊》,盛赞其深刻洞察人物内心的创作手法。克里斯托弗·希尔称《克拉丽莎》“是不被(今人)阅读的最伟大的小说之一”,[3]367约翰逊博士认为《克拉丽莎》是“世界上第一本揭示人类心灵的书”。[4]145自《克拉丽莎》问世以来,各类文学研究专家从符号学、解构主义、读者反映批评、精神分析学、马克思主义批评等各个角度对其进行解读,有力地深化和丰富了读者的理解。而《克拉丽莎》的异化主题至今仍少受人关注。在《克拉丽莎》中,异化主题主要是通过深受拜金主义思想毒害的哈娄家族以及拉夫雷斯对品德高洁的女主人公的迫害过程来展现的,克拉丽莎渴望亲情、渴望平等、渴望人权的精神诉求被湮灭在席卷18世纪英国的经济个人主义物质追求的巨浪中。作者揭示了拜金主义对家庭亲情和社会伦理的异化,发出对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社会主流话语的诘问,以及对健全人格、健全社会的真诚呼唤。

一 拜金主义价值观对个体性格的异化

当代美国著名哲学家埃里希·弗洛姆认为“异化”是“一种认识的模式,在这种模式中人把自己看作一个陌生人,人疏远了与自己的关系。人并不感到自己是自身世界的中心,是其行为的发出者,而是他的行为及其结果已经成为了他的主人”。[5]226“异化”这一概念在文学领域中多被用来指个人与社会、自然、他人乃至“本我”之间的疏远和对立。侯维瑞先生曾经这样定义“异化”:“现代派文学中的异化,一般来说,只是指在高度物化的世界里人的孤独感与被遗弃感,人与人之间感情上的冷漠与隔绝以及人在社会上孤立无依,失去归宿。”[6]19《克拉丽莎》集中体现了弥漫于18世纪英国社会的经济个人主义思想对人性的异化。当时的英国“开始经济腾飞……成为世界头号强国并率先闯入现代文明的大门,成为现代世界的开路先锋”。[7]1市场经济的急剧扩张以及资产阶级的蓬勃发展导致了一系列利益及权利的冲突或调整,旧的等级秩序和道德秩序逐渐土崩瓦解,人性自私论成为新的社会经济秩序的思想基石。追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成为社会转型时期的主流话语。意大利政治思想家马基雅维利指出,“人性皆恶”,人“无不由私欲和私利”驱动。[8]112伯纳德·曼德维尔的《蜜蜂寓言》声称:“我们愈是深入地考察人性,就会愈加确信,伦理美德不过是阿谀奉承作用于骄傲自大而生出的政治胎儿。”[9]87-88他认为个人利益乃是人类普遍的和最终的动机,自私自利为人的本性,当每个个人各自追求其私利时,公共利益会得到最好的保障。曼德维尔公然为人们追名逐利的社会现状摇旗呐喊,为这一特定时代的意识形态和人际关系准则辩护,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在这一物欲横流的社会浪潮中,婚姻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有商业色彩。女性由于经济上的依附性成为男性的私人财产,在婚姻市场上她们被作为财产的载体或财产增殖的工具完成男性之间的商品交换,同时也成为男性社会地位攀升的工具。在《克拉丽莎》中,哈娄家族对婚姻的买卖性质可谓心领神会,绝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聚富敛财的机会。尽管拉夫雷斯有着花花公子的名声,并堂而皇之地先后追求哈娄家的两个女儿,但他的贵族家庭背景和不容小觑的财产和社会地位却使他在哈娄家颇受欢迎。克拉丽莎的父亲老詹姆斯还称赞拉夫雷斯是“博览群书、判断得当、趣味高雅的人”。[10]47集中体现哈娄家族拜物主义价值观的是对克拉丽莎的逼婚事件。索尔米斯先生是兴起的中产阶级,粗鄙丑陋、唯利是图,完全没有上流社会的翩翩风度和知识修养,连单词的拼写都非常蹩脚,但他提出的婚姻条款却让哈娄家族垂涎三尺。他提出除了克拉丽莎祖父赠予她的那块地产外不要任何嫁妆,并且在索氏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哈娄家族可以继承他的全部财产,包括一块与哈娄家毗邻的地产,这意味着哈娄家族将有可能藉此爬升进贵族阶层。如此优越的交易条件当然博得了哈娄家族的一致赞赏:“多么优渥的条件,多么可观的馈赠!”[10]61因此,不管克拉丽莎如何反对,全家人,包括叔叔们,都渐渐认可了索尔米斯先生的求婚。理查逊表明了“唯利是图的哲学与刻板的中产阶级道德的结合是如何表现为一种隐蔽而又伪善的虐待狂的”。[1]252其实,克拉丽莎需要的不是丰厚的嫁妆和华丽的珠宝,她渴望的只是家人慈爱的目光和温存的话语。这群人中态度最为粗暴的是克拉丽莎的哥哥小詹姆斯。在当时的英国,长子占据特殊的地位,作为家族财富的唯一继承人,小詹姆斯集男权和财权于一身。在小詹姆斯看来,克拉丽莎理应嫁给索尔米斯以促进家族财产的增殖,否则就是使家庭的财产蒙受损失,是对自己乃至父亲权威的挑战。

小詹姆斯嫉恨克拉丽莎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不久前祖父过世,把一笔可观的财产留给了克拉丽莎。祖父没有顾及所谓的长子继承权,也没理会他的孙子詹姆斯是唯一能够继续这一家族姓氏的后代这一事实,而是选中了自己最偏爱的孙女克拉丽莎来继承。而家庭的财产加上两个没有后嗣的叔叔的财产全部集中到小詹姆斯名下,就有望为家族争取一个贵族的爵位。祖父对克拉丽莎的馈赠无疑对小詹姆斯的权威和财产造成了巨大威胁。在詹姆斯们看来,钱和产权关系是第一位的,是目的和根本;他人乃至自己的存在似乎都只是财产的载体或财产增殖的工具。克拉丽莎对这桩以满足家人的个人利益为目的的买卖婚姻深恶痛绝,她指出,“依我看,世界是个大家庭;或原来曾经是这样;那么这种左右着我们的狭隘自私态度又是什么呢,岂不是因尚记得的关系而反对被忘却的亲人?”[10]62为了追求物质财富的极大满足,为了实现步入贵族阶层的梦想,哈娄家族不惜牺牲女儿的终身幸福。“哈娄家族己成为残酷、阴郁、虚伪、贪婪的代名词,在18世纪没有其他地方对资产阶级野心的最阴暗面有如此深入骨髓的分析”。[11]126正如《共产党宣言》中所指出的,一切“温情脉脉的面纱”都已经被撕去,“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12]253-254逻辑、算计、头脑的冷静和理论的清晰成了压倒一切的信条和标准,而情感、想象和理想却被逐出了社会道德体系。在《克拉丽莎》中,理查逊“画出了一幅不仅反映社会冲突本身、而且还反映它的道德内涵的更为有力的透视图”。[1]249

二 “现金联结”对社会性格的异化

卡莱尔在《文明的忧思》中认为,工业化给英国带来巨大的物质繁荣,但同时却让人们付出了惨痛的精神代价,其中最让人痛心疾首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沦为赤裸裸的“现金联结”,“在这种哲学中,理想、真理与崇高的事物都已经死亡,剩下的只是赤裸裸的利己主义和无厌的贪欲”。[13]54-55对商品的崇拜导致人与人的关系被物与物的关系、货币与货币的关系所替代,人的价值可以用货币的形式体现、交换,商品和货币替代人成为人的世界的主宰、目的。而这一席卷18世纪英国社会的拜金主义浪潮是以一部分人,而且是大多数人的失语症为前提的。像克拉丽莎这样的社会弱势群体,不但被剥夺了物质生活方面的基本权利,而且还被剥夺了话语权。应该说,克拉丽莎的离家出走、失贞以至死亡正是这种社会浪潮吞噬的结果。在第一封信(致友人约翰·贝尔福德)中,拉夫雷斯就表明了他对“爱情”的游戏态度,他宣称不能信任克拉丽莎的“德行”:“诗人说得好,‘看似贤德的人只不过在演戏/表现的不是本性而是技艺’。”[10]142初恋受伤害的经历让他刻骨铭心,他引用德莱顿的诗句“复仇之火熊熊燃烧”,表达自己对女人的报复之心。“在拉夫雷斯眼中,克拉丽莎是他最重要的人生游戏中的目标、赌注和对手,两人之间的对峙是各自出于骄傲而进行的一场较力,而他拿定了主意要当彻底的征服者和胜利者”。[14]184拉夫雷斯费尽心机,信誓旦旦地倾诉他对克拉丽莎的爱慕之情,并利用克拉丽莎被家人围攻逼婚的危机,将其拐骗出府。克拉丽莎曾考虑接受拉夫雷斯的求婚,然而拉夫雷斯并不愿意以婚姻作为游戏的结束,他要让她在一一识破骗局后失望并愤恨,这才是他计划的核心和关键。他反复申明:“对我来说,真正的快乐在于诱惑的过程而非最终完成的行动,因为那不过是一片空无,一个气泡”。[10]616在拉夫雷斯来看来,克拉丽莎只是他从哈娄家族掳掠来的战利品,是向纨绔子弟们炫耀的资本。

不可否认的是,拉夫雷斯能够成功地实施对克拉丽莎的欺骗、诱拐以至后来的强暴事件,都离不开他那帮“朋友”的鼎力相助。对拉夫雷斯这样的上层纨绔来说,渔猎女人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艺术或竞技游戏,是证明他的社会地位、性别优势以及他的才智的方式。“许多年轻的贵族只是热衷于一种没有禁猎期的狩猎,在这种狩猎中,猎物就是人和女性。”[12]43蒙塔古夫人曾记述过一帮游手好闲的贵族公子哥儿们正式组成社团,每周聚会三次切磋探讨如何俘获女人的技艺。拉夫雷斯很善于用钱为自己开路。他收买了哈娄家的仆人,让其报告哈娄家及克拉丽莎的举动,并在该仆人的帮助下,将克拉丽莎诱骗出府。后来,克拉丽莎识破拉夫雷斯的诡计后,逃出辛克莱尔太太家,拉夫雷斯又用包租全部空房的方式控制了克拉丽莎的房东。接着两名妓女伪装成拉夫雷斯的贵族亲戚,和拉夫雷斯的破落户朋友“假汤姆林森上尉”共同出面斡旋,再次将克拉丽莎拐骗到了辛克莱尔太太家。拉夫雷斯对自己擅长于各类经济运作很是得意,毕竟“人性是邪恶的,而我深知其根底”,[10]816而克拉丽莎“根本不懂得世道,也不知道有钱的人从来不缺少人支持他们的看法”。[10]923

贵族公子哥玩弄迫害女性的暴行居然可以得到众人的支持,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原因就在于社会价值观的变迁。在理查逊的时代,人们衡量荣辱的尺度发生了变化,取舍社交对象的标准也发生了变化。人们在决定是否要接近或听命于拉夫雷斯的时候,不考虑他的所作所为是善还是恶,而是看他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影响力,以及实际支付能力。这种急功近利的心态表明,18世纪的英国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经逐渐异化为现金支付关系,而人的尊严也降到了金钱交易的水平。人们急巴巴地、赤裸裸地向金钱统治万事万物的社会现状顶礼膜拜,完全置道德关怀、审美情趣甚至亲情和友情于不顾。《克拉丽莎》出版后,有评论指出克拉丽莎的毁灭是都市化的典型产物。“像拉夫雷斯和他的同伙或者辛克莱尔太太及她的美貌女郎”这样的人物只有在“一个象伦敦这样的城市,一个强大的帝国的畸形发展的都市,一个广阔的贸易中心”才能生存。[1]204恩格斯在分析伦敦的工业化和都市化的代价时指出,“伦敦人为了创造充满他们的城市的一切文明奇迹,不得不牺牲他们的人类本性的优良特点……潜伏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的几百种力量都没有使用出来,而且是被压制着,为的是让这些力量中的一小部分获得充分的发展。”[15]58-59理查逊深入洞察了拜金主义思想对社会价值、道德伦理的异化作用,借克拉丽莎之口指出,人是多么“实用而愚蠢”,“当他没有其他的动物可猎取虐待时,就运用他的权势、他的力气或他的财富来压迫自己同类中那些不那么强大的弱者!”[10]1125拉夫雷斯们和哈娄们私欲的满足正是以践踏克拉丽莎这样的弱势群体为代价的,他们合伙将原本居于弱势的克拉丽莎从“有产者”中挤出,剥夺了她的财产,并进一步剥夺了她的话语权,使她变成了一名沉默的“他者”。

三 呼唤健全人格、健全社会

理查逊描绘出18世纪英国社会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被人的存在状况异化的世相图,并试图探索一条通向克服异化,回归人的全面发展,回归人本身的途径。弗洛姆指出:“只有当人发展出理性和爱,以一种人道的方式体验自然和社会的时候,人才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完全放松下来,成为自己生活的主宰。”[16]64这样状态下的人,才是“精神健康”的人,才能够真正地认识自我,实现自我,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失贞后的克拉丽莎一度被认为“精神失常”,她不再信任来自拉夫雷斯的任何信息,不理会他求婚的请求,她决不为了弥补所谓受损的声誉而嫁给拉夫雷斯,“不怕死的人是不会因受到威吓而接受不符合她的心思和原则的卑下处境的”。[10]940她也不再尝试沟通,她甚至拒绝哈娄家人起诉拉夫雷斯的要求,她唯一想做的事是和家人和解,然而这个请求却遭到家人顽固的拒绝。克拉丽莎生活的时代,金钱至上的社会价值观逐渐异化了人的本性,人们出卖和交换一切,包括德行、爱情、信仰、知识和良心。克拉丽莎渴望真正的爱情和亲情,然而她出自人类本性的正常精神诉求却被秉持极端个人主义意识形态的小詹姆斯和拉夫雷斯之流无情践踏。克拉丽莎不得不选择以死亡来作最后的人生陈述。克拉丽莎的死亡创造出真正悲剧性的情境,“深入揭示了现代性的极端形式及其后果”,“使小说具有了某种思想上的彻底性和深刻性。”[14]213克拉丽莎对美德的忠诚和信仰的坚持导致其无法与个人主义大行其道的18世纪中期英国社会——历史世界共存。弗洛姆指出,个人的健康与否,根本上来讲,还取决于他所在的社会的结构。“一个健康的社会能够提高人的爱自己同胞的能力,去享有创造性地工作,发展他的理性和客观性,具有一种建立在自身的生产经验的基础上的自我意识。”[16]67社会性格的异化必然导致个体性格的异化,以意识形态异化为特征的社会很难让人有完整的自我,自我价值不能得以实现,心理结构出现变异,人格趋于分裂。自我意识觉醒后的克拉丽莎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对异化的社会进行最后的英勇抗争,表达自己实现个性的自由和解放、建立女性新身份的渴望。这也寄托着作者对健全人格、健全社会的真诚呼唤。

四 结 语

弗洛姆指出:“异化摧毁并歪曲了一切人的价值。由于经济活动和内在价值,诸如‘发财、劳动、节约和朴素’这一生命的最高价值,人失去了真正有道德的人的价值,即‘纯洁的良心、德行等等的富有’。”[17]10-11极端个人主义的意识形态严重扭曲了人与人之间自然、和谐的关系,在物质利益面前,人们异化成了性情乖僻、极度虚荣、崇拜物质的奴隶,不顾爱情、友情甚至亲情的纽带,彼此践踏以获取最大的个人利益。《克拉丽莎》的悲剧是社会急剧转型时期的英国社会演绎的悲剧,是经济个人主义对人性异化的恶果。理查逊写作的目的不在于愉悦读者,而在于教育他们,在于保障“人类社会的纽带”。[18]83“理查逊等18世纪的文人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典型的现代人乃是被某种自我设计、被无止境的‘追求’心态驱迫的困兽”。[14]211理查逊发出对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社会主流话语的诘问,以及对时代最深刻的忧虑和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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