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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对费尔巴哈哲学的信仰与超越

2013-01-31刘庆申

枣庄学院学报 2013年4期
关键词:唯物主义费尔巴哈黑格尔

刘庆申

(苏州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

传统看法承认马克思的思想在发展进程中受到费尔巴哈的深刻影响,从而脱离黑格尔主义转向唯物主义,但否定马克思在思想发展过程中有一个信仰费尔巴哈哲学的时期,即没有“费尔巴哈阶段”。事实上,马克思摆脱黑格尔唯心主义哲学的统治后,并没有直接创立新的唯物主义哲学,而是转向了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然后马克思又通过批判费尔巴哈哲学的缺陷,才实现超越创立自己的新唯物主义。马克思的思想发展进程中是有一个崇拜、信仰费尔巴哈的阶段,从时间上讲是1843 ~1844 年这两年的时间。因此,对于马克思与费尔巴哈的关系不能仅仅靠逻辑推论,更不能依据某些权威的看法,必须以客观的历史事实为依据,通过文本的解读,搞清马克思与费尔巴哈的关系,真实地再现马克思思想发展转变过程,了解马克思对费尔巴哈批判与超越的内容,正确认识马克思创立的新唯物主义哲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变革的实质。

一、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信仰与崇拜

对于马克思与费尔巴哈的关系的认识,一方面需从哲学史的角度来分析,通过文本来了解马克思的实际思想,即回到马克思的理论渊源来理解。费尔巴哈的思想形成早马克思,马克思的思想的形成受费尔巴哈的影响,而费尔巴哈思想较少受马克思的影响,如果马克思在1843 ~1844 年这个阶段主要运用费尔巴哈的方式批判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哲学的神秘性,并且自觉地运用费尔巴哈思想的某些原则来构建自己的理论概念,那么,可以肯定这是马克思对费尔巴哈哲学信仰的时期。另一方面,尽管文本是有原意的,但主体的前理解不同,与文本存在理解的间距,如果仅从马克思哲学文本出发进行理解很容易陷入循环论证的过程,即从我们的理解出发可以证明马克思思想进程中有一个“费尔巴哈阶段”,同样别人从他们的理解出发也可以否认马克思思想发展中的“费尔巴哈阶段”,所以,我们不能仅从对文本的解读来证明,还需要从大家都认同的视阈出发来论证,这个视阈就是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态度。也就是说,如果马克思在这个时期没对费尔巴哈哲学进行批判,而是赞同、信仰费尔巴哈哲学,这就表明费尔巴哈哲学是马克思哲学前进的平台,马克思是有“费尔巴哈派阶段”的;如果马克思此时已经把自己的哲学和费尔巴哈哲学区别开来,对费尔巴哈哲学持一种批判的态度,这就表明马克思主义哲学已经创立,马克思哲学思想发展过中并没有“费尔巴哈派阶段”。

(一)费尔巴哈哲学:马克思哲学前进的新平台

费尔巴哈在人类思想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他抓住了黑格尔哲学的根本缺陷,第一次将黑格尔哲学作为批判对象,终结了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哲学,使唯物主义哲学重新登上王座,通过这种批判,费尔巴哈也构建了人本学唯物主义。正是他的唯物主义哲学对唯心主义和宗教神学的批判,使处于“苦恼”之中的马克思找到了新的理论指针,费尔巴哈的思想是马克思思想发展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1843 年初,马克思从《莱茵报》编辑部退出,标志着马克思接受了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并且自觉地运用费尔巴哈的“颠倒”原则,写了批判黑格尔哲学的著作《黑格尔法哲学批判》,此外,这段时间(1843 ~1844 年),马克思还运用费尔巴哈哲学中的一些原则和方法写了《论犹太人问题》、《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神圣家族》等著作,这都表明马克思思想处在费尔巴哈的发展阶段。

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可以明显的看出费尔巴哈人本主义思想对马克思的深刻影响。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以费尔巴哈人本学思想为基础进行社会历史问题的研究与批判,马克思抽象的理解人的本质,把人理解为类本质,以“人是人的最高本质”为立足点,从“政治异化”出发,进一步探讨政治解放和人的解放。文章中,马克思首先从“人是人的最高本质”的角度揭示出宗教的本质就是人创造了宗教,而不是宗教创造了人,是人的自身的反映,指出对宗教的批判是其他一切批判的基础,肯定了宗教批判的积极意义,进一步揭示出宗教的产生的根源是世俗世界,从而把对宗教的批判转变为对政治的批判。在马克思看来,在政治批判的过程中,必须掌握使人解放的武器,他说,“批判的武器当让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已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的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值要彻底,就能说服人。对宗教的批判最后归结为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样一个学说,从而也归结为这样的绝对命令:必须推翻那些使人成为被侮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1](P9),“哲学把无产阶级当作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1](P15),从而指出了武器的批判和无产阶级是人的解放的物质基础这一论断。马克思从抽象的人性论进一步探究,最终得出,“德国唯一实际可能的解放是以宣布人的最高本质这个理论为立足点的解放。德国的解放就是人的解放。这个解放的头脑是哲学,它的心脏是无产阶级。哲学不消灭无产阶级,就不能实现;无产阶级不把哲学变成现实,就不可能消灭自身”[1](P16)。由此可见,马克思在这一时期思想有了很大的发展,但马克思仍以人本主义思想来分析社会政治问题,还提出“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一费尔巴哈式的命题,可知马克思仍未摆脱费尔巴哈人本主义影响。

《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是马克思脱离黑格尔主义转向唯物主义过程中的一个重要著作,在著作中马克思以人本主义思想为基础对社会经济领域问题进行批判,但并没有根本超出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马克思从抽象的人性、人的类本质出发来理解异化现象,对资产阶级的经济学进行批判,在经济领域运用了费尔巴哈“宗教是人的本质的异化”的思想。在这部著作,马克思以费尔巴哈的人的本质异化的观点为理论基础,在经济领域分析“劳动异化”问题,他从异化劳动现象入手,通过分析,揭示出私有财产是人的本质的异化,异化的产生、存在、消除是以人的发展本质为依据的。马克思指出“人把自身当作现有的、有生命的类对待”,人本来应当具有自己之为人的“类生活”、“类本质”,那是“因为人把自身当作普遍的因而也是自由的存在物来对待”,[1](P45)人就是类的存在物,异化就是人的类本质的丧失,就是人的本质与人的存在的分离,“在宗教中,人的幻想、人的头脑和人的心灵的自主活动对个人发生作用不取决于他人,就是说,是作为某种异己的活动,神灵的或魔鬼的活动发生作用,同样,工人的活动也不是他的自主活动。他的活动属于别人,这种活动是他自身的丧失”。[1](P44)至于异化劳动的根源,马克思认为应到人的类本性中的发展中去寻找,人的异化,是由于人的本质的自我否定。由此可见,马克思的劳动异化观是对费尔巴哈宗教异化思想的继承与超越,但马克思仍以费尔巴哈思想为理论渊源的,还没有同费尔巴哈决裂,著作中关于人是类的存在物、人的类本质、人同人的类本质相异化的等思想,仍深受费尔巴哈人本学的影响。

(二)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态度:马克思承认在一个时期对费尔巴哈存在信仰

1843 年到1844 年是马克思在思想上和费尔巴哈的关系十分密切的时期,是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信仰阶段,在费尔巴哈哲学的影响下,马克思站在了唯物主义哲学平台上,把这一哲学看作自己的思想基础,从而对黑格尔及其以前的唯心主义哲学进行清算,把目光从理性天国转向了人类本身,开始以人为尺度来认识和衡量世俗世界,运用人本主义思想考察社会历史问题。在对卢格的信中,马克思说,“费尔巴哈的警句只有一点不能使我满意,这就是他过多的强调自然而过少的关心政治”。[2](P442)马克思除在最初转向费尔巴哈时有一个保留性的批评,马克思在这两年中再也没有批评过费尔巴哈,而是对费尔巴哈表现出崇高的敬意和热烈的赞颂。马克思、恩格斯都曾肯定过自己在这时期对费尔巴哈是信仰的,甚至把费尔巴哈思想当作一面高举的旗帜。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谈到他和恩格斯写《德意志意识形态》的目的时说,“当1845年春他也住在布鲁塞尔时,我们决定共同阐明我们的见解与德国哲学的意识形态的见解的对立,实际上是把我们从前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这个心愿是以批判黑格尔哲学以后的哲学形式来实现的”,[3](P34)对以前哲学信仰的清算是以批判黑格尔以后的哲学形式实现的,这个以后的哲学形式主要是费尔巴哈哲学体系,可见,马克思对费尔巴哈在一个时期是崇拜信仰的。恩格斯也肯定费尔巴哈哲学是他们哲学发展的中间环节,起着桥梁作用,都成为过“费尔巴哈派”,“至于费尔巴哈,虽然他在好些方面是黑格尔哲学和我们的观点之间的中间环节,在我们的狂飙时期,费尔巴哈给我们的影响比黑格尔以后的任何哲学家都大。这部书的解放作用,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想象得到。那时候大家都很兴奋:我们一时都成为费尔巴哈派”。[4](P218)

回到马克思文本,可以清晰的看到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态度,在《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指出,“整个实证的批判,从而德国人对国民经济学的实证的批判,全靠费尔巴哈的发现给他打下真正的基础。”[5](P4)“只是从费尔巴哈才开始了实证的、人道主义的和自然主义的批判。费尔巴哈的著作越不喧嚷,他的著作的影响就越扎实、深刻、广泛而持久;费尔巴哈著作是继黑格尔的《现象学》和《逻辑学》以后包含着真正理论革命的唯一著作。费尔巴哈是唯一对黑格尔辩证法采取严肃的、批判的态度的人;只有他在这个领域内作出了真正的发现,总之他真正克服了旧哲学。费尔巴哈成就的伟大以及他把这种成就贡献给世界是所表现的那种谦逊的纯朴,同批判所持的相反态度恰成惊人的对照。”[5](P114~115)马克思对费尔巴哈表现出了赞颂的态度,甚至是对费尔巴哈的迷信。在《圣神家族》中,马克思对费尔巴哈依然是进行高度的评价:“只有费尔巴哈才是从黑格尔的观点出发而结束和批判了黑格尔的哲学。费尔巴哈把形而上学的绝对精神归结为‘以自然为基础的现实的人’,从而完成了对宗教的批判,同时也巧妙地拟定了对黑格尔的思辨以及一切形而上学的批判的基本要点。”[6](P177)“是谁不是用‘人的意义’(好像人除了是人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似的!)而是用‘人’本身来代替包括‘无限的自我意识,在内的破烂货呢?是费尔巴哈,而且仅仅是费尔巴哈。他所做的事情比这还要多。他早已摧毁了现今正被‘批判’乱用的那些范畴:‘人类关系的真正丰富性、历史的无穷无尽的内容、历史的斗争、群众和精神的斗争’等等”。[6](P118)

二、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批判与超越

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超越是以批判费尔巴哈哲学,自觉地把自己的世界观因素与之相对立实现的。费尔巴哈是马克思思想发展的中间环节,在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影响,马克思新的世界观的因素不断地变化走向成熟,最终实现对费尔巴哈哲学的超越,创立新的唯物主义。如同马克思通过费尔巴哈清算黑格尔走向唯物主义,马克思又通过对费尔巴哈的清算走向了的新的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

(一)批判费尔巴哈哲学的感性直观,构筑新的哲学平台

1845 年初,马克思自觉地把自己的理论和费尔巴哈的观点相对立,批判费尔巴哈哲学思想的缺陷,写了一系列著作,其中《关于费尔巴哈提纲》是马克思第一次对费尔巴哈哲学的超越,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通过批判费尔巴哈哲学的感性直观来构筑起新的哲学平台,标志着马克思和费尔巴哈的彻底决裂,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诞生的第一个标志,确立了新的哲学出发点,形成了新唯物主义的基本路线。

马克思认为包括费尔巴哈在内的旧唯物主义哲学根本缺点是对感性对象的直观理解,即离开主体人的实践活动去理解意识的现实物质基础,特别是意识的现实对象,也就是自然主义地理解意识和存在的关系,从来没有把感性世界理解为构成这一世界的个人的全部活生生的感性活动,不理解实践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所以,马克思批判他“不了解‘革命的’、‘实践批判’活动的意义”,也就是说,费尔巴哈在哲学上排斥实践活动,停留于对感性世界的直观的理解,这是费尔巴哈哲学的根本缺点,也是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根本区别点。在《提纲》中马克思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1](P58)马克思强调应把人的感性活动理解为实践,理解实践的革命性,用实践的观点同包括费尔巴哈在内的一切旧唯物主义相对立,指出了实践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中的伟大作用,并把实践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即实践唯物主义哲学的基础,实现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超越,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质。

(二)同费尔巴哈人本主义彻底决裂,进一步构建新哲学理论

马克思批判费尔巴哈把宗教的本质说成人的本质,得出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这是对费尔巴哈人本学思想的质的区别,表明了和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决裂,进一步完善新构建的哲学理论。马克思对费尔巴哈把人的本质抽象的理解为“类本质”,“撇开历史的进程,孤立地观察宗教情感,并假定出一种抽象的——孤立的——人类个体”,“理解为一种内在的、无声的、把许多个人纯粹自然地联系起来的普遍性”[1](P60)进行了批判,指出费尔巴哈这种理解撇开了实践活动对人的本质的作用,认为应从现实的社会关系,人的实践活动去理解,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的本质就形成于社会实践活动。马克思指出理解人的存在方式和活动方式是理解人的前提,否定了费尔巴哈抽象的理解人的方式,认为现实的人必定是“从事活动的、进行物质生产的,因而是在一定物质的、不受他们任意支配的界限、前提和条件下活动者的”[1](P72)人。

马克思针对费尔巴哈从自然主义的出发理解人,把人当作“感性的对象”,强调人的特性受感性本性的制约,排斥实践活动对人的作用,重视自然而轻视人自身的活动,把理性看作人的本质,马克思强调应该从人的实践活动出发理解人,“要从费尔巴哈的抽象的人转到现实的、活生生的人,把这些人当做在历史行动的人去研究”,[4](P241)实践就是人们的感性物质活动,是人的社会存在。从而马克思揭示了实践在改造世界从而改造人自身中的伟大作用,指出了物质资料生产是人类活动的前提,只有满足人类的生活条件,才能够创造历史,从事精神活动,发现了人的本质就存在与人的实践活动,在人的实践活动中形成,奠定了新的哲学的出发点,也表明了马克思同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唯物主义的决裂。

(三)超越费尔巴哈唯心史观,创立唯物主义历史观

马克思指出了费尔巴哈唯物主义和历史观的分离,认为这是由于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直观性导致的,费尔巴哈不理解实践对人类,对社会的根本作用,在历史观必然陷入唯心,“当费尔巴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时候,历史在他的视野之外;当他去探讨历史的时候,他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在他那里,唯物主义和历史是彼此完全脱离的”。[1](P78)马克思批判了费尔巴哈历史观的唯心性,进而从实践出发考察人和社会,实现了对费尔巴哈的超越,创立了唯物主义历史观。

马克思否定了费尔巴哈把人理解为抽象的人,指出人就是实践活动的人,人的感性活动就是实践,揭示了人的实践本质,从实践出发来解释世界的一般本质人和社会历史的本质,实现了对费尔巴哈的超越,形成了马克思唯物史观的基础,认为人类的历史就是人的实践活动创造的,“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对人说来的生成过程”。[7](P131)马克思在认识到实践的作用的基础上,进一步从实践出发,考察社会历史,得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原理,发现了唯物史观,揭示出人类历史的奥秘,从根本上与历史唯心主义进行了清算,实现了彻底的超越。马克思指出社会意识是人们在社会实践的基础上对社会存在的反映,一切思想理论创造等社会精神生活活动都只能以实践为基础,“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联系交织在一起的。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1](P72)意识随着物质生产的变化而改变,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意识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而且只要人们还存在着,它就仍然是这种产物”。[1](P81)正是从社会实践出发考察整个人类社会历史,揭示出社会发展规律,使自己新哲学体系进一步得到构建,实现了对费尔巴哈哲学的扬弃,从而超越了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走向历史唯物主义。

三、正确认识马克思和费尔巴哈关系的意义

认识清楚马克思和费尔巴哈的关系,有助于我们科学的对待马克思的思想。马克思的思想也是有发展过程的,在发展过程中不仅有黑格尔阶段,也有过信仰费尔巴哈阶段,马克思通过清算以前的哲学信仰为自己的哲学思想的形成奠定基础,从而创立新的哲学思想体系。没有对黑格尔哲学的清算不会形成马克思主义哲学,没有对费尔巴哈哲学的清算,也不会有马克思主义哲学。只有正确认识马克思与费尔巴哈哲学的关系,才能理解马克思的思想体系,马克思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的思想并不等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我们要以正确的态度对待马克思的思想,不能在马克思主义研究中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东西一定是真理,以此“在论文和著述中面对一个讨论主题,不加任何特设性说明就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的第1 卷同质性地引述到第50卷”,[8](P1)必须搞清马克思思想的转变,真正把握马克思主义思想。

费尔巴哈是马克思思想发展的中间环节,马克思思想发展过程中有一个时期是处在“费尔巴哈阶段”的,可以说,马克思与费尔巴哈是继承与发展的关系,马克思在接受费尔巴哈哲学转向唯物主义后,又不断地对费尔巴哈思想进行扬弃,指出费尔巴哈哲学的根本缺陷是缺乏科学的实践观,不了解‘革命的’,‘实践批判的’活动意义,没有把对象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是直观性的唯物主义,提出实践的观点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即实践唯物主义哲学的基础,继而,马克思从实践出发批判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直观性,并把实践的观点作为同包括费尔巴哈在内的旧唯物主义哲学的直观性相区别,超越了费尔巴哈人本学唯物主义的出发点,创立了新的唯物主义形态,即以新唯物主义超越旧唯主义,以实践的唯物主义超越直观的物主义,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变革。在社会领域,马克思又从实践出发考察人类社会历史,从社会存在出发来解释社会意识,否定了费尔巴哈从自然存在出发来解释意识,揭示出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克服了费尔巴哈直观唯物主义和历史观的分离,超越了费尔巴哈人本主义走向历史唯物主义。

费尔巴哈哲学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思想来源之一,马克思以费尔巴哈哲学为前进的平台而创立新的唯物主义。认清马克思和费尔巴哈的关系,恢复马克思思想发展过程的本来面目,以正确的态度对待马克思,肯定马克思思想发展中的“费尔巴哈阶段”,搞清马克思对费尔巴哈哲学的信仰与清算,对于把握马克思对费尔巴哈哲学超越的真正意义,真正懂得马克思主义哲学变革的实质,正确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性质具有重要的意义。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8]张一兵.回到马克思[M].江苏: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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