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秋治疗脑胶质瘤经验

徐复娟 徐宝秋 浙江省常山县人民医院 常山 324200

脑胶质瘤是成人最常见的脑肿瘤[1]，占颅内肿瘤的37.18%～56.37%[2]，具有预后不良，常规治疗疗效较差，容易复发等特点。因此，术后如何防止复发成为患者关注的重点。徐宝秋副主任医师师承浙西名医鲁秀山，从事中医临床工作40年，临床经验丰富，在肿瘤治疗方面积累了丰富经验，现介绍如下。

1 病因病机

徐老师认为，脑胶质瘤属中医“脑瘤”范畴，在中医历代文献中，虽然没有脑瘤、脑癌、脑胶质瘤之类的病名，但在头痛、眩晕、呕吐、健忘病等病症中有相关的论述。中医辨证属髓海受损，痰瘀凝聚，闭阻脉络[2]。水湿痰饮皆由体内津液积聚而成，具有重浊黏滞的特性，表现为病势缠绵，迁延难愈。痰湿上蒙清窍，可见头重头昏，痰蒙心窍则癫狂、痴呆、失眠、健忘。痰在于胃则恶心、呕吐。痰随气升降流行，内而脏腑，外而皮骨筋脉，无处不到，阻滞经络，出现肢体麻木，甚至半身不遂。研究表明，仅＜10%的脑胶质瘤复发肿瘤远离原发部位[3]，其固定不移的特点，提示了“瘀”的特性。瘀血阻络，气血不通，不通则痛，故此种头痛呈持续性，固定不移，得寒温而不减。然而不论是痰还是瘀，均是“病理产物形成的病因”,不在外感病因、内伤病因之属。中医认为，“气血贵在流通。”若先天禀赋不足，或是后天化源不足，消耗过多，均可使其不足。气虚运行无力易成气滞。而情志不舒，或因痰湿、食积、瘀血等有形之邪阻碍气机；或因外邪侵犯抑遏气机；再或脏腑功能障碍，如肝失疏泄，肺失宣降，皆可引起气机阻滞。气滞则血必因之瘀阻，气停血亦停，故而成瘀。津液的正常运行，亦赖于气的运行。肺气的宣发和通调水道，肾的气化，脾运化和转输水液，肝气的疏泄，均是气的升降出入之具体表现。气虚、气滞导致的津液停滞，表现为气不行水，津液输布，排泄障碍产生痰饮凝聚。气滞、痰浊、血瘀，三者互相作用，互为因果。《素问·调经论》曰：“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脑胶质瘤的发生发展正是一个气滞血瘀、痰凝毒聚成瘤的过程。

2 治则及用药经验

肿瘤是一种全身性病变，肿块是局部表现，治疗当结合全身与局部，治本与治标相结合，在手术及放、化疗后，病邪趋于缓解，正气有恢复倾向。此时全身的气血阴阳失调仍存，宜扶正祛邪。2006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将肿瘤论述为可控性疾病，肿瘤是一种慢性病的理念使得肿瘤的术后调理与慢性病调理有异曲同工之妙。对此，徐老师提出了以下几个治疗原则。

2.1 补益以正本清源 “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加之手术及放化疗损伤，使得扶正显得尤为重要。扶正首当辨明气血阴阳。气虚者，神疲乏力，语声低微，面色晄白，舌淡苔白，宜选人参、党参、太子参、黄芪、白术、山药等。血虚，证见头晕乏力，心悸失眠，爪甲色淡，脉细，常用熟地、当归、川芎、白芍等。放疗后患者常见阴虚征象，证见午后发热，虚烦少寐，盗汗，口干舌燥，少或剥苔，可选沙参、麦冬、玉竹、石斛、龟甲、鳖甲、女贞子、墨旱莲等。阳虚者，证见形寒肢冷，舌淡胖，苔白滑，脉沉迟，当选用附子、鹿角、肉桂、肉苁蓉、仙灵脾、补骨脂等。脑为髓海，填精益髓的熟地、山茱萸、龟甲胶、鹿角胶也可辨证选用。

2.2 祛邪以防微杜渐 痰凝胶着是脑胶质瘤的一个重要因素，因此治疗必用软坚化痰药。药用半夏、南星、射干、山慈菇、薏苡仁等。徐老师曾用生南星、生半夏各30g治疗脑胶质瘤患者，无明显毒副反应，茯苓、米仁用至30～50g。活血化瘀药视瘀滞情况酌情选用丹参、川芎、三棱、莪术、三七、五灵脂、桃仁、红花等。只化痰行瘀仍嫌不足，须配合行气之品，如檀香、沉香、丁香、枳壳、香附、橘核、青陈皮等，檀香、沉香因药性下行故不作首选。与术前相比，攻伐之品宜适当减量，使用的药物，既竣猛攻邪，又不伤正气，不偏废其中任何一方。

2.3 引经以引药达病所 以头痛及病灶部位辨别经脉循行选择引经药，太阳经病，用羌活、藁本、蔓荆子；阳明经病，用升麻、葛根为引；少阳经病，用柴胡为引；太阴经病，用苍术为引；少阴经病，用细辛为引；厥阴经病，用川芎、青皮为引；再加以桔梗、羌活，引药上行。

总之，脑胶质瘤的术后残留和复发较为常见，应秉着带瘤生存，综合治疗，改善症状，提高生存质量的理念，根据中医的整体观念，辨证论治。

3 典型病例

敖某，男，26岁，病案号121105972。2年前出现头痛、呕吐，诊为脑胶质瘤，手术切除，术后病理Ⅱ级星形细胞瘤。术后头痛、呕吐消失。2个月后，来徐老师门诊，要求中医药治疗。初诊：2011年3月5日。脑胶质瘤手术后，颅疤痕可见，精神一般，纳食尚可，二便亦调，时有恶心，夜寐不深，舌质淡暗而嫩，苔白厚腻，脉细滑。辨证：脑瘤术后，气血耗伤，痰湿内停，痰瘀胶着。治法：益气养血，化痰行瘀，解毒散结。拟方：党参、当归、赤芍各 10g，茯苓 30g，姜半夏 10g，陈皮6g，海藻、枳壳、制南星各10g，远志、石菖蒲、全蝎各6g，僵蚕 10g，土茯苓、生米仁各 30g，苍术、白术各10g，厚朴6g，莪术10g，服药10剂后复诊，自觉精神较前好转，舌质仍见黯淡而嫩，苔腻稍化。因夜寐不实，上方加夜交藤、合欢皮，继服10剂。三诊时白腻苔前半已化，中后根苔仍厚腻，有时尿黄。上方加半枝莲、猫人参清热抗瘤。前后数十诊，目前患者病情平稳，无复发迹象，颅脑MRI检查正常，已恢复全天工作半年。

按：“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该患者年纪虽轻，却患肿瘤，正气虚于内，而致瘀痰互结于脑，虽脑瘤已经切除，但胶原瘤属于高复发肿瘤，不易彻底根治。运用中医药扶正祛邪理论，予以党参、当归益气养血，半夏、制南星、陈皮、土茯苓、茯苓、薏苡仁等化痰祛湿，赤芍、莪术活血消瘀，全蝎、僵蚕、半枝莲、猫人参等清热散结抗肿瘤，似可取得抗肿瘤、防复发的作用。

[1]王其瑞.复发性脑胶质瘤16例再次治疗体会[J].中国医学创新，2010，7（10）：167-168.

[2]李忠.临床中医肿瘤学[M].沈阳：辽宁科技出版社，2002：8.

[3]樊东升，张俊译.H Royden Jones著.奈特神经系统疾病彩色图谱[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