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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N动宾结构汉英对比研究

2012-11-30张殿恩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3期
关键词:动宾音节宾语

张殿恩

(北京联合大学 旅游学院,北京 100101)

V + N动宾结构汉英对比研究

张殿恩

(北京联合大学 旅游学院,北京 100101)

V+N动宾结构是汉英语普遍存在的语法结构,是动宾结构的组成部分。V+N在汉英语言中存在很大的差异,它表现在语音、语法、语义和语用等各个方面。汉英语V+N动宾结构对比研究, 有助于深刻理解动宾结构,揭示汉英语言的语法规律,为语言类型学的研究提供一定的语言材料。

韵律;V+N结构;配价;矢量;语用

在汉英语言中,V+N(动词+名词)动宾结构存在很大差异。动宾结构的研究是语言研究的核心内容之一,汉语和英语亦不例外。汉语的V+N动宾结构要与汉语的V+N定中(定语+名词)结构区分开来,英语中V+N结构一定是动宾结构。对比研究V+N动宾结构的汉英语差异,能够揭示汉英语动宾结构层面的一些差异,通过它们之间的对比研究折射出V+N动宾结构的制约因素。它体现了汉英语语言类型差异和制约机制,所以V+N动宾汉、英语比较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将从V+N动宾结构的语音、语义、语法和语用等方面进行对比研究,尝试得出一些有益的结论。

一、V+N动宾结构汉语韵律与英语的空缺

汉语V+N动宾结构受汉语的韵律制约。汉语V+N动宾结构与V+N定中(定语+名词)结构可以通过汉语的韵律区分开来。而英语V+N结构则是动宾结构,原因是英语的V+N结构的V(verb)不但有标志动词的符号“to”,而且还有明显的时和体的标志,这是英语语言本身制约机制决定的。

汉语单、双音节的搭配选择与语法结构类型有关。下面用2+2、2+1、1+2、1+1分别表示语法上的两个直接成分是单音节还是双音节。如,动宾结构是2+2、1+2、1+1,都妥,2+1不妥,如“种植大蒜”、“种大蒜”、“种蒜”都妥,“种植蒜”不妥。而定中结构却 2+2、2+1、1+1都是合适的形式,只有1+2不妥,如“技术工人”、“技术工”、“技工”都妥,“技工人”不妥[1]。区分双音节动词和双音节名词构成的四音节音段是动宾还是偏正,可以把四音节音段缩减为三音节音段,通常动宾必然将前一个双音节压缩为单音节,其结果是 1+2,相反的选择是不合习惯的,如:“种植大蒜”压缩到“种大蒜”;而“种植大蒜”压缩到“种植蒜”不合语言习惯[2]。

根据语音标准,汉语V+N动宾结构动分为:“V单音节+O”和“V双音节+O”两类。从音节的角度看,汉语的动词分为单音节动词和双音节动词,相关统计研究表明,汉语的单音节动词大多表示具体的动作,多是日常常用的动词,因而多用于口语。汉语的双音节动词大多表示抽象的行为,一般是抽象动词,主要用于书面语言[3]。单、双音节动词组成动宾结构时,因音节数目不同具有差异[4]。单音节动词一般要求宾语具有[+具体义]的语义特点,双音节动词一般所带的宾语具有[+抽象义]的语义特点。例如:找朋友,*找丢失了的爱情,掩盖矛盾,*掩盖身体。双音节动词一般只和“指大”的名词组成动宾结构,单音节没有此制约。例如:购买了二十吨化肥,*购买了半斤化肥。双音节动词一般由双音节名词做其宾语,单音节动词一般不受此制约。例如:种植树木,*种植树。与英语比较,汉语音节大多有意义且单音节和双音节词占绝大多数,表现出“音节——语素”的特征[5]。

与汉语比较,英语是多音节语言,词与词的组合不大受音节多少的影响。动词的划分不以音节的数目多少为标准,而是以其后面所带宾语的情况划分的。英语很多名词具有字母组合的特征,如以“-ty”、“ation”、“ce”等结尾,其读音有一定的规律,但是这些只是词汇类别的标志,没有语义方面的意义。英语词汇的本身就存在或构成音节和谐的特点,没有“音节——语素”的特征。

二、V+N动宾结构汉英语法对比

汉语和英语都属于SVO型语言。根据语法标准,汉语动宾结构分为“V+O”和“V+O1+O2”两大类,即根据动词所带的宾语数量,分为单宾语动宾结构和双宾语动宾结构。汉语单宾语的动宾结构分为三个小类,即:V+O体词,V+O谓词和V+O1体词兼谓语,其中V+O体词是本研究V+N动宾结构的范畴。V+O体词根据动词与其宾语的语义关系,可为分为16种。而英语有三类带宾语的动词,它们是单宾动词、双宾动词和复杂动词,其中单宾动词+宾语有8种结构[6],而V+N动宾结构是本研究的对象,它们分别是名词短语作宾语,可有被动语态(Noun phrase as O with passive)和名词短语作宾语,没有被动语态(Noun phrase as O without passive)。

从 V+N(动词+名词)动宾结构看,汉语单宾动宾结构中的动词+名词语法类别简单,但是语义关系丰富,多达十几种。而英语的单宾动词构成的动宾结构共有8种,其中名词短语做宾语只有两大类,分别是“有被动态”和“没有被动态”的转化。在具有被动语态的分类下,考虑动词的主语和宾语的特征情况,兼顾到了语义的特征,例如动词的主语、宾语是否有生命、是具体还是抽象等情况。

(1)(Professor Dobbs)won the prize. The prize was won (by Professor Dobbs).

(2)(Paul)lacks confidence.

研究 V+N动宾结构的语法关系就不能不涉及配价语法和动词的配价(valency),它们借用了化学学科术语,表达了“词项之间某些相互的依存特性”[7]。法国语言学家Tesniere[8]在他的《句法结构基础》(Eléments de Syntaxe Structurale)一书中首先提出了配价的概念。配价是动词具有联接其他句子成分的能力[9]。从汉英V+N动宾结构中动词和名词的关系看,动词和与之同现的N(co-occurence)之间受选择限制关系(selectional restrictions)的制约,这种选择关系体现了汉英语的不同。在汉语中,V+N动宾结构的动词+N比英语的宽泛,更多是语义范畴的,孟琮、郑怀德等人[10]把V+N动宾结构分成14种:受事宾语、施事宾语、致使宾语、工具宾语、方式宾语、等同宾语、结果宾语、对象宾语、转成宾语、时间宾语、处所宾语、目的宾语、原因宾语、和同源宾语等。而在英语里,V+N动宾结构的动词比汉语的严紧,即许多汉语的V+N结构在相应的英语结构则不是V+N了,因为往往V+N的V不再是能带宾语的动词了,如表示工具、处所、时间、施事的V+N动宾结构一般转换成英语时,它们不再是动宾结构了。

(3)抽鞭子

(4)to slash/lash/flog/ somebody with a whip or to strike/beat somebody with lash/whip

(5)去唐山

(6)to go to Tangshan

(7)休息一天

(8)to rest for a day

(9)来客人了

(10)A guest came

以上(3)到(10)在汉语V+N的动宾结构中均成立,而它们在英语中都不是动宾结构了。从配价的角度考察,上述汉语例子的动词配价多数比其相应的英文多一价。动词“抽”、“去”、“休息”和“来”可出现在(3)、(5)、(7)和(9)中,仍然是和后面的N(名词)组成动宾结构,但是与之相应的英语动词,如在(4)、(6)、(10)中,它们就不是动宾结构了。下面从配价理论角度,分析V+N动宾结构的汉英语差异。

句子结构各个成分之间是“自上而下”的等级关系(hierarchy),即处于上位的“支配项”(governor)和处于下位的“从属项”(dependents)之间的关系不是线性的关系(linearity)。支配项是句子的语义中心,而从属项只是对语义中心的补足说明(specification)。Tesnière把动词的从属项分为两类:行动元(actants)和状态元(circonstants)。行动元表示动词所表示的动作的参与者(participants),而状态元则表示动作过程或状态的背景细节(detailed setting)。

(11)John gave Mary a gift at the party yesterday.

在例(11)中,“gave”是动作或事件过程,“John”,“a gift”和“Mary”是动作或事件的参与者,即行动元,而“yesterday”和“at the party”说明(specify)动作的时间和地点,是状态元。如图1所示。从图1可以看出,动词“gave”处在上位,是中心点结(node),决定从属项的数目和类别,此为“动词中心说”。

V+N的动宾结构,是句子组成的重要部分。动词的价直接体现了行动元的多少。句子无论从表层语法,还是从深层语法涉及到的行动元,都应该是动词价的定位。但是,从汉英语的V+N的动宾结构的表层看,其动词的价是存在差异的。

图1 动词的从属项分类

例(3)、(5)和(7)中的汉语动词都直接带 N符合汉语的动宾结构。然而从V+N的动宾结构句法关系看,(3)的动词“抽”有两个行动元,即:抽者和鞭子,这是汉语句法关系的表层分析。从句子的深层看,(3)的动词“抽”只有一个行动元,即:抽者。而鞭子是作为状态元的构件,其深层的意思是“抽者用鞭子抽”。如把(3)扩展成“他用鞭子抽马”就能更清晰地看出(3)只有一个行动元。汉英语表达上,V+N动宾结构存在差异,(3)表明了汉语可以把深层的状态元转换成行动元,或者说汉语的深层次表达工具的状态元在 V+N动宾结构占据了动词后面的行动元句位(syntactic slot),构成V+N工具动宾结构。而(4)表明了英语的V仍只有一个行动元,不能构成V+N动宾结构。同理表示地点和时间的V+N动宾结构及相应的英语结构亦然。(9)的V+N施事动宾结构的动词只有一个行动元,它在汉语V+N动宾结构中占据动词后面的句位。也就是说,汉语的这个唯一的行动元做宾语。而(10)的英语行动元则只能放在动词的前面,构成主谓结构。

无疑Tesnière的配价理论为分析V+N的动宾结构的句法关系提供了依据,尤其是分析英语V+N的动宾结构的时候。英语语法是侧重形态语法,而分析到汉语V+N的动宾结构的时,表现了它的局限性,因为汉语是一种语义语法,呈现出非形态语言。而后来的德国语言学家Helbig[12]在不断探索、提高的基础上提出了包含逻辑价的语义价,并认为只有从语义和句法两方面才能确定动词价,只有阐明语义价和句法结构之间的辩证关系才能充分揭示句子结构的整个规则系统,从而提出了语用价的概念。在言语表达中,语用价决定从属项,甚至支配项是否出现的条件,而这个条件是由说话人根据语用原则来确定的。本文将分别讨论汉英语V+N的动宾结构的语义和语用层面的差异。

三、V+N动宾结构汉英语义对比

动词和与它同现的成分之间有选择限制关系(selectional restrictions),这种选择限制关系是语义范畴的,V+N动宾结构也不例外。

(12)John died.

*(13)John killed.

(14)John killed Mary.

*(15)John died Mary.

*(16)John killed the table.

*(17)the table killed.

动词“die”和“kill”可出现在(12)和(14)中,但如果出现在(13)、(15)、(16)和(17)中时便构成了不可接受的“句法非句”,如(13)和(15),或“语义非句”,如(16)和(17)。原因是动词“die”的语义指向涉及一个当事(experiencer),或只有一个行动元,而(15)提供了两个句法空位(syntactic slot),故句法上违反了语义要求的限制。“die”的语义指向还要求唯一的当事实体应是“有生命体”(animate),而(17)的当事“table”是“非生命体”(inanimate),这也违反了动词语义的选择。同理,动词“kill”的语义要求一个施事(agent)和一个受事(patient),而且均应为“有生命体”,而(13)只提供了一个句法空位,(16)的受事“table”为“非生命体”,均违反了“kill”的语义选择限制要求。从以上例句及分析可以看出,所谓句子的合法性其实是由动词的语义指向和与动词同现成分之间的选择限制关系决定的。换言之,这种选择限制关系就是动词的句法潜力(syntactic potential)。V+N的动宾结构是句法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也遵循上面讨论的选择限制关系。在V+N的动宾结构中,动词的语义特征和名词的语义类型密不可分,相互影响、互相制约,如:动词的使动义分两种,一种是积极的,另一种是消极的。积极的使动义与自主义并存,例如:开门、滚铁环等等;消极使动义与感受义有交叉,自主义与非自主义并存。看动宾结构中的搭配宾语是确定动词语义特征最常用和最有效的方法[13]。动词带不同的宾语,则表示不同的意义而且动词后面是否出现宾语亦影响着动词的意义。

(18)呛人

(19)破财

(20)我们打败了。

(21)我们打败了对手。

(22)We are defeated.

(23)We defeated our opponents.

例(18)有感受义,从动词“呛”的语义上看,它作用于有生命的N,才符合逻辑,而例(19)无感受义,其动词“破”后面的N无任何感受意义。例(20)和(21)是同样的动词,但是由于V的后面是否+N,其动词的意义有了很大不同。例(20)表达了我们被打败了,是一种被动态,而例(21)是我们战胜了对手。例(22)和(23)的英文结构亦然。

不同语言的语法特点差异深深植根于各自不同的语义结构,而语义结构是语言建立和运行的基础。语言的形式是一个民族创造其语言过程中,运用人类的认知能力,对客观世界进行概括分类及形成概念的反映。语义和语法密不可分,语法是概念内容的结构化,语义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语法[14]。考察动词的语义概念结构,对于讨论、分析汉英动宾结构的差异有着重要的意义。矢量作为物理学中的重要概念,是描写力、速度等自然现象的,它是动作、行为、运动、变化的普遍特征之一。矢量体现在动词的重要语义特征。不同的语言把动作行为现象概念化时,形成了不同的语义语法结构;矢量模(即力的长度)也是制约动词概念结构的因素之一。下面根据矢量方向及矢量模对动词的语义特征分类:

(24)他拍了一下小孩的肩膀。

(25)He patted the child on his shoulder.

(26)她吹了一会儿电扇。

(27)She fanned herself for a moment.

(28)他在外面晒了半天太阳。

(29)He basked in the sun for quite a while.

从表层上,(24)和(25)的动词是右向矢量动词,此类动词表示动作由主语出发,并作用于宾语,表示为S(主语)→O(宾语)。它们最普遍,汉英语都常见。(26)和(28)都是左向矢量动词,该类动词表示“力”来自宾语,表示为 S←O。汉语有不少这类动词。而其相应的英语翻译句子则存在差异,(27)的动词“fanned”是右向矢量动词,作用于反身代词herself,(29)晒动词basked没有宾语。从深层次,汉英语V+N的动宾结构表达的客观现象或事物是相同的,只不过各自语言表达的取点不同,体现了各个民族语言划分世界的差异。

(30)老李借了小王一本书。

(31)John lent Mary a book.

(32)John borrowed a book from Mary.

(33)We rent our apartment from an old couple.

(34)If you don’t sell your house, why don’t you think about renting it?

(35)他手里拿着一本书。

(36)他从别的地方拿到这里一本书。

(37)他从这里拿到别的地方一本书。

双向矢量动词。该类动词表示客体的运动方向既可以从主语到宾语,也可以相反,表示为:S→O/S←O。汉英语存在双向的矢量动词,多用于双宾结构,(30)的动词矢量是S→O/S←O,(31)和(32)的英语动词矢量是S→Od。(Od代表直接宾语),但是(30)汉语的“借”分别用(31)的“lent”和(32)的“borrowed”来表示。汉语中“借”,这类动词的方向性是双向的,一个动词可以有两个方向,而英语则用两个独立动词“lent”和“borrowed”来概念化动作相反的同类动作行为。在汉语的V+N的结构中,这类动词常常带双宾语,组成双宾结构。而英语的双宾结构是单向的,只能表示客体从主语到间接宾语的移动[15]。在英语的V+N的结构中,英语也有类似汉语“借”的双向的矢量动词,(33)和(34)的“rent”都是“租”的意思,(33)在状态元“from an old couple”的说明下,表达了“租进”的意思;(34)在这个句子的语境(context)中,表达了“租出”的意思。(35)“拿”(hold)的矢量模是S→O,(36)“拿”(bring)的矢量模是S→O,(37)“拿”(take)的矢量模是 S→O。汉英动词的大量调查表明大多数情况下,汉语对于矢量方向不同而类型相同的动作行为,常用一个动词来表示。而英语则采用不同的动词。一般情况下,汉语的矢量方向不具体化,而英语则是确定的[15]。

汉英语中,动词矢量方向的差异造成汉英语动词句法结构的不同点,如汉语的趋向动词发达,其数量不仅多,而且格式丰富,能产性高;英语从整体上缺乏汉语趋向动词这一类。汉语可以加上各种趋向动词表示英语中的独立动词的含义,这类情况俯拾即是。

四、V+N动宾结构汉英语用对比

从语用的角度探讨汉英动宾结构,句子可以分为主题和述题两个部分。在句子里,主题是被说明的对象,一般是已知的信息(旧信息);述题是对主题进行说明的部分,一般是新信息(未知信息)。句子的语用结构实质上是信息结构。新旧信息结构可以分为四种:旧信息+新信息、新信息+旧信息、新信息+新信息、旧信息+旧信息。语言学上所指的信息指:“是语言为载体所传出的消息内容,称为话语信息。”[16]旧信息(已知信息)就是发话人认定(假定)在他发话时存在于受话人意识中的信息。所谓新信息就是发话人认定(假定)他在发话时正在输送到受话人的意识中去的信息[17]。

在研究语言信息的传输过程中,学者提出了两个概念 :主位(theme,用T表示)和述位(rheme,用R表示),也有的学者称这两个概念为“主题”和“述题”,例如汉语语言学界从赵元任先生开始,就采用了“主题”和“述题”这套术语。主位和述位的概念可追溯到马泰休斯(Mathesius)等学者,他们以“功能句法观 ”(functional sentence perspective)为理论框架来研究话语的信息传递,把句子或话语分成三个部分:主位(theme)、述位(rheme)和连位(transition)。 “主位”是话语的出发点,是所谈论的对象,通常在给定的语境中是明显的,是已知的信息;“述位”是话语的核心,常常是新信息;“连位”是连接“主位”和“述位”的过渡成分。随着研究的深入,多数语言研究者倾向于把“连位”归结到“述位”里,因而形成两分法:主位和述位[18-21]。

利用语言的信息结构,人们可进行汉英语言对比研究。信息结构不仅包括信息新旧的组合模式,而且还包括主位(主题)提示手段使用频率和聚焦手段使用频率所分别形成的模式[22]。语法上的主语只是语用学上的主位表现形式之一。当主语占据主位时,主语是已知的信息,但是句子中有其他类型主位出现的时候,主语就不再是主位了。主语和宾语都和谓语发生不可分割的联系,动词是核心,因而研究动宾结构的语用层面必然要和主语、主位等发生联系。下面讨论汉英动宾结构的一些语用情况。

(38)饭,我吃。

*(39)The dinner, I will eat.

(40)这个人,我不认识。

(41)As to the man, I don’t know him/ have no idea of him.

汉语英语的宾语都可以主题化,使用的手段亦不尽相同,但是主题化了的宾语在各自语言系统中存在差异。汉语缺少严格的形态变化,句子的主题主要靠句子的位置,常常位于句首的是主题。因而汉语宾语的主题化,只需要把宾语从动词的后面移到主语前面,即句首就可以了。(38)和(40)都属于这样的情况。而英语中,宾语的移位不能像汉语那样频度高,直接把宾语移到句首,(39)在英语中不符合句法结构。(41)运用介词短语的手段,表明宾语的主题化且用与宾语相应的代词放在动词后面,构成符合英语语法的结构。这样的句子举不胜举,在此不再赘述。

(42)有两种句子(句子有两种)。

(43)There are two kinds of sentences.

(44)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有,坏人也有)。

(45)Some people are good, others are bad.

(46)这顿饭,她说着笑着就做好了。

(47)As for/to the meal, she cooked it talking and smiling.

(42)和(44)反映了汉语存在句的宾语可以主位化。如果句中有表示方式和原因的非谓语动词词组(相当于英语中充当状语的分词词组),这种句子的宾语可以主位化,而(43)和(45)体现了在英语中,这种情况不存在。不过笔者发现,(46)类型的汉语句子的宾语主题化后,其相应的英语句子(47)借助于一定的介词手段也可以将主题化的宾语放到句首,在原来宾语的位置放上相应的代词。

(48)这篇文章,有些读者很欣赏。

(49)As for/to the article, Some of its readers appreciate it very much.

(50)女儿的婚事,他觉得自己做得了主。

(51)As for/to his daughter’s marriage, he thought that he could decide it.

(52)水,我浇了花了。

(53)As for/to the water, I used it to irrigate the flowers.

(48)、(50)和(52)分别说明了汉语表示行为的直接客体、间接客体和相关客体的介词宾语及行为工具和行为材料的介词宾语等,均可主位化,而(49)、(51)和(53)则说明英语的这类介词宾语可以主题化,但是须带介词。

(54)米饭,我一顿吃两碗。

(55)柿子,拣软的捏。

汉英语中都存在句子成分前置的语言现象,动宾结构中的宾语在汉英语两种语言中都存在宾语前置的现象。与英语不同,汉语宾语前置一般来说有提示主题的作用,而起不到聚焦的作用。在英语中,句首位置分为两种情况,一是成为句子的主题;二是成为句子的焦点。在具体的句子中,句首的成分是主题还是焦点,主要取决于语境:句首的信息是已知的,还是未知的。如果它是已知的信息,则是主题;如果是未知的信息,则是焦点。汉英语都是SVO型句子,尽管汉英语两种语言都存在宾语提前的现象,但是在相互转换中,在语用层面不容易结构一一对应,(54)类型的SVO型汉语句子的前置宾语带有数量词,V+N结构的 N提前时,其修饰成分的数量词可留在原处。(55)类型的 SVO型汉语句子的前置宾语带有表属性的长尾形容词,这些长尾形容词可留在原地不动,仅仅将宾语前置。因为长尾形容词就是“的字结构”的一种形式,在汉语中有独立的意义,可以当作名词使用,而英语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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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校对:朱 燕)

A Contrastive Study of Verb + Nouns in Chinese and English

ZHANG Dian-en

(College of Tourism, Beijing Union University, Beijing 100101, China)

Verb + Nouns, a verb object construction, is universal in both Chinese and English. There is a sharp difference between Chinese and English in phonetic, syntactic, semantic and pragmatic aspects. Therefore, it is significant to analyze such construction, providing information for linguistic studies.

phonetic rhythm; V+N construction; valence; force direction; pragmatics

2011-09-06

张殿恩(1963-),男,河北唐山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H314

A

1009-9115(2012)03-005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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