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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称代词“我”在小说《海浪》主旨表达中的作用分析

2012-08-15

长春师范大学学报 2012年2期
关键词:沃尔夫共性海浪

李 丽

(长春大学人文学院,吉林长春 130022)

人称代词“我”在小说《海浪》主旨表达中的作用分析

李 丽

(长春大学人文学院,吉林长春 130022)

本文通过对沃尔夫小说《海浪》中人称代词“我”的语用分析,从真实自我和感觉自我两个方面来探索沃尔夫《海浪》中六个独立的“我”和“一位个体的多个方面”的关系,从而说明六个人物的多重声音是现代自我的多重性象征。

《海浪》;“我”;多重性

在小说家沃尔夫的世界中,存在着两种自我:一是真实的自我,一是感觉的自我。这两种自我时而合为整体的“我”,时而分化为个体的“我”,在个体与整体、矛盾与肯定的分合中体现人物性格的统一和离散。在小说《海浪》中,沃尔夫就是用重复使用的人称代词“我”来完成这一创作思想的。

在具体的文学作品中,词语与语境呼应的方式有许多种,代词“我”的出现无疑是重要的方式。“我”具有双重的身份,既是理性意义的第一人称的自称,又与语境相呼应,表示一种虚指。《海浪》是没有情节和人物对话的意识流小说,正文由六个人物的内心独白构成,这些独白反映着人物的自我意识的流动。所以“我”的指代作用并不能和话语语境的参与者相呼应。那么,《海浪》中“我”的使用就有了更深刻的含义,体现了哲学层面上的“自我”的意义,即个体和整体的统一。

真实的自我中的“我”表示的是人物性格的整体、单一,而这种“真实的自我”中的“我”在《海浪》中是用可视、可感的手法来表现的,“我”是一个完全能为人所感知的、存在的生命个体。例如:

I burn,I shiver(我在发烧,我在颤抖)[1]5

NowI smell geraniums;I smell earth mould.(现在我闻见天竺葵的气息;我闻见泥土堆的气息。)[1]6

I see the ladywriting.I see the gardeners sweeping.(我看见女主人在写作;我看见园丁们在扫地。)[1]8

But I want tolinger;tolean fromthe window;tolisten.’(但是我想继续呆下去;我要倚着窗台;我要倾听。)[1]50

I will walk;I will not change the rhythmofmymind bystopping,bylooking.(我要继续行走;我不会停下脚步,东张西望,因而改变我头脑中的节奏;我要继续行走。)[1]86

这种真实自我的“我”的表述,是用人物的触觉、嗅觉、视觉、行动表现出来的。沃尔夫在《海浪》中,对于人物的塑造总是以现实世界为处置对象来完成的。

苏珊的“我”是与自然联系在一起的。她理想的社会角色是女人、妻子、母亲,是生活在一个飘着花香的农场。“在这儿,这座花园里,在这片我跟我的儿子们一起散步的田野上,我已经实现了我的最高愿望。”[1]107她不管外面究竟是夏天还是冬天,也不在意自己身体发胖,头发花白,只是哼着摇篮曲,“安然自得地闲步在我的田野上”[1]109。

珍妮的“我”则用肉体来触摸现实世界,将自我与身体欲望结合在一起。她是活得实实在在的人,她喜欢真实存在的一切。“这块围巾,这些酒渍。这只芥末瓶儿。这朵花儿。我喜欢可以触摸、可以品尝的东西。”[1]125可视可见的东西使她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她即便是幻想,也是和现实联系在一起的。“可是由于我们生活在血肉之躯中,所以我们只有通过血肉之躯的想象力才能看到事物的轮廓。”[1]98“我的肉体变得完全像流动的液体,只要用手指碰一下就会化成饱满的一滴水珠,越变越大,颤颤悠悠,闪闪烁烁,在狂喜中滴落下来。”[1]125珍妮的世界是最原始的人类生存方式,是对肉体的现实层面的理解和认识。

沃尔夫在《海浪》中更强调感觉的自我,强调“瞬间的意识”与感觉的超越。她不追求对作品情节的描写和对外部客观事物的描述,而是潜入人物的精神领域,将其最真实、最自然的意识活动原原本本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她所感兴趣的是一种所谓‘内在的真实’,这种‘内在的真实’就是积累在人的内心深处而又不断涌现到意识层面上来的种种感觉印象。”[2]在作品中,她让自我沉沦在意识的世界中,让感觉的自我体验自我、现实之间的重叠与互构。放弃真实自我中表现出的可认识、可触摸、可感的存在的自我,而是从意识中去体会实体“自我”之外的另一种存在方式,自我就是现实世界,现实世界就是“我”。当体验的高峰和我们的意识重合时,人物的性格是离散的。这时统一的“自我”已经变成了“语言循环中衍生的一种虚妄的投影”。[3]例如:

I amgreen as a yewtree in the shade ofthe hedge.Myhair is made ofleaves.I amrooted tothe middle ofthe earth.Mybodyis stalk.I press the stalk.’(“我全身青绿,像是树篱荫中的一株紫杉。我的头发是树叶子的。我扎根在地球的中心。我全身是一株花茎。我挤压这株花茎。”)[1]6

But they heap themselves on me;they sweep me between their great shoulders;I am turned;I am tumbled;I am stretched,amongthese longlights.(然而它们向我压了过来;它们将我卷在它们巨大的浪峰之间;我被弄得头上脚下,我被翻转了;我四脚朝天,躺倒在长长的光影里。)[1]14

I flicker between the set face ofSusan and Rhoda’s vagueness;I leap like one of those flames that run between the cracks ofthe earth;I move,I dance;I never cease tomove and todance.(我在苏珊的坚硬面孔和罗达的痴呆相之间忽隐忽现;我像从大地的裂缝中迸出来的一股火焰一样跳跃;我摇摆;我舞蹈;我从未停止过摇摆和舞蹈。)[1]22

‘Nowmy body thaws;I am unsealed,I am incandescent.(现在我的身体消融了;我获得了解脱;我浑身散发着白热的光。)[1]31

I think I amthe field,I amthe barn,I amthe trees(我感到我就是田野,我就是这谷仓,我就是这一棵树)[1]53

感觉中的“我”把自己融在现实世界中,用感觉去体会生活。沃尔夫把《海浪》作为“一部戏剧诗”来描写,她试图把握住那些“包含着生命素质的体验之本质。”生命的本体已经与自然合为一体,“是散发着白色的光”,“是田野,谷仓,一棵树……”自然的共性与人的共性结合在一起。实际上,沃尔夫通过《海浪》中六个叙述者,在阐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性人格和共性生命。而她的表述是用人与自然的共性来反衬人与人的共性,自然则是她用来体现人的共性的外部视角。“我却不只是一个人;我同时是很多的人;我完全弄不清楚我究竟是谁——珍妮,苏珊,奈维尔,罗达,还是路易斯,我也不知道怎样把我的生活与他们的生活区别开来。”[1]156这是伯纳德的内心独白,他不断地问“我是谁?”“我们又是谁?”“我就是他们全体吗?”“我就会感到‘我就是你’。”作者借伯纳德的独白所要表达的就是“瞬间的意识”。书中的六个人表面上是六个独立的个体,实际上是六个个体构成的人的普遍的人生真谛。沃尔夫在小说中摈弃了传统的叙述方法,将话语权交给六个不同的人物。“六个人物的独白就像一个乐章的六个声部,轮番交替地呈现出来,它们有时候互相独立,有时候又存在一些对位关系”。他们的独白所表现的不是具体的、实在的个人声音,而是“被提炼到了很纯粹、很抽象的层次上,远离了原质生活的静默的声音。”他们之间的相似与不同使许多读者认为他们不一定是六个独立的人,而是“一位个体的多个方面”。多个人物的多重声音似乎象征了现代自我的多重性。

为了说明问题,本文将真实自我和感觉自我分开分析。实际上,真实自我和感觉自我是很难截然分开的,“统一的自我存在的离散并没有否认我们有时会有一种自我感。虽然没有自我本身,但是偶尔也有一种自我感。”这种离散中的自我感被沃尔夫称为“存在的瞬间”[3]。

[1]Virginia Woolf.The waves[M].Wordsworth Editions Limited,2000.

[2]弗吉尼亚·沃尔夫.海浪[M].曹元勇,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6.

[3]冯文坤.超越德立达的自我结构与伍尔夫自我的诗意离散[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1995(1).

I106

A

1008-178X(2012) 02-00103-02

2011-12-15

李 丽(1961-),女,吉林长春人,长春大学人文学院教授,从事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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