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社会民主党建构公众信任历史经验研究

2013-01-21

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3年4期

(杭州行政学院社会学教研部，浙江杭州310024)

在世界政党政治发展史上，欧洲各国社会民主党诸如英国工党、德国社会民主党、瑞典社民党等都有着不同凡俗的执政表现，尤其是瑞典社民党实现连续执政44年，累计执政70多年的骄人成绩实不多见。但社会民主党的发展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历史上曾经几度因为遭遇政治认同危机而陷入困境，但社会民主党通过坚持适应时代发展的改革创新最终又重新赢得了公众的信任与支持。近年来，欧洲各国社会民主党相继在大选中失利的事实再一次证明任何执政党都不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公众信任问题。面临新环境新挑战，当前欧洲各国社会民主党正在对其以往建构公众信任的历史经验进行深刻的总结反思，这对于它们探寻早日走出现实困境之路具有重要启迪意义。

一、适应时代变化，在坚持传统核心价值观的基础上不断创新政党纲领理论，巩固和扩大党的社会基础

政党的意识形态，究其内容主要包括政党对过去和现在的描述和解释，对未来要实现之理想的拟定以及就实现这些目标的策略和政策提出建议［1］。从政党的发展历史看，意识形态不仅是区分政党性质的主要标志之一，而且是政党获得公众信任的强大思想基础。通过意识形态的导向、辩护、凝聚、动员、约束等功能，政党从精神上和心理上把党员乃至更多的社会民众凝聚在自己的身边。意识形态的这种“黏合剂”作用对于政党的生存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回顾历史，审视现实，不难发现有的政党因失去公众信任支持而走向衰落很大程度上与党内意识形态混乱有关，而“在很长时间里，在自身建设方面获得成功的，只有那些立足于某种意识形态之上的政党”［2］。因此，欧洲各国社会民主党在其发展过程中都非常重视意识形态建设。

在政党的意识形态体系中，主要体现在政党纲领宣言中的政党核心价值观是其本质内容和灵魂，它不仅是一个政党凝聚党内共识的理论基石，也是一个政党吸引公众参与和获取公众支持的精神资本，因而对于巩固和扩大政党的社会基础意义重大。从历史上看，传统左翼政党主要把自由、公正、团结互助等作为其核心价值观，而右翼政党则主要把个人自由、限制公共权力、维护传统伦理等作为自身的核心价值观。西方国家左右翼政党往往会在政治实践中通过坚持或宣称坚持这些传统核心价值观来显示其政治特性从而吸引特定阶层群众的拥护和支持。今天，尽管西方国家各政党呈现意识形态中间化趋势，但各国社会民主党并没有抛弃其核心价值观，相反，它们在政党改革浪潮中始终宣称坚持“基本价值观保持不变”。如德国社会民主党强调“自由”、“公正”、“互助”仍然是党的三项基本价值，并视之为社会民主党人用以估量政治现实的准绳，衡量一个新的更好的社会制度的尺度以及行动的指南。法国社会党明确表示要继续对资本主义持批判态度，反对新自由主义，捍卫社会民主主义的价值观。瑞典社会民主党在其纲领中仍强调自己“始终代表劳方的利益……现在是、而且永远是反对资本主义的政党”［3］。新工党的倡导者前英国首相布莱尔也坚持认为工党的核心价值并未发生变化，只是在新的情况下进行了新的阐述。西方社会民主党之所以仍然强调坚持传统的核心价值观，主要是因为这些政党的传统核心价值观在实践中仍然发挥着重要的聚合作用，而“核心价值观的剧变往往意味着政党性质的蜕变，有可能造成党的思想混乱、组织涣散，甚至葬送党的政治生命”［4］。

在强调坚持以传统核心价值观为根本内容的政党意识形态的同时，欧洲社会民主党清醒意识到，只有与时俱进地顺应时代变化，审时度势地对政党意识形态进行调整，通过“不断吸收新的、自己的传统意识形态中所没有的思想，包括其他党阐发的新思想”［5］，创新发展政党理论纲领，才能获取更广泛社会公众一如既往的信任支持，确保政党永葆生机和活力。

据此，针对二战后因新技术革命而导致社会阶级关系已发生重大变化，“极富与极穷群体很小，中间阶层庞大”橄榄型社会结构已经形成，政党的传统阶级基础和社会基础迅速萎缩的新形势，欧洲社会民主党纷纷调整意识形态，革新思想纲领与理论政策，从而呈现出意识形态中间化趋势，这种趋势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表现得尤为突出明显。社会党国际在1989年《原则宣言》中提出：“近日民主社会主义仍以它形成时的价值观为基础。但是必须对这些价值观念进行批判性阐述，既吸取过去的经验，又展望未来”［4］。因此它在保留民主社会主义传统价值观中合理内容的基础上，从自由主义中大胆吸取生命力，从而“将传统的社会民主主义和新自由主义进行嫁接”。90年代以来的英国“第三条道路”、德国“新中间主义”、法国“现代社会主义”莫不如此。1995年英国工党修改党章第4条公开放弃公有制，对此布莱尔解释这一改变是为了“力图吸取反对派和中——左派的基本价值，把它们运用于社会经济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的世界中”［6］。后来布莱尔进一步提出“第三条道路”，宣称工党要超越左右两分的传统政治思维框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将社会民主主义与自由主义重新结合起来，在继承社会民主主义自由、公正、互助等传统价值的基础上吸收自由主义市场原则的积极成分，找到一条既能实现社会公正，又让经济富有活力的新路”［7］，从而要把工党建设成一个成员包括私营业主和无产业者、小商人和他们的顾客、经营者和工人、有房产者和住公房者、熟练的工程师以及高明的医生和教师的开放的党。英国工党后来能够重返执政舞台并在1997年实现连续执政与其“第三条道路”的理论创新有重大关系。对此，麦克基宾在1997年大选前就曾著文指出，如果工党赢了，那将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它不是保守党；二是因为它与保守党没有很大的不同［8］。通过意识形态的中间化，赋予意识形态更强的灵活性、包容性、民族性与时代性，社会民主党的群众基础大大超越传统范围，从而使其从一个工人阶级的政党变成了人民的政党。

然而，政党意识形态中间化会在一定程度上与政党核心价值观产生矛盾从而导致政党因传统政治特性的逐渐模糊而造成传统核心群体的流失。近年来欧洲许多国家的社会民主党在大选中失利与传统核心群体支持的流失有一定的关系。但应该看到，当前社会民主党的困境根源并不在于对传统意识形态要不要进行变革与创新，而在于这种变革创新是否从根本上适应了当今时代经济与社会的发展变化，在于在变革创新同时是否能够妥善处理与坚持传统核心价值观的关系。正如有学者所分析的：社会民主党的失利与“人们认为社会民主党近年来进行的改革是不公正的，其行为不再与社会民主主义的核心价值观相符合［9］”有很大关系。因此，近年来，针对理论创新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欧洲社会民主党仍坚持继续探索意识形态的调整与变革。欧洲社会民主党的探索实践说明意识形态的调整革新是政党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必然长期面临而又必须努力予以解决的一个核心课题。因为在政党竞争的舞台上生命力最强的不是思维和理念一成不变的政党，而是善于根据社会变迁和民意变迁调整自我的政党。

二、顺应民主潮流，在坚持扩大党内民主的基础上不断创新网络沟通机制，增强党组织的活力与影响力

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作为当今世界民主政治的发源地，早已经建立起发达完善的党际间的民主竞争制度，但由于受历史文化传统及现实政治生态环境等各种因素的影响，西方国家政党的党内民主却远远滞后于党际民主。党内民主的缺乏不仅有可能使政党陷入米歇尔斯“寡头政治定律”的危险，而且会使党员群众因参与不足而导致其对政党的认同下降，从而最终影响政党的阶级基础与社会基础。因此，面对公众越来越强烈的扩大党内民主参与的要求，各国社会民主党不断推进党内民主化进程，塑造民主的政党形象，从而团结党员、吸引群众。

社会民主党扩大党内民主首先表现在建立党内直选制度。传统的政党领袖以及国家公职候选人由政党的少数精英集团(如议会议员或党代会代表)推选产生，这种推选制度不利于确立和巩固领袖权威、扩大领袖的党内认同度。为改变这种状况，各国社会民主党先后都建立了由全体党员直接选举政党领袖和其他党内重要官员以及本党国家公职候选人(如总统候选人或议员候选人)的制度。如英国工党领袖由过去的议会议员选举产生改为由党员选举产生。德国社民党坚持实行党的总理候选人、党的议员候选人均由全体党员而不是由党代会代表投票产生。法国社会党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领导人目前全部由全体党员直接选举产生。2011年10月，法国社会党甚至把党内总统候选人的初选进一步向全体左翼同情者开放，媒体誉之为开启了一个“新的民主时代”。

社会民主党扩大党内民主的另一表现在于不断改革完善党内重大事务决策机制，扩大党员参与决策的机会，以此推动决策的民主化、科学化。“党员加入政党并参加基层活动更多地是在寻求一种建立在自我实现动机上的介入感，即自己亲自参与了规则、政策的形成和实施过程。如果普通党员被排除在规则、政策的制定与实施过程之外，其介入感、参与需求得不到满足，对政党的认同乃至对政治的兴趣必然会大打折扣”［10］。为改变党内事务由少数精英操纵的现状，社会民主党非常注重扩大决策过程中的党员民主参与。如英国工党建立全国和地方各级政策论坛，后来又制定了执政伙伴关系计划，意图让广大党员充分参与党的政策制定过程。新的决策机制在实践中也的确激发了党员民主参与热情，据统计，自1997年起，4万多工党党员参加过地方政策论坛，远远多于参加代表大会的人数。2002年提交建议的数量是1998年的4倍［11］。又如德国社民党通过推进基层组织党内生活的制度化，允许各级党组织成立各种论坛，积极组织党内重大决策大讨论，鼓励党员更多地参与党内事务与党的方针政策的形成，从而保证每个党员在党的重大问题方面都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自2000年起，为使党纲能更好地适应社会现实，德国社民党开始在党内开展修改党纲的大讨论并最终于2007年以新党纲《汉堡纲领》取代1989年《柏林纲领》。法国社会党为使党的重大决策充分反映党内民意以提高决策民主化、科学化水平而明确规定党的重大政治纲领文件由原来党代会通过改为现在由全体党员表决通过，社会党还规定除每两年一次的党代表大会外，全党每年至少要举行一次全国性讨论。

为了扩大党内民主，鼓励党员参与党内事务，从而塑造与增进党内共识，欧洲各国社会民主党还不断适应社会发展需要创新党内网络沟通机制。传统政治沟通主要通过面对面的接触交流实现，这种信息沟通方式极其费时费力。而在网络时代，社会民主党充分利用信息技术高效即时的优势，使因特网成为党的领导与基层党员、选民开展交流和对话的沟通平台。首先，通过建立政党网站向党员及政党支持者提供信息。近些年来，各国社会民主党都在充分利用网络平台传播政党的政策主张、政党领导人的主要言行以及党内活动的重大安排等，使党员与选民能够在第一时间了解党的信息。其次，利用新技术加强政党的网络组织建设。近年来，各国社会民主党普遍通过网络技术建立网上党组织并以此来加强党的组织建设，如德国社会民主党实施“红色电脑”和“红色手机”计划，法国社会党借助信息网络平台创建了涵盖全国所有省委和支部的“法国社会党网络”，定期或不定期地组织党的各级领导人同党员以及党的支持者之间开展即时、互动、直接的网上见面会以就所关心的问题展开沟通交流。“网络党的意义并非仅限于利用现代化通讯工具迅速获得和传递信息，更重要的是通过网络把人们的行为和活动联系起来，形成一个共同参与的人群网络”［12］，通过网络激发民众政治参与热情最终将这些在网络上被调动起来的民众发展为现实的政党支持力量。

社会民主党无论是引进党内直接民主，还是利用互联网等新载体拓展民主交流途径，其目的都是在保障党员基本权利的同时调动党员的积极性，增强党员的归属感。但应该看到，社会民主党在推进党内民主进程的同时，政党领袖与精英主导政党重大决策的状况却也被进一步强化。特别是随着现代大众媒体的发展，各类政策和竞选运动专家越来越在党内占据主导地位，基层党组织和广大党员的作用实际被削弱了。因此，在社会民主党未来的发展过程中，在如何有效发挥基层党组织和普通党员的作用方面仍需不断探索。

三、响应公众呼声，在坚持大力发展经济的基础上突出关注社会公平，充分发挥政党利益整合功能

大力发展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世界各国执政党共同的任务。对发达国家而言，经济发展是维持其较高社会福利和生活水平的物质基础，如果发展停滞，各种被繁华掩盖的矛盾也将不断地暴露。可以说，经济发展是解决社会矛盾的前提，也为实现社会公平创造了条件。因此，政党在竞选过程中其发展经济的政策和能力是其能否得到公众信任支持的重要影响因素，而在其成为执政党以后执政绩效即能否促进和保障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持续提高将成为社会公众评价和衡量执政党的最重要标准。正因如此，各国社会民主党在执政后都把促进本国经济增长作为治国理政的基本战略目标。如英国工党在1997年重新执政后就大力推动经济发展，由于执政期间英国经济持续稳定快速发展，GDP连续50多个季度稳定增长，创造了英国近300年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经济繁荣增长现象，从而为工党实现连续三次执政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2008年以来工党政府在应对金融危机、发展经济方面的糟糕表现成为工党2010年大选失利的重要原因。

然而，仅仅有经济的增长并不能赢得公众的持久信任和支持。因为经济增长虽然可以惠及社会每个成员，但各人的受益程度却存在很大差距。也就是说，经济增长并不能自发地促进社会公平；相反，如果没有必要的再分配机制保障，经济增长甚至会加剧社会分化和社会不公。而正如平均主义会阻碍经济发展一样，严重的社会不公平同样不利于经济的可持续增长①World Bank World.Development Report 2006：Equity and Development［EB/OL］.http：//www-wds.worldbank.。由此导致的问题是：有时候经济增长的有效性会带来合法性，但是有时候经济增长的有效性并不能增加合法性。因为良好的经济绩效是获取合法性的重要资源，但不是决定执政和制度合法性的唯一因素。因此，在实现经济增长的同时政党必须发挥其利益整合功能，必须不断促进社会公平公正才能使政党获得持续的合法性。正是基于这种认识，欧洲各国社会民主党在其执政期间纷纷大力推动建立“典型的福利国家”制度，为公众提供包括教育、医疗卫生、国民保险、国民救助、家庭补助等各个方面的“从摇篮到墓地的保障”，使饥者有其食，病者有其医，弱者有人帮，从而实现和维护全面的社会公平与公正。如瑞典社民党自20世纪30年代就开始制定和推出了一系列社会福利制度和法规，至20世纪60年代就已建立起一个内容广泛、覆盖面宽、保障水平高的社会保障体系，这为社民党长期执政奠定了坚实的社会基础。

然而进入新世纪以来，长期财政赤字和主权债务巨幅增长使传统福利国家遭遇严重困境，虽然社会民主党仍然坚持“享有社会福利是公民合法权利”的基本原则并鲜明地提出“要市场经济，不要市场社会”的口号，坚持以“积极的”或“主动的”福利政策代替传统福利模式，使传统福利国家现代化。但在公众看来，社会民主党的社会经济领域的改革政策“过多体现了对市场的退让，而忽视了履行社会公正的诺言”［13］。政府不得不实行紧缩的财政政策更是不可避免地降低了社会福利水平，从而导致社会公众尤其是弱势群体的不满。社会民主党的曲折发展经历说明在发展经济的前提下在经济发展和社会平等之间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点对于巩固政党的执政合法性至关重要。因为不管什么政党领导的政府，只有十分关注公平问题，优先解决好民生问题，才能赢得人民衷心的信任与支持。

四、回应公众要求，在坚持廉洁亲民的基础上高度重视引导与利用媒体，塑造良好的政党形象

在现实的政治生活中，良好的政党形象因能显著增强政党对公众的凝聚力、吸引力、号召力而已成为影响政党能否争得和巩固执政地位的重要因素。从历史实践看，欧洲社会民主党为塑造良好的政党形象主要从两方面入手：

一是重视塑造政党的现实形象。政党形象的构建必须以良好的现实形象为支撑。当前一些政党遭遇公众信任危机在很大程度上与其现实形象不佳有密切关系。因此，通过加强理论、组织、制度乃至作风等各方面建设重塑政党廉洁高效、关注民生、民主公正的良好现实形象成为许多政党的共同做法。在政党的诸多现实形象要素中，欧洲社会民主党特别关注廉洁和亲民两个方面。首先，注重塑造政党廉洁形象。一个政党只有从根本上预防和解决腐败问题，展示廉洁政党形象才能始终得到民众的拥护支持。如瑞典社民党长期以来通过以德倡廉、以规固廉、以法保廉等手段塑造了一个廉洁执政的政党形象，使得瑞典成为世界公认的最廉洁的国家之一，从而为社民党长期执政奠定了坚实基础。其次，注重塑造政党亲民形象。社会民主党认为只有建立一个更加贴近社会的党，才能弥合政治与社会之间的鸿沟。因此，社会民主党的领导人普遍非常重视塑造政党亲民形象，一般都坚持定期和选民见面，倾听选民的要求，解答选民关心的问题。如英国工党国会议员在各自代表的选区开展“周五服务日”活动，瑞典社民党马尔默市委举行“红色星期六”活动，在倾听选民心声的同时全心全意为选民服务。政党领导人通过诸如此类方式带头密切联系民众，不仅为自己夯实了选民基础，也为本党赢得了亲民声誉，从而扩展了政党的影响力和吸引力。

二是重视塑造政党的媒介形象。政党的媒介形象是经由大众传媒报道而呈现给公众的认知对象。在当今世界大众传媒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公众和政党都生活在“媒体社会”之中，媒体在政党形象建构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由于媒体在传播信息时会带有自身偏好，导致媒体在塑造政党媒介形象时既有可能发挥积极作用，也有可能带来负面影响，因此，欧洲社会民主党都非常重视通过引导媒体、发挥媒体有效性以塑造政党的积极媒介形象。一方面，通过积极利用现代媒体所提供的更加方便、快捷、高效的沟通平台与公众开展交流，宣传政党的政策取向，介绍政党领导人的政治活动动态，听取公众对政党政策的意见建议，从而达到让公众更加全面了解政党，缩短政党及其领袖与民众之间的距离之目的。如英国工党非常重视通过现代化传媒加强党内外沟通，一些政党领导人经常积极接受媒体采访或主动邀请媒体进行访谈，与网民在线交流互动聊天，党的基层组织和党员也经常以各种形式鼓动市民通过电子邮件、网上留言、手机短信等形式就当前社会热点问题向“全国政策论坛”建言献策，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修复了政党与民众之间的疏离感，密切了政党与选民的联系。与此同时，为防止因媒体报道而形成的政党负面媒介形象，社会民主党在尊重媒体独立性的原则下十分重视协调处理好与大众传媒的关系。例如德国社民党就提出要使社民党从“新闻报道的对象”变成“影响新闻媒体报道的主体”，提高各级政党组织的领导人“与媒体社会的交流能力”。英国工党也曾提出要“以更为专业化的方式使党与媒体有机地结合，以媒体为坐标设计党的竞选战略”［14］。通过加强对媒体的引导，努力减少因传媒误导公众而导致公众对政党的不满，从而保证政党始终能以积极媒介形象展示在公众面前。

长期以来，正是因为各国社会民主党着力塑造廉洁亲民的政党现实形象和媒介形象，才使得社会民主党成为欧洲政坛的一支重要政治力量。然而，当社会民主党在一些国家多次执政或长期执政以后其内部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官僚化倾向，有的社会民主党领导人甚至牵涉或卷入政治腐败丑闻，从而严重损害了政党形象。因此，当前社会民主党欲要走出困境，仍需在重塑廉洁亲民政党形象方面作出持之以恒的努力。

总之，回顾与反思欧洲社会民主党的执政历史，我们可以发现，欧洲各国社会民主党通过努力探索曾经在构建公众信任方面取得了富有成效的改革经验。今天，面对以经济全球化、政治民主化、科技信息化、社会多元化为核心内容的环境新变化带来的挑战，欧洲各国社会民主党在反思总结历史经验的同时纷纷继续推进改革以期在未来选举中重新赢得公众的信任和支持，彻底走出现实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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