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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女人和“银角”女人——由林白小说中两个女性身体镜像谈起

2013-08-15孔莲莲

昭通学院学报 2013年6期
关键词:林白花痴红艳

孔莲莲

(曲靖师范学院 人文学院, 云南 曲靖 655011)

“身体写作”的旗帜性作家林白进入新世纪,创作风格发生转变,无论从主题意蕴还是从语言风格。这里我们要关注的是她新世纪小说文本里呈现给读者的两个很有典型意义的女性身体镜像。借此,展开对女性身体书写的再思考。

一、两种女性身体镜像在文本中的呈现

2003年,她创作了杰出的长篇《万物花开》,这个作品入围第二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与以往作品不同,在这个长篇里,林白给我们贡献了一个崭新的女性身体——“花痴”女人。小说以一个得了脑瘤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大头”的叙述视角聚焦一个得精神病的女人的身体:

我四处游荡。油菜花又开了,下湾子的一个女人得了花痴,家里人都看不住她,她到处跑,把衣服脱光了钻进油菜地里。她把油菜花摘下来插在头上,边插边唱,唱累了她就吃花。她叉开腿坐在地上,一大把花一起往嘴里送,腮帮子鼓得像塞进两个肉包子。有时她又很斯文,翘着小兰花指,想绣花一样把花瓣揪下来。比较好看的是她把油菜花整枝折下来,像逗鸟似的逗自己玩,她伸着舌头,把菜花一下一下舔湿,菜花本来是鲜黄的颜色,黏上了口水之后就变成了金黄,这根一个女人被生人亲了嘴就脸红一样,金黄色的菜花红着脸说:讨厌。这种打情骂俏的方式使气氛变得有点暧昧,于是花痴更加迷乱,她本来就光着身子,她低头一看,奶坨子发着光,含情脉脉,于是她对自己的奶坨子说:小心肝,让我亲亲你。她把油菜花往那上面撩来撩去,撩一撩,挺一挺,再撩一撩,在挺一挺,她把自己逗得全身发胀,气喘不匀,皮肤上的毛孔,一个一个,全都张开了,里面出来一些水汪汪的东西,有点香,有点黏,还有点害羞。女人害羞地躺在油菜花上,把油菜花放在腿间摩擦,她的腿一会叉得大大的,一会又夹得紧紧的。花瓣落下来,黏在她的身体上。

笔者不惜笔墨的引用原文,是想较为完整的呈现这个花痴女人的身体镜像。“花痴”在医学上叫做“性欲亢进”,是一种精神病现象,这个女人的裸露是她女性“利比多”驱使的结果。这段大胆的女性身体自淫自恋的描写,恐怕会让一些羞涩内敛的淑女读者边脸红边骂娘,也会让一些自信开放的绅士读者边窃喜边骂娘。

2004年,林白创作了两个短篇,风格迥异于以前的作品,《去往银角》和《红艳见闻录》。这两篇小说都是以农村乡镇为环境背景,女主角都是一个叫红艳的女人。在《去往银角》里,红艳是个不会生孩子的离婚女人,下了岗,她带着矛盾的心情思忖着要去银角做小姐,一天,她搭上一列火车,去了银角。刚到那里就结识了一个叫细眯的女子,作品借红艳的眼睛聚焦细眯的身体:

再看她的脸时,我几乎吓了一跳,化妆夸张得简直就像戴了面具,眼角画得都连到头发根了,梢头尖尖长长的,还涂上了一层金粉,猛一看,就跟火狐的眼睛似的。她又在两眉间画了一枚小小的菱形色块,也是金色的,像一个暗器放在了明面上。之后她开始带首饰,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她从里面东挑一样,西挑一样,头饰、耳饰、臂饰、指饰、臀饰,顷刻全都披挂上了。屁股上围的是一圈金属流速,人一动,就跟着乱晃摇摆,脚脖子上也弄上了细链子,整个人已经不像人了,更不像洗衣服时的细眯,十足一个妖精,说她是蜘蛛精只欠缺一点爪子,说是狐狸精又太过光秃。接着她开始换衣服,穿上了一条奇怪的短裙,短是应该的,只是前面还开了口子,着意要露出大腿间的三角内裤,那上面的花纹却用了孔雀身上的椭圆点纹样,看上去就像一个好端端的孔雀被人剪掉了半截尾巴,似乎是功力不够,想变成孔雀精没成功,只落了一个中间状态。

细眯身体的性感部位被化妆品、时装、饰物装饰得琳琅满目,非常暴露,欲盖弥彰,很显然,但细眯没有修炼到家,如一个没变成精的妖怪。

红艳走在银角的街道上,到处是这种半遮半掩的女性身。她不知所措的来到一个叫“灰尘”娱乐场所,进入了一个叫“榴莲”的大厅,被两个盛装的小姐一下子按到,她遭遇了一次人兽性交的表演秀,人类在玩腻了同类之间的快感,开始寻求人与动物的肉体刺激。红艳在银角这个娱乐消费的场域,由于潜意识的强大,身体发生了变异,异化为“狗猿”。小说用超现实的叙事方式给我们勾勒了消费时代的景观。整个银角布满了性液的味道。

红艳经历了这些以后,感觉银角这个地方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她试图离开但未果。小说结尾再次以魔幻主义的写作方式让红艳的肉体发生了变异,正在变成鸡冠花的叶子。

《红艳见闻录》应该是上篇的姊妹篇。文中的红艳是个在银角的性工作者。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工作了多久,自己是谁,多大年龄,她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迷惑。

实际上,我来银角很久了。到底有多久,一年,还是两年,我也不怎么清楚。至于我是不是十九岁,这件事情更费脑筋。我仿佛觉得,自己似乎早就过了三十岁,但我照镜子,看脸和脖子,洗澡的时候又看胳肢窝和肚皮,说是十九岁也不会有人起疑心的。也许我被整过容了,打一种毒针,听说美国的明星就经常打这种针,到六十岁还很嫩,如果她们要卖,照样能卖得出去。

我不操心这些事。

妈咪说,在银角的姐妹是不会老的,永远都是十九岁。我看她说的不是假话,姐妹们个个柔嫩爽滑,如花似玉。

小说写出了红艳永葆年轻的秘诀,那就是通过高科技的手段,培育出可以与人体肉身相置换的植物。红艳有次为弄清自己是谁,跑到以前从未去过的河边,发现河边有两个科研所,其中的农科所里培植了大量的红薯,长得就像女人的身体和面容,作为生物,植物和人体竟然在银角这个地方互换,生态主义万物平等的理念,借助高科技手段实现。而另一个生命研究所在研制出的干扰记忆的电子芯片,这些芯片都置入了红艳这些靠肉体营生的女人的脑中,让她们失去了对自己往事的记忆。于是,在消费主义和科学主义的共同作用下,女人从肉体到灵魂都发生了异化。

二、林白对这两种女性身体的思考

面对这两种不同的女性身体镜像,林白在文本中的体现价值立场似乎颇有不同。

关于林白的价值取向我们可以从“生态女权主义”(Ecofeminism)那里找到思想资源。生态女性主义是西方20世纪70年代兴起,90年代达到高潮的一个女权主义的思潮,最早的发起者是法国的女作家弗朗西丝娃·德奥博纳。这一派的主要“以女性性别视角在理论和实践中深入研究人类所面临的环境危机,着重关注女性和自然的紧密联系,试图寻找出社会上普遍存在的贬低女性与贬低自然这两者之间的特殊关系,强烈反对父权制世界观和二元式思维方式对于女性与自然的压迫,倡导建立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新型关系。”[1](P.39)这个 思 潮 内 容 丰 富 复 杂,概 括 来 说:“生态女权主义的首要内容是女性与自然的认同。”“生态女权主义的另一重要观点是对于西方现代科学观的批判。”“生态女权主义对于现代工业和市场经济发展的沉重代价持强烈批判态度。”[2](P.59)

在《万物花开》这个文本中,小说借十五岁少年大头之口表达出了作者对“花痴女人”身体做派的认同:

一个女人发了花痴,她就获得了解放。但这条自由之路不够好走,主要是名声不好听,自己把衣服脱光了给别人白看,这是前世造孽,连婊子都不如。所以当了花痴就要独步天下,把众人的下流不放在眼里,把一切都视而不见,只知道天人合一,除了自己的身体之外,每天只看到油菜花。这种流派现在称作身体派,这是我脑子里的瘤子告诉我的。[3]

“花痴”女人这个身体镜像可以和“生态女权主义”理论构成互文性解读。首先,“花痴”女人在野外的油菜花地里,脱光衣服与油菜花进行着亲密接触,真正体现了一种本真的回归,而她又与油菜花心有灵犀,互相挑逗,正是万物有灵和万物平等观的体现,这就解构了多年来的“人类中心主义”的理念。其次,“花痴”是一种精神病,或者是一种疯狂症,是本能欲望的大爆发,代表一种非理性的力量,“花痴”女人用她的疯狂之举对抗了千百年来男权文化对女性身体的禁忌,具有深刻的革命意义。

正是因为在“花痴”女人身上,包含有以上积极的文化意蕴,所以,林白在长篇《万物花开》里高调的描写了这么一个女性的身体,“花痴”女人也成为林白女性写作的又一个标志性的女性身体镜像。

相比于“花痴”女人,林白在对待“银角”女人的身体问题上显出一种矛盾态度。在《去往银角》的上半部分,作者以红艳的口吻,带着圆融的态度对女性商业性的身体行为给予理解和同情:

报上有一篇短文特别振聋发聩,上面谈的是贞操问题。意思大概是这样:用钱换你的贞操你干不干?三百你不干,三千你不干,三万你还是不干,那么,假设有三十万,三百万!怎么样?哈勒,现在有三千万,你总可以卖身了吧,如果用一半的钱去拯救非洲难民,有多少儿童可以不死。如此看来,贞操算得了什么呢。[4](P.7)

但是,在小说进行到后半部分,小说的基调变得沉重而压抑:红艳到了银角,见到了银角小姐们妖精一样的身体,而后又亲身经历了人兽性交表演秀,人身变成狗身,她惊骇了,并试图逃离“银角”,怎奈自己只能在原地打转,无法逃脱,亲眼目睹自己的手变成鸡冠花的叶子。同样,在《红艳见闻录》中,小说也运用了两种笔调来写银角红艳的际遇:一方面,她为自己可以通过丰盈的身体获得钱财而乐此不疲:

“地瓜、苕和番薯轮番在我身上滚过,我感到自己的肉体丰饶、像大地一样结实,我身体里的水源源不断地涌流,浇灌着他们,也浇灌着我自己。我们也结出果子来,那就是,钞票。”[4](P.25)

女人身体成为男人的消费物,同时女人通过被男人消费,获得物质利益,维持和更新自己的消费价值。男女双方在物质的层面上,达成了共识。

然而,红艳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对因无法确认自己作为人“存在性”而遭遇精神的焦虑和惊恐。在空间安排上,作者将银角分成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性消费场,红艳和她的姐妹们在这里为男性提供性服务,进行着身体和金钱的互换;而在“圭江河”的对岸,却是科研基地,一个农科所,一个生命科学所,银角里的性工作者们就是通过这两个科研所的高科技研发,保持着年轻鲜嫩的肉体和模糊的自我确认。需要说明的是,那条叫做“圭江河”的地方,乃是林白的“还乡地”,她既是林白童年记忆中母亲河,也是她多篇小说经常提到的精神栖居地。小说结局安排红艳朝着圭江河纵身一跃,乃是希望红艳这个女人能够通过“还乡”找到她作为人的生命存在。

生态女权主义的一个基本内容是批判科学理性对自然的破坏,“人类中心主义”的恶果便是人类以其功利主义和中心主义的态度对自然进行肆无忌惮的掠夺和破坏。以此为隐喻,女权主义者发现了男权中心文化对女性身体的压迫和侵犯。“银角”里的女人,就是科学功利主义和商业消费主义共同控制的身体异化。对此,林白整体上持批判态度也是自然的。

由以上分析来看,在林白的文本中,出现了两种类型的女性身体:一种是在自然生态环境下,女人自由释放被压抑的力比多,女人的身体和自然大地融合一体,天人合一,人和自然在一来一去的物我交流中,打破了物我二元对立的界限,其典型代表是“花痴”女人这样的“身体派”;另一种是在消费场域,女性身体受实用理性的控制,作为人的肉体和灵魂都发生变异,渐趋生物性,这方面的典型是红艳这样的“银角”女人。但是,无论是出于内在人性本能的释放,还是出于外在消费功利目的的身体变异,都殊途同归,都已经脱离了“人的本质”,已经不再是可“思”的“诗意存在者”。

由以上分析还可看出,林白对这两个女性身体的塑造,是受到“生态女权主义”的某些影响,她热爱自然,坚持万物平等的观念,坚持女性立场,对科学理性持批判态度,但是她对人之为人而不能为物的底线坚持,对女性身体面对商业的矛盾心态,表现出了她的独立思考。

三、由此引发的对女性身体的思考

现在让我们抛开文本作者的意识形态,重新审视林白为我们提供的这两个很有问题的女性身体镜像。

《万物花开》“花痴”女人的问题是一个人类学的问题,也是一个性别的问题。福柯的《疯癫与文明》、《性史》让我们知道了人类的理性文明对非理性和性欲的压制和排斥,同时也了解到疯狂和性欲对人类文明的贡献和破坏。桑德拉·吉尔伯特和苏珊·古芭的《阁楼里的疯女人》让我们知道了男权对女性的压制可以使人变疯,也了解到女性疯狂对男权的颠覆力量。反观人类文明的长河,如果我们还不确定人类的文明的推进是更借助理性的力量还是更借助人类本能欲望的力量的话,有一点可以肯定,就尊重个体的人的来说,我们必须把人欲摆在一个重要的位置。

我们要思考的一个问题是,男女两性在走向个体解放的路上,是同步的吗?男权文化在多大程度上阻碍着女性身体解放之路?考查一下中国现代文学,最早深刻的表现欲望与道德冲突的作品,是郁达夫的《沉沦》,这个作品比最早表达女性理与欲冲突的作品《莎菲女士的日记》早了六年。同时期出现的男女情爱小说中,男性作家以写三角恋的情欲小说为多,女性则多写没有欲的精神之爱。[5]我们搬出这段文学史,是想说明,“欲”对女性来说,较之男性,其禁忌性更强。这种性别上不同步的灵与肉的分工,是性别文化带给男女的集体无意识,理性文明贬低非理性而造成的性欲不洁观也是造成谈性色变的一个集体无意识。

上个世纪的60年代西方的女权主义者就看出了女性身体言说的革命性意义,并提倡女性的“身体写作”,包括“用身体写”和“写身体”。这股浪潮也催生了中国当代的女性“身体写作”。林白是最早实践身体写作的女作家,她对“花痴”女人的塑造,显然是“身体派”的作风。只是遗憾的是,这个花痴女人因为缺少了人类的理性,而不能成为女性身体主体性的代言人。倒是她的作品《万物花开》中的“半花痴”女人更具有现实意义,这群女人(如线儿和双兰)即性感又风骚,引诱男人,但是又是正常的女人。

女性的身体言说一直处于毁誉参半的文化评说之中。批评之声多来自于身体写作者在高扬身体欲望的同时,陷入了被看的客体境地。有评论者说:女性的身体写作要警惕两个陷阱,一是商业的陷阱,二是男权的陷阱。[6]其实女性身体一旦展示给公众,就必然性的招惹到男人的欲望目光,一旦有欲望目光,也就必然的和商业消费联系起来,这是女性身体公众化的宿命。但是陷阱之说仿佛把女性置于受害者和捕获者的被动和客体地位。

资本是一种权力,谁掌握了资本,谁就获得一定的经济权力。资本本身不是压制女性的力量,只是从性别比例来看,男性占有财富和资本的数量和比例大于女性,于是,更多的女人是在资本全球化的路上暂时成为了被消费品。之所以加上“暂时”两个字,是因为女性在被消费的同时,会获取资本,成为资本的占有者,并因此翻身为资本的占有者,拥有了权力和力量,获取更为自由的主体性。只是我们担心在这个把资本抓在手中的过程中,女性的身体会遭遇怎样伤害。商品拜物教是资本对人的异化,银角女人的身体遭遇正是“商品拜物教”的后果。这是一个事实。

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在资本被男性控制的情况下,女性如何策略性的换来资本,又不失主体性。由此我想到鲍德里亚对跳脱衣舞的舞者的赞美,他认为真正会跳脱衣舞的女子是自淫自恋的“女神”,她在舞台上,完全抛开男人的目光,自娱自乐。[7](P.50)这样的舞者恐怕是“银角”里的女人跳不出来的。鲍德里亚关于技艺超群跳脱衣舞的“女神”的身体描述成为中国美女作家的一个“镜像”,成为林白作品中“七姐妹”(《万物花开》里跳脱衣舞的表演者)的一个镜像,更是林白想赋予“花痴”女人的文化意义。我们与其悲观的认为“美女写作”是女权主义的沉沦,不如认为是女权主义的一次策略性的胜利。是在全球资本化的场域中,女性获取全球资本的一次策略性胜利。关于这个问题上,我们只要了解《上海宝贝》是如何成功进入西方国家畅销书市场,并为卫慧换来多大的收益便可知。人们特别是女性对身体的忌讳或者蔑视,说明了两点:第一,身体解放的观念还没有深入人心,没有普及民众,这个民众既包括男人也包括女人;第二,我们的女人们还不够勇敢和智慧。

[1]郑湘萍.生态女性主义视野中的女性与自然[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2005,(6):39—45.

[2]金莉.生态女权主义[J].外国文学,2004,(5):57—64.

[3]林白.万物花开[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4]林白.春天,妖精[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6:7.

[5]张传敏.<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莎菲形象[J].广西社会科学,2007,(9):133—136.

[6]李虹.七零后的身体写作:消费时代的性——身体话语[J].文艺批评,2005,(4):44—50.

[7]汪民安,陈永国.后身体:文化、权力和生命政治学[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50.

[8]海德格尔.人,诗意的栖居[M].郜元宝,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9]汪安民.身体的文化政治学[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

[10]王艳芳.女性写作与身份认同[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11]张京媛.当代西方女性主义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12]杨大春.感性的诗学:梅洛——庞蒂与法国哲学主流[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13]向荣.戳破镜像:女性文学的身体写作及其文化想象[J].西南民族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3):188—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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