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汉语能愿动词偏误分析——以《汉语桥》和《世界大不同》口语语料库为研究中心

段筱曼

(华中师范大学 语言研究所，湖北 武汉430079)

由于能愿动词词性划分标准与相关用法等历来在中国仍备受争论，所以学习汉语，尤其是熟练掌握汉语口语能愿动词的基本用法，这对在华留学生来说绝非易事。笔者选取在全世界收视较高的11 届26 场《汉语桥》节目以及极具特色的湖北卫视55 期《世界大不同》节目建立“口语”语料库，研究在华留学生汉语口语能愿动词使用情况，以期帮助提高对外汉语教与学的效率与效果。

一、口语语料库中能愿动词使用情况统计与分析

考察能愿动词在一个文件或语料库(含口语、书面语)中的重要性，通行的做法是采用词频(term frequency，TF)来计算它在文、库或语言交际中出现的次数，从而揭示人或物的特征、性格、情感等。由于各种教材划分和选定的能愿动词标准难以统一，本文以《汉语水平等级标准和等级大纲》〔试行，1988 年版〕及《汉语口语水平等级标准及测试大纲》(2011 年版)颁布的21 个能愿动词为蓝本，主要以武汉大学沈阳博士开发ROST WordParser5.8 软件及金山公司分析和统计办公软件:WPS 插件词频分析软件Wordfrenqency parse v1.0 为能愿动词词频使用的统计分析工具，把笔者转写的口语资料(所有文件合并，全口语库共456053 字，总词数303048)置入User. txt数据库中，逐个输入21 个能愿动词(VU)，计算能愿动词词数(区别词性)、词频等，并参照HSK 语料库做法(由于能愿动词划分标准、语法规则等原因，目前软件无法判定偏误)，采用人工标注能愿动词语料偏误方法，并利用EXCEL 统计工具，现将导出结果整理、归纳如表1。

由表1 可知，口语语料库中前5 个高频能愿动词分别为“要”(2081 次，词频0.006866899)、“可(可以)”(1829 次，词频0.006035348)、“会”(8184 次，词频0.002896553)、“想”(1033 次，词频 0. 003408701)、“能”(724 次，词 频0.00238906)。口语语料库中后6 个低频能愿动词分别为“应”、“当”和“应当”(同为1 次，词频0.000032998)、“须”(2 次，词频0. 000065996)、“必”(16 次，词频0.000052796)、“敢”(46 次，词频0.000151791);口语语料库中偏误率高的5 个能愿动词分别为“能”(0. 177419)、“想”(0.130435)、“敢”(0.128453)、“应当”(0.125)、“必须”(0.1125);偏误率低的5 个能愿动词分别为“当”、“须”、“应”、“应当”(同为0. 00)、“可能”(0.019002)、“该”(0.041565)。

表1 口语语料库中能愿动词使用情况统计与分析表

HSK 语料库中前6 个高频能愿动词分别为“会”(10341 次，词频0.003659978)、“要”(8646次，词频0. 003060068)、“想”(8184 次，词频0.002896553)、“应 该” (7143 次，词 频0.002528113)、“可 以”(可)(6398 次，词 频0.002264436)、 “能” (5697 次， 词 频0.002016332);后5 个低频能愿动词分别为“当”(21 次，词频0. 000007432)、“须”(39 次，词频0.000013803)、“肯”(70 次，词频0.000024775)、“必”(78 次，词频0.000027606)、“愿”(81 次，词频 0. 000028668)、“敢”(70 次，词频0.000035888);偏误率高的6 个能愿动词分别为“须”(0.230769231)、“当”(0.19047619)、“敢”(0.117647059)、“得”(dêi)(0.082251082)、“必”(0.076923077)、“能”0.072318764;偏误率低的5个能愿动词分别为“想”(0. 016984)、“能够”(0.017751)、“可 能”(0. 020861)、“应 该”(0.0217059)、愿(0.024691)。

口语语料库与HSK 语料库共性特征:口语和HSK 语料库中前5 个高频能愿动词“要”、“会”、“可以”(可)“想”、“能”完全重合，只是排列次序稍有不同，在口语中，“要”使用频率最高，在书面语中，“会”字使用频率最高。口语和HSK 语料库中使用频率较低的三个能愿动词分别都是“须”、“必”、“敢”。这类能愿动词多见于古典文及现代公文等用语较精炼文章之中，现代汉语不再多用，尤其是留学生更难以理解，即使用到这些词时，留学生也选用“必须”、“应该”等代替。在能愿动词偏误率上，口语与HSK 语料库中偏误率较高的几个能愿动词分别为“能”、“必须”，这是因为这“能”义项较多(表能力、表可能等)，不仅与留学生母语难以建立一一对应关系，而且与目的语其他能愿动词之间关系交叉关联，语义区别细微，不放入具体语境，的确难以区分。“必须”口语与HSK 语料库中偏误率较高的原因，主要因为留学生对其否定用法及正反式还没有完全掌握。偏误率较低的几个能愿动词分别为“可能”、“应该”等词，这类单词偏误率较低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义项少，词义相对简单，留学生容易掌握。

口语语料库与HSK 语料库差异所在:主要体现在低频词之上，二者不同的低频词，HSK 语料库书面语的有“肯”、“愿”、“当”，口语语料库中的有“应”、“当”、“应当”，这说明书面语用词较口头语严谨、正式，口头语较书面语更加随意、自由。在能愿动词较高偏误率上，HSK 语料库书面语主要在于“当”、“得”(dêi)等词上偏误较多，主要是因为“当”义项、词性较多，留学生混淆使用不当;“得”(dêi)主要用于口语，是多音字，词性复杂，作能愿动词时用得较少，在HSK 语料库书面作文中留学生难以掌握其义项，误用情况较多。与书面语不同的是，在口语语料库中“能够”、“应当”等能愿动词偏误较多，主要是因为口语用词较为随意，这类词多用于书面语。在能愿动词较低偏误率上，HSK 语料库书面语主要在于“想”、“愿”等词上，口语料库主要在于“应”、“当”，“应当”、“须”等词上。主要是因为口语中这些词用得本来就少，又没发生什么错误，所以偏误率自然就低，所不同的是书面语与口语各有偏好。在能愿动词总偏误率上，HSK 语料库书面语较口语语料库低，分别为:4.20318%和7.2984%。笔者认为，这一结果比较正常，因为尽管口语语料库的参赛选手和特邀嘉宾是经过层层遴选、汉语水平较普通留学生高，但其台上表现难免紧张，难以正常发挥，更兼口语较为随意，所以偏误较多。HSK语料库书面语因为考试行文时间相对从容，思维逻辑较为严谨，故能愿动词偏误率应较口语低。

二、口语库中能愿动词偏误标准与类别分析

(一) 偏误的定义与标准 英国应用语言学研究的先驱和奠基人科德(S. P. Corder)1967 年在《学习者错误之意义》(The Significance of Learner s Error)一文中认为，语言错误有两种类型，即“失误”(mistake)与“偏误”(error)。“失误”是指在某种情况下偶然产生的口误或笔误。“偏误”是第二语习得者对目的语语言项目的正确形式或规则的偏离，一般来说，这种错误具有一定规律性，且自成系统，对于学习者本人来说一般难以自我发现并纠正这种偏误，因此这种偏误常常会重复发生。“偏误”，只有学外语的人才会发生。［1］(P231)根据科德定义，本文所确定的能愿动词偏误的基本标准包括三个方面:

1. 根据现代语法则，在语法功能、语法形式等上难以匹配的;

2.符合基本语法要求，但不符合语言环境的;

3.母语与目的语语义交叉、义项混淆的。

(二) 能愿动词偏误类别分析 1.遗漏、省略能愿动词。能愿动词在句中具有“成句”功能，故该用能愿动词时一定不能出现遗漏、省略现象，否则表意不清，或引人误解。留学生或因对汉语语法结构知识的未充分理解与掌握，或因对能愿动词的用法一知半解，从而出现能愿动词遗漏或省略情况。例如:

穆雷(哥斯达黎加，中央财经大学):对啊，对啊，我就给你说先，嗯，你买不买没关系那，反正买卖不在，情意还在，我们还可以交个朋友不是吗?(第四届《汉语桥》总决赛及颁奖晚会 第一环节情景销售《丝巾推销》)

分析:该段话听起来非常别扭，除了不合乎中国人说话习惯外，关键还在于“我就给你说先”句中词序混乱且缺少、遗漏了一个能原动词“想”，表达穆雷急于推销的心理动机，此句应改为“我想先给你说说”更为合乎情理。

2. 滥用、多用、误用能愿动词。由于能愿动词在句中具有特殊功能，滥用、误用易导致语意歧解、表意不明，而多用能愿动词，不仅有画蛇添足之嫌，且句法不通，造成偏误。其偏误类型主要有动词与能愿动词之间的滥用、能愿动词与动补结构之间的误用以及不该用能愿动词地方多用等。例如:

咪达(老挝 昆明理工大学):刚才对不起，我错了，但是再让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们所有人，在现场能失望的，我是一个很认真的女孩，谢谢!(第四届《汉语桥》40 位选手进行两场20 进10 的第二场比赛 第一环节:《我是大歌迷》同分比拼)

分析:能愿动“能”一般表示有条件、有能力，句中与“失望”搭配，纯属多用，且表意不清，令人费解，可删除。

3. 能愿动词替代不当。能愿动词的词性决定其在句中的作用与地位是其它词类不能够代替的，反之能愿动词也不能代替其它词类。现代汉语中一些能愿动词的词性、语法功能表面上看，与一般副词、动词极为相似。在华留学生由于难以区分各词类基本功能，因而往往容易出现能愿动词替代不当现象。这种替代偏误主要有两类形式:一是能愿动词与其它词类之间的误代;二是由于留学生对某些词掌握不准而采取回避策略造成的误代。例如:

麦大卫(美国):但是如果是另外一个意思，我想买一辆车，你能不能借给我钱。不行，因为在美国肯定不会。(《世界大不同》00010 期:人情世故大不同)

分析:本句中用表许可态度的能愿动词“不会”错误地替代了表否定的副词“不行”，出现表意错误。本句应改为“但是如果是另外一个意思，我想买一辆车，你能不能借给我钱。不行，因为在美国肯定不行。”

再如:仲尾望(日本):我不认识她，所以可能韩国人。(《世界大不同》0008 期:各国网络生活大不同)

分析:这句话从逻辑推理来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而且后句中“可能”之后不该省略判断词“是”，由于回避从而导致句子成分残缺不全。应改为“我不认识她，她可能是韩国人”。

4. 能愿动词否定不当。在现代汉语中，能愿动词的否定形式有其特殊的规则。如:有的能愿动词有其自身否定形式，有的没有自身否定形式，如“必须”，否定为“不必”，“得(dêi)”否定形式为“甭”、“不用”，“可以”为否定形式为“不能”等。大部分能愿动词前可通过加“不”、“没有”等加以否定，有的却只能用特定词语加以否定等，如不能说“没可能”，只能说“不可能”等。

在各种偏误中，能愿动词的否定用法是在华留学生学习的一个难点，因而他们在运用之中出现的偏误也较其它方面多，偏误的频率也较其它方面高。

英雄(法国 山东师范大学):我方坚决反对虎妈的教育方式，虎妈的教育方式应该不那么严厉。(第四届《汉语桥》九进五比赛 第二环节:超级辩论会《妈教育方式的利与弊》)

分析:在华留学生无论是在书面语还是口语中，经常会出现能愿动词否定后置问题，这与其使用母语习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如在英语中一般是:情 态 动 词(must，can，could，may，might，need，dare 等)+not，但汉语能愿动词的否定一般采用前置否定方式，这两句正确的语序为“(我认为)虎妈的教育方式不应该那么严厉”。

5.能愿动词位置不当。根据现代汉语语法规则，句中能愿动词一般放在主语之后，动词或动词性词组形成的谓词性成分之前，中间可以有一些副词修饰、补充，形成能愿动词的扩展性词组，如表程度副词的“非常”、“极”、“很”等，表疑问副词“怎么”，与表频率的时间副词等一般用在能愿动词之前，如“非常愿意”、“有时会”、“怎么可能”等。介词、介词短语、“被字结构”及“把字结构”应放在能愿动词后面。在华留学生在处理能愿动词位置时经常出现词序颠倒、位置不当等问题，其根本原因是对能愿动词的语法特征掌握不到位。例如:

你先歇会儿，你放下来歇会儿，不要进来先，我还没邀请你呢!(第四届《汉语桥》九进五比赛第一环节:情景销售《迷宫存钱罐》)

分析:句中时间副词应置于能愿动词“要”的否定式前面而不是后面，表明动作的先后顺序。因此本句应改为“你先歇会儿，你放下来歇会儿，先不要进来，我还没邀请你呢!”

6. 能愿动词重叠不当。现代汉语中很多词类可以重复或间隔重复，如动词“蹦蹦跳跳”、“跳一跳”;形容词“蓝蓝的天”、“边区的太阳红又红”等，但能愿动词却有其不可重叠性。能愿动词之间的套用也有其先后顺序，如:能愿动词与“可能”、“应该”套用时必须置于其后，即“可能可以”、“应该可以”。例如:

英雄(法国 山东师范大学):我认为在中秋节的时候，可以应该去买一些月饼哦。(第四届《汉语桥》五进三决赛 第一环节:《十分钟频道》)

分析:表能愿动词“应该”和表许可的能愿动词“可以”，可以重叠使用，但“应该”只能用于“可以”后面。本句应改为“我认为在中秋节的时候，应该可以去买一些月饼”或“我认为在中秋节的时候，可以去买一些月饼”。

7.能愿动词的正反式不当。能愿动词具有正反式这一形式，在句中位置一般等同于单个的能愿动词;正反式句中，一般可以省略后面重叠部分，但后面如出现“还是”时不能省略;用正反式表示疑问时，句尾一定不能再加“吗”，但可用“呢”;在双音节能愿动词为“愿意”、“应该、可以”等，其正反式一般改为“愿不愿意”、“应不应该”、“可不可以”等;句中如有宾语，一般合并能愿动词的肯定形式和否定形式。

艾明(扮江滨柳，以色列，四川大学):导演，你可以不可以把话说得具体一点?(第四届《汉语桥》十五进十二第三场比赛 第一环节:我为戏剧狂《暗恋桃花源》)

分析:本句是因为留学生没有掌握汉语能愿动词正反式的基本用法。应改为“导演，你可不可以把话说得具体一点?”

8. 能愿动词之间词义相互混淆、矛盾。无论是汉语，还是英语、俄语等外语，由于语言变迁的原因，很多词由原来的本义会衍生出不同的涵义，出现较多的义项，但不同语言之间，既有其共性，又有差异性。对于其共性，有的利于留学生理解并掌握;而更多的义项不仅在不同语言之间，而且能愿动词本身之间也存在较大差异性。留学生容易出现偏误的倒不是差异性较大的能愿动词，往往是那些差异细微的能愿动词。例如:

安娜(俄罗斯 辽宁中医药大学):大家好，我今天给大家带来一个礼物，是俄罗斯的木勺。俄罗斯人觉得这个勺子能带来快乐，能带来幸福，能带来平安。我今天非常希望我们在场所有的人，评委老师们、观众朋友们都能身体健康家家幸福。(第四届《汉语桥》九进五比赛 开场白)

分析:安娜根据母语表达的习性，在句中连用了4 个能愿动词“能”，但这4 个“能”表意并不一致，前3 个使用正确，表示“可以”、“能够”，最后一个“能”的运用给人的第一感觉并无偏误，因为生活中，我们也听到不少中国人这么说，但从语法上仍属使用不当，因为选手表达的应是一种“愿望”、“祝愿”，与“能力”、“条件”等无关，此句属于典型的义项混淆。因此，笔者认为此句改为“我今天非常希望我们在场所有的人:评委老师们、观众朋友们身体健康，家家幸福!”

9. 其它偏误。除了笔者以上所讲的能愿动词基本语法规则外，现代汉语中还有一些较为特殊的规则，留学生究竟如何掌握能愿动词这些用法，要依据具体的语境，灵活运用。例如:

冈秀树(日本):大家好，我来自日本冈秀树。我完全要反对你的意见《世界大不同》0030 期父母教育大不同)

分析:程度副词可以修饰能愿动词，也可以修饰动词，但究竟是修饰哪一个，并没有一定的规则，得依据具体的语境作出区分。本句中，冈秀树要否定的并非表达个人主观心理的“要”，而应是表达个人立场、态度的“反对”，因此本句应改为“我要完全(并非局部或部分)反对你的意见”。

(三) 口语库能愿动词偏误统计表 由于口语的随意性、表演的相对仓促性，所以在语言的逻辑性、周密性方面较书面语要差，发生能愿动词的偏误也较书面语多。根据以上分类标准，经不完全统计，笔者在口语语料库中共发现、收集能愿动词的偏误687 处，偏误率高达5.2985%。现将其归纳。见表2。

表2 口语语料库中偏误类型与偏误率统计表

图1 各类能愿动词偏误比例图

三、能愿动词偏误成因探析

在华留学生学习汉语能愿动词产生偏误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受留学生本人的学习动机、意愿与态度影响外，还受母语与目的语迁移(文化迁移;学习迁移和交际迁移;语间与语内迁移;正、负向迁移［2］等)、教与学、教材与大纲编订等环节与过程的多方面影响。笔者通过图2:在华留学生汉语能愿动词偏误主要类别与影响因子对应图，总结能愿动词偏误类型与偏误影响因子二者之间的对应关系，并通过表3:口语语料库汉语能愿动词偏误影响因子对比统计表，对口语语料库中参赛选手及出席节目的嘉宾出现的汉语能愿动词偏误影响因子百分比进行对比统计。

图2 在华留学生汉语能愿动词偏误主要类别与影响因子对应图

表3 口语语料库汉语能愿动词偏误影响因子对比统计表

由上图及表可知，尽管在华留学生学习汉语能愿动词产生偏误的影响因子较多，原因也不尽相同，但笔者认为当前解决华留学生学习汉语能愿动词产生偏误问题的重中之重、当务之急是要找准导致偏误产生的根本原因，再对症状下药，有的放矢，而不应该把关注的重点集焦于争论不休的能愿动词界定标准等上面。由上表可知，在留学生学习汉语能愿动词产生偏误的上述5 种影响因子中，目的语知识的负迁移(过度泛化等)引起的能愿动词偏误最多，这一影响因子不仅在笔者口语语料库1547 处(不完全统计)①偏误中排列第一(引起 1004 处偏误，占全部偏误的64.90%)，而且笔者所列9 类主要偏误多由它而产生。此外，有影响力的因子依次为母语的语法规则负迁移、母语的词义负迁移、学习策略和交际策略及教学外部环境影响(教材、大纲、教师水平等)，所 占 比 例 分 别 为 43. 44%、30. 25%、20.75%、15.84%。数据分析结果表明，导致在华留学生在汉语能愿动词的学习上发生偏误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而且每一处偏误影响因子交叉重合，共同作用(合计重合偏误 2710 处，高达175.18%)，我们根本无法判别哪一偏误是由哪一具体因子影响而引起的，这充分说明在留学生学习汉语能愿动词的过程中，除受汉语能愿动词自身特征影响外，还得受母语及目的语负迁移干扰，而个人的学习策略和交际策略、外部环境影响也是偏误产生不容忽视的因素。

四、对外汉语教学的建议

研究在华留学生汉语能愿动词偏误的目的，是为了有效提高他们的中介语应用水平，而这个目标的最终实现必须不断改进、创新各种教学活动的方式方法。为此，笔者认为我们必须重视上文分析教学活动中存在的各种问题，做好如下几个方面工作:

一是修订对外汉语教学大纲，改编教材词典。纲为章本。为减少在华留学生运用汉语能愿动词的偏误，避免其理解上的混乱，笔者以为当务之急，从源头上解决对外汉语教学大纲、教材及相关词典关于能愿动词(助动词)术语混乱、标准不一、词性多变、义项不明、注释不清、语法规则多变，重点不突出等问题，力求真简明易懂，形成科学合理体系。

二是加强师资队伍建设，提高对外汉语教学科研水平。对外汉语教师要懂得教学规律，尊重个性需要，注重因材施教，具有较强的课堂教学能力、口头表达能力、语言文字能力、沟通交际能力及组织协调能力等，能有效激发留学生学习兴趣，提升学习效率。

三是创新教学方法，增强教学效果。留学生汉语教学工作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必须作出科学的设计，合理的统筹，全面的规划，必须重视从课堂教学到课后练习，从书面作业到口语训练，从教案设计到作业点评等教学活动的每一个环节，尤其对于留学生汉语学习中的能愿动词这个难点，要有效激发留学生学习的兴趣，从多角度努力探索学习能愿的新途径、新方法。根据上文统计与分析，我们发现留学生汉语学习的难点就是我们教学的重点。因此我们教学的重点应定位于创新并运用对比分析、偏误分析、个案实证分析、情景教学、多媒体教学等多种教学方式方法，帮助留学生熟练掌握汉语能愿动词间词义细微区别及语法规则，减少母语和目的语负迁移的干扰与影响，分析留学生学习汉语能愿动词出现偏误的根本原因，总结其普遍规律，提供预防、减少偏误的方法与建议。实施如下“四轮”教学策略:第一轮:精解单个能愿动词所有义项;第二轮:对能愿动词进行对比辨析讲解;第三轮:强化能愿动词语法规则;第四轮:纠正与预防偏误。此外必须加强课外辅助，改进教学实践。

四是是修订考核标准，完善评估方案。首先应改进HSK 考试方案。一是对留学生难以掌握出现偏误较多的能愿动词在考试中应进一步加大比重;二是应进一步加大留学生口语测试权重。其次应加强留学生平时测试。

注释:

①由于笔者个人能力有限，以及当前偏误标准的界定模糊，故口语语料库的偏误统计难免错误与遗漏。

［1］高燕.对外汉语词汇教学［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2］［德］哈·布斯曼(H. Bubmann).语言学词典［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