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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化视角中的中国开放大学建设困境、体制设计与战略规划

2013-08-15张亚斌

重庆开放大学学报 2013年1期
关键词:文化圈办学大学

张亚斌

(北京广播电视大学 远程教育研究所,北京 100081)

一、引言

国家开放大学、北京开放大学和上海开放大学已于2012年7月正式挂牌成立,标志着我国的远程教育事业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发展阶段。正如国务委员刘延东所指出的那样,中国特色的开放大学建设,必将为全体社会成员提供更加灵活便捷公平开放的学习方式和多层次多样化的教育服务,为提高全民族科技文化素质,构建终身教育体系,服务于国家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建设学习型社会和教育强国、人力资源强国做出积极贡献。特别值得肯定的是,这种类型的大学,因为面向每一位社会成员开放,可以实现以现代信息技术为支撑,整合共享全社会的优质教育资源,创新我国的远程教育教学模式,推动校园教育向社会教育延伸,促进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建立起严格而有弹性的教学管理制度和宽进严出的学习制度,从而使远程学习者的注册、学习、考试更加灵活方便,形成以学习者为中心、基于网络自主学习、远程教学支持服务与面授相结合的远程开放教学方式,创建出友好合作的数字化学习环境,推进优质教育资源的共建共享,扩大优质资源种类、总量和社会覆盖面,为各类人群特别是基层学习者提供更好更多的教育服务,通过学分积累和转换等方式,建立起与普通高校有效对接的“立交桥”,进一步健全远程教育的质量标准和保证体系,全面提高教育质量,形成我国特色的远程教育办学理念和成功经验,不断提升我国远程教育办学水平和国际影响力。正因如此,刘延东认为,在广播电视大学基础上建设现代开放大学,是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学习需求、促进教育公平、克服应试教育弊端和落实素质教育的重要途径[1]。

然而,我国成立开放大学,绝不是广播电视大学的简单更名或者换牌,而是要适应国家的社会经济发展需要和技术发展趋势,实现国家教育发展的战略转型。正如国家开放大学校长杨志坚所说,“从历史情况看,电大虽然具有开放大学性质,但开放得还不够,还不能完全适应不断发展的经济社会的实际需要。”[2]可是,到底要如何适应呢?如何在我国现行体制条件下,超越体制性障碍,构建出真正适合国情,同时又符合教育规律,并能卓有成效地实现优质远程教学,并为学习者提供非常人性化的学习支持服务的世界一流开放大学呢?这显然是一个充满挑战性的、并且需要智慧解决的复杂庞大的社会系统工程。当前,我国开放大学的建设正在按照 “2+1”(北京和上海两所地方开放大学+1所国家开放大学)的方案进行,或许在不远的将来,我国又会出现“5+1”(北京、上海、江苏、云南、广东5所地方开放大学+1所国家开放大学)的办学格局,显然,这个局面的出现,必将意味着在我国,又有江苏、云南、广东3所电大从国家开放大学的办学共同体中脱离出来,建设成独立的地方开放大学,而且它们也必将成为与国家开放大学、北京开放大学和上海开放大学并列的、完全具有自主办学权和资质的省级开放大学。很明显,这就是问题的全部,因为在此我们会很自然地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目前国家开放大学、北京开放大学、上海开放大学的挂牌,是否已经打开了一个我国远程教育事业发展的“潘多拉魔盒”?它是否会真的引发一轮新的地方开放大学建设申办热潮,从而导致在世界具有广泛影响的中国广播电视大学系统——这个远程教育的“超级航母”的彻底解构,从而推动造成我国出现“44+1”(44所地方开放大学+1所国家开放大学)的开放大学办学格局?当然,这个为许多电大人和远程教育学者普遍关心的问题,并不是笔者忧虑的全部问题的核心所在,因为笔者忧虑的问题核心是,这种可能必然出现的“44+1”开放大学建设格局,是否是我国开放大学建设及其发展战略的一个最佳历史选择,它是否真的是按照我国当前的自然与社会生态文化条件,所能做出的最理想的开放大学战略部署呢?这才是导致笔者陷入深深忧虑的全部问题的关键所在。正是它,促使笔者不得不写出这篇早就想写出的文章,亦即从生态文化视角透视我国的开放大学建设的现实困境、体制设计与战略规划。

二.、生态文化视角中中国开放大学的建设困境

何谓生态文化?一般来说,它是指由组成人类的各个地区的各种民族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社会管理、宗教信仰、风俗习惯、伦理道德等文化因素,经过长期的文化积淀,自然而然形成的具有独立特征的结构和功能的文化体系,它是人类世世代代沿袭传承下来的针对各种生态资源进行合理摄取、利用和保护,以至能够促进人类与自然、社会和谐相处,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各种社会发展成果和人文知识经验的文化汇聚和积累。它要求人类在存在和发展过程中,要善于统筹各种资源,处理好与各种自然环境和社会要素的依存关系,尤其要处理好与人类社会生存发展息息相关的物质基础、上层建筑、人口增长、经济发展、科技创新、遗产保护等等之间的辩证关系,从而促进人类社会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就我国远程教育发展战略制定而言,就是要求我国的开放大学建设,必须充分考虑到我国目前的自然环境变迁、社会人群分布、行政管理体制、地域文化类型、经济发展方式、科技发展进度、知识遗产传承等生态文化因素,并通过文化创新,建构出能够实现以人为本、天人合一、有利于各种生态文化因素全面、协调、均衡利用的可持续的远程教育发展战略。研究我国的开放大学建设,必须从这些生态文化因素的分析入手。

众所周知,我国目前的电大系统是根据我国现行的政治体制而架构的,这种体制的特点是“统筹规划,条块结合,分级办学,分级管理,分工协作”。无疑,在20世纪70年代末,处在改革开放前沿的全国电大创办之初,采用这样的办学体制设计,是一种非常明智、快捷和有效的建设途径。因为采用此种方法,非常有利于调度、整合和盘活各级政府的远程教育办学资源,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电大办学所急需的各种办学要素和条件。诸如各级政府的投资、办学硬件设施的配置,教学辅导及其相关辅助人员的配备,并保障电大在很短的时间内顺利实现招生办学,从而避免因为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单打独斗、财政投资有限、硬件设施分散、教学人员缺乏、教学能力不足、独立办学实力不支等尴尬现实问题,造成对我国远程教育教学事业发展的长期困扰和延缓,从而很好地调度起了中央和地方政府各方面的远程高等教育办学积极性,为缓解各地高等人才急缺的窘况,培养我国社会经发展所急需的高等教育人才,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多快好省”的远程教育模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以及全球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和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构建学习型社会和终身教育体系的历史使命,已经纳入世界各国的可持续发展议事日程。因而,过去根据我国国情设计的广播电视大学办学体制,也逐渐出现了新的历史变化,甚至出现了不适应社会经济发展需求的状况,出现了其办学体制影响并制约我国远程教育事业发展的窘况,在一定意义上讲,它已成为影响我国远程教育事业发展的“体制性障碍”。显然,如果用生态文化学的观点来看,那就是,电大系统作为整个社会这个大的生态文化系统中的一个小的生态文化子系统,必然要受社会生态文化中其它各种生态文化因素的影响。由于外部生态文化环境已经发生明显变化,广播电视大学作为一种没有完全对各种社会成员开放的远程教育大学,它在办学目标、办学层次、办学方向、办学功能、办学形态和办学方法上,已不能适应日趋开放的当今社会生态文化环境,不能适应我国教育改革的持续深化,不能适应不断走向开放、走向可持续发展的教育生态文化的发展需要。所以,广播电视大学必须立足当今社会的生态文化环境,向更高层次的文明办学体制转型和过渡,亦即向全面开放的中国开放大学转型。只有这样,才能按照生态文化的思维方式,摆脱传统的电大办学体制,探索远程教育的新思想、新途径、新体制、新模式、新方法、新内容和新规律,进而在与各种生态文化因素,包括自然生态文化、政治生态文化、地缘文化生态、经济文化生态、教育生态文化和学习文化生态等各个层面生态文化的融合过程中,构建出真正能够面向国情的、具有未来长远战略眼光和知识经济时代特点的教育生态文化,构建出由这种生态文化所主导的世界性开放大学。

根据大学生态文化一般与社会生态文化结构具有文化一致性的观点,笔者认为,广播电视大学系统,已经在自然生态文化、政治生态文化、地缘生态文化、经济生态文化、教育生态文化和学习生态文化等六个方面,表现出不能适应当前的社会生态文化环境变化的特点,甚至可以说,它已经完全陷入前所未遇的尴尬社会生态文化困境。其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其一,自然生态文化方面。我国的地势整体是西高东低,呈四级台原分布,据此,地理生态文化上,形成了西部高原生态文化圈、中部山地生态文化圈和东部平原生态文化圈以及沿海的海洋生态文化圈的分布情况。在资源生态文化上,西部矿产资源丰富,形成了以能源输出为主的外运型生态文化圈;中部人力资源丰富,形成了以劳动力转移、劳动输出为主的劳动输出生态文化圈;东部各种生产、销售和商品贸易要素密集汇聚,形成了以民营企业、非公有制企业、外资企业为主导的产品输出生态文化圈;沿海海洋资源丰富,形成了以海洋渔业经济、海洋石油经济、海洋贸易经济为主的商贸输出生态文化圈等。同时,由于我国的地域经济在产业生态文化上,呈现出西部牧业生态文化圈、中部农业生态文化圈、东部工业生态文化圈以及沿海渔业生态文化圈的基本布局,这就使得生活在这些不同经济生态文化地域内的学习者其远程学习需求千差万别,这就必然导致我国现行的电大系统无法满足学习者日益丰富的学习需求和个性化、人性化的远程学习支持服务需求。惟因如此,我国开放大学建设必须尽快解决的一个老问题,就是一定要根据我国自然与社会生态文化的分布状况,建立一种超越电大系统的“想学习者之所思,急学习者之所用,设学习者之所需”的专业设置机制和学习支持服务机制,从而做到面对远程学习者“因地制宜,分区办学;因时制宜,分区教学;因人制宜,分区助学”。

其二,政治生态文化方面。我国现行的电大系统办学布局,难以突破业已存在的中央与地方的二元体制所形成的“体制性障碍”,因为按照我国目前的行政体制,中央对于地方具有绝对的行政领导和政策指导权威,而且二者存在着相互依存的运行关系。值得注意的是,在与双方利益休戚相关的事业发展过程中,二者经常又存在着非常复杂和强烈的冲突和矛盾现象,这就导致我国电大系统在长期的办学过程中,出现了中央电大和地方电大相互 “争夺”开放教育的办学自主权,在专业建设、学科建设和课程建设上“争夺”教学主导权,在平台搭建、资源开发和学习支持服务上“争夺”话语强势权,在利益协调上“争夺”利益优享权的复杂教育生态文化格局。而且,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逐步深化,矛盾越来越突出,冲突愈演愈烈。况且,由于这种办学体制存在着非常严重的行政化弊病,造成了“大学衙门化、校长首长化、院系负责人官员化、教师职员化、教育教学规律的官场游戏规则化”的不良倾向,形成了“领导是舵手,中层是鼓手,教师是水手;文件是抓手,会议是拉手,活动是推手”,以及“教师围着中层转,中层围着校长转,校长围着会议转,会议围着文件转”的不良工作方式,从而使得“以教学为中心”、“以学习者为中心”、“以学习为中心”的开放办学理念很难落到实处,因而导致办学质量一直饱受社会各界的质疑。

其三,地缘生态文化方面。由于我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地域文化发达,出现了以秦陇藏回文化为主的西北地域生态文化圈,以燕赵齐晋文化为主的华北地域生态文化圈,以汉蒙满朝文化为主的东北地域生态文化圈,以巴蜀苗藏文化为主的西南地域生态文化圈,以闽粤客壮文化为主的华南地域生态文化圈,以吴越海上文化为主的华东地域生态文化圈,以殷楚江淮文化为主的华中地域生态文化圈,这就导致以照顾国情生态文化为主的中央电大在办学过程中,在专业设置、学科建设、资源开发、课程教学和学习支持服务等各个环节上,往往只能照顾全国绝大多数地区主流远程学习者的学习需要,设置主流学习者所需要的那些主流专业、主流学科和主流课程,并据此进行专业建设、学科规划、资源开发、课程教学和学习支持服务,无法照顾处在不同地域文化结构和文化圈中的那些特殊行业学习者群体的学习需要,无法照顾各个地方电大因地制宜办学的需要,无法体现出远程教育事业发展的地域文化特点。这就给中央电大与各地方电大在办学过程中,不断发生矛盾冲突埋下了伏笔,结果造成各个地方电大为了维护自己的远程教育地域生态文化发展权利,不断寻求赢得远程教育的办学自主权、专业主导权和教学话语权。随着北京开放大学和上海开放大学独立办学申办成功,已出现全国各省级电大新一轮申报开放大学的热潮。

其四,经济生态文化方面。由于我国各个地方的经济产业结构和社会发展结构不同,西部主要是农牧经济文化,中部主要是农商经济文化,东部主要是工贸经济文化,沿海主要是海洋经济文化,即便是这几年随着国家经济体制改的深入,各个地方随着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加快,建设了不少高新科技开发区,但其主导产业仍然保持地方特色,产业发展仍围绕其传统主导产业展开,这就势必导致这些地方在远程教育的人才培养、就业市场需求、学员职业发展和学习专业结构等方面,出现较大的地域生态文化差异,而这很自然地就引发了各地电大在远程教育办学过程中,出现了与中央电大并不完全相同的专业设置、学科建设、资源开发、课程教学、学习支持服务和办学利益诉求。特别是在当前,由于在现行的电大系统中,专业设置、学科建设、资源开发、课程教学和学习支持服务等权利,一般由中央电大所主导,各省级电大面对本地远程教育事业的发展需要,只有建议权,而无决策权。显然,各地电大在远程教育办学过程中所出现这一系列问题,都是现行的电大系统很难予以统筹兼顾、彻底解决的。

其五,教育生态文化方面。由于中央电大和地方电大相互独立,人财物管理为属地管理,这就导致目前电大在办学体制和运行机制上,只能采用“分级办学、分级管理、分工协作”的运行机制,维持教育业务上的上下级“业务指导关系”,彼此的领导与被领导关系也只仅限于此,在其它方面双方都不能互相干预。很明显,这就势必导致处于远程教育事业发展顶层结构的上级电大,对于制约和左右整个系统可持续发展的人财物因素,在事业统筹过程中无能为力,没有任何的影响力。中央电大在对事关全局的各基层电大的机构调整、人事任免、财务安排、物质调配等决策行为方面,既无评议权和监督权,也无建议权和决策权。在需要各方协调配合的远程教育资源开发、整合和利用方面,由于各自行政权力的相互割裂和彼此掣肘,导致在机构设置上中央和地方重复建设,出现了令人难堪的“床上加床,屋上架屋”窘况,并由于行政环节过多而出现政令不畅等低效现象。在财政拨款及其建设方面,造成中央和地方重复投资、重复建设、资金浪费等“高耗能、低效益”现象;在人力资源开发上,造成专业建设雷同、人才结构同质、人员配备单一的现象,从而引发有限的事业人员编制资源出现不该出现的浪费现象,并引发“行政人员占用编制过多,专业人员占用编制相对较少;老化专业人才占用编制较多,朝阳专业占有编制极少;相同专业人才占用编制较多,稀缺专业人才占有编制相对不足”的尴尬境况,致使事业人员编制本来就严重不足的电大系统现有人员编制资源利用不好和浪费。这种状况非常不利于我国远程教育事业的可持续发展,更不利于我国开放大学建设专业高地,发挥人才聚集效应。

其六,学习生态文化方面。我国边远地区、农村地区、沿海地区和少数民族地区,经济欠发达,比较适合采用“书籍﹢广播﹢电视”媒体为主的远程教育模式。而在城市和城镇化程度较高、工业较为发达的地区,比较适合采用“书籍﹢网络﹢手机”媒体为主的远程教育模式。由于体制性障碍,出版书籍、音像远程教育资源的媒体完全由新闻出版部门所掌控,传输广播电视远程教育资源的媒体则完全由广播电视部门所垄断,这就造成我国各地电大虽然有使用书籍、音像出版和卫星广播电视资源进行远程教育的权利,却因为缺少或没有专业的书籍音像出版社和卫星广播电视台,没有诸如此类的大众传播媒介的独立拥有权、专业支配权和教学使用权,最终造成利用这些大众传播媒介进行远程教育公共服务的严重文化角色缺位,导致其在远程教育传播媒介建设方面,陷入教学媒体结构布局失衡的困难境地。目前,只有中央电大、上海电大同时拥有书籍、音像出版社和卫星广播电视台,而绝大多数省级电大一般只拥有计算机网络这种传播媒介,有的虽然是教育广播电视台的名誉户主,但使用权却长期为广播电视部门所掌控。虽然各地电大都建有专门用于远程教育的计算机网络,但此种平台不可比拟书籍、音像和卫星广播电视这些传播媒介那样广阔的社会覆盖面和灵活的传播渠道,尤其是西部这种情况更为突出。更何况学习者在使用这种平台进行远程学习时,投资成本更高,反而成为一种奢侈的学习模式,因而它的远程教育效率至今仍饱受人们的质疑,也一直未受到绝大多数远程学习者的重视、认同和接受。而这恰恰也是电大学员在自主学习过程中上网点击率低的原因所在。

概而言之,由于我国现行的电大系统设计没有突破中央和地方的二元体制,在远程教育的人财物管理上,采用了分级化、分层化、同构化、同质化等低效管理方式,不可能有效统合、整合各地的远程教育资源,兼顾各地的地域生态文化实情,结果导致在大学生态文化建设上,始终无法保持与各地自然和各种社会生态文化结构的文化一致性。这就必然导致它的这种类似于过去生产队式“自留地”经营管理组织模式,无法发挥信息技术时代教育技术媒体的各种“教学机器”大兵团、大规模“精耕细作”的集群知识播种效应。显然,在无形之中,加深了我国远程教育开放战略资源的分散化、零碎化以及浪费的危机现状。由于这种体制不利于远程教育教学的集约化经营,不能发挥出远程教育各种战略资源的整合、交融、渗透、优化配置的整体效用和优势,因而促使政府不得不对现行的电大系统进行改革,以便将其转型升级为办学体制和运行机制更为灵活有效的开放大学。

显然,在我国远程教育事业发展道路上,由电大向开放大学转型过程中所出现的这一切深层次问题,进一步印证了生态文化学观点的真理性。那就是:在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社会生态文化环境中,各种生态文化因素,其实都不是相互孤立存在的,它们在一定范围或区域内,永远都是相互联系、相互依赖而存在着的,它们一直都相互作用,相互交融并共同发展,它们一起组成了一个复杂的生态文化系统,且相互牵制和促进,建成了一个动态生态文化平衡,形成了一个生命存在和共同发展的命运共同体。就像我国学者盖光所认识到的那样,“从生态文化结构审视社会生态运行机制可以看到,人类社会活动的生态化,其运动结果是不断谋求人类自体存在的平衡态及文化状态,而以人类的整体存在面对自然生态系统建立生态关系,那么,这种系统整体性、关系性及过程性运演逻辑必然形成社会生态‘合力’”[3]。 我们说,这就是我国开放大建设的动力所在,它的终极目标就是要有效整合、交融、渗透和优化使用中央和地方现有的生态文化资源,建构出一系列能够发挥我国各地生态文化资源的远程教育合力的、尤其是各地电大远程教育生态文化合力的、形态丰富的“生态文化圈”。

三、生态文化视角中的中国开放大学的体制设计

要构建这样的远程教育“生态文化圈”,其核心问题就是,必须根据我国的社会生态文化,尤其是各地的自然生态文化、社会政治生态文化、地域或地缘文化生态、经济文化生态、教育生态文化和学习文化生态等各个层面的生态文化要素的现实分布情况,进行跨体制、跨地域、跨行业、跨经济、跨教育、跨时空、跨学习方式的生态文化资源要素的聚合和重组,以建立起一系列具有文化生态丰富性和文化形态共生性特征的、且能够发挥各地电大的教育生态文化整体性和多样性优势的区域开放大学。毫无疑问,我国现行的按照行政区划建设的电大系统,绝对不是理想的区域开放大学模式,因为它不是根据“生态文化圈”的分布规律而建设的开放大学,绝不可能按照地缘文化或地域文化的结丛规律,进行科学的系统建设,更不可能据此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按照区域文化类型组织实施远程教育的 “分类化教学”。

那么,在我国,到底应该如何按照“生态文化圈”的分布规律,进行区域开放大学的设计构架呢?按照生态文化学的观点,笔者认为,我国所构建出的区域开放大学,应在生态文化内涵上,适应本区域生态文化圈内客观存在着的生态文化环境,并通过不断改善自己在此区域生态文化环境中的生存位置和发展状态,以创造出有利于自己社会生存和发展的最佳方式和理想模式,从而使之成为顺应区域生态文化环境的最为合适的大学教育形态。正因如此,我们说,建构符合“生态文化圈”分布规律的区域开放大学,是迄今为止我国远程教育事业发展进程中,应当受到重视的最具变革性思维的观点,这种观点倡导开放大学的远程教育,从未能主动适应地方或地缘的自然和社会生态文化状况,到逐步实现适应并循序渐进过渡到与地方或地缘的自然和社会生态文化和谐共生的办学目标,因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观点的出现,就成为人类开放大学办学方式价值观念根本转变的一个醒目标志,并成为人类由远程教育中的自我中心主义文化价值取向,向生态中心主义、环境伦理主义、世界和谐主义文化价值取向发展转变的重大进步,由此,它也就成为人类远程教育生态文化意识觉醒的哲学确证。它强调,开放大学永远只是复杂的自然和社会生态文化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虽然它拥有无与伦比的远程教育主观能动性,但永远不大可能超脱自然和社会生态文化环境对它的规范和制约。

正因如此,笔者认为,从生态文化圈的认知视角看待我国的开放大学建设问题,非常有助于我们观察并捕捉影响我国开放大学建设的一切相关的现实生态文化因素,解释并处理我国的开放大学建设中遭遇到的一切社会现实问题。它可以指导我们以更加科学务实的态度,认识我国远程教育的发展现状,解构它与国家和地方生态文化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以进一步引导我们找到我国开放大学建设的创新方法;以务实的态度,提出我国开放大学建设的基本构架,从而为我国建立更为科学的开放大学建设生态文化范型,提供理论决策依据;进而为促进我国开放大学建设,实现开放大学建设战略与国家和地方生态文化之间的全面、均衡、协调、有序的可持续发展,实现生态文化理论与远程教育实际相契合,生态文化理论与开放大学的建设实践相结合,找到一条全新的途径。同时,它也会为我国有效整合国家和地方的各种自然与社会生态文化资源,建成一系列真正意义上能够发挥出国家和各地生态文化合力的区域开放大学,建成一系列真正能凝聚中央和各地电大远程教育生态文化合力的区域开放大学,提供智力支撑。

根据当前我国开放大学建设的进展现状,笔者认为,最要紧的是廓清开放大学与国情、地情和电大校情的生态文化环境的多维镶嵌性问题。具体讲,就是搞清楚开放大学与这些生态文化环境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结构,研究在这样一个具体的生态文化圈内,由各种生态文化因素所构成的多元环境体系,它对开放大学这个生态文化中心的远程教育所产生的多维制约作用和发展调控效用。这个问题应当以开放大学的远程教育文化为中心,从三个层次进行考察:一是综合考察我国业已存在的各种地域生态文化圈,并据此分析这些生态文化圈的外部自然环境、社会关系环境和政策规范环境,看如何适应它,才能建构出能够兼容该地域内的各个电大办学单位的区域开放大学远程教育办学系统;二是综合考察这些生态文化圈内各个远程教育办学实体(学校或机构)之间的教育体系关系,看如何才能有效挖掘、整合、利用其办学优势,形成开放大学的综合办学实力;三是以远程学习者的个体发展为主线,综合考察这些生态文化圈内的学习者分布情况,研究它与开放大学远程教育教学文化传播的自然、社会和精神关系,并通过对于其远程学习的集体文化心理的考察,建构出开放大学的区域特色育才模式,从而最大限度地实现开放大学的社会办学功能,亦即传递社会各行各业所需要的专业的知识文化,以协助远程学习者实现个人的社会化和职业化发展,促使他们建立共同的远程开放学习价值观念等。

显然,要达到区域开放大学建设目的,必须解决我国电大系统一直没解决的系统庞大、层级太多、结构耗散、资源浪费、合力不足、发展失衡等问题,也就是说,必须本着匹配区域生态文化环境、简化系统建设层级、优化办学结构功能、有效整合教育资源、平衡协调持续发展等原则,正确处理开放大学的远程教育体制设计与其所处的各种自然与社会生态文化因素之间的关系,尤其是要妥善处理它与地缘战略生态文化因素、社会政治生态文化因素、经济发展生态文化因素、教育系统生态文化因素和远程学习生态文化因素这五个方面因素之间和谐关系,把开放大学的建设以及远程教育事业的发展,与这些制约它良性发展的各种生态文化环境因素有机地联系起来,并以其相互关系及其作用机理作为研究对象,研究我国电大远程教育事业发展中出现的各种现象、问题与成因,进而藉此把握我国远程教育的发展趋势和文化方向,为进一步指导我国开放大学设计科学的办学体制、制定长远的战略部署打好基础。

当然,正由于此,我们可以说,只有那种超越了各个地方行政区划壁垒的、且超越了各个地方电大建制的、并能按照地域或地缘文化战略而分类建设的区域开放大学,才是我国开放大学建设的最佳的战略选择,因为只有这种生态文化类型的开放大学,既可以体现不同区域开放大学开展远程教育的社会生态文化的国情普遍共性,形成开放大学的“民族特色”,也有利于凸显不同区域开放大学开展远程教育的社会生态文化地情个性特质,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卓有成效的远程教育“生态文化圈”,以整合中央和各地的自然与社会生态资源,形成具有自组织远程教育功能的 “生态文化合力”,以利于各个区域开放大学作为独立的远程教育办学实体,彰显其生态文化个体的存在意义。当然,这样做也有利于肯定区域开放大学作为远程教育办学实体的生态文化个体的存在现实性,又有利于发挥其远程教育办学作用的生态文化个体存在的自由性。既有利于其促进同一生态文化圈内,各种社会生产方式及社会意识形态等生态文化资源,整合形成“大学生态文化合力”,也有利于其促进同一生态文化圈内,各种社会技术要素和社会传播媒介融合,形成“教育生态文化合力”。毫无疑问,也只有形成这样的“社会生态文化合力”,才能为我国开放大学的远程教育事业发展,提供良好的生存氛围以及强大的社会生态文化系统支持保证,也有利于展示开放大学的生态文化多样性、办学形态丰富性特征,展示其远程教育与社会生态文化共存共生共同发展的协调性和和谐性特征。一言以蔽之,区域开放大学的建设构想,有利于我国开放大学的远程教育生态文化与各种社会生态文化之间,形成共生共荣与互惠互利的生态文化机制。(本文下期续完)

[1]刘延东.努力办好中国特色开放大学[N].中国教育报,2012-08-01(1).

[2]杨志坚.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新的开始[EB/OL]http://dianda.china.com.cn/news/2012-08/01/content_5206934.htm,2012-08-01.

[3]盖光.生态文化与社会生态结构[J].北京林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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