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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婉语教学研究

2017-01-12金晶姬

考试周刊 2016年10期
关键词:委婉语汉语教学对外汉语

金晶姬

摘 要: 委婉语顾名思义就是用婉转的话语替代直白言说的话语,使听话人感到身心愉快的一种表达方式。在汉语中它是一个词汇系统,在中国人的日常交流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尤其在现代社会,委婉、婉转的说话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因此对于外国人来说,学习汉语的同时得学会委婉语,在与中国人打交道时用中国人的思维方式进行委婉的表达,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委婉语既是重点又是难点,即使外国人明白了它的重要性,有时也会避免使用委婉语,因此在多重因素下既要正确地教,更得让他们正确地使用。

关键词: 委婉语 对外汉语 汉语教学

一、委婉语的定义

(一)委婉语的概念

委婉语这种语言现象,在各国是普遍存在的,即使是号称最不会委婉说话的美国人也会,如一个美国人在公共场合想要打喷嚏,周围有熟悉的人一般都会说“Excuse me”或者是“Pardon me”。在中国委婉语这种语言现象则就更普遍,在王雅军编著的《委婉语应用辞典》中就收录了5100条,按照不同的内容和使用分为礼貌·往来、激励·赞许、条件·境况、规劝·批评、岁时·物称、情感·思念、人体·生理、称谓·职业、处事·场面、秉性·缺点、品评·鉴赏、慰问·吊唁12大类,类下又含大小主题120余个。这足以证明在中国委婉语之多。委婉语产生于人们对于某种事物或某种事件无法直说,或直说十分难为情,只能通过一些曲折的方式达到自己要说某件事物的目的。尤其是在中国古代社会,等级森严,下级人士不能直接议论上级,通常会用某些语言替代,而这个替代就是委婉语。而在如今的现代社会,如何委婉说话更成为一门艺术。如在我们生活中,两个人说着相同意思的一句话用不同的表达方式说出来就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用了委婉语的人说出来的话,让听话人在心理上更容易接受,缓解本已紧张的情绪;反之,没有使用委婉语的人说出的言辞相对来说可能比较激烈,会造成比较恶劣的结果。因此,一个外国人要学好汉语,融入中国人的交际圈就必须学会委婉语,同时在学的时候在不同场景中正确应用。

中国的学者们,并未对委婉语做出明确定义,它最开始出现于修辞学中,以陈望道先生为开始,从修辞学角度出发对其定义,一直将其视为一种辞格,他在著作《修辞学发凡》中明确指出:委婉即“说话时遇有伤感惹厌的地方并不直白本意,只用委曲含蓄的话来烘托暗示”。随着现代语言学如社会语言学、语用学等新兴边缘学科在我国的发展,我国学者从语用、语义、表达方式、技法和委婉语的范围等不同角度对委婉语加以界定,对委婉语的定义产生新解释。邵军航(2008)将其定义为:“委婉语是在特定的语境中,对于使人感到敬畏、恐惧、羞耻、不适的事物、信息组织者(说写者)有意地运用语音、语义、语法等手段而形成的对这些事物非直接的语言或语言表达,从而避免使信息组织者本人、信息理解者(听读者)、说话涉及的第三方即信息的潜在理解者有消极的心理反应。”[1]

(二)委婉语的特点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思维的工具、民族文化的载体,作为下属于语言的一个分支的委婉语既具有语言的特点,又有其自己的特点。具体有以下几个:

1.民族性

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什么样的音代表什么样的意,这些都是由每个民族所处社会约定俗成的。如我们在古装电视剧中见过的那些古人见面时总会寒暄的话语,通常在第一次见面时,古人们总会非常客气地说“幸会”,以表示“认识您很高兴、很荣幸”的一种委婉说法;或是使用“久仰”,表示“心中对您早已仰慕”;抑或是两个长时间未见的朋友会用“久违”这个词表示,而在英语中却很少看见类似这种对应的语言的存在,这就是民族性。

2.文化性

“语言是民族文化的载体,不同的语言总会打上民族的烙印”[2]。每个民族的语言由其所处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等影响而成。中国自古以来就是著名的文明古国、礼仪之邦,在汉民族语言中有多种委婉词,尤其是在交际过程中,人们讲究尊敬对方,谦恭有礼,因此,在汉语中有很多尊敬对方的敬辞,如“令堂、足下、高见”等,当然也有贬低自己抬高对方的谦辞,如“拙见、拙作、谬赞、不才、斗胆、贱躯”。在中国,委婉语承载的文化内涵一般为三种:一是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就是做事不偏不倚,无激进也无消极的片面的思想和方法。如把人死了需要安葬的事叫“丧事”,把死了母亲称为“失恃”,把父母双亡称为“弃养”把老者、尊者的死亡称为“寿终”等;二是等级尊卑,在中国的古代,等级森严,从君王到贫民形成一个完整的金字塔式的结构,君贵民贱。《礼记·曲礼》记载:“天子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死曰不禄,庶人曰死。”同样都是死,不同的身份、地位,说法却完全不一样,有严格区别,体现在中国古代社会有鲜明的等级区别;三是宗教信仰,在《论语·颜渊》中说道:“子夏曰:‘商闻之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一切皆由“天命”所定,人力不可胜天,受这种思想影响,古人在说到死时,用“不测、不虞、溘逝”等词代称。在道家思想影响下,认为人是可以通过种种修炼达到长生不老,化为仙人,飞升仙界,纵享各种欢乐。因此,在这种影响下,人们便用“驾鹤西去、化鹤、仙逝、升天、羽化”等词语说死。

3.模糊性

我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总是确定中的不确定,这是因为在某一个历史阶段我们是不可能认识到一个事物的每一个侧面,只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前人的基础上,逐步对其加深对这个事物的认识。委婉语的模糊性是指人们在遇到使他人或自己不快的情境时,把要表达的某一个委婉语的内涵延伸开,使那些令人不愉快的话语变得模糊起来,以避免出现更尴尬、让人难以招架的情形,让人减少矛盾,使谈话继续进行下去。如在“文革”时期,民风还不甚开放,人们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结婚这项事业不敢直说,只能用“个人问题”替代结婚这件事情。但是将“个人问题”放入另一个情形,某一个官员用不正当手段谋得一些不义的财富,最后又被发现,官方会说那一个官员有些“个人问题”。又如“长短”一词,本来是指某个具体事物的长短,但是我们在使用的时候模糊了它原来的意义,使它变成人可能会出意外死亡的含义,“他要是有个长短,我可怎么活啊”,这里的“长短”就是“出意外,可能死亡的含义”。

4.时代性

语言是社会的产物,它的本质属性是它的社会性,社会的变化和发展一定会在语言中展现出来。从历史角度看,汉语委婉语始终是呈动态的变化状况,新的委婉语在不断涌现,一些旧的委婉语则逐渐消亡。如“郎君”一词在古代社会下是对丈夫的尊称,而现在我们却只能在影视剧作品、小说中能见到它的影子,这说明在不同的时代,委婉语会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变化,随着时代的不同,社会环境的变化,它有旧词的消亡,也有新词的与时俱进,而且有的新的委婉词的涌现有时会取代那些旧有的委婉语的位置。

二、委婉语教学的意义

“语言和文化的关系特别密切,从语言作为符号来看,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是语言的内蕴”[3]。任何民族的语言都承载本民族的文化,风俗习惯。在语言符号体系中,词汇系统是最能够直接反映出一个民族的思维方式、行为习惯、价值取向与文化内涵的。美国社会语言学家恩伯说:“一个社会的语言能反映与其相对应的文化,其方式之一则表现在词汇内容或者词汇上。”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说学习一个国家的语言,则是在学习一个民族的文化。而且“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有这样一种共识:对外汉语教学应该以语言教学为主,同时紧密结合相关的文化教学。这是因为语言教学离不开文化教学。从教语言的第一课开始,所教的语言本身就包含着文化的因素,文化就成为语言教学内容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4]。

汉语委婉语是汉语中一种非常特殊的词,具有鲜明的文化特色。不管是从它的定义、特点、还是功能上说,都反映出中国人的价值观、思维方式、行为习惯、社会心理状态。人们在交际过程中对委婉语的使用是无可避免的。因此,汉语委婉语有如此重要的作用,对于汉语学习者来说,委婉语是他们在了解汉语的过程中无法避免的一个课题,同时对于一个母语为非汉语者的学习者来说,委婉语的使用情况,有时也作为他们汉语学习程度如何的一个评判标准。在张拱贵先生所写的《汉语委婉语词典》一书中,收录了2927条,而在我上述所说的王雅军所编的《实用委婉语词典》中收录了各类5100条,这些数字足以证明在汉语中委婉语确实占一定地位。在教学过程中,委婉语的教学贯穿各个阶段,越到高级阶段,汉语学习者所接触到的委婉语将越多。由此可见,汉语委婉语的教学确实是对外汉语教学中的一个重点。

三、委婉语教学存在的问题

(一)委婉语语义复杂性

委婉语相对于直接语来说,是一种婉转的表达方式,十分含蓄,需要人仔细琢磨才能明白它的含义,因此在记忆上这是一个问题。还是以上文提到的“死”为例,除了上文中提到的中国各家宗教影响而成的之外,在汉语中还有很多可替代“死”的词语,如“殇、早夭、殁、长眠、长辞、谢世、解脱、见老祖宗、走”等。在这些词中又以“走”做个说明,走本身含义为从一个起点到终点的过程,但当“走”含义扩大引申为“死”的时候,则就成了一种委婉的说法,婉说某个人已经没有生命特征,脑部死亡。

(二)文化背景冲突

汉语学习者并非都是来自同一个国家,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种族,不同文化,在交流过程中跨文化带来的不同会对交流者产生一定影响,即使是同一个民族,也有地区上的差异。以中国人在婚姻上一系列的称呼为例,女子出嫁有多种说法,“结缡、出阁、过门”,男女成婚也有多种说法,“结发、结爱、合卺、拜天地、结丝萝、结同心”,在中国当人们说到这些词语,人们就知道是有关于男女结婚的事,可是一个外国人在听到这些词语的时候便会十分陌生,完全不知所云,这是因为在他们的文化中没有这种类似对应的词语。

(三)教材中委婉语较少

有学者专门研究过,在留学生的教材中,涉及的委婉语很少。张梅一(2009)综合各套教材收录委婉语的比例及种类,与《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1992)得出结论,在大纲、教材中对委婉语的选材以及排序方面存在不足的现象,在他所研究的教材中出现的委婉语在《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中竟然一条都没有出现。《对外汉语教学高级阶段功能大纲》(1999)明确标明“委婉”的三个词条中,同样是一条都没有进入教材。这些事实足以证明对外汉语教材和大纲对委婉语问题的忽视及二者的脱节,使得在教学过程中缺乏可参考的理论依据。

参考文献:

[1]邵军航.委婉语的定[J].上海:上海金融学院外语系,2008.

[2]杨文全.现代汉语[M].重庆:重庆出版社,2010:10-12.

[3]叶蜚声,徐通锵.语言学纲要[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7-13.

[4]刘询.对外汉语教育学引论[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1:300-302.

[5]王雅军.委婉语应用辞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98-99.

[6]程宇.对外汉语教学委婉语研究[D].吉林:吉林大学硕士论文,2007.

[7]张梅一.汉语委婉语及委婉表达与对外汉语教学[D].北京语言大学硕士论文,2009.

[8]刘萍.论汉语委婉语的特征[J].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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