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文化迁移对英语委婉语理解的影响

刘起昂

汉语文化迁移对英语委婉语理解的影响

刘起昂

摘 要：中国学生在英语的学习过程中，很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把汉语的语用习惯套用在英语词汇上，从而造成了词义理解的偏差。要消除汉语文化迁移对英语委婉语理解的影响，就应该了解两种文化的不同背景，把语言学习和文化学习有效结合起来，以减少文化负迁移对英语委婉语理解的影响。

关键词：文化迁移；委婉语；理解

刘起昂/浙江海洋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浙江舟山316000）。

在语言交际中，文化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因为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又是文化的写照，它反映了一个民族的特征，是民族智慧的积累。它不仅包含了该民族的历史和文化背景，而且蕴藏着该民族的价值观、人生观和思维方式。语言的学习离不开对词汇的理解、记忆和使用，因为词汇是语言的基本要素之一，是语言赖以生存的支柱。词义的理解不仅仅是文化问题，也是思维方式问题，因此，不同文化的差异在词汇理解层面上体现得最为突出。

一、文化迁移

“迁移”一词原是教育心理学术语，指已获得的知识、技能、学习方法或学习态度对学习新知识、新技能和解决新问题所产生的一种影响。产生积极影响的称为“正迁移”，产生消极影响的称为“负迁移”，指一种学习对另一种学习起干扰或抑制作用的现象。相对于“文化正迁移”，人们更为关注“文化负迁移”，这是因为在本民族文化中的语言知识与外来民族文化中的某些语言现象相矛盾或冲突时，人们往往倾向于借助母语的语言规则、文化背景及思维方式来进行自觉或不自觉的对比，从而造成语言表达上的错误或跨文化交际的隔阂，对外语学习产生干扰作用。避免这类失误的最根本办法是对比分析母语和目的语之间在表达上的差异及隐含的文化因素，从而有效减少“负迁移“的影响。中国学生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词汇学习是一个颈瓶，不仅仅是词汇量的问题，更常见的是他们往往把汉语的语用习惯套用在英语学习上，造成了英语词义理解的偏差，进而影响语言交际。

二、委婉语

在日常交际中，人们通常尽力避免使用引起双方不快或损坏双方关系的语言，采用一种迂回曲折的语言形式，即委婉语。委婉语已渗透于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反映广泛的社会现象或人们的心理文化。汉语文化迁移对英语委婉语的理解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因为委婉语反映了一个社会的民族文化变迁和心理文化变迁。英语委婉语分成传统委婉语（traditional euphemisms)和文体委婉语（stylistic euphemisms）。传统委婉语是与禁忌语密切相关的；文体委婉语，实际上是恭维话、溢美之词，与禁忌语并无关系。英、美人在交际过程中，为了表示礼貌或避免鲁莽无礼，有时会采用夸张的手法掩盖令人不快的事物，并以美言相称。

三、汉语文化迁移对英语传统委婉语理解的影响

传统委婉语是与忌讳语联系着的，如生、老、病、死、葬、性、裸、拉、撒等禁忌事物，如果直接表达就是禁忌语，给人的感觉是粗鲁、卑微、生硬、刺耳、无礼。反之，如果间接表达，这就是委婉语，给人的印象是有礼、中听、典雅、含蓄。英语有很多传统委婉语，笔者选取了四种来论证汉语文化迁移对英语委婉语理解的影响。

1.有关死亡的委婉语。死亡是最令人忌讳的，用于这方面的委婉语也非常之多，下面列举的是常用的15种说法。如果对英语文化了解不多，按照母语的习惯理解下述表达，就要出现偏差了。to go to the other world（到另一世界去）；to pass away（离去）；to be no more（不在了）；to breathe one’s last（作最后的呼吸）；to come to an end（一生结束了）；to join the majority（加入大多数的队伍）；to go to one’s rest（安息了）；to sleep the final sleep（最后睡着了）；to be gathered to one’s father（被先父召去）；to join one’s ancestor（加入祖先的行列）；to be asleep in the Arms of God（安睡在上帝的怀抱中）；to return to dust（归于尘土）；to run one’s race（跑完自己的赛程）；to be no longer with us（与我们永别了）；to go the way of all flesh（走众生之路）。

西方文化和汉语文化对有关死亡的委婉表达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在交际中，文化正迁移的作用往往就体现出来了。但是也有一些表达方式是不一样的，这时就容易出现负效果，发生交际失败的现象。如下述例子：“It being low water he went out with the tide.”笔者以本校2010级英语专业学生共120人为调查对象，请他们理解上述例句，笔者的调查对象对这句话的理解有两种：退潮了，他跟潮水一道去了；水位低了，他跟潮水一起下去了。汉语文化负迁移的影响在这句话中表露无遗，笔者的调查对象没能理解“went out with the tide”的委婉说法，这句话的正确理解应该是“退潮了，他被淹死了。”在英语中，除了死亡，对与死亡有关的事物也用委婉语，如：dearly departed（去世的亲人）→尸体，churchyard（教堂的院落）memorial park（纪念公园）→墓地，casket（收藏贵重物品的小箱）→棺材。

2.有关疾病和老弱残的委婉语。疾病也是人们非常讨厌的事物，有一些疾病是需要用委婉语隐晦表达的。如果把汉语的语用习惯套用在某些英语疾病词汇上，容易造成词义理解的偏差，进而导致交际的失败。如，look off color（气色不好）→身体有病；under the weather（在恶劣天气条件下）→身体有病；social disease（社会病）→艾滋病；not all there（神志不清）→精神病；irregularity（不规则）→便秘；soft in the head（头软了）→ 疯了；the big C（大写 C）long illness（长期之病）→癌症。英语中有关老弱残的委婉语也很多。老年人在西方社会里备受社会的遗弃和冷落，所以没有人喜欢使用old这个词，一般说成senior citizen（年长的人）→老人。此外，这类委婉语还有exceptional child（个别儿童）→发育不全的小孩；mentally disturbed（精神有困扰的）→疯的；rest house（疗养院）→精神病院；alcoholics（善饮者）→醉鬼；special students（特殊学生）→残疾学生；visually retarded（视力有毛病的）→盲的；hard of hearing（听力有困难）→聋的；slow learners（学得慢的学生）→智力不发达的学生。在对“He is a bit slow for his age.”这句话理解的调查中，笔者的调查对象有70%把上述这句话理解成是：a.他反应比较慢；b.他是个慢动作。这句话的正确意思是：He is dull（foolish）（迟钝）。

3.有关生育的委婉语。汉语文化对怀孕的委婉表达是“有喜了”，西方文化则有些大不同了。“The chairman’s wife is in the family way.”笔者的调查对象中有80%的学生把上述这句话理解成是“主席的妻子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主席的妻子是个家庭主妇”。汉语文化的迁移在这句话中体现了它的负面效果，学生们把理解的重点放在“family”这个单词上，而不知道“in the family way”是个委婉语，是“怀孕”的意思。英语有关怀孕的委婉语还有：in an interesting condition（处于有趣状态）；to join the club（参加俱乐部）；in a delicate condition（处于娇气状态）。还有一个例子，两年前，有个英国人（A）参加了中国友人（B）的婚礼，两年后，当他们再次见面，聊起了近况。下面是他们的对话。A：Have you started a family?B：You forgot?You attended my wedding two years ago!A:Oh,I mean“ Do you have children?”上述对话是失败的，B没有理解“family”的委婉用法，因为在汉语文化中没有相同的语用习惯。

4.有关排泄的委婉语。有关排泄，汉语中的措辞不是很多，但是在英语中，有关排泄的委婉语有很多，有些非常有意思。笔者的调查对象往往习惯性套用汉语的语用习惯，因此在这方面出现了很大的语意理解的偏差。

to pass water（去排水）→ 小便；to see the stars（看星星）→方便（下同）；to get some fresh air（呼吸新鲜空气）；to see one’s aunt（去看阿姨）；answer nature’s call（响应自然的召唤）；go to washroom（去洗手间）；go to the bank（去银行）；spend a penny（去花点小钱）；see john（去看约翰）；consult Mr.Jones（请教琼斯先生）；powder one’s nose（在鼻子上擦点粉）；want to make one self comfortable（想去使自己舒服点）。笔者的调查对象对于厕所和“john”的关系很是疑惑，原来英国人Sir John Harrington发明了第一个厕所，他称之为water closet，而他的名字被用作厕所的委婉语“the john（小写）”。

下面的例子发生在一次聚会上，席间A（英国人）与B（中国人） 的对话。A：I would like to be excused.B：Oh,dear,what’s the matter?上述的交际是失败的，A使用了委婉语“to be excused”，表示他要离开一会，去方便一下。而B习惯性使用了汉语的语用习惯，“be excused”不就是请求原谅吗？是不是有什么事呀？那我关心问问，你怎么了？事实上，这样的语用习惯往往会导致尴尬的交际行为。文化迁移的负面影响就显现了。

四、汉语文化迁移对英语文体委婉语理解的影响

文体委婉语是指那些与忌讳语无关的一类委婉语，这是人们在交际过程中为了表示礼貌、避免冲撞、满足交际双方的利益和心理需要的一些委婉语。英语中的文体委婉语也有很多，主要集中在职业、社会问题，还有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方面，笔者选取了两种来论证汉语文化迁移对英语委婉语理解的影响。

1.有关职业的委婉语。对职业进行美化几乎成了西方社会的一种文明，于是对各种工作的称呼充满了溢美之词。maintenance engineer（维修工程师）→房屋管理员；landscape-architect（风景建筑师）→园林工人；tree-surgeon（树木手术师）→修树剪枝的工人；shoe-rebuilder（鞋子再造者）→修鞋匠；sanitation engineer（卫生工程师）→垃圾工人；pipe engineer（管道工程师）heating engineer（水暖工程师）→管工；telephone engineer（电话工程师）→修理电话的技工；extermination engineer（除害工程师）→灭鼠工人；beautician（美容师）→理发师；household executive（家政委员）→家庭妇女。笔者的调查对象把engineer和汉语文化中的工程师相提并论，根本没有联系到技工、工人之类的职业。

2.有关贫穷的委婉语。说别人“贫穷”被认为是不礼貌的，于是就有了各式各样的委婉语来代替。needy（需要钱的）；disadvantaged（被剥夺的）；underprivileged（享受较少权益的）。和贫穷捆绑在一起的“贫民窟”也有好听的说法。substandard housing（非标准住房）；unfit house（不宜居住房屋）；depressed areas（不景气地带）；special areas（特殊地带）。对于上述委婉语，笔者的调查对象表示没能完全理解这些词的本质含义。汉语文化中，没有相应的美化词汇和拔高词汇。

五、语言学习应以文化学习为基础

语言作为社会现象、交际的工具，既是文化的载体，又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的构造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语言的使用要遵循一定的规律并受文化的制约。英语委婉语在形成和发展、使用过程中积淀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因此，我们要区分委婉语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不同内涵。对于英语学习者来说，正确认识汉语迁移对于英语委婉语理解的影响尤为重要。胡文仲教授认为，“语言教学必然包含了文化教学”。当代美国语言学家Claire Kramsch直接说：“语言教学就是文化教学。”我们在以往的教学中，往往忽略了委婉语背后的文化意义，结果是虽然有些学生表达流利，却不能很好地选择要表达的词汇，不能成功地进行跨文化交际。语言是文化的载体，语言本身也是文化，学生缺乏西方文化知识必然导致汉语文化负迁移的发生，今后的课堂应该更注重语言的文化知识的培养。英语委婉语背后的文化意义博大精深，这对教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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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教育厅科研项目结题（项目编号：Y201019035）

中图分类号：H313

B

1671-6531（2012）12-0037-02

：贺春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