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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近代中国武术史研究中几个问题的重新认识

2013-04-29蔡宝忠

首都体育学院学报 2013年6期
关键词:霍元甲精武国术

摘 要:在中国近代武术史上有待于研究的空白点颇多,研究其中的5个问题,其创新点为:1)新近发现“武术”一词在唐代就有使用,而不是普遍使用于清末之说;2)“精武会”从创立之初就有深刻的政治背景,与陈英士和农劲荪2个关键性人物有关;3)“浙江国术游艺大会”上使用“游艺”一词旨在减少比武的血腥味和走后门,选址于杭州与古时有“打擂”传统有关;4)民国时期的“第2次国术国考”在项目设置上馆长张之江与高官褚民谊有较大的分歧;5)抗日战争爆发后,武术界提出“国术救国”的口号,但也有少数著名的武术家走上了与人民为敌的不轨之路,负面影响颇大。

关键词: 近代武术史;武术;精武会;国术;游艺;打擂;投敌媚敌;政治背景

中图分类号: G 852 文章编号:1009-783X(2013)06-0494-07 文献标志码: A

Rediscovering Some Issues in the Research of Modern Chinese Wushu History

CAI Baozhong

Abstract:There are many issues in the researches of modern Chinese Wushu history waiting to be studied.The present thesis sets to research on five issues whose innovative points are as follows:First,the word “Wushu” was newly discovered to be dated back to the Tang Dynasty rather than the late Qing Dynasty.Second,Chin Woo Athletic Association had a complex political background even at the beginning of its foundation and it had close relations with two key figures,namely,Mr.Chen Yingshi and Mr.Nong Jinsun.Third,the word “recreational” was used in “Zhejiang Martial Arts Recreational Assembly”,which aimed to reduce the bloody atmosphere and the opportunity to win a martial contest by using social relationship.Hangzhou was selected to hold the Assembly because of its “Da Lei (open Wushu competition)” tradition in old times.Fourth,there is a great divergence of views on the project settings of the Second State Examination of Martial Arts between Zhang Zhijiang,the curator,and Chu Minyi,a senior official,in the period of Republic of China.Fifth,the slogan “Martial Arts to Unite the Nation” was moved forward after the outbreak of the Anti-Japanese War.However,a few famous martial artists walked on a wrong road against the people,which brought great negative effects.

Key words:modern Wushu history;Wushu;Chin Woo Athletic Association;martial arts;recreation;Da Lei;pro-enemy collaboration;political background

收稿日期:2013-02-18

作者简介:蔡宝忠,男,辽宁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武术史与文化。

近30年来,作为武术理论基础性研究的武术史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先后出版的7个版本的编年体《中国武术史》,反映了当今这个领域研究的主要成就。相比之下,古代武术部分研究得更加彻底,摸清了武术产生和发展的总体脉络,而近代武术部分仍停留在对几件大事的叙述或记述上,明显缺乏对一些有争议武术事件的研究与探索,这对澄清事实,还原历史极为不利。另外,因忽视对武术一般性事件和小事件的阐述,出现了“断代”或“断层”现象,其理论也就难以成为一个完整的体系。也正因为如此,至今尚未见到一部有关的“近代武术史”方面的专著。

借承担国家体育总局武术运动管理中心基础理论研究课题——“中国近代武术史研究”之机,在现有的条件下对近代武术史作了较为全面的梳理。近代武术史研究中的盲点和空白点颇多,需要研究的空间非常之大。本研究着重介绍以下5个问题。

1 “武术”及相关用语的变更本意都是为了突出主体思想

自古以来,“武术”一词基本处于不断更替的状态,其代名词多达几十个,而近代只有武艺、武术、国术3个词。习云太先生认为:“武术一词的普遍使用,是辛亥革命前后的事。”后有龚克先生提出的较早的具有现代意义的武术,其依据是以清人徐珂辑撰的《清稗类钞·战事类》中“冯婉贞胜英人于谢庄”记载:咸丰庚申(1860年)英法联军自海入侵,京洛骚然……中有鲁人冯三保者,精技击。女婉贞,年十九,姿容妙曼,自幼好武术,习无不精。这一说法比前者提前了50多年。

在研究“武术”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份颇有价值的唐代史料——《全唐文补遗·山西卷》,从中发现有2处出现了“武术”一词。1)《大周故从善府旅帅上骑都尉董君(师)墓志铭并序》,这个墓志铭是“天授二年(公元691年)岁次辛卯正月戊辰朔五月壬申记”。摘录部分内容如下:董师“君弱龄好古,状发勤书,王粲横戈,俄从武术。班超入幕,忽预兵钤。”[1]这里的“武术”,具有军事、战争和谋略的宽泛意思。2)《唐太原郡夫人太原郡王氏墓志铭并序》,这个墓志铭是由“盍时署国子监庆文馆进士”习军撰书并篆。主要内容如下:“原夫执君子之风猷,合班超之武术,守职为政。”[1]这2处的“武术”,具有军事、战争、谋略和文物结合的宽泛意思。这是国内迄今为止,最先公布的2份珍贵史料。这2个“武术”词,早于“清末的说法”约1 169年,可见,唐代就有军事意义上的“武术”称谓。在唐以后的宋元明各代多使用“武艺”一词。清末的“武术”又取代了“武艺”,它不仅是“术”与“艺”2个字的变更,更重要的是武术功能由军事向体育的转型。另一个动因来自于西洋火器的输入,大大降低了武术的军事实用价值,而凸显体育的功能。这种功能上的转型体现了近代武术与古代武术的本质差异,并成为我们研究近代武术史的逻辑起点。

辛亥革命以来,“武术”一词多了起来。例如:1911年青岛成立了“中华武术会”组织;马良组织编写了《中华新武术》教材;1917年北京创立了“武术传习所”,同年,由吴志青等人筹备组织了“上海中华武术会”;1923年在上海举行了“全国武术运动大会”;1926年正式定名为“中国武术”。在这之间仍有混用“武术”一词的现象。

在后续的年代里,“国术”一词悄然出现。最早见于唐豪的《武艺图籍考》中,书中记载:“国术这一名词,创始于李烈钧注1,其何所取义?”推测如下:李侨居日本,日本的相扑称为国技,所以中国武术改为“国术”更准确。1927年中央国术馆成立,并采用了“国术”一词。张之江之所以将“武术”改为“国术”,其意在于与国文、国医、国画、国乐等相提并论,既是国粹,又是国宝。就其文化含量而言,明显地得到了提升,使得长期处于文化底层的武术,终于取得了应有的地位,并登上民族文化的大雅之堂。也有人这样认识:国术,即中国武术之意,也可理解为“乃我国精粹之技术”,以提高武术的价值观和在我国人民大众以至上层人士中之社会地位。那么,张之江提出“武术”改为“国术”,除了有自己的上述想法外,与老友李烈钧的影响是分不开的。现代人研究认为:“‘国术是一个综合概念,是国民政府对民族体育(曾经被称之为‘土体育)的官方称谓……那么,张之江提出的‘国术则是一个相当明确的概念。张之江所倡导的‘国术,并不是一个单一的运动项目,而是一个以徒手与器械的格斗竞赛为核心的民族体育体系。”不仅如此,“‘国术的结构是多元的,它包括了传统武艺遗存在民间的多个独立项目。有拳械套路表演,有徒手和长短器械格斗项目,又有自古以来与武术相辅相成的民族摔跤纳入其中,还包括了与传统武艺有密切关系的射箭、弹弓、毽子和力量测试等项目。这些项目都是各级国术馆训练与传播的内容,也是学校国术活动的内容”。在当时,这个提法尽管还存在着一定的缺陷,但也不得不承认,它是当时历史条件下一个力图体现中国文化特色的民族体育体系,是民国时期我国民族体育存在与发展的主要形式。中央国术馆的初创是以“国粹”的高度出现,以政府的行为、国家的意志来管理和控制国术,曾在20世纪末期、30年代乃至40年代,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从表面上看,由武艺→武术→国术→武术,只是名称的变更,这种变更过程是非常漫长和微妙的,其实质已反映了武术质的变化与飞跃。

“国术”名称一直沿用至解放前。至今港台地区及东南亚一带,仍称武术为国术。如新加坡有“光汉国术总会”。这种称谓与当时“国术馆”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正式用“武术”一词。1952年6月24日,荣高棠先生在《为国民体育运动的普及和经常化而奋斗》报告中,运用了“武术”一词。1954年第44期《新体育》中解释:“为什么不能叫国术?‘国术一词,概念模糊,如果武术可以称‘国术的话,那么我国固有的艺术和技术,如雕塑、绘画、音乐、刺绣、针灸……都可以称‘国术。只笼统地把武术称为‘国术,显然不够确切。”如果用现代的观点看国术,一是局限于本国,二是分不清哪国,缺乏科学性。1958年9月8日在北京举行了全国武术运动大会,其后成立了中国武术协会。“武术”一词真正显现其本来面目。

2 “精武体操学校”从创立之初就有深刻的政治背景

著名的上海“精武会”是以爱国武术家霍元甲注2的社会声望创建的民间武术组织。鸦片战争以来,西方体育以强势的姿态涌入中土,1909年和1910年春,霍元甲在农劲荪推荐下、应陈英士邀请到上海与西洋大力士奥皮音比武,2次未遂,消息见报后,元甲名声大振。以陈英士为首的爱国志士及热衷武术的一些热血青年,想请霍元甲创办精武体操学校。元甲欣然同意。

在以往的书籍中几乎从未提及农劲荪和陈英士2个关键性人物,以至于影响到研究结果,值得冷静思考。在这里必须将农劲荪、陈英士2个关键性人物交代清楚。农劲荪(又称农竹),本名许农(1864—1953),出身满清官僚家庭,后来由于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革命运动惟恐株连家族,而改为姓农。他既是一个商人,更是一个革命党人,为精武体操学校第一任校长。在天津南运河边上开有怀庆药栈,以此为保密身份、开展革命工作、结交武林人士、积蓄革命力量而设立的“招牌”[2]。农劲荪认为霍元甲是将来为辛亥革命出力的一个好人选,平时对他进行一些关于辛亥革命爱国主义方面的熏陶和影响,并成为至交朋友。在奥皮音挑衅的关键时候,在民族危难的紧急关头,农劲荪积极举荐霍元甲,并在日后创办精武体操学校时起到了重要作用。

陈英士(1877—1916),又称陈其美,革命党人,是孙中山先生的得力助手,中部同盟会的主要领导人。1906年夏,留学日本东京警察学校,学习警察,后改学军事,1908年回到上海,经常往返浙沪及京津4地从事革命活动,加入青帮,成为大头目[3]。1909年在上海接办革命机关天宝栈,当年冬季有西洋力士奥皮音来沪挑战,因当地武功不著,陈英士、农劲荪等爱国志士遂延聘武术名家与之较量,以伸张民族气概。霍元甲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邀请来沪的,奥皮音闻讯而逃。“自此之后,沪人多知元甲武功,若不为之流传,殊为可惜……有提议办一间武术学校”。适时,陈英士与宋教仁、谭人凤、杨谱笙等在沪组织中部同盟,拟策划浙江起义。此时,陈考虑到武装起义、推翻帝制、建立共和等事宜,正需要大量的军事人员,拟定创办一所学校加以培养。同时借以霍元甲的爱国热情、社会声望和非凡的武功,何乐而不为呢。志士的忧国之情与元甲的报国之心构成天然的契合。在陈英士的积极倡导下,在农劲荪、陈铁生、王一亭、杨谱笙、徐一冰(这些支持者都是学校的首批会员)的支持下,精武体操会于1910年成立了。特聘霍元甲主持武术技术训练,并习军事。计划挑选志向坚定、体格强壮的青年50人作为骨干加以训练,6个月为一期,毕业后分配到各地,开办同类学校。“希望10年内训练出千名有强健体魄,又有军事技能的青年,以适应大规模革命运动和改良军事的需要”。

至于陈公哲、姚蟾伯、卢炜昌[4]3人(亦称三友公司),主要是在精武体操学校“越七十日,霍元甲卒”后的历史关头发挥了重要作用,其作用时间主要是在1924年以前,共约15年。这一时期他们曾积极推动和支持精武事业的发展,精武体育会以其“爱国”和“武术”为感召力,迅速在南方各地及南亚地区建立了分会,并有效传播了中华武术,洗刷了“东亚病夫”的耻辱。在当时影响力是极其重大的,所以“三友公司”的功绩将永远载入史册。

精武体育会创办人不提及陈英士原因有3个:1)隐其姓名,避其锋芒。陈英士当时系中部同盟会主要负责人,追随孙中山创立民国的革命运动,曾被袁世凯悬赏“七十万两金”换陈的头颅,更何况倡办精武体操学校会带来灭顶之灾,由公开转入地下更为有利;但不幸的是1916年陈英士被袁世凯的部下暗杀,此后,精武体育会的活动更加谨慎。2)宗派之争,影响声望。上海光复后,各派为争夺革命领导权,有人诋毁陈英士,如“偷儿成群,拥有都督”“风流都督”;有刺杀陶成章嫌疑,其社会声望受到不良影响。3)社会团体,会员复杂。精武体操学校倡办之初,“会员分子,极其复杂,其中陈其美(即英士)、旦冒申为国民党员,陈铁笙为同盟会员……”等。社会各界人士亦在其中,管理又较为松散,含而不露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方式。

从上所有资料和情况分析看,可以认定:陈英士为精武体操学校的创始人。概括为5个方面:1)发起延聘霍元甲来沪比武;2)亲自领衔创办精武体操学校;3)亲自租赁闸北黄家宅旧式平房为校舍;4)亲授农劲荪出任校长,亲挽霍元甲任总教习;5)亲自加入该会,并鼓励同盟会员参加;6)亲自在革命活动中宣扬精武精神,并鼓励将士习武强身。

精武体育会是一个爱国团社组织,诞生于爱国声中。虽然它明确表示不介入“政治斗争”;但是,在历史的重大事件中都自觉或不自觉地发挥了作用,因此,孙中山先生对“精武会”爱护备至,倍加推崇。在1919年特意为《精武本纪》作序,并亲笔题写了“尚武精神”的牌匾。这一举动是有深刻时代背景和明确指向的。辛亥革命后,“土洋体育”之争仍在继续,孙中山针对当时有人想废止武术,抛弃技击,提倡纯粹“洋体育”的做法提出批评,并告诫:“我国人曩昔,仅袭得他人物质文明之粗末,遂自弃其本体固有之技能,以为无用,岂非大失计耶!”强调体育关系到国力的强弱和民族的盛衰,是“于强种保国有莫大之关系”。为赞扬精武体育会的“成绩甚多”,树立“精武体育会”这面旗帜而鼓起加油。

孙中山认为“自卫之道”,若对国家而言是强种保国,若对人民而言是强我体魄,并将“尚武精神”视为救国的一种手段,通过“强种”来达到“保国”和“强国”的目的。精武会是以“爱国、修身、正义、助人”为指导思想的,在《精武本纪》的“大精武主义”中,明确表示“造成世界最完善,最强固之民族,斯即精武大希望也,亦精武之精神”。精武的意图是组成强身的群众社团,希望各地来仿效,则全民族的体质增强就会有希望。这一指导思想与孙中山的爱国主义思想是完全相吻合的。《序》中还指出:“精武体育会,成立既十年,其成绩甚多,识者称为体魄修养术专门研究之学会,盖以振起从来体育之技击术为务,于强种保国有莫大之关系。推而言之,则吾民族所以致力于世界平和之一基础。”评价之高,前所未有。孙中山在这里强调的是“武术强体→强体为国→国强太平”的递进关系。“强国强种”是一个综合性指标,具有广泛的社会性,与精武会章程规定的“提倡武术,服务社会”是一致的。

在研究精武体操学校创办的过程中发现,学校的初创就得到同盟会的支持,而联想到同盟会组织者陈英士和农劲荪,以及财力方面的资助等。这种特殊关系便构成一个相对封闭的链条:陈英士追随孙中山,成为中部同盟会的主要领导者,并与农劲荪共同筹划同盟会;农劲荪曾在天津开设怀庆药栈时,结识习武之人霍元甲,正因为有这样一个情节,才特请霍元甲到上海与奥皮音比武,未遂后由陈、农二位撤霍元甲大旗创立了精武体操学校。透过这种现象反映出精武体操学校创立之初是有深厚政治背景的。从精武会的成员组成看,党派众多,比较复杂,有国民党党员、同盟会会员,而革命与维新党员最多,正因为如此,精武会受到晚清政府的注意,所以陈公哲先生多聘商界人士任会长,以淡化政治色彩,保存壮大自己。对此,陈公哲先生在谈及1910年他与孙中山先生的对话时是这样回忆的:“精武一向不肯参加孙总理政治活动,常受彼部下指责……及对总理言曰:……盖欲建立为纯粹社会团体,提倡武术。若一旦参加政治,各处分会,易遭地方不同派系之官厅禁阻,所以洁会自好,非不赞同革命也……先生向革命一途迈进,余则向体育一途建设,未敢谓为分道扬镳,然彼此相得益彰。先生颇然余说。”这些对重新认识与评价精武会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武术和侠义精神在推翻清朝的辛亥革命中起到了无可代替的作用。据统计,在1907—1911年间,孙中山连续组织并领导了8次武装起义,主要是依靠会党力量[5]。如1894年11月孙中山在美国檀香山建立兴中会,并第一次鲜明地发出了“振兴中华”的口号[6]。为了实现起义的目标,便广泛吸收社会各界人士,其中十分重视与会党和江湖人士、武林豪侠的接触,这些人在起义中直接或间接,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发挥了舍生取义、忠于信仰、勇气为先的“尚武精神”。所以,孙中山赞赏精武会是有充分的理论依据的。

上述分析,并不是否定霍元甲的社会声望,以及与精武体育会的关系。霍元甲是一位爱国武术家,在西洋拳师挑衅之时,挺身而出,以自己的爱国行动赢得了社会的高度赞誉。霍元甲虽然不是精武体操学校的创始人,但该学校的创立是以他的社会声望为基础的,必须承认霍元甲与精武体育会的血缘关系。

3 “游艺”一词与打擂的选址问题是有时代性与历史性的

在武术界堪称“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全国武术擂台赛”,指的是1929年11月在杭州举行的“浙江国术游艺大会”中的全国武术擂台赛。这次擂台赛的举办是有其深厚的时代背景的。1928年深秋南京“全国国术考试”之后,便成立了“中央国术研究馆”,并很快改组为中央国术馆。随之,全国各地各级国术馆相继成立。它的社会基础直接来自于之前各地所创立的武术会社,而且基础雄厚;它的政治基础直接来自于当时军阀和政客的需要及控制,其导向性很强。各地各级国术馆的成立,为武术的推广和普及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是提高与门户之见等问题没能得到解决。由于武术界人员结构较为复杂,百年来相互诋毁、相互攻击的现象始终存在。为了纵观武术界全貌,了解“谁的本领好,谁的本领不好”,1929年1月7日,国民政府建设委员会委员长兼浙江省政府主席张静江(1877—1950)致电国民政府,要求以当局的名义举办一次全国性的武术擂台大赛。国民政府的几位当权者最终碍于张静江的资格和地位,同意以国府的名义向全国发出通告,并全权委托浙江省政府与国民政府直属机构——国立南京中央国术馆共同主办。

通告一经发出,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反响,立刻得到各地国术馆的赞同和响应,各门派好手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次赛会的宗旨是“遵循总理(孙中山)遗愿,提倡(昌明)尚武精神,力图强国种,誓雪‘东亚病夫之耻,唤起民众习武强身,练武御抵”。大会在筹划的过程中涉及方方面面的事情,其中大会的名字和大会的选址问题是要率先考虑的,它直接影响着对外的宣传工作。

在这里就“国术游艺大会”的定名和选址问题作一介绍:关于“国术游艺大会”定名的问题,一度在武术界和政界人士中大惑不解,人们普遍认为用“国术运动大会”或“国术比赛大会”更合适,但是当时为什么没有采用,而是用“游艺”代替了“运动”和“比赛”这2个词呢?原因有2个:1)“比赛”2字太刺眼,武术界门派较多,有的还有些成见,好胜心可能会使他们冲破武德的约束。另外,若用“比赛”2字,无人保送的和自动要求参加比赛的是否接待?这些人无单位(或名人)保送,约束力没有,讲规则不听怎么办?打出人命怎么办?2)1929年,浙江省政府同时负责筹备召开一次全国体育运动会,一般简称运动会,在使用国术运动大会这一名称时,已有好几个省函电往来,联系工作,寻找门子,打错电报了。为此,省政府研究再三,决定将筹备阶段的“国术运动大会”,改名为“国术游艺大会”。其根据是“游艺”2个字最早见于《论语·述而》中之“游于艺”。“游艺”的范围在不同时期对它的认识也是有差异的。孔子所谓的“艺”,指的就是“六艺”,朱熹也有类似的解释。1935年由上海世界书局出版、由杨荫深所著的《中国游艺研究》中,将游艺分为杂技、弈棋、博戏3类,其中射柳、角抵、相扑3项含有武术内容。在这之前的1915年,浙江省就创办了《游艺》杂志,后来天津开办了《游艺画报》和《新游艺画报》,北京创办了《游艺报》等。以我们所见,在当时“游艺”算是个流行词或时髦词。

关于“国术游艺大会”的举办地问题同样引起各方面的关注。为什么会选在杭州,其优势有3个:首先,浙江省十分重视中央国术馆及相关国术团体提出的符合民众的良好倡议。省务委员会召开专门会议研究、论证“倡议”的可行性和必要性。其中还有鲜明的政治性。其次,杭州是我国的6大古都之一,传统文化底蕴深厚,同时也是举世闻名的风景旅游胜地,可以吸引更多的参赛者。再者,杭州有多处露台争交遗址,可供参赛者参观和考证。据体育史考证:相扑比赛场地在“南宋临安城著名的有3处,一处在霍山行祠,“庙上露台争交”。一处在护国寺,“南高峰露台争交”[7],还有一处在“南高峰顶荣国寺。有华光楼,旁有射亭,有角面坻台”[7]。有人对后2种说法提出质疑,通过对大量的史书考证认为:南宋时,全国的相扑大赛有2个地点,有时在葛岭山北麓黄龙洞的“护国寺”,有时在南高峰“荣国寺”塔院。研究还认为,吴自牧写“护国寺”的可能性较小,如果是荣国寺,则文字上只须写作“荣国寺露台争交”或“南高峰露台争交”即很明白。正因为杭州具有这些优势,才顺利地获得了承办权。

大会会场设在杭州镇东清朝旧巡抚衙内的2 hm2大广场上。其原巡抚衙在辛亥革命新军起义攻打时被烧毁,擂台(也是本次大会的表演台)是在平整后的废墟上用水泥建成的,高2 m、宽约17 m、长约34 m,台子中间以白粉画一直径为10 m的圆圈作为比赛界限。会场门口树起2座松柏牌楼,用红绿绸做巨大横幅,并写有“提倡国术,发扬民气”的大字。擂台上方飘着“欲全民均国术化”的大红横幅,两旁对联为“一台聚国术英雄,虎跃龙骧,表演一生功夫,历来运动会中无此举”“百世树富强基础,顽廉懦立,转移千载颓风,民众体育史上应有余思”。台上悬中山先生像一幅,并联云:“五州互竞,万国争雄,丁斯一发千钧,愿同胞见贤思齐,他日供帮家驱策”“一夫善射,百人挟拾,当今万方多难,请诸君以身作则,此时且资民众观摩”。场中四周贴满各种标语,使整个会场显得隆重而热烈,比武气氛异常紧张。

4 “第2次国术国考”在项目设置上存在着2种截然不同的观点

在民国期间有2次“全国国术国考”。第1次于1928年8月发布《国术考试条例》之后的10月15—20日在南京公共体育场举行。来自山东、河北、北平、南京等17省市和中央国术馆的共330名应考者参加。其中获得预试(单人徒手和器械表演)的有240人,参加正试(徒手与器械的对抗)的有150人。最终有15人获得最优奖、37人优等奖、82人为中等奖。根据中央国术馆当时召开的董事会会议记录等相关资料记载,举办第1次全国国术考试的最终目的有3个:第一反对重文轻武,力主全民大众习练国术;第二为征集散落与流传在民间的武艺精华秘笈;第三为借此次国考之风,广招学员以令中央国术馆的学生队伍壮大。此次国考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时隔5年的1933年10月20—30日第2次国术国考又在南京公共体育场举行。来自湖南、湖北、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青岛、重庆、汉口、浙江、福建、贵州、北京、天津、上海、江苏、江西、绥远、南京及中央国术馆共20个单位438人参加。这次“国术国考”比第1次隆重、壮观,参加大会仪式的有蒋介石、汪精卫、林森、冯玉祥、李烈钧、蔡元培、戴传贤、于佑任、孔祥熙、何应钦、孙科、钮永建等。考试委员会委员长由国民政府考试院院长戴传贤亲自担任,何健、钮永建、诸民谊、张之江任副委员长,张之江兼总裁判长,李烈钧仍为裁判长,王子平、孙禄堂任裁判员。

这次考试基本按照《国术考试条例》和1931年11月修正的《国术考试细则》执行。与上届相比有3点不同:一是设项略有不同。套路分5项:拳、刀、剑、枪、棍;对抗分4项:散打、长兵、短兵、摔跤。二是比赛规则有改动。预试有了评分细则,鉴于上届“擂台”形式易造成伤害事故,改为点到为止,并使用了防护拳套。三是有女选手参加,因而配备了3名女裁判(杨婉如、白素贞、翟涟源)助理。这次考试在项目设置上曾产生了2种截然不同的意见,而在以往内地所见到的武术史书籍中从未提及,这次我们利用台湾方面的资料作了比较客观的分析,使之更接近历史的原貌。在当时,张之江注3倡导以“真功实力”的放开打,而禇民谊注4则强调“健身第一”的公平性。由于张、禇二人均为国民政府颇有地位的要员,对国术的推动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因此,受到了全国武术界的关注。现将张之江与禇民谊的主要观点概括为表1。

表 1 张之江与禇民谊争论的主要观点

从表面上看,张与褚的分歧似乎在考试方法上,其实,二者最根本的差异是在推广国术运动的思想上。张之江所持的国术仍在于自卫卫国思想,禇民谊则立足于强身保健思想。也因为此种思想的差异,使得双方的立论几乎没有交集。基本上,自卫卫国的国术技能理应以强健的身体作基础,而强身保健的国民,必能适应自卫卫国的场合,二者似应相辅相成方是。这次分歧或争论,以求同存异而告终。

这次正试采用双淘汰制,决出应试者等次,分甲、乙、丙3级。凡一项胜6次者为甲等,甲等名额占应试人数的35%。胜5次者为乙等,胜4次者为丙等,每等之内,按学科成绩排定先后顺序。在重量级别中,参加人数相对少,胜2次者就可以获得甲等。这次考试采用每项单独评分,逐项分别入取前6名的方法。最终获得甲等的有43名。其中拳术对试13名,长兵3名,短兵6名,摔跤3名,搏击(拳击)重、中、轻3个级别共9名。参加女子组正试的只有9名选手,皆取为甲等,以鼓励女性习武。

客观地讲,2次国术国考,是对对抗项目竞赛的有益尝试,初步奠定了武术竞赛的内容、形式、方法和规则,对近现代武术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在中央国术馆的影响下,一些地方性的“国术考试”也在进行。如继1928年第1次“全国国术国考”之后,上海市国术馆举办了上海市第1届国术考试。应试者达500多人,试场规模宏大,每天观看者达三四万人。按照评定成绩定衔为“国士、壮士、武士、勇士”和及格5个等级。辽宁省先后在1931年和1947年举办了2次国术考试。第1次由东北军高级将领张学良主办,在长兵对抗项目上特制了器材,增加了安全措施。第2次由东北抗战烈士纪念会主办,考试办法采用先表演后对抗的形式,决赛入场卷上有本人照片,以防冒名顶替,实行无级别抽签的办法,获得了极大成功。河南省国术馆是成立较早的省份,辐射的面积较大,参与习武的人较多,每年举办一次国术考试,并积累了一些成型的经验。如旧中国第7届全运会武术比赛规则就是由河南省国术馆提供的。各地国术馆的建立,以及地方性的“国考”,有效促进了武术的普及与提高。

5 抗日战争时期个别“武术家”走投敌媚敌之路是卖国行为

抗日战争爆发以后,中国人民同仇敌忾,采用各种实际行动抗击日寇的侵略行经。习武之人则坚持“国术救国”的基本原则,充分利用身上的武艺和手中的利器为抗日作出应有的贡献。像东北军、二十九军大刀队的将士们在武器相对不足落后的情况下,发挥武术的军事作用。利用白刃格斗、夜间偷袭、诱敌深入、乘胜追击等战术,杀死砍伤无数的日寇,也涌现出众多的民族英雄,为抗日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与此同时,也出现了几个民族败类,这是近代武术发展中的特殊现象,很值得认真总结和反思。抗日战争中,出现了2个有名的大汉奸,一个是以提倡“中华新武术”驰名的马良,一个是以提倡太极拳驰名的褚民谊。抗战胜利后,马良死在狱中,褚民谊被判死刑。这2个人在武术上都有一定造诣,也都曾积极推广武术,在这点上的贡献不可否认,因此他们的名字经常被武术界提起;但是,当国家民族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俩竟投身日寇,甘当走狗,不仅自己成了千古罪人,而且各自影响了一批人,使南北一批民间武术人士追随其后,也走上附敌和媚敌的道路。这是民国武术一段非常值得重视的现象,是一段令人痛心疾首的历史。

褚民谊曾在德国获得医学博士,后弃医从政。他深知太极拳的健身价值,而广泛接触武术界朋友,并创编了一套太级操,在当时影响很大。在政治上,褚民谊则一直与汪精卫走得很近,属于国民党内的“汪派”嫡系,因他俩是妯娌。抗战爆发,汪精卫悍然投敌,组建伪政权,褚民谊置民族大义于不顾,紧随汪精卫走上汉奸的道路,并成为汪伪集团的要员。他先后担任过“驻日大使”“外交部长”“广东省省长”等一系列重要职务,成了臭名昭著的“名牌汉奸”。在日本人的庇护下,他一边大权在手,威风凛凛,脑满肠肥,一边还想着他的健身养生之道。在他担任汪伪中国体育协会会长和伪教育部体育委员会委员长之时,曾凭借其社会关系和影响力,拉了一批“体育名流”和“国术名流”投身日伪怀抱,多次组织体育代表团到日本参加活动,向日寇大献殷勤,丢尽了中国人的脸。1945年抗日胜利后,蒋介石假借广州成立警备司令部“治安维持会”之机,派军统首领戴笠和郑介民负责解决广州的汉奸问题,并顺利活捉了褚民谊,于1946年8月23日枪决了褚民谊。

马良正因为主持创编了《中华新武术》教材,才使得其名声大振。实事求是地讲,“新武术”在当时是个创举,对武术的普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从综合资料分析,马良是一个典型的投机分子。具体表现在5个方面:1)投其所好。传统武术本身脱胎于军旅武术,许多招招式式有较强的实用性,无须增加“带数口令”和步兵操典成分。马良以自己的军旅经历与行武出身,编创“新武术”,简化其传统武术,以“马氏体操”的形式出现,迎合了当时一部分人的从众心理。2)借力发力。马良为了抬高“新武术”的地位和影响,通过军政关系和社会关系请到政府要员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张謇、梁启超等,为“新武术”四书作序,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形象和“新武术”的影响力,近而达到借他人之名,扬自己之名的目的。3)王婆卖瓜。编创的“新武术”,本是“马氏体操”,已失去传统武术的特色,却要打出推广“国粹”的招牌,吹嘘“新武术”就是“我国之国粹”,并企图推行一种标志各级官阶身份、共三等九级的“佩剑制度”。当即受到了舆论的谴责。4)抄袭他文。马良除了主持创编“新武术”,其武术言论是比较少的。1924年9月曾在《体育与卫生》第3卷第3期上发表了马良的《中华北方武术体育五十年纪略》的文章,它代表了作者的武术观点和思想;但遗憾的是,“该文无论从题目到正文内容,都显然是由麦克乐注5《五十年来中国之体育及武术》的‘中国武术一节搬抄而来”。通过具体文章的对比分析,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文章结构是仿袭;文字内容是侵吞;此文抄袭无疑。5)亲媚日寇。1919年8月5日,任济南镇守使马良无故杀害了山东回民外交后援会会长马云亭、朱春涛、朱春祥等3名爱国人士,制造了震惊全国的“济南血案”。抗战爆发后济南失陷,善于投机钻营的马良再次投向日寇的怀抱,初任济南维持会会长,后任伪山东省公署省长、又任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跟着大汉奸王克敏当走狗。抗战胜利后以汉奸罪入狱,在保外就医期间病死。

马良与褚民谊影响了一批武术名家,在这里可以举例说明。正值抗日战争的关键时刻,马良于1939年、1943年2次组织“中国武术表演队”;褚民谊于1940年也组队参加日本天皇组织的所谓“友善活动”,直接策划附敌或媚敌行动,参与者有许禹生、吴斌楼、宝善林、王侠林、牛德海、王保英、龚玉福等。就这3次活动的参加者而言,不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是不足称道的失节行为,是缺乏民族气节的表现,根本谈不到什么“振奋了国威”,更不是什么武术史上的“佳话”。几十年后,居然将参加这些活动的照片公布天下,将活动的内容只做完全正面的描写。这不但表现了民族气节意识的淡漠和缺乏反省精神,而且还有欺蒙社会与误导读者之嫌,反映了武术人物评价标准的失范与错乱。值得冷静地反思。

抗日战争爆发后,还有一些习武之人走上了与人民为敌的不轨之路。如大成拳名家王芗斋,在北平沦陷后,经臭名昭著的卖国汉奸张壁介绍来北平授拳,自称是来抗日,后成了北平伪市长袁良的保镖,甘当走狗,专为日本人做事,被北平武术界同行所咒骂。不仅如此,其得意弟子姚宗勋仗势欺人,曾带着几个日本宪兵,牵着几条大狼狗,来到大兴国术馆,指名道姓地要和武培卿较量。无奈之下,武培卿与之放对。宪兵在后,狼狗在侧,怎可出手?姚宗勋借机举手将武培卿打伤,便扬长而去。此举,激怒了整个北平国术界,矛头直接指向姚宗勋的师傅王芗斋,而王此时正是北平伪市长的保镖。其他徒弟又如何呢?在这里可以用一句武术谚语加以回答:心不正,拳则偏。另外,王向斋与齐纯芝私交颇深,并与他狼狈为奸,以教拳为名网罗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张敬尧和孙传芳等人,通过齐纯芝先后同川岛芳子勾结成为汉奸。卢沟桥事变前后,齐纯芝把川岛芳子的住宅跨车胡同15号作为汉奸们勾结和破坏抗战活动的黑窝。1937年平津失陷后,齐纯芝任伪华北政府委第一任主任,杨秀真(齐纯芝门生)任绥靖总督办,胡杰(齐纯芝门生)任工务总督办,王向斋也曾任华北治安总署督办。在日本特务的操纵指使下,又同伪满州国溥仪互为勾结,并预谋同汪精卫的伪南京国民政府接触来联合反共。此言一出,不亚于对王芗斋从政治上判了死刑,也成了大成拳(意拳)是所谓汉奸拳的铁证之一。最近10年以来,一直有人对此予以反驳和辩解;但是,由于缺乏强有力的史料证据批驳此说,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可以说还在云雾之中。

另在《中国武术人名辞典》144页有当代武术人物“李俊卿”的一条词条,其中说李俊卿“曾任江苏省省长李士群保镖”。稍微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会知道,李士群是臭名昭著的日本特务,汪精卫汉奸集团“76号特工总部”的总头目,一个十恶不赦的汉奸卖国贼。有“杀人狂”之号的李士群,双手沾满了抗日军民和无辜百姓的鲜血,他以“清乡”有功,于1941年12月出任汪伪江苏省主席兼保安司令,此后,更加变本加厉地围剿抓捕抗战军民,尤其是针对共产党领导下的新四军和地方抗日力量,多少人惨死在这个魔鬼的屠刀之下。试想以李士群的阴鸷歹毒,能给他当保镖的,恐怕只能是他亲信可靠的“76号”分子,或是毫无良心可言的江湖打手之流。如果李俊卿确有这样的经历,照理,数十年后应该深自愧疚,摭之掩之犹恐不及,怎么还有人把这当作光荣经历张扬出来。我们只能把这看成是对武德的公然蔑视,是对中华武术人文精神和价值标准的讽刺与嘲弄。

这种现象虽然只是个别的,但足以引起我们的反思。长期以来,我们对近代武术研究是明显不够的,特别是对民国时期的武术家或民间拳师缺乏考证。在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里,民间拳师的流动性较大,投其所好,不法之徒是存在的。以往的研究只重视对人物的正效应,忽视了问题的另一面,即负效应。以褚民谊和马良为例,二人身居高官,影响一批人是必然的。我们对这批人应如何看待,限于资料的缺乏,暂不能主观臆断;但它的确需要研究,更需要突破。在最后还是要强调:习武崇德的优良传统不能丢,应重人品、重民族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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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席晓勤.伪国民政府纪事[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4:123.

注释:

注1李烈钧(1882—1946),原名烈训,字协和,号侠黄。江西武宁人,父辈稍懂拳术,幼小学过一些武术基本功,还经常向乡邻中出色的武师求教。其中武举人张坦奄、邱老茂、田建卿等都曾热心指点过李烈钧。从小习武,对他长期的军旅生涯颇有裨益。1904年赴日学习陆军,1907年加入同盟会,归国后,在新军和军事学堂任职。曾任参谋长、安徽、江西都督。1915年奉孙中山之命,到云南昆明,参加护国战争,并任第二军总司令,此时与张之江协同作战。是辛亥革命云南起义的老战友,也是云南起义的主力,两人交情甚笃,感情深厚。

注2霍元甲(1867—1909),字俊卿,绰号“黄面虎”。祖籍河北东光县,世居静海小南村(今属天津市西郊付村)。出身武术世家,父亲霍恩第为镖师,以保镖为业。霍元甲排行老二,幼时体弱多病,其父考虑学武不成有损霍家声誉,便命霍元甲攻读诗书,而不准习武。霍元甲遭此摒弃后,立志图强。每日窥摩父传兄弟之技,潜心苦练于枣林避处。父知其行,嘉其志,乃悉心传授。霍元甲经10年督教,秉承家学,通秘踪艺,并旁参各派,益以内劲,技愈精湛。1890年有河南拳手,杜某闻霍恩第名前来较技,霍元甲与试并获胜。名闻乡里。1895年到天津卖柴,遭当地盘剥者10余人持械围攻,霍元甲挥扁担尽逐之。此后居住天津谋生。初掌“脚行”,继为怀庆药栈掌柜。曾以单肩担走千斤药担,一脚踢开青石磙子,被时人称为“霍大力士”。1901年和1909年分别在天津和上海吓跑2个外国大力士,后来师徒又接连挫败旅居上海的日本武技高手,名声大震。在上海爱国人士陈英士的积极倡导下,以霍元甲的社会影响力,创办了“精武体操学校”,霍元甲任总教头,刘振声任教练。在传授武术数月后,因咯血病加重而逝,当年42岁。此后在陈公则等人的倡导下,将原“精武体操学校”改名为“精武体育会”(简称“精武会”),人们推崇霍元甲为“精武体操学校”创始人。

注3张之江(1882—1966),字子姜,号保罗。河北盐山县人。少时随祖父攻读四书五经,练过太极拳、八卦掌。成年后,赴东三省讲武堂学习,并受业于陆军大学将官班。1901年从戎,任军职至国民军总司令。1927年脱离军界,在纽永建等协助下,创建“国术研究馆”,翌年改组为“中央国术馆”,任馆长。1933年创办以武术为主兼习各项现代运动项目的“国术体育专科学校”(后更名“国立国术体育师范专科学校”),任校长。张之江还曾于1920年率学员赴日本考察武技,学习柔道和剑道。于1933年和1936年间2次率团分赴两广、福建等省及香港、菲律宾、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和地区表演、宣传武术。著有《东游感想录》《国术与国难》《国术与体育》等。

注4禇民谊(1884—1945),原名明遗,字重行,浙江吴兴人,同盟会早期会员。后因与日本政府勾结,被国民党政府以“通敌卖国”罪处死于江苏。他出身医生家庭,家教甚严,精通英法日语,获法国医学博士,但却弃医从政。1903年抵法后,与蔡元培、吴稚晖等人创办《新世纪月刊》等刊物,还出版过许多进步刊物。1911年回到上海,经黄兴介绍,结识汪精卫,并与汪妻之妹结婚,被迅速提升为中央委员兼行政院秘书长。褚虽官居要职,毕竟是学医出身,深知健身之重要。1925年正是太极拳鼎盛之时,便从师于吴鉴泉,后又认识同门的徐致一、吴图南等人,以较大的精力研究太极拳,拳艺长进很快,曾利用职务之便改组了中华国术协会,创办了《大众健康》杂志,极力主张国术大众化、科学化。褚根据自己的练功体会,创编了一套“太极操”,并通过出版书刊、挂图、培训班等形式广泛宣传其健身价值。这套太极操在第11届奥运会上,作为第一个节目,为柏林3万观众做了集体表演。

注5麦克乐(1886—1959),美国人,1913—1926年间作为美国基督教青年会体育干事在华传播西方近代体育。在华期间,他积极推行西方近代体育,编著、翻译体育教材书,主办《体育与卫生》刊物。此外还留下了不少有关体育研究方面的学术论文。其中《五十年来中国之体育及武术》一文是1922年麦克乐应当时《申报》馆为纪念该馆成立50周年计划出版《最近之五十年》纪念刊之邀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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