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汉语的主语省略及其英译策略

于 爽

（天津商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134）

浅析汉语的主语省略及其英译策略

于 爽

（天津商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134）

汉语中值得关注的省略现象是汉语的主语省略问题，这样的结构自然也成为汉译英中值得关注的现象。汉语的主语省略的英译问题既属于句法范畴，又属于语篇范畴，因为合理补充主语、重建英语句型既是英语句法的要求，又是用合乎译语规范的衔接手段复制原文衔接关系的语篇要求。本文就汉语主语省略的几种常见形式及其英译策略进行初步的探讨和分析。

主语；省略；英译

省略是语言运用中出现的一种结构中的空缺现象，也是语言表达简洁、灵活、清晰特点的表现。[1]同时，省略用词项空缺的方式达到了上下文衔接的目的。汉语中值得关注的省略现象是汉语的主语省略问题。汉语的主语省略其实是汉语的常规现象，中国人读起来并无省略了什么的感觉，因为汉语不是主语突出（subject-prominent）的语言，组词成句围绕主题，有时主语无须出现，而读者自明。[2]这样的结构自然也成为了汉译英中值得关注的现象。下文就汉语主语省略的几种常见形式及其英译策略进行初步的探讨。

一、主语省略的几种方式

汉语中主语省略有两种典型情况：承前一语段的某一成分省略和蒙后一语段的某一成分省略。

1.承前一语段的某一成分省略

承前一语段的某一成分省略是由上文促成的，比蒙后一语段的某一成分省略常见得多，因而也重要得多。[3]下面就承前省略的几种常见情况进行讨论。

（1）承前一分句主语省略

在汉语句子中，后一分句承前一分句的某一成分而省略主语的几种情形中较为常见的是承前一分句的主语省略。汉语的各分句如果主语相同，主语一般只出现在其中的一个分句，大多数情况是出现在第一个分句，后面分句的主语承第一个分句的主语省略。这是主语承前省略的一种最基本模式，只要各分句主语相同就可以这样承前省略。比如下面这个例子：

例中的句子是围绕“刘将军”写的，然而“刘将军”只在句首出现了一次（为便于观察，省略处均以表示），后面三个分句的主语承第一分句的主语“刘将军”省略。再举一例：

例中的句群是围绕“祥子”的感受写的，然而“祥子”只在第一句中出现了一次，后面一句的每个分句的主语承第一句的主语省略。

（2）承前一分句宾语省略

承前一语段的某一成分省略主语的几种情形中另一种常见的情形是承前一分句宾语省略。比如下面这个例子：

第四个分句的主语承前一分句的宾语“蓝布”省略。

（3）承前一分句主语的领属性定语省略

当前一分句主语带有领属性定语时，后一分句主语也常能承此领属性定语而省略。比如下面这个例子：

革命时期情况的变化是很急速的，如果革命党人的认识不能随之而急速变化，就不能引导革命走向胜利。（《实践论》）

第三个分句的主语承第二个分句的定语“革命党人”省略。[4]

2.蒙后一语段的某一成分省略

由上下文促成的省略除前面讨论的承前省略外，还有蒙后省略。蒙后省就是前一个分句的主语因下文就要提到而省略。不过，与承前省略相比，汉语主语的蒙后省略不仅明显少见，而且省略的方式也较为简单。下面是汉语主语蒙后省略的两种常见的情况。

（1）前一分句主语蒙后一分句主语而省略

前两个分句的主语蒙最后一个分句的主语“爱自由者”省略。

（2）前一分句的主语蒙后一分句主语的领属性定语而省略

第一个分句的主语蒙第二个分句主语的领属性定语“他”省略。

二、主语省略的几种英译策略

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汉语不是主语突出（subject-prominen）t的语言，组词成句围绕主题，有时主语无须出现，而读者自明。这样的结构译成英语，自然要经历一种确立主位框架，填补所缺主语的过程。这一过程可以采取加名词、代词等词汇补充手段或用被动句、定语从句等句法手段，以达到英语句法和语篇上的要求。下面分别就这些英译策略加以探讨。

1.词汇补充手段

General Liu had put down his opiumpipe and stood up on the floor.WhenhesawhoweffortlesslyHsiu-ku carried Feng-hsi,hesaid smilingly“.For someone your size,you have great strength.”Ashespoke,hestretched out his hand and grasped Hsiu-ku’s right arm.“Good solid flesh,notwoways about it.”[5]

将英语句群和汉语句群相对照，不难看出英语译文通过加代词he适当补充主语（黑体划线部分），构建符合英语语言规范的句型。再看一例：

After goingout the main gate and ontothe street,Old Liubegan thinkingabout Fei Tzu-ch’un again.Lookingup Fei,however,wasn’t the onlythinghe had todotoday;hehad togotothe citycouncil as well.[6]

此例中，英语译文不仅采用了加代词he的手段，还采用了加名词的词汇补充手段填补了汉语原文缺省的主语，重建了英语句型。

2.句法手段

朴斋巴不得一声，随向烟榻下手躺下，看着王阿二烧好一口烟，装在枪上授予小村，“ 飕飗飀”的直吸到底。（韩帮庆：《海上花列传》）

He accepted the invitation with alacrity and lay down on the humbler side of the divan.He watched as she toasted and rolled a pellet ofopium,fixed it on the pipe and handed it toRustic[whosucked it all in one longsoughingbreath].[7]112

此例中，汉语句群最后一个分句承前一分句最后一个语段信息“小村”省略主语。将汉语句群与英语句群相对照，不难看出汉译英时英语译文是怎样补充这一省略的主语，重建英语句型的：用定语从句这一句法手段（方括号部分），以达到英语句法上的要求。再看一例：

穿过这些芦棚，又过一道水沟，这里倒有一所浅塘，里面新出了些荷叶。荷塘那边有一片木屋，屋外斜生着四五棵绿树，树下一个倭瓜架子，牵着一些瓜豆蔓子。（张恨水：《啼笑因缘》）

Threading through the shelters he crossed another ditch;but here there was a shallowpond with a fewyoung lotus leaves in it.On the other side of the pond stood a wooden structure with four or five green trees beside it growing aslant intoa lowframe from[which trailed a fewsmall marrows and creepers].[5]

此例中，汉语句群最后一个分句承前一分句最后一个语段信息“架子”省略主语。汉语中类似的句式非常常见。通过采用限定性定语从句的句法手段，既可以补充省略的主语，又可以构建紧凑连贯的英语译文，符合英语的语法和行文规范。

笔者通过调查搜集了9个类似的汉语句群及其英译文，通过对照发现有经验的译者都采用定语从句的句法手段补充省略的主语，以达到英语句法和语篇规范的要求。

笔者还对50名英语专业本科三年级的学生进行了有关主语省略的英译策略的测试调查，调查的结果也可以说明以上问题。下面仅举一例：

通过对学生译文的统计，笔者发现对于原文第一个分句中省略的主语，22%的学生没有意识到此处省略了主语，故没有采用加名词或代词的词汇补充手段，其余78%的学生则在译文中很好地补充了主语。对于最后一个分句省略的主语，53%的学生能够采取某种策略补充主语，但学生采用的大都是加名词或代词的方法。学生译文列举如下：

学生译文1：When Lao Can reached Jinan and entered the city,he found flowing streams by every house and willowtrees byeverydoor.The sceneryis more interestingthan that ofthe south.

学生译文2：When Lao Can reached Jinan and entered the city,there were flowing streams by every house and willowtrees byeverydoor.Hefound it more interestingthan that ofthe south.

通过研究学生译文可以发现：如果采用加代词或名词补充缺省主语的词汇手段，就要重新构建一个句子，这样产生的译文虽然符合语法规范，却有句群零散之嫌。所以不妨尝试采用定语从句的句法手段，构建出的英译文既符合英语语法，又连贯紧凑，符合语篇规范。修改后的译文如下：

Whenhereached Jinan and entered the city,he found flowing streams by every house and willow trees by every door,[which is more interestingthan the sceneryofthe south].

Whenhereached Jinan and entered the city,there were flowing streams by every house and willowtrees by every door,[which delighted himeven more than the sceneryofthe south].

汉译英时对汉语中省略的主语，除了采用定语从句，还可以采用被动句的句法手段。下面一例就是如此：

根据上下文判定，最后一个分句省略的主语是“家树”；但在这里，宾语“管弦丝竹之声”才是此句语义的重心。这种情况下，可以考虑采用被动句的句法手段，将宾语译为主语。参考译文如下：

The wooden buildingwas painted blue and hungwith twobambooblinds.The distant sound ofmusical instruments was borne towards Chia-shu on the wind.[5]

汉语主语省略的英译问题，既属于句法范畴，也属于语篇范畴。因为汉语的主语省略是用词项空缺的方式达到上下文衔接的目的，所以译者首先需要对源语语篇的衔接关系认识清楚。由于汉语不重主语、随意成句的特点，对其主语省略的分析就需依靠上下文，然后用合乎译语规范的衔接手段复制原文的衔接关系，构建连贯的译语语篇，而合乎译语规范的衔接手段即是前文讨论的词汇和句法手段。

三、结语

汉语的主语省略，既是汉语的常规现象，又是汉译英中值得关注的省略问题。这样的结构译成英语，要经历一种确立主位框架、填补所缺主语的过程。这一过程可以采取加名词、代词等词汇补充手段或用被动句、定语从句等句法手段，复制原文由省略主语而产生的衔接关系，以符合英语句法和语篇上的规范。

[1]朱楚宏.关于主语承前省略的几个问题[J].长江大学学报,2008(3):83-85.

[2]李运兴.语篇翻译引论[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1:154.

[3]王菊泉.从英语译文看汉语主语的省略现象[J].语言研究,1991(2):17-26.

[4]卢启榜.主语省略分析[J].文学教育,2008(10):147.

[5]Liu,Ts’un-yan(ed.).Chinese MiddlebrowFiction:Fromthe Ch’ingand EarlyRepublican Eras[M].HongKong:The Chinese UniversityPress,1984:269,265,265.

[6]Kao,George(ed.).TwoWriters and the Cultural Revolution:LaoShe and Chen Jo-his[M].HongKong:The Chinese University Press,1980:59-60.

[7]Han Bangqing.Eileen Chang&Eva Hung(trans.).Shanghai Demi-monde:Chapters I and II[J].Renditions,2002(2):98-116.

An Analysis of Ellipsis of Subject in Chinese and Strategies in Translating it from Chinese to English

YUShuang
(School ofForeign Languages,Tianjin UniversityofCommerce,Tianjin 300134,China)

The ellipsis of subject in Chinese is a phenomenon worthy of attention,thus it becomes a focus in Chinese-English translation.To add a subject and reconstruct English sentence structure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in both syntactic and textual dimensions.The paper analyzes several forms of ellipsis of subject in Chinese and explores the strategies in translatingthemintoEnglish.

subject;ellipsis;English translation

H36

A

1008-178X（2012） 02-0069-04

2011-12-24

[收稿日期]天津商业大学教育教学改革项目（504-11JGXMYB39）。

于 爽（1981-），女，天津人，天津商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