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综合安全观研究*
2013-08-15刘黎明张裕民刘云宗
刘黎明,张裕民,刘云宗
(四川警察学院 侦查系,四川 泸州646000)
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于2012年11月在北京召开,胡锦涛向大会作了题为《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的报告(以下简称“十八大报告”)。本文试图回顾中共中央对国家安全的认知历程,梳理出党的十八大报告对国家安全理论和国家安全观念的新贡献。
一、国家安全理论概述
安全观是在某种战略文化作用下产生和演变的关于国家安全的理论化、系统化的观念,它是指国家在安全问题上的基本理念,也是一个国家的安全哲学,是制定国家安全战略的根本出发点[1]。一般来说,在国际关系理论中以“冷战”作为分界线。“冷战”前多以军事安全、领土安全、主权安全等为国家安全的主要内容——形成了传统安全观;“冷战”后多以经济、科技、文化等为国家安全的主要内容——形成了非传统安全观或者与此接近的“综合安全观”①综合安全(Comprehensive Security)强调经济、环境和社会等非军事领域安全问题与军事安全同等重要。参见刘杰主编的《国家安全与非传统安全》,时事出版社,2008年,第80页。或“新安全观”②也有学者持不同意见,李开盛、薛力认为:冷战时期及之前也有迥异于现实主义的安全理论,如和平研究、理想主义安全研究等。参见李开盛、薛力所著的《非传统安全理论:概念、流派与特征》,载《国际政治研究》2012年第2期,第96页。。相对于传统的安全问题,非传统安全在主体上从关注国家的安全,转向以国家为中心,同时兼顾个体的人和国际共同体的安全;从强调对国家的军事威胁,转向强调对国家、个人以及人类共同体的非军事威胁;从强调应对安全手段的“以暴制暴”、实力制衡,转向共同安全、合作安全的“综合安全”[2]。
目前,“国家安全”还没有权威的界定,笔者倾向认同“国家安全就是一个国家处于没有危险的客观状态,也就是国家既没有外部的威胁和侵害,又没有内部的混乱和失序的客观状态”[3]。学术界一般认为国家安全由11个要素构成:国民安全、领土安全、经济安全、社会安全、主权安全、政治安全、军事安全、文化安全、科技安全、生态安全、信息安全,并认为前七个要素属于传统安全的范畴,后四个要素属于非传统安全的范畴。但国民安全、经济安全、社会安全这三个传统安全要素并没有受到传统安全观的高度关注——非传统安全观却给予了高度重视。这11个要素并不是机械地被综合在一起的,而是互相联系、互相作用、不断变化的,并且在动态联系中占据着各自不同的位置,发挥着各自不同的作用,通过相互作用影响着整个国家安全系统[4]。
二、十四大以来党的国家安全观的演变
中国共产党十四大召开的1992年,刚刚经历了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冷战已然结束,世界政局仍然不稳定;中国在国际上遭受的围堵尚未完全消除,虽然经济领域发展取得较大成绩,但国内意识形态领域斗争趋于激烈,西方资本主义势力对我实行和平演变图谋已呈公开化[5]。此时的国家安全战略还仅只限于传统的国家安全战略,即以发展和提升军队战备能力、提高国防水平的御敌于外的国家安全战略。
1997年党的十五大报告开始超越军事和政治,进入经济和社会领域。2002年党的十六大报告定义“非传统安全”为:相对传统安全问题而言的,除军事、政治和外交冲突以外的对主权国家及人类整体生存与发展构成威胁的因素,包括经济安全、金融安全、生态环境安全、信息安全、资源安全、恐怖主义、武器扩散、疾病蔓延、跨国犯罪、走私贩毒、非法移民、海盗、洗钱等。相对于传统的安全问题,非传统安全在主体上从关注国家的安全,转向以国家为中心,同时兼顾个体的人和国际共同体的安全;从强调对国家的军事威胁,转向强调对国家、个人以及人类共同体的非军事威胁;从强调应对安全手段的“以暴制暴”、实力制衡,转向共同安全、合作安全。这表明中共中央明确扬弃了把安全问题局限于军事和政治的传统安全观,形成了一种既包括传统的军事安全、政治安全,又包括非传统的经济安全、应对恐怖主义威胁等在内的综合安全观,以及强调“互信、互利、平等、协作”的国际安全观①1999年3月,江泽民在日内瓦裁军谈判会议上提出了以“合作安全”为核心的新安全观,核心是互信、互利、平等、合作。2002年,中国在参加东盟地区论坛外长会议时向大会提交了《中国关于新安全观的立场》文件,全面系统地阐述了中国在新形势下的新安全观。其核心内容是互信、互利、平等、协作。2009年9月23日,胡锦涛出席第六十四届联合国大会发表了题为《同舟共济,共创未来》的重要讲话,重申了“互信、互利、平等、协作”的新安全观。参见江泽民《推动裁军进程维护国家安全:在日内瓦裁军谈判会议上的讲话》,载于《人民日报》1999年3月27日;胡锦涛《共同分享发展机遇 共同应对各种挑战》,载于《人民日报》2009年9月25日。。
2004年9月召开的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简称“《能力决定》”)共16次出现“安全”一词,提出“坚决防范和打击各种敌对势力的渗透、颠覆和分裂活动,有效防范和应对来自国际经济领域的各种风险,确保国家的政治安全、经济安全、文化安全和信息安全”;2006年10月,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简称“《和谐决定》”)共24次出现“安全”一词,提出“健全科学、协调、高效的(国家安全)工作机制”。
2007年党的十七大报告既把军事问题作为当代国家安全的重要内容不断予以强调,又充分认识到各种非传统安全问题在整个国家安全系统中的重要地位,并决定通过各方面的具体工作来解决这些问题,以保障整个国家安全。2008年10月,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简称“《农村决定》”)共19次出现“安全”一词,提出“必须巩固和加强农业基础地位……为推动经济发展、促进社会和谐、维护国家安全奠定坚实基础”;2011年10月,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简称“《文化决定》”)共7次出现“安全”一词:“维护国家文化安全任务……切实维护国家文化安全……确保安全的方针……建立网络安全评估机制,维护公共利益和国家信息安全……建立统一联动、安全可靠的国家应急广播体系……营造确保国家文化安全的市场秩序。”
总之,党的十四大以来,中共中央对国家安全的认识一直在不断拓展和深化,从重国际转变为重国内,由传统安全领域扩展到了非传统安全领域,并决定“针对传统安全威胁和非传统安全威胁的因素相互交织的新情况,增强国家安全意识,完善国家安全战略”,“抓紧构建”和“健全”、“维护国家安全的科学、协调、高效的工作机制”,而且努力把这些重大的国家安全决策落实到包括“执政党能力建设”、“和谐社会构建”、“农村改革发展”、“维护国家文化安全”等在内的各项具体工作中。在倡导以“互信、互利、平等、协作”为核心的“国际安全观”的同时,越来越重视“公平、正义、法治、民主”为核心内容的“国内安全观”①2006年《和谐决定》指出,社会公平正义是社会和谐的基本条件,制度是社会公平正义的根本保证。学者刘跃进发表在《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0年第2期的《十四大以来中共中央关于国家安全的论述与决定》认为“公平、正义、法治、民主”是“国内安全观”的核心内容。,从而形成了一种统领国际与国内两个大局、兼顾传统与非传统两个方面的全面系统的新安全观。
三、党的十八大国家安全主要观点
“综合安全”是最接近非传统安全的概念。“综合安全”的概念是由日本首先提出来的,它最初主要反映了日本对国际能源和粮食供应等经济问题的关注[6]。“冷战”后,东盟国家开始从“综合安全”的角度来分析自身所面临的安全问题,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等国相继提出了超越军事目标和军事手段意义的独特的安全概念。菲律宾在20世纪90年代也提出了类似的观念[7]。日本和东盟国家的“综合安全观”虽然略有差异,但其共同特点就是把安全保障扩展到纯粹的军事领域之外,把环境、生态、人口等可能加剧国家间紧张关系甚至导致动用武力的非传统安全挑战也包括在内,而不管威胁是源于境外还是国内。“综合安全观”认为除了军事安全外,国家安全还应该包括政治、经济、环境、文化、科技、社会和信息等领域的安全。“综合安全观”扩展了安全的内涵,并成为冷战后许多国家制定安全政策和进行安全合作的一种重要理论依据。1983年和1989年理查德·乌尔曼(Richard Ullman)和杰西卡·马修斯(Jessica Mathews)分别在《国际安全》(International Security)和《外交》(Foreign Affairs)上发表“重新定义安全”的文章,提出国家安全和国际安全的概念应该扩大,应该包含非军事的全球问题,比如资源、环境和人口问题等等。“冷战”结束后,环境安全问题的研究更为深入,主要集中在环境变化、人口增长、资源匮乏与国际冲突之间的关系等方面②相关著述主要包括:Thomas Homer-Dixon,“On the Threshold:Environmental Changes as Causes Of Acute Conflict,”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16,No.2.1991(Fall).Lowi,“Bridging the Divide:Transboundary Resource Disputes and the Case of West Bank Water,”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18,NO.1(Summer 1993).Peter Gleik,“Water and Conflict:Fresh Water Resources and International Security,”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18,No.1(Summer 1993).。而我党的十八大报告,则在上述观点的基础上,创新地提出了有中国特色“综合安全观”。
(一)“五位一体”的综合安全观
中国新安全观强调的“综合安全”主要包括两个层面:一是安全本身的综合性。当前,世界各国在注重传统的领土完整、主权独立等军事安全的同时,进一步把眼光拓宽到经济安全、社会安全和政治稳定、环境保护、能源供应、恐怖活动、武器扩散、难民流动、保护本国传统意识形态及文化等诸多方面,其中经济安全的地位日益突出。新安全观特别注重发挥科技进步和技术创新在国家经济安全中的作用,国家的经济发展只有靠科技进步与创新才能够实现本国经济的跨越式发展,而高效、快速的国民经济发展就是解决国内自身问题、化解外来风险的有力武器。二是保障安全手段的综合性。随着全球化的进一步发展,国际竞争越来越表现为综合国力的竞争。国家安全不再仅仅以军事或政治安全作为依托,更多的是以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文化、环境、资源等综合安全为基本保证。非军事因素在国家安全中的地位作用日益突出,国家安全越来越具有综合化的特征。2004年的《能力决定》在应对“各种敌对势力的渗透、颠覆和分裂活动”时,要“坚决防范和打击”;2007年的十七大报告在应对“各种分裂、渗透、颠覆活动”,要“高度警惕和坚决防范”;2012年的十八大报告在“完善国家安全战略和工作机制,高度警惕和坚决防范敌对势力的分裂、渗透、颠覆活动,确保国家安全。”从2004年的“坚决防范和打击”到2007年和2012年的“高度警惕和坚决防范”都充分说明了我党的国家安全防御性战略观念的稳固形成——不管钓鱼岛事件在国际国内多具影响,把握“高度警惕和坚决防范”的理念——致力于通过外交途径解决国际争端的“综合安全观”没有改变——这也有力地驳斥了“中国威胁论”。
我国当前面临的生存安全问题和发展安全问题、传统安全威胁和非传统安全威胁相互交织,这就要求我们要把安全保障扩展到纯粹的军事领域之外,对环境、生态、人口等可能加剧国家间紧张关系甚至导致动用武力的非传统安全挑战给予充分重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从1986年十二届六中全会首次提出“三位一体”(经济、政治、文化)的概念,到2006年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提出“四位一体”的概念(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再到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①我国学术界对生态文明的研究最早的当推1990年5月发表在《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上的《论生态意识和生态文明》一文,第二篇文章是1992年3月《社会主义研究》刊登的谢光前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初探》。中央编译局副局长俞可平教授对生态文明作了较为理论化的论述,他认为“生态文明就是人类在改造自然以造福自身的过程中为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所做的全部努力和所取得的全部成果,它表征着人与自然相互关系的进步状态。生态文明既包含人类保护自然环境和生态安全的意识、法律、制度、政策,也包括维护生态平衡和可持续发展的科学技术、组织机构和实际行动”。参见俞可平撰写的《科学发展观与生态文明》,载《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5年第4期第4页。放在了突出地位,纳入总体布局,拓展为“五位一体”。除了传统“政治安全”因素,非传统安全因素“经济、文化、社会、生态”②经济安全属于传统安全因素,但是往往被传统安全观忽略,成为非传统安全观关注的对象。参见刘跃进撰写的《试论当代国家安全的10个方面》,载《国家安全通讯》,2001年第11期,第37-39页。不断纳入总体布局之中,这“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对应着全国老百姓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五大权益。这是总揽国内外大局、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一个新部署。面对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严峻形势,必须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
十八大报告提出,要加快实施主体功能区战略,推动各地区严格按照主体功能定位发展,构建科学合理的城市化格局、农业发展格局、生态安全格局;要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着力推进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从源头上扭转生态环境恶化趋势,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做出贡献。
从以上内容可以看出,以政治、军事安全为中心的传统安全观,已经远远不能涵盖现时代中国及世界的安全局势。中国的国家安全战略,已经不仅仅是基于中国国家本位的安全,我们还要将其上升到中国作为世界的一部分,作为地球村的一个群体,还必须担负起对于全世界的安全责任。作为地球的居民,必须应该承担的对于地球自身生态的关注、改造和保护。特别是通过生态文明建设,我们党和国家将在实现当代人利益的同时,给自然留下更多修复空间,给农业留下更多良田,给子孙后代留下天蓝、地绿、水净的美好家园。
(二)国家发展和国家安全并重
世界上发达国家关注的重点始终是安全问题,且政府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干预也主要是战略性、方向性的干预,干预的重点总是与国家安全密切相关,总是从国家安全的角度入手。这是因为发展对其来说早已步入正轨,安全成为影响国民生活和经济社会发展的最为重要的问题[8]。对中国来说,由于建国时的一穷二白,特别是由于“文革”后国民经济濒临崩溃,因而在安全具有最低限度保障的情况下,发展问题特别是经济发展问题自然而然地成了政府关注的首要问题,“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也就成了非常合理的战略取向。但是,当经济和社会发展已经达到一定规模时,特别是当发展逐渐步入自运行状态后,安全问题便凸显出来。安全不仅成为初步富裕起来的国民和国家的越来越迫切的需要,而且也成为进一步发展必不可少的基本保障。在安全范围逐渐扩大、安全内容不断丰富、安全要求日益提高的今天,政府不能再用过去的低标准来衡量自己的国家和国民的安全需要了,而必须统筹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也就是将国家发展与国家安全并重。
关于国家发展和国家安全并重,我们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来考察:
第一,国家经济的发展要以安全作保障。党的十八大在论述国家经济发展,提及全面深化经济体制改革问题时,指出,“推动国有资本更多投向关系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不断增强国有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在谈到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时指出,“必须以改善需求结构、优化产业结构、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推进城镇化为重点,着力解决制约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重大结构性问题”;在提及推动城乡发展一体化进程中指出,“加快发展现代农业,增强农业综合生产能力,确保国家粮食安全和重要农产品有效供给”;在谈到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时指出,“适应经济全球化新形势,必须实行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完善互利共赢、多元平衡、安全高效的开放型经济体系;提高抵御国际经济风险能力”。从以上论述我们可以发现,经济的发展和国家的安全是息息相关的,发展中不忘安全,在安全下发展。
第二,以国家核心安全需求为导向,统筹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十八大报告在论及国防和军队建设时强调:“建设与我国国际地位相称、与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相适应的巩固国防和强大军队,是我国现代化建设的战略任务。我国面临的生存安全问题和发展安全问题、传统安全威胁和非传统安全威胁相互交织,要求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有一个大的发展,必须坚持以国家核心安全需求为导向,统筹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这说明国家发展和国家安全是互相联系又互有区别的战略性问题。
(三)“国内安全”和“国际安全”有机统一,前者重于后者
国家安全问题包括国内和国外两个方面,由于这一问题作为理论被学者关注并进行系统研究源起于国际关系或国际政治领域,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多数学者特别是国际问题研究人员总是把国家安全只看成是国际问题的组成部分,而忽视或轻视了国家安全的国内相关性。近年来,在人们强调全方位认识和研究国家安全问题时,国内视角也开始受到关注。
内部因素比外部因素对国家安全构成的威胁和危害更大。第一,在“内部安全”和“外部安全”的含义上,内部安全是整个国家安全的根据,外部安全是整个国家安全的条件——国内安全一般来说重于国际安全。第二,从国家安全的维护或保障的角度来看,免除内部因素的威胁和危害,比免除外部因素的威胁和危害更为重要。因为只有免除内部因素对国家安全的威胁和危害,才有可能进一步免除外部因素对国家安全的威胁和危害。只要粗略考察20世纪90年代初发生的东欧剧变及苏联解体,其根本原因并不是这些国家无力化解西方的“和平演变”,也不是他们无力免除外部的入侵或颠覆,而是这些国家内部的混乱。当然,属于外部力量的西方国家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第三,内部因素比外部因素对国家安全构成的威胁和危害更大。从影响及威胁和危害国家安全的因素来看,这一点对当前中国来说更为重要。不可否认,影响、威胁甚至危害当前我国国家安全的因素,有许多来自外部,例如美国因素、日本因素等等,但是对我国国家安全造成更多、更广、更严重威胁和危害的因素,则来自于国内,比如十八大报告16次提到“腐败”问题。
十八大报告指出,“必须清醒看到,我们工作中还存在许多不足,前进道路上还有不少困难和问题。主要是:发展中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问题依然突出,科技创新能力不强,产业结构不合理,农业基础依然薄弱,资源环境约束加剧,制约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较多,深化改革开放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任务艰巨;城乡区域发展差距和居民收入分配差距依然较大;社会矛盾明显增多,教育、就业、社会保障、医疗、住房、生态环境、食品药品安全、社会治安、执法司法等关系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较多,部分群众生活比较困难;一些领域道德失范、诚信缺失;一些干部领导科学发展能力不强,一些基层党组织软弱涣散,少数党员干部理想信念动摇、宗旨意识淡薄,形式主义、官僚主义问题突出,奢侈浪费现象严重;一些领域消极腐败现象易发多发,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因此对于这些涉及到国内安全的问题,我们必须高度重视,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完善各项体制机制,特别是进一步健全反腐败的法律制度,防控廉政风险。
“打铁还需自身硬”,这是中共中央习近平总书记在新一届中央政治局常委与中外记者见面会上的一句话,说明我党非常重视自身建设,充分意识到党的建设与国家安全息息相关。同时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明确提出党的建设总体布局也是“五位一体”,即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反腐倡廉建设、制度建设。颇有深意的是,两个“五位一体”都有一项具有净化功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中的生态文明,体现着自然界的净化;而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中的反腐倡廉建设,体现的是中国共产党党的肌体的自我净化[9]。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科学发展观”在十八大报告中得到了极致体现,也是我党秉承综合安全观的最佳展现。
中国共产党在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已经充分认识到,在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国内安全重于国际安全,越来越重视以“公平、正义、法治、民主”为核心内容的“国内安全观”;并从国内安全这个基础做起,巩固中国共产党执政地位,保卫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和维护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制度不受侵蚀,维护国家的长治久安,人民安居乐业。
综上所述,十八大报告中蕴涵了我党的与时俱进的具有非传统安全观念的“综合安全”的思想,也是对国家安全理论和国家安全观念的重大贡献。国际安全形势的新变化和全球化进程的发展,中共中央在关注政治、军事安全的同时,也关注文化安全、经济安全、社会安全以及生态安全等多个层次的“综合安全”。
[1]杨毅.国家安全战略理论[M].北京:时事出版社,2008:56.
[2]李开盛,薛力.非传统安全理论:概念、流派与特征[J].国际政治研究,2012,(2):95.
[3]刘跃进.国家安全学[M].北京:中国政法法学出版社,2004:48.
[4]刘跃进.国家安全体系中的社会安全问题[J].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2,(4):97.
[5]刘黎明.论当代我国国家安全观[J].河北法学,2004,(2):104.
[6]阿米塔夫·阿卡亚.“人类安全:东方对西方”[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2,(5).
[7]David Dewitt.Common,Comprehensive and Cooperative Security[J].The Pacific Review,1994,Vol.7,No.1,p.p.4-5.
[8]刘跃进.影响我国国家安全内部因素及对策探讨[J].江南社会学院学报,2007,(2):8-13.
[9]施芝鸿.谈十八大报告的八大亮点[N].人民日报,2012-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