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物的“说”生动起来

韩景民

【摘要】一个人的“说”，体现着人物的身份、教养、经历、生活习惯，表现出人物特定的思想感情、心理状态和个性特征。

【关键词】个性 ；形象；生动

【中图分类号】G632 【文献标识码】A

语言描写是描写人物常用的方法，也就是描写人物的“说”。怎样让人物的“说”生动起来呢？

首先，写出个性化的“说”。

俗话说，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仔细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说的话都是各不相同的，正如每个人的面孔都是不同的一样。一个人的“说”，体现着人物的身份、教养、经历、生活习惯，表现出人物特定的思想感情、心理状态和个性特征。然而，一些同学在描写人物的“说”时却做不到这一点，他们写的是父母，“说”却是自己的，也就是犯了学生腔的毛病。要改掉这个毛病，就得在生活中多留心，看看周围的人是怎样说的，他们的“说”有什么样的特点，在作文中，要千方百计地写出他们个性化的“说”。究竟什么样的“说”才是个性化的“说”？下面用具体的例子来说明一下。

例一：老王太太走近去，用手摸摸那油光闪闪的栗色的脊梁。老孙头在一旁嚷道：“别摸它呀，这家伙不太老实，小心它踢你。我才挑上它，叫它摔一跤。样子也不好看，玻璃眼睛，咋一看去，像瞎了似的。”（周立波《分马》）

例二：郭全海把自己的青骒马牵到她（老王太太）跟前，大大方方地说：“这马硬实，口又轻，肚子里还带个崽子，开春就是一变俩，你牵上吧。”（周立波《分马》）

元茂屯的农民们在共产党领导下，斗到了地主，把牲口分给大伙儿。唯独老王太太分到一匹热毛子马，心里老大的不高兴。老王太太是个落后分子，可她检举地主韩老五立了功，郭全海是共产党员，就提议把自己分到的青骒马换给她，可她偏偏不乐意。在这种情况下，郭全海召集积极分子商议，要解决老王太太的问题。老孙头虽然是个积极分子，是个正在转变中的农民，有圆滑世故而又自私的特点。他也表示愿意把自己分到的马换给老王太太，可他内心里总是舍不得。于是便说出那样的话。老孙头的“说”便准确地显示了他的性格特征，非常符合他的身份和心理状态，是个性化的“说”。

例二中郭全海的“说”与例一中老孙头的“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郭全海尽说自己那匹马的优点，一个劲儿地动员老王太太换自己的马，是真心实意的“换”，郭全海的“说”也是个性化的“说”。

其次，把人物的“说”与人物的表情、动作结合起来，写出具体的看得见的“说”。

有的同学写人物的“说”时，只是单纯地写他的语言，读者只知道人物说了什么话，但不知道他是怎样说的。这样的“说”不具体，不生动，不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应该把人物的“说”与他的表情、动作结合起来，这样的“说”才具体可感，生动形象。请看名家是怎样写的：

例一：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鲁迅《孔乙己》）

例二：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豆，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在例一中，作者写孔乙己的“说”时，也写了他的表情：“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正因为将二者结合起来，读者才看到一个焦急、气愤而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自欺欺人的孔乙己。在例二中，作者将孔乙己的“說”与他的动作结合起来描写，这才写出一个生动的孔乙己，深刻揭示了他的学究气和迂腐本性。读过这段文字，我们不仅知道孔乙己说了什么，还知道他是怎样说的，犹如亲临其境，亲见其人。

再次，在对比中写出人物的“说”。

俗话说，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事实正是如此，把不同的货放在一起，相互一比，各自的特点便一清二楚。为了让人物的“说”生动起来，也可以用对比的方法，这种对比，可以是同一个人物在不同情况下的“说”形成对比，也可以是两个或多个人物的“说”形成对比。请看：

例一：老孙头翻身骑在儿马的光背上。小马从来没有人骑过，在场子里乱跑，老孙头揪着它的剪得齐齐整整的鬃毛，一面回答道：“瞎马？这叫玉石眼，是最好的马，屯子里的头号货色，多咱也不能瞎呀。”（周立波《分马》）

例二：（老王太太）转身往老孙头的玉石眼儿马走来了。老孙头神色慌张，却又笑着说：“看上了我这破马？我这真是个破马，性子又烈。”（周立波《分马》）

前边已经介绍过，老孙头是个正在转变中的农民，他是个积极分子，但又没有完全摆脱自私落后的一面，他的“说”便体现出这一特征。在例一中，他夸自己分到的马“是最好的马，屯子里的头号货色”，在例二中，当老王太太朝他的马走来，他“神色慌张”，害怕老王太太看中自己的马，便说自己的马“真是个破马”，以阻止老王太太换自己的马。同一匹马，分马时夸，换马时贬，老孙头的“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然也就生动起来。

例三：宋江就忠义堂上与众兄弟商议立梁山泊之主。……吴用劝道：“兄长为尊，卢员外为次，人皆所伏。兄长若是再三推让，恐冷了众人之心。”原来吴用已把眼视众人，故出此语。只见黑旋风李逵大叫道：“我在江州，舍身拼命，跟将你来，众人都绕让你一步。我自天也不怕，你自管让来让去做甚鸟！我便杀将起来，各自散伙！”武松见吴用以目示人，也发作叫道：“哥哥手下许多军官，受朝廷诰命的，也只是让哥哥，他如何肯让别人？”刘唐便道：“我们起初七个上山，那时便有让哥哥为尊之意。今日却要让别人？”鲁智深大叫道：“若还兄长推让别人，洒家们各自都散！”（施耐庵《水浒传》）

同是希望宋江做梁山泊之主，不赞成他让给卢员外，但众人的“说”大不相同：吴用、武松言辞婉转，以理服人；李逵和鲁智深均表示强烈不满，都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意见，但李逵言辞粗鲁，要“杀将起来，各自散伙”，鲁智深则比较注意分寸；刘唐虽然未能像吴用、武松说出一番道理，但也不似李逵、鲁智深那样言辞激烈。作者使用对比的手法，写出了众人面对同一件事情时的各不相同的“说”，从而让他们的“说”生动起来。

（编辑：郭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