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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林的“抵死向学”及其隐喻

2013-01-21

关键词:教育

(浙江工业大学人文学院,浙江杭州310023)

“五四人”,是享年103岁(1897-1999)苏雪林的自谓自号;又因其为最高寿“五四人”的缘故,21世纪晚生们又敬称其为“最后的五四人”。作为五四一代知识女性的杰出代表,苏雪林集学者、作家、教授于一身,先后活跃于民国时期的大陆及其后来的台湾,亦学亦文九十载,著述两千万言,在港台文化圈,享有“文坛长青树”之誉,曾于1993年与冰心、巴金共获亚洲华文作家文艺基金会颁发的“资深作家敬慰奖”。由于曾经诸多研究禁忌以及海峡的阻隔,“苏雪林研究”一度处于极度寥落的状态;然而,“90年代之后,苏雪林像似冰封经年之春融,逐渐被大陆学界重新提起,且在禁忌与解禁两个极端之间,大陆地区的研究过多地赋与苏雪林除了冷静的学术思考之外,一份憧憬式的珍爱”[1]。如果说“知识女性”的意涵为“有知识有文化的女性”,而可用于泛指古往今来所有的知识女性的话;那么,五四知识女性则以经过近代学校教育训练,且为近代启蒙思潮以及五四运动所觉醒,富于追求人格独立生活之现代女性精神特质的独有意涵,而与传统知识女性相迥然,从而得以“浮出历史地表”。世纪回眸,苏雪林作为五四知识女性,其从“女学生”到“女作家”到“女学人”的生平遭际,一方面与五四知识女性有着许多共同之处,另一方面因多了些许的锋芒,其一生更是充满了坎坷与争议。本论通过对其“抵死向学”之生平重要环节的聚焦,对近代女学勃兴与现代知识女性浮出历史地表的深刻关联性及其隐喻性加以了较为深入的考察与揭示,期以对现代知识女性相关问题的探讨提供积极有益之殷鉴。

一、苏雪林的“抵死向学”,使之得以走出“中世纪”闺门成长为五四知识女性

像诸多的五四知识女性一样,苏雪林得以走出“中世纪”闺门成长为五四知识女性,也经历了一个由“家塾”而“学校”的积极向学过程;所不同的是,或囿于更为深度的地域闭塞与家庭的封建保守,苏雪林的“向学”之路因其“抵死”之姿态,而显得尤其的艰辛与惨烈。

所谓“家塾”,是指先生在家中设席讲学,学生到先生家中听课受教,即“私塾”的一种,实乃传统社会文化教育的一种模式。在强调“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社会,“家塾”之权益几为男子所独享,女子文化知识的获得,主要借助家庭文化教育的形式,且主旨不出离所谓的“妇德”,尽管偶有少数贵族女子侥幸忝列其中,终不脱纲常之掣肘与“闺阁”之藩篱,尽管是秉赋不凡超拔绝伦的旷世“才女”,亦概莫能外。女子真正成为学校教育对象始于“数千年未有之变局”后,教育家陈谪凡在《中国现代女子教育史》指出:“女子教育是变法维新的产物,变法维新乃是女子教育的导线。有变法维新,才有效法异国,才改科举、设学堂,由设男子学堂才提到女子教育,更进而开设女子学堂;这种演变,都发动于维新运动,并不是偶然的事”[2]!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晚清先进知识分子自强图存呐喊声中,女子教育侧重于“女德教育”,以培养“贤妻良母”为圭臬,辛亥革命之后则侧转以男女平等为出发点;虽然,它也曾为袁世凯的复辟困扰过,但随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兴起,教育平权理念的伸张,中国女子教育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异质于传统的现代知识女性方应运而生。

《浮生九四——苏雪林回忆录》,被誉之为“虽衰年所作,质朴无华,而字字真实,无一虚构之词,足称信史……以后若有人思研究作者之生平,以此书为根据,庶无大失”①苏雪林:《浮生九四——苏雪林回忆录》,台湾三民书局,中华民国八十二年,封底勒口。。透过此书相关叙述,苏雪林的“向学”历程泾渭分明,即民元前后“蒙学时代”的“家塾”时期与民国初始“抵死向学”的“学校”时期。尽管清末女学之风渐次兴起,但对生长在一个极端保守的旧式家庭的苏雪林来说,是绝对难以想象的;尽管因“祖父恨自己少年失学,对子弟的教育特别尽心[3]”而特设家塾使叔父诸兄就读,尽管当时的清廷下了兴学令做知县的祖父一气办了三所学堂,尽管家塾中叔父诸兄的“诗云子曰的声音之外,又多了ABCD的洋气洋声”,苏雪林姐妹依旧昏昏然不为所动。若不是曾经放洋东瀛颇为新进的苏家“二叔”,以“女孩子们也应该读点书,认识几个字,将来好看看家信,记个家用账,免做睁眼瞎子[3]”之由,说服了因信佛想念经正苦于无人教的祖母,唤着“瑞奴”(苏雪林乳名)的小女子即使再聪颖,也绝对幻化不了名动安庆女师的“苏小梅”(苏雪林安庆女师时期学名),更遑论后来声名遐迩“苏雪林”(在北京女高师学名)。对此,苏雪林曾道:“女孩子没有读书的利权是当时的天经地义。我们脑子里从未起争取这种利权的念头。倒是二叔读了一点新书,思想比较开通。他有一天对我祖母说,祖母便答应了”[3]。苏雪林的蒙学时代几乎都是在“家塾”中度过的,其间几经易师易地,所授要目一以贯之的《三字经》、《千字文》、《女四书》、《千家诗》、《唐诗三百首》、《古诗源》、《古文观止》、《古文辞类纂》、《小仓山房诗集》等。毕竟已时至清末,新式学堂的教科书也时有流入,而世局动荡的流寓之际,苏雪林更是得闲大读《征东》、《扫北》、《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之类,以及流行于世的林译小说《鬼山狼侠传》、《撒克逊劫后英雄录》、《十字军东方征》,甚至《民立报》等。“家塾”生活的日积月累,苏雪林的见识大开大长,因能文言叙事和吟诗作对,而深得叔父诸兄的激赏。

如果说“家塾”时期苏雪林之“向学”尚处于懵懂状态的话,“学校”时期苏雪林的向学态度则可以谓之为极端自觉与拼命进取。苏雪林“抵死向学”的“学校”生涯,可溯及1913年其所入读的基督教会办的安庆培媛女学,虽然依旧是其“二叔”的安排,仅就读一学期,且颇为不快,但总算是破天荒入了“学校”,更为重要的是,正是此番全然不同于“家塾”的“学校教育”经历,给苏雪林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进而萌发了强烈的“受教育”的“自觉心理”,以至次年即1904年,听闻地处安庆的安徽第一女子师范招生的消息,格外地怦然心动,并与蛮横阻扰的“祖母”进行了艰苦激烈的斗争,最后不惜抵死相争。苏雪林曾不无心酸地回忆道:“最后,我走到附近一个地点,名为松川者,涧水渟滀深约丈许,我想不自由,毋宁死,不如跳下去求解脱。母亲怕我真的做出事来,便向祖母求情,求之再三,祖母才勉强同意”[3]。安庆的女子师范,应清末“女学令”成立于光复前,开学仅半年,武昌革命事起,便停办了,至1914年才恢复。随着国体的变更,女子师范除了“旨在培养小学女教员”的职能无改外,其余则悄然发生着变化:“学堂”换称为了“学校”,蕴含“教育平权”的理念与制度渐趋渗入与推行,“贤妻良母主义”与“超贤妻良母主义”的办学思想在“鼎新”与“守旧”势力的反复角逐中争锋不让。彼时安庆的女子师范,在苏雪林看来,“学制功课虽比那个培媛女学强得多,比之武汉京沪则差得远”:国文“教的都是桐城派方苞、姚鼐的古文,今日一篇节妇传,明日一篇某孝子传,我们原都是守旧家庭出来的,受此熏陶,头脑也都变成了冬烘”[3];教历史的,是位重章句甚于史迹且用力于挑剔商务书馆教材的前清“拔贡”;音、体、美师资,不是空缺就是差强人意;更有甚的是,英文课因大龄学员的疯狂抵制而被迫取消。尽管这样,倾心倾力于学的苏雪林毫不懈怠,师范三年里来,“国文总是满分。其他历史、地理、教育理论,凡文字写作者总有九十几分,美术也满分,总分数结算下来当然是第一名”[3],兼得课余又能做几首旧诗,能画几笔山水,“才女”之誉不胫而走,远播京沪。正籍于此,苏雪林被惜才重才的校长徐臯甫先生留任于附校加以重用,其现代女性知识分子的职业生涯由此掀开了一角。

为单纯而强烈的求学上进之念所驱使,初有学成的苏雪林仍然渴望着继续深造。一俟北京女子高等师范成立的消息传来,又一次怦然心动而跃跃欲试的苏雪林,也又一次遭到了来自“祖母”的阻扰,此番除经济困扰因素之外,平添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带来的压迫,是故“这一仗打得比民国三年投考安徽省立第一女师更加激烈百倍”[3],结果苏雪林大病了一场,“颈子肿胀得几乎与肩平,呻吟痛楚,寝食皆废”,月余稍驰。如果说,中国近代女子教育的发生,“受惠”于戊戌维新、辛亥革命的话;那么,以“人的解放”、“个性的解放”、“女子的解放”为重要内容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则给近代女子教育的发展注入了崭新而强劲的活力,使之面貌焕然一新。北京女子高等师范,简称“北京女高师”。其前身可朔及清末1908年成立的“京师女子师范学堂”,1912年5月更名为“北京女子师范学校”,1919年4月改制为“北京女子高等师范”,以“养成女子中、小教员”为宗旨,是当时唯一的国立女子高等学府。北京女高师时期,正值新文化运动激荡之际,作为最早的国立女子最高学府,不仅学者名流荟萃一堂,并得全国各地女学菁华而育之;最为得天独厚的是它位置新文化运动腹地,与北京大学相比邻,受其影响有关女子教育理念、教学科目、课程设置、教育管理和校园文化等方面,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如此背景造就之下的女学生,积极致力爱国与女权、努力学术与文化、倾力参与社会服务,独领风骚于女校界,由此而产生的意义及影响,决不仅仅限于教育史,妇女史、思想史、文化艺术史等领域都有其一席位。亲聆陈独秀、胡适、李大钊、周氏兄弟、蔡元培等《新青年》同人的教诲,深受五四运动濡染的北京女高师人,无论是在知识技能的训练上,还是在主体意识的建构上,以及独立人格生活的诉求与践行上,无不呈现出鲜明的时代性与现代性。置身于如此群体之中,虽曾自号过“小冬烘”,但深味过礼教之苦,安庆时就曾捧读过《新青年》的苏雪林,在终于成为北京女高师国文系学生后不久,即自命为“五四人”,与同为北京女高师的庐隐、石评梅、冯沅君、吕云章、毛彦文等著名五四“女学生”携手弄潮于历史新时代。

因赴法留学,苏雪林匆匆作别肄业二年的北京女高师。又因虑及“母亲”的缘故,苏雪林匆匆中断业已三年的海外学业,领受了由女高师时期的老师陈锺凡先生所举荐的教职,即苏州景海女师国文主任、兼授东吴大学诗词选课程。至此,作为五四知识女性的苏雪林,以全新的现代女性知识分子的姿态,踏上了亦学亦文的漫途。其间,曾先后驻足过民国时期的上海沪江大学、省立安徽大学、国立武汉大学以及后来的台湾师范学院和台湾成功大学。早在上世纪30-40年代,与同为五四知识女性的袁昌英、凌淑华并称过“珞珈山三剑客”;晚年,更因其笔耕不辍建树有加而声名再播,称其为浮出历史地表的现代知识女性之代表,当不为过。

二、苏雪林的“抵死向学”,隐喻着中国女性现代转型之途的本土化特征与艰辛

对于“抵死向学”的过往与意义,苏雪林刻骨铭心并了然于胸,其曾坦言:“回顾自己过去九年学生生活,我也算得上一个有志上进的女青年,一个能够努力的好学生。特别那两回升学的奋斗史,于今追叙时,尚觉血泪模糊,可歌可泣。……若勉强追问九年学校教育给我的好处,我以为只能说这样一句话——不过使我混的一种资格,由一个家庭女性变成一个社会女性罢了”[4]。此番不失真切与沧桑之言辞,是苏雪林生命个体的体验与感悟,它不仅深刻地揭示了“学校教育”之于五四知识女性内在关联性意义;同时更凸显了中国女性现代转型肇始时凤凰涅槃般地艰辛与苦痛。理论是灰色的,历史是具体的。苏雪林的“抵死向学”,何尝不是“五四”知识女性冲破“中世纪闺门”浮出历史地表之命运遭际的壮烈隐喻。

毋庸讳言,五四知识女性的破茧而出,虽充满了“数千年未有之变局”的历史况味,根植于西风东渐之下民族图存图强咸以维新的经世方略,但仍不失真正意义上女子解放运动的意蕴,相较于近代西方女权运动,其本土化特征昭然若揭:其一,五四知识女性的应运而生,与关乎民族危亡国家命运的“救亡与启蒙”之时代主潮直接紧密相连;或者说,五四知识女性得以现代性姿态浮出历史地表,其“从一开始就不是一种自发的以性别觉醒为前提”[5]。其本身就是民族危亡特定历史背景下作为救亡图存维新变法的历史产物,中国女性的现代转型命途和“救亡与启蒙”时代主题的深刻依存之联系也因此而被决定。如此特点,之于五四知识女性潜在的影响不容小觑。诚如某些论者所揭示的那样,如此这般“易于使解决妇女问题成为政党与利益集团实现其更为宏大的政治目标的策略,而一旦这一宏大历史使命被完成,妇女问题本身也就被搁置、被淡漠,甚至被盲目乐观地认定为不存在了。所以中国的妇女问题其实长期以来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亦从未从具有总体意义的社会思潮或政治运动中独立来过[6]。其二,五四知识女性的崛起,其从一开始便得到具有启蒙思想的男性知识分子的引领、扶持与协同,而有别于“视男性为头号敌人”的西方女权运动。如此特点,也就意味着中国女性的现代转型途中,在反封建专制主义的共同桎梏方面,与男性有着协同作战的充分空间与可能,而与西方妇女自发、自觉地为自身性别群体的利益而奋起抗争有所不同;率先“睁眼看世界”的父兄,一定程度上实为中国女性告别“中世纪”的引导与同盟。对此,更有论者指出:在中国“‘女性’不仅仅是激进的女性主义意义上的与‘男性’相对立的生物体,而且更是能与社会、国家、民族甚至是男性群体产生互动、协商的社会存在。在这个层面上,应该说晚清以来的‘女性’体现了一种调和/超越个人/群体、男性/女性二元对立的复杂性,它是在这些结构之中而不是之外来呈现自己的”[7]。如此“结构”之中的“女性/男性”,在民族现代化与人的现代化进程中,有并肩合力的恢弘,也隐伏着错肩相向的矛盾。民初“女子参政”运动的骤起骤停,以及当年轰动一时的“呜呼苏梅”事件,则不失为其佐证。其三,不容回避,在五四知识女性的锻造过程中,最为坚决的反对力量一度来自于家庭中的“同性”。这些或为“祖母”或为“母亲”的“同性”,多半是“男主外女主内”典型旧式大家庭中的“尊长”,有着数千年传承的男尊女卑的父权文化意识,早已内化为她们心中的金科玉律。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待这些历经磨难幸而忝列“权势”偏席的“同性”,实已沦为“父权”的“帮衬”与“同道”,而与“同性”相异动,其反对态度之激烈乃情势之中。不过,因多了一层来自“同性”亲情的反对与困扰,也就注定了大家庭的“叛女”们,在一路荆棘之中,满心纠结与彷徨。事实上,苏雪林的人生戏码正是如此演绎的。其“向学”历程如此,其事关终身幸福的婚姻生活亦如此。苏雪林对此情形曾无可奈何道:“赴法后,我的学生生活又延长了三年。三分时间,一分虚耗于患病,一分枉费于恋爱问题的烦扰,思亲情绪的萦缠,我的书之读不好也是当然的”[4]。其自传体小说《棘心》中的女主人公“醒秋”在求学与依亲、追爱与弃爱之情智交战中如诉如泣般的哀怨,又如何不是苏雪林复杂苦痛心绪的外化。无独有偶,作为苏雪林北京女高师同窗且同时扬名五四时期的女作家冯沅君笔下,也不乏此类型作品面世而发生影响。由于同性异己势力的存在,中国女性由传统而现代之转型命途劫数平添。不言而喻,苏雪林的“抵死向学”不仅仅意味着为其赢得了“由一个家庭女性变成了一个社会女性”的资格;与此同时,还隐喻着浮出历史地表的中国女性,跋涉于充满本土化元素的现代性命名之途的“痛”。

由于种种的缘故,长期以来,海峡两岸对于苏雪林的关注与研究,冷热不一,聚焦不同,但对于苏雪林包括“抵死向学”之生平史事则均有关怀,且多停留于人物史迹之意表,而对其隐喻性层面逡巡有限。笔者认为,在“教育平权”之于女性发展意义普遍认同的今天,对于“五四人”苏雪林当年“抵死向学”之艰辛而苦痛的过往所作的解读,及其围绕隐含其中的有关中国女子解放运动本土化特征所作的揭示,其意义不仅仅是研究视角的拓展,更重要的是可藉此对其所蕴含着的社会、文化、政治、美学、话语等多重面向意味的性别问题展开更为深入思考。

但凡关涉五四知识女性的专题探讨,总难免泛起所谓“昙花一现”的不屑或“终往何处去了”的质疑,这透着不乏傲慢与疑虑的姿态,充分凸显了这样一个历史的而又极为现实的关切,即:五四知识女性何以练成并行以致远。显然,苏雪林“抵死向学”之勇猛坚韧精进的精神,宝贵且不可或缺;而对隐喻其内的丰富内涵给予足够的认识与警醒则更为迫切与重要。惟其如此,方有助于进一步整合积极可鉴的现代思想文化资源,推动新世纪女性及其女性学之发展。

[1]吴珊珊.苏雪林研究论集[M].台北:台湾学生书局,2012.404.

[2]陈谪凡.中国现代女子教育史[M].北京:中华书局,1936.34.

[3]苏雪林.浮生九四——苏雪林回忆录[M].台北:台湾三民书局,1993.13-14,27-38.

[4]苏雪林.苏雪林文集(第二卷)[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67-69.

[5]孟悦,戴锦华.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24.

[6]杨莉馨.异域性与本土化:女性主义诗学在中国的流变与影响[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17-20.

[7]董丽敏.性别、语境与书写的政治[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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